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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戰役之始[文字版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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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院,夜色之下,鳳鏡夜和樓向晚對望著,彼此之間靠的如此近,卻又似乎隔著千山萬水一般,“木木,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責任,這是本王不可推卸的責任。”

鳳鏡夜看著面色微沈的樓向晚,從那一雙清澈的眸子看見了失望之色後,鳳鏡夜放下酒杯走向樓向晚,剛伸過手,可是樓向晚卻下意識的避開,讓鳳鏡夜眸光一沈,鳳眸裏帶著一絲失望,可是隨即目光裏帶著冷沈的霸道,強制的握住樓向晚的手。

夜色之下,鳳鏡夜俊美的臉上帶著不易察覺的脆弱之色,只是被那風華霽月的俊美之姿所遮掩了,“木木,你可知道本王就剩下你了。”

樓向晚一怔,忘記了將手抽回,擡頭看向鳳鏡夜,沈溺在那一雙深邃的黑眸裏,隱隱的,樓向晚突然生出一股不舍。

“木木,本王的父王早去,如今只餘下母妃一人……”話音頓下,鳳鏡夜沒有再開口,修長的手緊扣了樓向晚的手,如若有一絲的可能,鳳鏡夜自然不願意去動赫連國,可是如今,溯源王朝內憂外患,雖然是泱泱大國,可是隨時都可能分崩離析,鳳鏡夜不得不肩負起這份責任。

樓向晚心裏頭酸澀的難受,上一世,她的身上也是無法推卸的責任,所以這一世,樓向晚才想要避開這些,可是如今看著鳳鏡夜,樓向晚終於反握住了鳳鏡夜的手,卻見鳳鏡夜神色一怔,剎那狂喜湧上了俊臉上。

“王爺,我知道了。”樓向晚微笑著,雖然那一刻有些的難受和失望,可是看到鳳鏡夜,樓向晚卻也明白他的難處和無奈。

“這段時間就暫時住到藥鋪那邊。”鳳鏡夜清越的聲音帶著溫暖和寵溺,心裏頭那一瞬間的空洞被樓向晚的乖巧填補了,“等一切過去之後再回來。”而這一次,自己絕對不會再讓木木離開了。

“嗯。”樓向晚明天就要給易君寒將蠱逼出來,所以此刻也只能先回藥鋪去休息。

黑暗裏,鳳鏡夜目送著樓向晚遠離的身影,眉宇微微的皺了一下,那份絕妙的輕功身份,隱約裏有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覺。

樓向晚回到藥鋪時,黑暗裏,卻見窗口一道身影這才轉過了身向著屋子裏走了過去,那是君寒?他一直在等自己回來,樓向晚無聲的笑了起來,轉而向自己的屋子走了過去。

第二天,清晨,藥鋪。

淩青在屋子裏守護著,藥材都已經準備齊全了,屋子裏,一個泡澡用的木桶裏面放了不少珍貴的藥材,雖然蓋著蓋子,可是淡淡的藥味還是彌漫到了空氣裏。

易君寒平坦在床上,身上已經紮了不少的銀針,而此刻樓向晚正在將內力註入到易君寒的體內,而因為銀針封穴,造成易君寒身體裏血流不順,原本一直安逸的被養在胸口處的蠱蟲開始躁動起來。

易君寒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胸口劇烈的上下起伏著,隱隱可見那白皙的胸膛上有淡淡的黑色霧氣音繞著一般,而這裏正是蠱蟲寄居的地方。

樓向晚慢慢的將真氣伴隨著銀針一點一點紮入到易君寒的身體裏伴隨的她的動作,蠱蟲變的越來越急躁,開始吸取大量的血液,那小小的原本只有指甲大的蠱蟲此刻在慢慢的脹大脹大,竟然有拇指粗細的大小,在易君寒的身體裏翻騰著,似乎隨時要破體而出,而一旦這個時候將蠱蟲強行逼出來,蠱蟲殘留在身體裏那堅韌如鐵的銀絲會割斷心臟處的所有脈絡,讓人瞬間死亡,所以樓向晚要做的就是將蠱蟲逼離心臟處,然後再引出身體裏。

過了一個時辰。

“淩青,將君寒扶到木桶裏。”樓向晚拿過布巾擦去臉上的汗珠,因為長時間的輸入內力,導致她的臉色也有些的蒼白,將內力伴隨銀針輸入到易君寒的身體裏,這其實是一個極其細致的活,必須能爐火純青的控制內力,否則一不小心就會造成經脈被震斷的危險,若是內力輸入的太弱小,又起不到作用,白白的浪費了施針者的內力。

淩青將身上都是冷汗,眼神幾乎都有些渙散的易君寒扶了起來,這個時候易君寒還在蠱蟲暴動的時候保持最後的清醒,而且不能用內力,完全是靠強大的精神力來支撐著。

木桶裏的藥慢慢的進入到了易君寒的身體裏,時間在一點一點的流逝著,從清晨開始準備引出蠱毒,一直都到日落西山,隨著樓向晚手裏的一把鋒利的薄薄的刀片在易君寒的腹部割下一道口子,渾身漲滿鮮血的蠱蟲終於出現在了視線裏。

那血紅的蟲子此刻已經有兩寸多長,依舊是拇指粗細,在身體裏拱動著,帶來一陣血色,讓一旁的淩青差一點吐了出來,太惡心了。

樓向晚手裏拿出一個粗口細長的藥瓶,打開瓶塞,一股更加濃郁的血腥味從瓶子裏滲透出來,而這正是蠱蟲喜歡的血腥味,蠱蟲小的時候不但要喝血,也還需要一種毒花的藥汁輔助,而藥瓶裏此刻正是這種毒花的藥汁和鮮血融合在一起的味道。

安靜裏,能聽見蠱蟲那滋滋的聲音,似乎是受到了更大的誘惑,蠱蟲慢慢的拱動著身體,終於將頭探了出來向著瓶口滑了過去,而此刻還有大半的身體殘留在易君寒體內,此刻半點不能驚擾到蠱蟲,因為它身上的銀絲還在易君寒的血脈處,如果受到驚嚇,蠱蟲會絞斷腹部的血脈,也有可能再次縮回體內。

終於,那兩寸多長的血紅色蠱蟲慢慢的滑入到了瓶子裏,甚至能聽見咕咕的喝血的聲音,而隨著蠱蟲的離開,終於在一片血色裏能看見六根細細的紅色血絲從易君寒身體裏被拖了出來。

終於當最後一跟血絲離開了易君寒的腹部,樓向晚快速的將瓶子封口蓋了起來,將瓶子放到了藥箱裏,然後開始給易君寒的腹部消毒止血,最後是傷口的縫合。

“樓主?”呆呆的,淩青猛的摔了摔頭,漂亮的丹鳳眼裏滿是震驚之色,樓主不會是用針線將易君寒腹部的傷口給縫合起來吧?就像是女子縫補衣服一般?

“這是羊腸線。”樓向晚頭也不擡的開口,擦去血跡之後,雙手快速的進行著傷口的縫合,飛針走線的動作看的淩青再次嘴角直抽搐,日後自己就算受傷了,也絕對不會讓樓主動手,這也太恐怖了。

等到屋子裏亮燈的時候,易君寒終於從昏迷裏醒了過來,微微一動,腹部依舊有些的痛,可是身體裏卻有充沛的內力,雖然真氣是混雜的亂在經脈之中,可是卻再也不用受制於蠱蟲的威脅了。

“易公子你醒了,木木吩咐你將這碗藥喝了,稍後就可以調節內力了。”團子眼睛一亮,快速的端著藥走了進來,其實到現在,團子還是一頭霧水,木木說易公子這個時候會醒,團子還不相信呢,結果木木猜的還真準。

藥是調理身體的,易君寒喝了之後,快速的盤膝坐在了床上,轉動丹田裏的真氣慢慢的游走在奇經八脈裏,將雜亂的真氣一點一點的理順。

——分隔線——

藥鋪的日子很清凈,樓向晚給易君寒繼續調理身體,團子雖然是一頭霧水的不解什麽時候樓向晚竟然精通醫術了,不過只是疑惑之後也沒有在意。

只是平靜還是短暫的,即將而來的將是山雨雨來風滿樓的危險,八月初一,三皇子鳳霄領著聖旨,在銅雀臺帶領身後兩萬精兵掛帥出征。

八月初五,京城還沐浴在祥和安樂的氣氛裏,畢竟即將就是中秋佳節,家家戶戶都忙碌開來了,遠方的人也都會在這一天趕回家裏,一家團聚。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宮變就在八月初六的晚上突然開始了,而三皇子鳳霄已經離開京城五日,京城的安全就靠五萬禁衛軍和皇宮裏的侍衛,可是如果京城禁衛軍也叛亂了,那麽京城就是岌岌可危了!

最先開始是禁衛軍將朝中大臣都禁錮在各自的府邸之中,封鎖了京城東南西北四個城門,一開始只是因為赫連國突然湧出了五千身手強悍的奸細,馬家帶領京城禁衛軍打著保護朝廷重臣的名頭將人給軟禁在家中,大家還都沒有反應過來,而京城的百姓也都在聽到衙役走街串巷的鑼鼓聲裏明白是赫連國的奸細想要攻破皇宮,雖然震驚詫異,但是卻沒有一個百姓害怕,畢竟京城可是有五萬禁衛軍,幾千叛軍根本不夠殺。

可是隨著天色剛亮,當馬家在明宣國的帶領之下,領著兩萬禁衛軍要進入皇宮保護宮中皇上和皇後的安全,卻被城樓之上的鳳鏡夜給制止住了。

“鳳王爺,快打開宮門,老臣帶著禁衛軍保護皇上的安全來了!”端坐在馬背之上,明宣國大聲開口,雖然努力的想要裝成忠君護國的誠心來,可是那滿是皺紋的臉上卻帶著隱隱的壓抑不住的狂喜和激動之色。

“宮裏一切安好,明丞相帶領禁衛軍守在宮門外即可,若是有赫連國的叛軍前來,明丞相正好帶領禁衛軍英勇殺敵,本王必定會稟明皇上給明丞相請功。”鳳鏡夜站在城樓之下,一身紫色的錦袍在晨風裏獵獵舞動著,腰間佩戴著長劍,面容如玉,朗聲笑著,帶著一種桀驁不羈的狂野和霸氣。

“鳳王爺,京城突然出現這麽多赫連國的叛軍,該不會鳳王爺你和赫連國裏應外合吧?如今又據守宮門,難道皇上和皇後已經遇害了?”明宣國忽然聲音尖銳起來,一手將手中的長劍直指城樓上的鳳鏡夜,“眾將士聽令,鳳鏡夜謀反叛亂,眾將士隨本相殺進宮中,保護皇上和皇後的安全,日後皇上必定會論功行賞,給大家加官封爵!”

兩萬多的禁衛軍乃是叛軍之首,完全聽從明丞相的號令,更何況如果這一次真的成功了,日後等待他們的將是康莊大道,所以隨著明宣國的聲音落下之後,兩萬禁衛軍齊聲高喊著,戰役在瞬間爆發。

戰鼓聲響徹天地,皇宮之中,王皇後臉色煞白的坐在棲梧宮裏,根本沒有想到明宣國竟然聯合赫連國叛亂,如果被攻破宮門,王皇後幾乎可以想象得出會發生什麽慘狀。

“楚天,情況怎麽樣了?”當看見明黃色太子服走進來的鳳楚天,王皇後快速的站起身來,神情急切而擔憂。

“京城四門都被明宣國的叛軍把守著,消息送不出去,如今鏡夜正在城樓之上帶領宮中侍衛抵抗叛軍。”鳳楚天快速的開口,看了一眼王皇後,“皇後娘娘,鳳霄不再宮中,如今能調動豐城的兵馬只有皇後娘娘了。”

豐城守將何遠志乃是王家一脈,如今京城被封鎖,何遠志完全可以當做不知道京城出事了,拒絕發兵,即使下了聖旨,何遠志也可以殺掉來使滅口,當做沒有看到聖旨,畢竟京城被圍困,來使會被叛軍狙殺也是非常有可能的,所以要調動豐城的兵馬還是需要王皇後的書信和信物。

“太子說笑了,本宮乃是一介婦人,自古後宮不幹政,本宮怎麽有這麽大的權利調動豐城的兵馬。”王皇後臉色變了變,此刻又坐回了椅子上,雖然還是面帶著擔心,但是也絕對不會輕易去動豐城的兵馬。

“皇後娘娘,鳳霄如今已經帶兵去了邊關,鏡夜交出的兵權如今在鳳霄手裏,可是如果皇宮被叛軍占領,即使何遠志領軍來救援,卻已經太遲了,到時候叛軍挾天子以令諸侯,鳳霄失去的可不僅僅是一個京城,用豐城的兵馬來換取京城的安危,還望皇後深思。”鳳楚天料到王皇後不會答應,簡短的分析了利弊之後,快速的轉身離開出了棲梧宮。

城樓之上,鳳鏡夜正領著侍衛快抵制叛軍的攻城,將滾石,火油這些綿延不斷的從城樓上丟下去,而弓箭手的箭也咻咻的劃破了清晨的空氣射向叛軍。

鳳鏡夜站在角樓上高高的看著,額頭之上帶著汗水,依靠宮中一共兩萬的兵力抵制五萬禁衛軍,外加赫連國的五千叛軍力量太過於懸殊,而且叛軍似乎已經看到了勝利的希望,進攻的非常勇猛,鳳鏡夜自己更是身先士卒的在戰鬥,而此刻攻擊稍微舒緩下來,是因為叛軍正在準備著發動第二次進攻。

“鏡夜,北宮門那邊,赫連的叛軍正在架設雲梯!”鳳楚天嚴肅著臉色快速的向著鳳鏡夜這邊趕了過來,“如今抵制叛軍只依靠宮裏的勢力太過於孱弱。”

“放心,王皇後必定會讓豐城出兵的。”失去了京城,對鳳霄的損失更大,豐城何遠志的兵馬即使全軍覆沒了,只要守住了京城,王家就等於有了戰功,鳳霄也能有機會帶領軍隊折回,或許還會乘此機會殺掉自己和楚天,然後推到叛軍身上,一舉數得,所以豐城必定會出兵。

“守住這邊,本王去北宮門那邊。”鳳鏡夜對著身邊的侍衛統領命令著,頎長的身影向著北宮門這邊疾步而去,叛軍已經架起了三座雲梯,地下密密麻麻的至少有五百人手裏拿著弓弩,隨時準備攻破北宮門。

而就在鳳鏡夜思索著如何守住北宮門時,遠遠的,聽到不遠處的哭號聲,這讓鳳鏡夜和鳳楚天眉頭同時一皺,心裏頭有了不好的預感。

果真如此!等鳳鏡夜和鳳楚天上了城樓之後,向下看了過去,卻見不遠處上百個百姓一字排開被叛軍用繩索綁縛著驅趕向著宮門這邊走了過來,而攻城的叛軍則是躲避在這些普通的百姓身後,這個時候不管是滾石還是弓箭,火油都有可能傷及到無辜的百姓,而被押在最前面的赫然是鳳王府的丫鬟和小廝,而其中赫連王妃也在,只是花千千和雷管家不再,鄭夫人,紫舒也都被綁在了中間。

幾乎在同時,所有的侍衛都停下了動作,赤紅的眼眶裏帶著憤怒的火光,可是卻又無可奈何的看向鳳鏡夜,用無辜的百姓當人墻來攻城太過於卑鄙,可是如果讓這些叛軍攻破了宮門進入皇宮,那就更加的棘手。

母妃,這就是你最後的一步嗎?是要讓我大義滅親,還是要看著宮門被攻破,叛軍血寫皇宮!鳳鏡夜隔著十多米高城樓看著走在最前面的赫連王妃,心痛的抽搐起來,落在城墻上的手猛然的用力收緊,生生的將城墻給掰掉了一塊,而尖銳的磚石被鳳鏡夜攥緊在掌心裏,刺破了手掌,一點一點的鮮血順著指縫滴落在地上。

“放箭!”隨著無辜百姓的靠近,鳳鏡夜怒吼一聲,俊美的臉因為痛苦而扭曲著,而被驚嚇到的士兵手裏的箭矢不由自主的射了出去,只是因為太過於突然的命令,讓箭矢失去了準頭並沒有射中前面當做人墻的百姓。

“鏡夜?”鳳楚天擔心的看向臉色陰翳的鳳鏡夜,第一次看到這個總是恣意狷狂,狂野不羈的兄弟此刻那種從靈魂裏透露出來的痛苦和悲傷。

“那是赫連王妃!”一個侍衛認出了赫連王妃,低聲的開口,目光無錯的看著鳳鏡夜,而聽到他的話,其餘侍衛也都一楞,然後這才仔細一看,果真走在人墻最前面的幾個人身上是精致的綢緞,面容姣好,正是鳳王府的家眷和下人。

人墻之後就是叛軍,有鎧甲重騎兵握著手裏的刀劍隨時準備攻破城門,而另一對輕騎澤帶著攻城用的器械緩緩前行著,只要他們靠近城墻,隨時可能攻破北宮門。

“鏡夜,母妃對不起你,你身為溯源王朝的鳳王,你必須履行你的責任。”赫連王妃忽然停下了腳步,身後鳳王府的眾多女眷也都跟著停了下來,而其餘百姓也都停下來了,叛軍此刻並沒有催促赫連王妃。

“母妃,兒臣不孝。”鳳鏡夜深深的看著城樓之下,人群之中的赫連王妃,他有自己的責任,而母妃是不是也有她的責任,自古忠孝難兩全,赫連王妃甚至將最後的退路也給封死了,她將鳳鏡夜逼到絕路之上,射殺這些無辜的百姓,那麽鳳鏡夜一生都將背負上弒母的罪名,可是如果他為了赫連王妃而導致宮門被破,叛軍入城,鳳鏡夜也將背上千古的罵名。

閉上鳳眸,鳳鏡夜臉色沈重的蒼白著,然後再度睜開的那一瞬間,黑眸之中已然恢覆了冷靜,只是那聲音卻帶著無比的沈重,“拿弓箭來!”

鳳楚天一楞,看著鳳鏡夜終於沒有再開口,而一旁的一個侍衛紅了眼,顫抖著將手裏的弓箭遞給了鳳鏡夜,而其他侍衛也都知道鳳鏡夜要做什麽,一個個都是神色悲戚。

“眾將士聽令,誅殺叛軍,保衛皇宮的安全!”隨著一聲響徹雲霄的怒吼聲,鳳鏡夜手裏的長箭—破空而出,風呼嘯的刮著,夾帶著空氣裏的血腥味,鳳鏡夜這一箭射的太過於用力,繃斷了弓弦,原本就已經手掌的掌心,此刻更是鮮血淋漓著。

赫連王妃靜靜的仰看著城樓之上的鳳鏡夜,隔得遠了,看不清楚,可是赫連王妃似乎看見了當初那個還在繈褓裏的小嬰兒,一轉眼二十五年過去了,如今,這個孩子已經長大成人,如此優秀,身為母親她對不起這個孩子,所以她用一死來贖罪。

賀昭,我來陪你了!當箭矢透心而過,赫連王妃無聲的笑了起來,鮮血從傷口裏滲透出來,身體倒了下來,天空湛藍,雲朵很白,如同當日在赫連國的郊外一般。

那一年,她只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公主,偷偷的溜出皇宮,在郊外踏青卻沒有想到竟然會遇到登徒子,那個男子禦馬而來,威嚴神武,從此之後,芳心相寄,與君白首。

可是再後來,溯源王朝陳兵邊關,身為赫連王朝第一將軍賀昭不是領軍出征,而是將一生裏最心愛的女子護送去溯源和親,她哭過怨過,可是抵不過父皇那一句江山社稷,抵不過那一句天下百姓,所以她只能去和親。

她求過他,帶著她遠去深山,從此之後,就算是當一個村婦農婦,她也甘之如飴,可是他是赫連國的將軍,她能拋下榮華富貴,能拋下赫連國的子民,可是他卻不能拋棄他的將士,那一夜,他告訴她,日後必定帶領三軍將她從溯源帶回來,所以她安心的出嫁了,等著她的將軍。

可是等到的卻是他的死訊,父皇聽信讒言,擔心溯源王朝知道公主和赫連國第一將軍暧昧不清,擔心和親失敗,所以一個莫須有的罪名之下,那個曾經立下諾言的偉岸男子還沒有來得及履行諾言,卻已經被他最信任的帝王斬殺,賀家九族,三百多口人無一幸免,那些亡魂,那些鮮血,那些無辜的生命……

身邊是哭喊聲,戰鼓聲,赫連王妃慢慢的閉上眼,赫連國終究會亡國的,這是她赫連公主送給這個腐朽王朝最後的禮物,所以她一步一步,按照父皇的指示行動著,她並不擔心宮變會成功,因為溯源王朝有她的兒子在,所以赫連國最終會走向沒忘,賀昭,我終於能來找你了,即使是陰曹地府,即使是九世輪回,等著我!

叛軍再一次的攻城依舊失敗了,而明宣國夜沒有想到鳳鏡夜竟然如此狠厲,親手射殺了自己的母親,可是這也讓讓明宣國明白再抓任何人來要挾鳳鏡夜打開宮門也是不可能的,而明宣國也不敢隨意的再去抓百姓,唯恐引起民變。

“跟隨本王誅殺叛軍!”鮮血需要用鮮血來祭奠!鳳鏡夜身後是整齊的兩排鐵騎,鳳王府的龍衛跟隨在他左右,隨著鳳鏡夜的一聲號令,眾侍衛熱血沸騰著大吼著,宮門開,兩千輕騎策馬狂奔的殺了出去,而隨後宮門再次的關上,殺喊聲響成了一片。

這兩千輕騎是鳳鏡夜的心腹,除了鳳王府的龍衛之外,也有一些是鳳楚天的暗衛,而此刻帶著鮮血染紅的殺氣,直奔敵軍的陣營,在敵眾我寡的局面裏,鳳鏡夜需要將士兵的鬥氣提升上來,所以這一戰是面對面的首輪交鋒,必須要贏,而且要贏的漂亮,震懾敵軍!

如同鳳鏡夜的戰術一般,當兩千輕騎無一人死亡,直取敵軍陣營,斬殺敵軍上千人回到再次回到皇宮之後,所有守衛皇宮的侍衛都歡呼著,這些侍衛不是鳳鏡夜的親兵,他們雖然知道鳳鏡夜的威名,卻根本沒有見過鳳王爺在疆場之上的英姿豪邁,而此刻,所有人都堅信著只要鳳王爺在,叛軍必敗!

烽火依舊在燃燒著,一直猶豫不決的王皇後終於在得知鳳鏡夜竟然親手射殺了赫連王妃之後,不再猶豫不決,將親筆信和一枚玉佩交給了鳳楚天,讓他的人突圍出去,讓豐城何遠志的軍隊前來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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