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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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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圖勒拜克帶著所有在山寨的頭領前往花山,許多人只知道那裏有個作坊,看守嚴密,管理及其嚴格,卻不知道具體是做什麽的。烏魯切裏西雖然昨晚上看過演示,也一樣沒猜出火藥有什麽用處,圖勒拜克也不解釋,他覺得看到了實際的試驗大家就都會明白了。

來到花山腳下,一道高大的圍墻擋住了上山的道路,賈西托掏出腰牌,守衛的山賊是謝寧派來的,板著臉要對頭領們一個個搜身,謝寧看不過去了,走上前訓斥了兩句。圖勒拜克攔住他,讓山賊們搜了身,頭領們都很詫異,越發對火藥作坊好奇起來,把跟隨的護衛們留在山下,頭領們一個個接受了搜身。

然後是第二道圍墻,望樓、瞭望臺上站著守衛們,警惕地四處張望著。接著是在山間錯落有致的一間間屋子,這是工人們的住所。和梁山不同,花山並沒有一塊很大的平地,一小塊一小塊階梯狀的小平地被作坊的工人和守衛的山賊們開辟了出來,沿著曲折的道路再往上走,來到了山腰中間的火藥作坊。

簡單地參觀了作坊各道工序的情況,賈西托帶著眾人來到了後山的試驗場。工人們擡出了四五個碩大的薄壁陶瓷罐,裏面裝滿了黑火藥,從各個罐裏預埋的引線拉了出來,系成了一條粗線,線排得很長。陶罐上面堆積了許多石塊和裝滿了土的麻袋,旁邊還橫七豎八地放置了許多稻草人,身上套著皮甲、鎖子甲和板甲等各式護甲,一些武器也雜亂地放在周圍。

賈西托請眾人遠遠地站在幾百米外的山頭,舉手示意了一下,一名工人拿起火把點著了引線,然後連忙逃開了。圖勒拜克讓眾頭領捂住耳朵,嘴巴微微張開,然後瞇著眼努力地看引線燃燒的情況。

“轟”地一聲巨響,碎石灰土四射亂濺,無數碎片飛上了半空,原地騰起了一朵巨大的黑煙,圖勒拜克使勁揉了揉耳朵,看向了眾頭領。除了賈西托,所有的頭領全都驚呆了,原本為了防止沖擊波壓迫耳膜而微張的嘴張得大大的,眼睛充滿了不可思議。圖勒拜克大聲喊:“走,咱們去看看試驗結果!”大家還都沒緩過神來,賈西托不得不在一旁用更大的聲音喊:“諸位頭領,咱們走近了去看看!”

烏魯切裏西最先反應過來,雖然耳朵裏依舊一陣轟鳴,只看到賈西托的嘴巴一張一合,似乎用了很大力氣說話,聽起來卻似乎很遠。他突然明白了圖勒拜克為什麽會那麽自信,他還曾羞愧地以為那不過是一個人生得意的年輕人的狂妄言論,現在他總算明白過來了。

看到火藥爆炸的一瞬間,他就明白了這東西運用到戰爭之中是多麽的可怕,僅憑著一知半解,他就想到了許多可以用在戰鬥中的手段。頭領們渾渾噩噩地跟著圖勒拜克朝爆炸點走去,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到底是什麽情況。

爆炸點一片狼藉,炸開的陶罐小碎片飛射到了幾十米開外,一兩百斤重的石塊被炸成拳頭大小,護甲幾乎全都炸成了碎片,武器也破損不堪,放置陶罐的地面出現了一個很大的坑洞。

蘇法拉突然大叫:“這是雷神的力量啊!”他原本很是恐慌,但是一想到這種力量是山寨所有,又變得欣喜若狂起來。阿荷魯想到了伐木隊經常向他抱怨的那些幾個人都圍抱不過來的參天巨樹,有了這個火藥,何愁巨樹和石材啊!

頭領們已經從震驚和耳鳴中醒了過來,七嘴八舌地亂叫著,面紅耳赤,很多頭領像阿荷魯一樣,瞬間就聯想到了黑火藥的用途。

圖勒拜克大笑:“諸位弟兄,怎麽樣,我發明的黑火藥還不錯吧?”他這句話挺無恥,但是頭領們不知道啊,紛紛恭維了起來。特拉沃爾塔激動得渾身發抖,他上山並非出自本意,只是老父和妹妹餓了兩天,在南逃的路上為了活命有口飯吃,不得不跟隨著山賊上了山。圖勒拜克看他為人勤快老實,而且有一定的威望,才選了他當頭領安撫難民。他雖然把分配的任務完成得很好,但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的,覺得自己家世代良民,突然間就成了山賊,是辱沒了家庭祖宗。看到火藥爆炸的一剎那,他決定死心塌地跟著黑風寨,跟隨著聰明睿智的首領大人,一定能夠重現祖先的榮光!

頭領們好不容易安靜下來,圖勒拜克說:“黑火藥的用途很多,但是大家也看到了,我們作坊的產量不足,所以還是要優先提供軍事用途,阿荷魯,你說的去炸樹和開山暫時就不要想了!”阿荷魯有些郁悶,蘇克裏班問:“老大,咱們是缺什麽材料嗎?”圖勒拜克說:“是啊,咱們缺少硝石!”蘇克裏班眼珠子一轉,惡狠狠地說:“山寨沒有,咱們就去搶!誰膽敢不給,就是擋了咱們黑風寨的道兒,咱們的弟兄們都不答應!”

他這話一說,頭領們紛紛應和,連謝寧也大吼著:“搶他N的!”圖勒拜克壓壓手:“大家不要激動,火藥的事情急切不得。年初我和卡普爾只是試驗了一下,所有的後續工作都是賈西托完成的,他辛苦了小半年,終於制造出了能夠實戰的火藥,就憑這一點,我覺得提拔他為頭領,實至名歸,大家覺得如何?”圖密度摟著賈西托的肩膀:“老大說的太對了,賈西托老弟當頭領,咱們大家都支持,是不是啊?”頭領們紛紛表態支持,於是事情就這麽定下了。

賈西托激動得臉色通紅,肩膀都有些發抖,山寨總人口已經超過十萬人,可是頭領才十來個,可見圖勒拜克心裏對頭領的選拔條件很是苛刻,他覺得這一天簡直是一生最大的榮耀了!

在頭領們的強烈要求下,圖勒拜克再次帶領大家參觀了一遍火藥作坊,看著每一個車間,看著一道道工序,最後看到了成品,粉末狀的火藥加工成了顆粒狀。圖勒拜克一邊走一邊介紹著,這一次大家聽得都很仔細。說到火藥的用途,圖勒拜克舉例,說目前最好的辦法是火藥裝罐,裏面添加碎石鐵屑,增加爆炸的威力;也可以裹上紙制成管狀,或者用小陶罐裝上投擲;遇到勒費羅伊男爵府那樣的石頭堡壘或者城墻,可以挖地洞用薄棺材裝了火藥引爆。

他的一番話打開了眾人的腦洞,似乎是打開了一扇門,許多頭領對戰鬥的方式一下子就改變了。

圖勒拜克看著圍了過來的工匠們,大聲說:“大家夥兒的努力山寨都看在眼裏,賈西托,按照山寨規定獎賞之外,每名工匠再多發一百枚金幣三十畝田,工人發二十枚金幣十畝田。”他解釋到:“咱們山寨開墾的荒地有限,以後等田地多了,咱們再按功勞分發!”工匠們都高興地歡呼起來。

一直到下午五六點鐘,天色快要黑了,頭領們才依依不舍地下了山,返回黑風寨。護衛們簇擁著眾頭領,烏魯切裏西拍馬趕到圖勒拜克身邊,低聲說:“老大,明天我想下一趟山,再去聯系一下那些志同道合的人!”圖勒拜克說:“好啊!”他心想:總算是能讓你願意掏出一部分家底了!

第二天,烏魯切裏西帶著基洛文和十多名護衛下了山。圖勒拜克拿著山寨人口統計資料看著,因為收了大量的難民,山寨的男女比例、年齡比例有些失調,老幼婦孺占到了三分之一左右,以山寨目前的人口基數來看,訓練場裏接收訓練的兩萬左右新兵,估計有一半都不符合他心目中的招兵要求。可是如果不把這些青壯年分流,給他們找些事情,對山寨的治安壓力就太大了。

1:3的軍民比,也只有黑風寨這樣的依靠掠奪為生的山賊組織才敢這麽幹,他決定和沙魯加鮑恩、艾斯特維茲商議一番,裁撤一部分不合要求的士兵。

想到這裏,圖勒拜克帶著護衛騎著馬急匆匆地下了山,前往訓練場而去。如今的訓練場和軍營越擴越大,按照兵種分成了幾大塊,圖勒拜克進了場內,看著正在接受訓練的士兵,盤算著應該怎麽辦。

到了中午,鮑恩、特維茲接到通知,趕了過來。圖勒拜克說:“先前難民到來,為了防止他們中的青壯年閑來生事,也為了打散他們,不給這些人抱團的機會,我急匆匆地下令,讓蘇法拉、阿荷魯和你們多挑人手,現在想來,咱們的士兵人數太多,武器裝備的提供完全跟不上。剛才我也看了訓練場的新兵,有許多確實不符合咱們一開始制定的選取標準,你們看大概有多少人不符合條件?”

鮑恩說:“我覺得有三分之一都不符合。”特維茲想了想,說:“的確有一部分人不符合要求,但把他們剔除出軍隊,該怎麽安排呢?”圖勒拜克說:“我看不如這樣,把士兵分為戰兵和輔兵,按月考核,實行末位淘汰制,戰兵考核成績排名靠後的,降到輔兵行列;輔兵考核成績排名靠前的,提到戰兵行列。”

鮑恩說:“這個辦法好!”他雖然主管軍事訓練,但是每天的例會也要參加,知道山寨目前青壯男性還是居多,土地又不足,沒有更好的辦法分流。圖勒拜克想到以後的混亂局勢下,山寨少不得要四處打仗,兵源補充也是個問題,不如就把那些不合條件的士兵留下,當作輔助兵種,這樣不用像這個時代大多數軍隊一樣,臨戰時征招農夫做輔助。

圖勒拜克又拿出自己設想的軍隊建制方案,山寨的軍隊數量多了,原先的制度已經滿足不了實際需求了,所以必須要做一定的調整。鮑恩和特維茲看了一遍,提出了自己的意見,圖勒拜克一一記下,準備在擴大會議上討論之後確認新的方案。

幾天後,卡普爾和布萊克都召了回來,經過意見征詢之後,修改的軍隊建制方案出爐了。圖勒拜克把黑風寨的士兵以10人為一什,設十夫長;10什加上旗手、鼓手、號手等一百餘人為一隊,設百夫長;三隊為一排約300餘人,,設排尉;三排為一連約1000餘人,設連尉;五連為一營,約5000人,設營統領。

最基本的作戰單位是隊,每隊有一什盾牌手,裝備步兵板甲,配大盾、短槍和腰劍;一什劍手,內穿皮甲外套鎖子甲,持手盾配長劍;兩什長槍兵,同樣皮甲加鎖子甲,持長槍配短劍;一什弓箭手,配長弓,箭壺裝50支羽箭。其餘旗手、鼓手、號手與軍官相同,配短劍,穿鎖子甲。

如此編制從隊到排,再到連,最後到營,比如旗手、鼓手、號手等,作為隊以上編制的附屬出現。

他的本意是很想加重弓箭手的比例的,可是山寨目前選出的適合做弓箭手的並不多,這樣算下來,很有可能一個營的弓箭手都不能滿編制。在兵種方面,圖勒拜克結合各方意見做出了調整,以往的劍盾兵分開,變成專職防禦的盾牌手和負責攻擊的劍手。圖勒拜克其實是很想發展弩手的,可惜整個大陸禁止使用這種武器,所以最常見的不過是手弩,射程太短,不適合在戰場用作遠程攻擊手段。

然後他分配了具體的軍隊編制和負責長官:

藥羅葛圖密度帶領步兵第一營,他的手下依舊是要熟悉叢林作戰,人數不多,但現在也不過選出來不到1500人;

伏多卡普爾帶領第二營,他的人數滿編,只是弓箭手數量不足,用其他兵種代替;

薩文布萊克帶領第三營,人數同樣滿編;

蘇克裏班為主將、博爾津為副將,帶領第四營,弓箭手由二、三、四三個營均分;

蓋蘇力克帶領斥候營,目前從事偵查哨探以及胡瑞爾的護衛,圖勒拜克希望以後能朝著間諜方向發展,人數2000多;

特拉沃爾塔帶領騎兵營,受戰馬和士兵素質的局限,目前整個山寨勉強湊夠了一千人,實際戰馬只有不足八百,拉來了兩百多匹挽馬暫時訓練;

奧克巴哈謝寧帶領軍法營,同時還要兼顧治安營,他負責的事務比較覆雜,要管理整個山寨的治安、警衛、守備和軍隊的執法、內務,人數超過個一個營的編制;

沙魯加鮑恩和艾斯特維茲帶領軍訓營,他們的手下不多,只有幾百名教官,但卻是目前山寨擔子最沈重的,因為有太多的新兵需要訓練。

在圖勒拜克的設想裏,還要成立專門修路搭橋搞建築的工程營,並且要成立專門的擲彈兵,負責投擲火藥罐和雷管,可惜受限於各種條件,暫時還無法實施,他把這個想法告訴了頭領們,大家都很認同,越發地期望山寨更加強大。

經過這一次的整頓,山寨實際兵力大約在兩萬人左右,輔兵一萬餘人,主要負責後勤運輸、武器護甲維修保養、馬匹照料等工作,圖勒拜克的意思是也要配置相應的武器裝備,不能再像那些臨時拉來的農夫一樣,一旦臨戰就驚慌失措,一點兒自保能力都沒有。

賈西托也被正式介紹給大家,他負責各個作坊的運作、鐵匠鋪、醫療隊、已經由裁縫隊改編的被服廠,相當於分擔了一部分蘇法拉的職責,蘇法拉很高興,他一直央求著圖勒拜克能多派人幫他分擔,如今總算是如願了。

關於烏魯切裏西,圖勒拜克倒是很希望他能夠像《水滸傳》裏的吳用和朱武,做自己這個梁山的軍師,可惜他還看不出烏魯切裏西到底有什麽過人的才能,所以也就沒有安排他的具體職務。

還是等烏魯切裏西回來看看他能給自己帶來什麽驚喜再說吧!圖勒拜克這樣想到。

頭領們對這一次的改制和調整都很滿意,特拉沃爾塔簡直就是喜出望外了,他沒想到自己能從一個安撫難民的臨時民政官變成帶領軍隊的軍事官,想到自己可以一展身手,不由得躊躇滿志起來。

既然軍事有變動,那麽就要進行相應的調整,卡普爾和布萊克各自領走了一批人,跟隨的還有軍訓營的教官們,他們倆目前在外,沒法進行山寨的統一訓練。

在整個黑風寨忙忙碌碌地時候,弗理卡德勒組織了一支大車隊,運來了很大一批的糧草和裝備,包括大量的鐵礦石等山寨急需的物資,按照雙方約定,卡德勒要支付黑風寨150萬金幣的貨物,考慮到因為戰爭引發的物資緊缺價格上漲,圖勒拜克估計了一下,購買力還不足三葉草關戰事失利前的三分之二。

他很想和卡德勒談談這個問題,但終究臉皮還不夠厚,幾次張開嘴想說,最後還是忍住了。等到卡德勒告辭下山,他又後悔了,甚至想要不要把勒費羅伊男爵放走,換取更多的利益,最終還是敵不過自己的良心。

斥候們傳來了消息,維陀羅郡西北方向的領地基本全部淪陷,突進的蠻族大軍轉向了東方。圖勒拜克深吸了一口氣,說:“該來的,總是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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