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爺爺扯扯她衣袖，示意她不要說了。

零子在曲奶奶穩定下來之後，才說道：“我從來就沒覺得我厲害過。我有命活到今天那是我幸運。不過這次的事情，你們家再有錢，請了再厲害的風水師也難處理了。這是柿子親生爸爸的意思。所以二老放心，他親生爸爸總不會害他的。過了年柿子就好起來了。到時候，你們不是給他在C市安排了工作嗎？讓他去上班吧，我沒意見。絕對沒意見。”

小漠也說道：“柿子的體質畢竟不是普通人，所以爺爺奶奶也不用太擔心。你們看，我們兩也等著柿子養老的，我們也不至於去害他吧。”

曲爺爺沈下臉去，問道：“那到底是怎麽回事？”

零子看著他們冷靜下來了，能好好說話了，也不管面前放著的美食，往後靠在椅背上，就閉上了眼睛，繼續睡會。今天拉著小漠出來那絕對是正確的選擇。

在曲爺爺和曲奶奶眼裏，小漠要比零子這個農村出來的土包子要有教養，要好說話得多。所以小漠給他們說了柿子接下了公安局長要他辦的一個關於鬼殺人的案件，之後牽扯出了一些事情，借助零子和岑祖航來完成這個任務。

小漠說得很簡單，最後還說道：“有一些是關於公安局那邊的檔案，我也不是很清楚。”關於天絲，他是一句話都沒有談。更不會透露說天絲是一個妖精的事情。這個在來的路上，零子就已經交代過來。說柿子現在這情況是岑祖航為他以後娶天絲做準備的。既然天絲都已經被所有人接受她是柿子將來的妻子了，那麽就不要讓曲爺爺和曲奶奶在這件事上又鬧心一次了吧。

曲爺爺畢竟是當過市裏大領導的，當他知道柿子是在完成公安局的任務的時候，就沒有再說什麽了。對於一個領導來說，一心一意為了城市，這麽做是應該的。他沈默了好一會才說道：“我晚上去找找張局長，看看能不能讓柿子過年之後，留在A市。在A市找個工作把。那孩子，從小學到大學都是在A市，這一下讓他離開我們太遠，我們也舍不得。再說了。我們也這年紀了，還有幾年啊，當然想在柿子身邊了。”

小漠朝著他們微微一笑。有時候社會是很現實的。並不是有骨氣就能活得人上人。柿子有著曲爺爺曲奶奶的幫助，要想在A市繼續呆下去，也不是多大的事。也許外人看來，這就是沒骨氣的事，要依靠家裏人。可是在小漠看來，這是理所應該的事。官二代官三代，不都是這樣的嗎？

小漠拍拍還在睡覺的零子，讓他起來準備回家了。零子醒來之後，看看那一桌子幾乎沒有動過的飯菜，說道：“爺爺奶奶，要是不介意，這些我都打包了啊。省得今晚做飯了。”

曲爺爺倒沒什麽表示，曲奶奶厭惡地看了他一眼，起身就離開了。

小漠笑著看零子打包那些菜，說道：“你也不至於這樣吧，就不會等他們走了？”

“在他們眼裏，我就是這樣的人，還不如就這樣給他們看。讓他們徹底放心，感覺著我就這麽簡單。還有啊，反正不是你做飯，你不知道做飯的痛苦。幫拎著！”

……

柿子是被家裏軟禁了，可是小胖並沒有啊。小胖過來串門子的時候，曲爺爺和曲奶奶也正好回到家裏了。小胖正在樓下拍門呢，看到他們回來，陪著大笑臉就說道：“爺爺奶奶，我又過來蹭吃了。”

小胖到他們家蹭吃，這幾乎是從小就一直這樣的。以前小胖小時候，胖乎乎的樣子，小胖奶奶也都說，那是被柿子家餵胖的。

曲爺爺正好沒個借口把柿子放出來呢，小胖過來正好合適，給他一個臺階下了。

小胖跟著曲爺爺來到柿子房間的時候，柿子正在練習著隔空取物呢。這一招，幾乎是個鬼都會。他想著，他現在已經能熟練地穿梭了，那麽是不是也能像別的鬼一樣，有點特殊技能呢？

不過那估計是美好的幻想了。他一天的時間，對著空調遙控在那練習，也沒看到遙控就飛他手裏了。

聽到有人進來，他趕緊收手看去，曲爺爺看了他一眼，一個冷哼就轉身下樓去了。身為長輩的威嚴還是要擺擺的。

小胖看著柿子，嘖嘖兩下，說道：“柿子，你變了？”

“變成死人臉了吧。”柿子沒好氣地說的，他早就猜到小胖會過來了。小胖在他自己家是絕對待不過兩天的，兩天以上的話，那絕對是會跑柿子家裏來的。至少也是過來吃飯。就他們家天天跟著太奶奶吃素，吃口肉還要藏好收著，那壓根就不是食肉動物小胖能生存的環境啊。

小胖圍著柿子轉了轉說道：“不是，是，怎麽說呢？以前你看著就像是鬼上身被鬼整的。現在看著你像是去整鬼的。”

柿子聽著一笑，說道：“還真讓你說對了。”前幾天他都還不太敢照鏡子。而今天，他也感覺自己不太一樣了。就算還是那張眼睛以上都是黑氣沈沈的臉，但是明顯的氣質不一樣了。“我現在最想整的就是李家謀，把他整死了，我的新生活就開始了！”

“嗯，加油。”小胖走向了二樓陽臺，說道：“等你能從陽臺跳下去，再說出去整死李家謀的話吧。”

柿子聽著這明顯是在看他笑話啊。他說道：“我不用跳樓，我能直接出現在樓下，比你牛逼了。那個，下樓吃飯，我都在房間了悶了整整兩天了。”其實也不是，只是兩個白天，晚上不管他願不願意，那手釧都會戴著他去吸食鬼氣。讓柿子自己都能感覺到，他身上的鬼氣越來越重，也隱隱有個擔憂，再這麽下去，他控制不住這些鬼氣，怎麽辦？

……

三十晚，晨哥卻是在金子姨媽家過的這個大年夜。他的傷還沒好，剛剛出院，想著回到殯儀館的話，也沒人照顧他。就直接接到金子姨媽這邊來了。

反正他是這個家的女婿，這點大家都是認同了的。

景叔也過來了，一頓年夜飯吃得聽開心的。景叔和幸福爸爸，喝著酒，說著當年的事情。

晨哥就端著雞肉粥，靠在沙發上，小口小口吃著。他現在能吃的也就是這些。而且心臟還不能驚著，不能聽到鞭炮的聲音。在這小區裏，好幾年了，都是由小區統一放鞭炮，那種突然炸響的聲音很少了。總比在殯儀館那地方，靠近農村。村子裏可不管附近是不是有個病人，家家點鞭炮，孩子也點炮。

幸福姐還說道：“一會你回我房間去，把窗子窗簾門口都關上，小區都是在大門那邊放鞭炮的，聲音傳進房間也不的很大了。應該驚不了的。”

“我沒這麽脆弱吧。”晨哥苦苦一笑，他覺得自己恢覆得挺好的。

“靜養呢。三個月，現在才一個星期。”幸福瞪了過去。

安靜了一會之後，晨哥低聲說道：“一會他們有行動，你去不去？”

“當然去啊，零子叔昨天都給我打電話了。”

晨哥沈默了一會，才說道：“註意安全。”

“放心吧，今晚能搞定他，幫你報仇。”幸福姐朝著他笑笑。晨哥突然探過身子來，輕輕親在了她的唇角上，“晚上我不睡，等你回來。”

幸福姐卻毫不客氣地就探過身子，吻上他的唇，吻進他那全是雞肉粥的嘴裏。不過這個吻很短暫，他的心臟受不了。“放心。”

……

三十晚的年夜飯很溫馨。吃過晚飯的之後，小胖就從他家過來了。

柿子自然知道他過來的原因可不是過來吃餃子的。他看著客廳那邊，已經將大餐桌拖過來，準備著和面做餃子的爺爺奶奶，張張嘴，卻不知道，應該怎麽跟他們說。

曲奶奶圍上圍裙，眼眶就紅了起來。這麽多年，她很努力地給柿子打造一個好環境，可是柿子還是接觸到了這些事情。

曲爺爺也圍上了圍裙，說道：“去吧，爺爺奶奶在家裏包餃子等你呢。一會，讓你零子叔和小漠也一起過來吃餃子。”

柿子有些意外，他笑了起來，說道：“爺爺奶奶放心，我會好好回來的。”

曲奶奶連忙說道：“要走就快點走吧，別瞎說什麽。電視裏不都是這樣嗎？越是說什麽好好回來的，就越回來不了。”

“還說孩子呢，你說什麽胡話呢。孩子就是出去辦個案子，一會就回來了。走吧走吧，去吧，就當是去工作，值夜班了。”

柿子點點頭，就和小胖一起離開了。

出了家門看著小胖開過來的軍車，柿子說道：“喲，今天咱們就坐這個去啊？”

“我爸的車子。你爺爺去找了張局長，連帶著我爸都知道我們在做什麽了。你知道我出門前，我爸跟我說什麽嗎？嗯嗯，”他清清嗓子，學著他爸爸的聲音說道，“既然是保護人民的任務，那就要用命去完成！沒有任何的借口！靠！還保護人民呢，我們兩個什麽時候這麽偉大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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