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公安局門口，看著來來往往的車子，柿子想到了一個好辦法，那就是找那個鬼的士的師傅。

很多小道消息都是的士車司機那傳出來的。幾十年前是這樣的，幾十年後依舊是這樣。的士車作為流動性大的一個交通工具，信息流動很大。那鬼的士陰陽兩邊都跑，信息要傳開還不容易嗎？

柿子想著，看看手機上的時間，也就剛一點多，這個時候要是叫那司機過來也不合適。他幹脆就先回家一趟。也有好幾天沒有去爺爺奶奶那邊了，過去吃了飯，正好是六七點的時間，可以叫那師傅過去的。

打定了註意，柿子就開車去了爺爺奶奶那邊。

只是他把車子停在那院子裏的時候，心裏就犯了嘀咕，怎麽零子叔的車子也在這邊呢？難道零子叔過來了？

因為曲爸爸和岑爸爸的事情，爺爺奶奶雖然同意讓柿子跟零子叔接觸，但是他們是不到萬一得以是不會跟零子叔見面。見到零子叔，那些不好的回憶，都會上來。如果說他們心裏把柿子當成曲天的兒子，那麽見到零子叔，就是在提醒他們這個孫子不是他們兒子的，而是一個叫岑祖航的。

零子叔的車子在這裏，壓根就是很不正常的事情。

柿子輕手輕腳地靠近了家門。家門並沒有鎖上，只是虛掩著的。家裏有客人的時候，大多數都是虛掩著的，這樣站在門外的柿子就能清楚地聽到裏面的對話了。

曲奶奶地聲音很激動，她說著：“怎麽這些事情就沒玩沒了了呢？零子，要是不是我們找人問了，你打算瞞我們到什麽時候？”

零子叔沒有回答，沈默了一會之後，曲奶奶繼續說道：“那時曲天是這樣，現在柿子也是這樣！你們根本就不了解當媽媽當奶奶的心情。零子，你知道當初我們找人問我們兒子，人家告訴我們，我們兒子早就陽壽已盡了。那個時候，我們再看到站在我們面前的兒子，我們是什麽心情嗎？欺騙！我寧可你們好好跟我們說。”

零子叔終於說話了：“行了行了，別再提以前的事情了。那二十幾年前的事情，你們以為我就好過啊。好不容易都過去了，你們還天天拿來說事啊？要說就說柿子的事。”

零子也不再是當初那個剛出社會的少年了。他現在是這城市裏數得上號的風水先生，說起話來也比以前硬氣了不少。

曲爺爺不是一個話多的人，特別是在這些事情上。但是這一次他也說道；“我們只是想知道，我們的柿子有沒有危險？”

“有危險，但是沒什麽大事的。這件事都快要結束了，你們才來質問我啊。簡單地說吧，柿子就是動動腦子的份，真的去面對那些的，還是我、幸福、阿晨那兩個孩子。小胖和柿子就是幫著跑跑腿，送送飯什麽的。真有危險我就是叫我家小漠去，都不會叫你寶貝孫子的。好像就你們寶貝他，我就不寶貝一樣。他是我幹兒子呢。”

柿子知道，零子叔是絕對不會覺得他在這件事裏只是跑跑腿送送飯這麽簡單的。但是現在要安慰爺爺奶奶，他也只能這麽說了。

曲爺爺有力地說道：“那好，跑跑腿，送送飯。你打電話讓他回來，我安排他明天就去C市！”

曲爺爺之前怎麽說也是一個當高官的人，要麽不說話，一說話就是拍板。他說的話是沒有曲奶奶那麽多，但是比曲奶奶的力度大多了。

這下零子叔沒聲音了，接著就是打火機的聲音傳來。看來零子叔已經沒轍了。

柿子猶豫了一下，還是推開了門，喊道：“爺爺奶奶，零子叔也在啊。”這種時候還是裝裝傻吧。

看到柿子回來了，三個人都有些自然。特別是曲奶奶話都不知道怎麽說了，幹幹笑著。

其實想想，曲爺爺曲奶奶也挺不容易的，守著這個明知道就不是自己血緣的孫子這麽大了，還要裝著掩飾著。

柿子走了過去，俯下身來，抱住了坐在沙發上的曲奶奶，說道：“奶奶，今晚吃什麽啊？我今晚在家吃飯。零子叔在，零子叔也吃完飯再走吧。”

“哎哎，我這就看看，今晚想吃什麽啊？”曲奶奶總算自然了一點，就算在生氣，孫子這麽撒嬌，她也沒轍了。

“老母雞湯。奶奶，我們一起去菜市場吧。”柿子朝著零子叔打個眼色。他把曲奶奶支開，那麽剩下一個曲爺爺要對付就簡單得多了。曲爺爺雖然說話有魄力，但是也容易搞定。不像曲奶奶那麽不講理難纏什麽的。

零子叔朝著他點點頭，笑笑，也是一個肯定了。曲奶奶和柿子一出門，零子叔就說道：“現在柿子走不了。現在走，他只有死路一條，跟著我們是有點危險，但是生命沒問題。”

“那你告訴我，什麽時候才會結束？”

“快的話，就過完年吧。最慢，也就到今年8月。”到8月的話，那就很被動，很危險，處於放命搏一回了。

曲爺爺沈默，好一會，才放柔了聲音說道：“零子，你說，我們能相信你嗎？”

零子聽著這就是差不多過關了。“曲爺爺，你說，我們也認識這麽多年了，我什麽時候出過大錯啊。當初答應你們，把曲天好好地送回來，我也做到了。現在，我也答應你，柿子一定會好好的活下去，給你娶回一個漂亮孫媳婦的。”這孫媳婦肯定漂亮，一個妖精能不漂亮嗎？至於以後，算了不去想了。大不了那幾本書送給幸福，那些符印，就讓柿子拿回岑家村找個地方埋了吧。也算是把岑家的東西還給他們了。

這頓飯，表面上吃得也挺快樂的。有著柿子在那特意說著笑話調節氣氛呢。洗碗的時候，柿子也跟著曲奶奶一起洗，兩人站在廚房裏說著話。

曲奶奶問道：“上次來的那個天絲呢？那麽漂亮的女朋友，你可不要弄丟了。”

其實曲奶奶看上的可不只是天絲的漂亮，天絲那圓滑世故，那份進退得體，是現在的小女生很少有的。這樣的女人在柿子的身旁，以後肯定能幫上忙的。他們對柿子未來的計劃，那可是設計好了的。這其中一個好女人，將會把這個計劃提前完成。

柿子笑道：“是，奶奶。下次我讓她一起過來吃飯。”說完他也不洗碗了，擦擦手，站在廚房門口聽著奶奶的嘮叨，不自覺地就摸上了脖子上的芙蓉晶。這個動作之前是天絲的習慣性動作，現在成了他的習慣性動作了。

曲奶奶突然看向他問道：“你脖子上戴什麽呢？這種東西小女生戴的吧。”

“啊？！哦，我看著好看就戴著了。”

“以後去工作了，可不要戴著這種，會被人認為不夠穩重的。唉，我的孫子長大了，這要真去C市，我還真舍不得呢。這樣吧。奶奶也跟你去C市，也能照顧你。”

柿子就笑了起來：“奶奶，你去C市照顧我了，我還怎麽好讓天絲去照顧我呢？”

曲奶奶白了他一眼：“嫌奶奶礙事了。不去就不去。不過你以後一個星期要回來一趟。不就是三四個小時的高速嗎？”

“好好，都聽奶奶的。”

柿子在討好老人的事情上，做得很嫻熟，等著他和零子叔要離開的時候，曲爺爺和曲奶奶都沒有一點不順了。兩人，兩輛車子開出了小區，在經過那五岔路口的時候，柿子把車子轉進了路旁的停車位。跟在後面零子也跟著轉了進去。

柿子下了車，就在錢包中翻找了那張名片。

零子下車問道：“怎麽了？停這裏？”

柿子把自己的計劃說了，同時也把那張名片燒了。

零子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不錯啊，想得這麽細致的。”零子靠在柿子的車子上，點上了煙，“其實我也想過，那主人是鬼的可能性很大。最大的可能，其實就是癸乙自己。”

“他自己？”柿子不解地反問道。

“嗯，也許他之前或者的時候，就開始進行這個計劃，後來他死了，他不想讓這個計劃荒廢了，所以他要找個人幫他餵。當成飼料的黑珠子，還是他準備著，只是讓鐘大爺去買，去餵罷了。不知道那裏面養著的究竟是什麽？不過看在癸乙這麽執著於你的份上，養著的那東西，應該是屬陰的。而且一年只用餵一次。”

“我可不想當飼料。”

“我估計啊，之前那些魂，都只是飼料，你的魂應該是關鍵點。應該是吃掉你，那寵物就會變化吧。反正都的猜的，誰知道是不是呢？”

柿子抽走了零子手裏的煙，說道：“叔！別抽這麽多煙了。我知道，我這件事也讓你挺煩心的。你這段時間都沒有接業務，就整天忙著我的事情。抽煙都比平時多了。”

零子就笑了起來：“行了，今天被你爺爺奶奶說了半天了，你就消停一會吧。餵，是那輛車子嗎？”

說話的時候，一輛很普通的的士已經停在了他們的身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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