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可以得罪的。

孫貴嬪向前走了兩步，望著安華殿緊閉的大門，閉了閉眼睛，再睜開，孫貴嬪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秦公公，讓文慕妍去伺候皇上。”

冷汗頓時從文慕妍的背後岑出來，她知道這絕非什麽好事。可是，孫貴嬪不會放過自己的，只得硬著頭皮應付。

侍奉皇上 1

孫貴嬪緩緩走到她的身邊，低笑起來，半晌才認真地說道：“文慕妍，本宮可真是太小瞧你了，連太子妃你也能幫她重眷恩寵，只怕人家未必會領你的情吧，少在這裏惺惺作態，我不會讓你得逞的，跟我鬥，你只會死的很慘。”

秦公公低眉趨勢的附和道：“文姑娘，隨咱家走吧。”

陽光暖洋洋的灑滿欽安殿，慕妍端著藥推門而入，望著龍榻上睡得正熟的仁宗皇帝，放緩了步伐。她搬了張椅子，坐倒了榻前面，用絹帕輕輕擦拭他額頭涔出的汗水，可是這麽呆著哪裏是辦法，在皇宮裏，孫貴嬪伸出一根小指頭都能把自己活活碾死。

輕輕地腳步聲響了起來，慕妍回頭一看，是朱瞻基！她沒有要起身行禮的意思，淡淡道：“來了。”

她同他，只是相互利用的關系，別無其他，何須在意。

朝中一切權利，重新落到在了朱瞻基手中，文慕妍心情覆雜的看著他，她向來不喜歡玩弄權術的男人，可是對於朱瞻基…她似乎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或許他是她生存的依賴吧。

“慕妍。”朱瞻基沒有走近，陽光從他的背後照進來，他的神情有些陰郁，月牙色的錦袍在陽光下泛著明艷的光澤，他一向是個光芒四射的人。即使沒有皇家顯貴的光環，他的容貌，他的氣魄，也能俘虜無數女子的芳心。

他靜默的看著慕妍，忽地目光落在了她身旁的藥碗上，明黃紗幔隨風飄起來，層層疊疊，他站在薄紗之外，從袖中掏出慕妍的那枚發簪，輕輕折下頂部的玉珠，將藥粉倒入藥中，一雙邪魅深邃的眼瞳溫柔的笑著，向文慕妍伸出了手，“端過去，侍奉父皇喝藥。”

慕妍大驚，“殿下，你這是做什麽？他可是…你的父皇。”

朱瞻基冷哼一聲，將僅剩的藥粉如數倒盡，漠然地看向龍榻，單手扯過慕妍吩咐道：“還不過去伺候皇上用藥？這藥涼了可就功效減半，耽擱了父皇龍體覆愈，你擔當的起嗎？或者…”他故意拉長尾音，瞥了慕妍一眼，“你是對本宮這種做法不滿意，想親身體驗一下？”蠱惑的聲音在她耳畔縈繞。

慕妍收回始終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垂眸道：“奴婢不敢。”

他順勢的勾起她的下顎，將藥推到她的唇邊，讓慕妍與其的距離相隔很近很近，近到能夠感受到彼此的氣息。

一個寒顫，文慕妍立刻回過神，迅速從朱瞻基手中將藥碗奪了過來，“怎麽可以…”

朱瞻基瞇著眼深深打量了一下她，“還楞著做什麽？等著讓本宮來代勞？”

“不，不用勞煩殿下，奴婢照做就是了。”

朱瞻基輕輕挑眉，勾起一邊嘴角，似笑非笑的望向她，“難得看見本宮的小刁奴變得傻乎乎的，也挺有趣的。”說著，他伸手捋了捋她垂落的幾縷發絲，動作十分暧昧，帶著濃濃的寵溺。

慕妍幹笑一聲，“太子殿下，這可是斷腸散的解藥，不是其他。”言語雖溫順委婉，卻滿是警告的意味。

只見朱瞻基勾著唇角，眸中閃過一絲狡黠，“上次本宮記得你說過，雲王妃服解藥之前，須得找人試藥方可行，這不，機會來了麽？”

文慕妍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瘋子。”

侍奉皇上 2

朱瞻基笑著搖搖頭，“因為，我們是同一類人，你可以選擇不服從，因為這是本宮給你的權力。”

“看來，我是沒有理由拒絕了？”

她將那一勺一勺墨黑藥汁餵入皇帝的口中，刺鼻的藥味熏得她如秋的瞳眸溢滿水霧，好不容易服侍皇上用了藥，天色晴明風舞動，高雲斜縱。陽光灑脫的往地上照著，朱瞻基一直站在文慕妍的身後，看她神情凝重著。等了好一會，也不見她開口講話，朱瞻基有些惆悵開口道：

“刁奴兒，本宮還有朝事處理，你…”

文慕妍再也忍不住腳底的虛軟頹然跪坐在地，無力起身，只是淡淡地應了聲，“好。”

直到朱瞻基離開欽安殿，她仍舊蜷縮在床榻一角，漫天的清風從窗口鉆了進來，寒風迎面拂來，將她的發髻吹亂。

朱瞻基自嘲的笑了笑，外面，麗日淩空，他仰頭，看了看那湛藍的天，又是一個大晴天。

“太子殿下。”

文慕妍匆匆追了出來，輕聲喊道，朱瞻基聽到輕呼聲，側過身來，有些意外的看向她，慕妍深吸了一口氣，小聲說道：“殿下，奴婢還有事想要請教。”

朱瞻基猶豫了一下，此時該上朝了，文武大臣已經侯在前殿了，走了幾步，他又折轉回來，沈聲問道：“何事？”

“可否借一步說話？”慕妍看了看門口的侍衛，處處警衛森嚴，半點風吹草動，皆逃不過皇後的雙眼吧。

朱瞻基揚了揚下巴，便轉身往側殿方向走去，慕妍跟在其後，二人一直走到側殿的墻邊才停下來。

他沒有轉身，就那樣背對著她，慕妍靜靜地看著他的背影，“你爭你的皇位，我與漢王之間的糾葛，只限於我們之間的相互利用，但姐姐是無辜的，請你不要把她牽扯進來。”

“我如此用心良苦，為的只是平衡父你與父皇與漢王之間的關系，而你，卻在一味的破壞我營造的一切。

父皇向來最是看重兄弟情誼，當初在漢王宮邸，本宮有想過要殺你絕了漢王的念頭，但是看著你盛滿痛心絕望的雙眸，讓本宮沒有忍心下殺手。

當得知父皇病重時，本宮有想過成全你這一次，當做什麽都不知道，可是本宮已放不了手了。

本宮該拿你怎麽辦？”他的聲音很低，夾雜了太多的情緒，但是眼眸卻很清明。

“為什麽，給了我希望，又親手將它扼殺，朱瞻基，你真的很殘忍呢。我以為你會信守承諾，可是我錯了，錯得徹底。”她要的只不過是他親口給出的答案。

朱瞻基轉過身來，對上她充滿懷疑的眼神，有些失落，她看南木的時候也是這種眼神麽？不由苦笑道：

“本宮不能給你承諾什麽，於你，本宮會保護你的，在這宮裏頭，這種話切莫再說了，直呼太子名諱，大不敬，讓人聽了去，難免會落人話垢。”

他上前一步，輕攬她入懷。

“你幹什麽？”文慕妍連忙退了一步，他喜怒無常的，叫人始終看不透。

朱瞻基一臉受傷的神情，手落在她的發間，輕輕撫著。

“太子！”

一聲冷喝，從兩人身後傳來，齊齊轉身，只皇後正怒視著他們二人，一張芙蓉俏臉如履薄冰，目光淩厲的停在慕妍身上。

“朝中已亂成一團，太子不去處理朝政，在這裏幹什麽？你對得起皇上的重托麽？”皇後厲聲喝斥完，又轉頭對著慕妍斥責道：

“文姑娘，如今你是伺候皇上的人了，不比在東宮，恪守自己的本分，讓本宮知道你有何異心，小心著你的腦袋。”

文慕妍一個激靈，自己出來這麽一大會兒了，若皇上喝完朱瞻基放的那些見鬼的東東一命嗚呼了也不可知呢，這會，她的命和皇帝的命可是連在一起的，這到底是榮幸還是悲哀呢？不想去探究，她向皇後福了福身子，拔腿就往大殿中跑去。

侍奉皇上 3

龍榻上面，仁宗皇帝安安靜靜地躺著，他的臉色已不如昨天那樣蒼白了，慕妍呆呆的坐了下去，姐姐的毒不知是否解了，自己進入這宮闈之中命沒有了著落。

答應跟他回宮，虧了大本了，說什麽要好好補償自己，唯有他能替文府雪恥，這全是錯的，自己進了宮，就沒人在姐姐身邊保護她，如今，她的日子只會更不好過而已。

文慕妍側過臉來，失望地目凝那廖廊的蒼穹，皇後娘娘同昨日相比較判若兩人，是她知道了些什麽，還是有人故意從中挑撥，態度怎會轉變如此大差異？

一個月後，仁宗皇帝的病情稍微好轉，便召集皇後與太子，雲王、漢王等人禦花園品茗，楊柳飄絮，蝶鶯燕語，處處皆是欣欣向榮之景，不經讓人嘆為觀止。

鶯蝶太匆匆，粉絮濛濛，留連戲蝶時時舞，自在嬌鶯恰恰啼。

慕妍坐在朱瞻基的下首與雲王對面而坐，怔怔的望著他身旁的空位，姐姐沒有一同前往，頗感失望，許是那斷腸散所害，身體不適吧。

她始終低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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