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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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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殷裴楠吃過早飯,裝了一個紅薯在兜裏,就帶著自制的弓箭、柴刀、斧頭和一根長棒子進了山。

他本來是用不著這些工具,但總得做個樣子。

阿娘和水珠原本不放心,想一起去,被殷裴楠阻止了。

“阿娘,阿妹,你們沒我跑得快,在家裏繡花吧,也能賺錢。我會註意安全的,不會胡來。”

開玩笑,要是她們跟著,還怎麽使用異能?

阿娘和水珠一想也是,別她們去了反而拖後腿,便留下來繡花了,只叮囑他千萬小心,別進深山。

殷裴楠應了,也就只是應了。

這個村子叫南坡村,有百多戶人家,主要有殷、胡、左三姓。村子後面就是連綿的山脈,叫金竹嶺,南坡村也是因為在山脈南面而得名。

南坡村地理位置還可以,背靠山,村旁邊還有從山裏流出來的一條小河,土地還算肥沃。

殷裴楠家比較靠近山腳,他不一會就進了山。

今天沒下雪,但天上陰沈沈的,也說不好什麽時候雪又下起來。

山上白裝素裹,白茫茫一片。樹枝上、灌木上積了厚厚一層雪,人稍碰著就撲簌簌落下來,掉到地上,砸進地面的雪層裏。

其實這白雪裝裹的世界看起來很壯觀很美,但殷裴楠心裏裝著事兒,顯然沒心情去欣賞。

山路上有人的足跡,不知是誰這麽一大早就進山,殷裴楠便跟著那人的足跡走。

走了沒一會兒,碰見一個村民在砍柴。兩人打了個招呼,殷裴楠又繼續往前。這會兒前面沒有足跡了,他只能按照原身記憶中的山路摸索著往前。

越到深山裏面,獵物才越多,值錢的也越多。

村裏的獵戶曾說過,金竹嶺的深山處是有黑熊和老虎的,殷裴楠就是沖著它們去的,哪怕獵到其中一種,債務就能解決。

殷裴楠徑直往深山裏去。他翻過兩座山,這才開始留意起周圍來。

雪地上有細小的足跡,應該是山雞野兔之類的,殷裴楠沒理會,現在時間還早,這些小東西不值錢,要是沒找著大的再來收拾這些小的就行。

又翻過一座山之後,在兩山的山坳裏,殷裴楠終於發現了比較大的足跡,是蹄印,可能是野豬或者野鹿之類的。

他放輕了腳步,順著那足跡往前走,繞過一個小土坡之後,就見五十米開外有一只梅花鹿在灌木叢旁啃食。

走了半天總算見著一只還算值錢的獵物,殷裴楠就不客氣了。

殷裴楠在末世歷練了幾年,對付這溫馴的梅花鹿就跟玩兒似的。

他手一擡,手掌心呼啦啦竄出兩條藤條,飛也似的直襲向梅花鹿的腿。

梅花鹿很機敏,聽到有聲響瞬間擡頭四望,看見有人類後,立即拔蹄狂奔。

可沒等它跑出多遠,兩條藤條便蛇一樣盤上了它的四肢,再瞬間鎖攏。

梅花鹿轟然倒地,身體在地上無謂掙紮,嗚嗚悲鳴。

殷裴楠跑過來,直接操控著藤條將梅花鹿勒死,隨後他把梅花鹿的前後腿分別綁了,再掛在帶來的長木棒上,扛著繼續往前尋找獵物。

下午,他又獵到了一只麂子,卻始終不見老虎和黑熊的蹤跡。

見天色不早,他現在已經翻了四座山,怕阿娘他們擔心,他便開始往回走,在路上順手獵了三只山雞兩只兔子。

臨出山前,他忽地想起一件事,又停下來。

他先把自制弓箭的那幾只箭頭在野雞腹部和麂子脖子上各戳了一下,沾上些血跡以作遮掩。然後又在梅花鹿的大腿上戳了一箭,用斧頭在它脖子上砍了一斧頭,盡量不破壞身體上的皮,這樣可以盡量保留鹿皮的完整,賣多點錢。

他又在雪地裏滾了幾圈,把身上臉上都弄得臟兮兮的,看起來比較狼狽,這才繼續擔起獵物往回趕。

畢竟以原身的身手,是沒可能幹幹凈凈地獵到梅花鹿和麂子的。

出了山天就見黑了,他一路回到家裏,老遠就見到阿娘他們站在門口張望,顯然是在等著他。

“阿娘,阿兄回來了!”

殷裴楠遠遠地就聽見寧哥兒驚喜的聲音,便也遠遠地回了一聲。

“我回來了!”

寧哥兒飛快地跑了過來,見到殷裴楠挑著的那些獵物,震驚了。

“阿兄,這些都是你獵到的嗎?!”

殷裴楠點頭,笑著答道:“對。”

“哇!阿兄,你好厲害呀!”寧哥兒驚嘆,望著獵物目不轉睛,邊走邊問:“阿兄,這個是山雞和兔子,那前面這個是什麽?”

殷裴楠答道:“是麂子。”

“哦哦。”寧哥兒點了點頭,又問道:“後面這個是鹿嗎?”

“是,梅花鹿。”

兩人說著就到了家門口。

趙秀娥見他灰撲撲的狼狽樣,也沒顧上那些獵物,著急問道:“有沒有受傷?”

水珠也是圍著殷裴楠轉了一圈,見他身上雖然臟,還有點兒血跡,但是衣服並沒有口子,應該是沒有受傷的。

“沒有沒有,阿娘我沒事,放心。”殷裴楠趕緊答了,免得家人擔心。

聞言,趙秀娥和水珠放下心來,這才看向那些獵物,很是驚詫。

“阿兄,這些都是你獵的?”水珠問道。

殷裴楠點頭,隨口胡謅:“是,今天運氣好,正好碰到兩只鹿在打架,我一箭射過去,箭頭蠻準,就獵到一只,可惜另一只跑了。”

趙秀娥笑道:“有一只已經很好了。快進屋。”

水珠也為阿兄今天的運氣驚嘆了,真是不可思議,她阿兄竟然還有這麽能幹的一天。

人沒受傷,還收獲頗豐,一家人都很高興。

殷裴楠本來想說弄一只山雞煮了吃,給大家都補補。可他見阿娘和水珠把獵物歸攏到一塊,已經在算這些獵物能賣多少錢,又商量起明天去跟村裏的獵戶打聽打聽行情,不能賤賣了,殷裴楠就咽下了嘴裏的話。

再堅持幾天,還了債就帶你們吃肉!

第二天,趙秀娥和水珠去找村裏的獵戶問行情。那獵戶知道他家的情況,便把自己相熟的店家介紹給了他們,還很好心地帶著趙秀娥一起去城裏把獵物賣了。

殷裴楠則繼續進山,昨天沒找到黑熊和老虎,今天他就換了個方向,還進得更裏面。

可是一天過去了,他仍沒見到黑熊和老虎的蹤跡,倒是獵到了一頭一百四五十斤重的野豬。

隨後兩天,村裏的人見殷裴楠這小子這兩天收獲這麽豐富,都很驚奇,以為最近好打獵,便有好些漢子都進了山,準備去碰碰運氣。

殷裴楠這小子都能獵那麽多,沒道理他們獵不到啊。

殷裴楠郁悶壞了,這人多了,他還得時刻堤防著不能讓別人看到自己使用異能。畢竟,這山嶺這麽大,誰曉得哪棵樹後哪個大石頭後就正好有那麽一雙眼睛呢。

幸好那些人進得都不深,他便進到大山更深處,可那老虎和熊瞎子仿佛在跟他躲貓貓,硬是沒露面。

這天傍晚,他挑著獵物下了山,遠遠看到不遠的小樹林子裏有兩個人,一男一女,拉拉扯扯的不知道在幹什麽。

等他稍微走近一點,他才發現那兩人竟然是胡大地和水珠。

“水珠,叔有銀子,還能讓我兒子跟他東家幫你們借一些,那債不就還上了?沒錯,這兩天你阿兄去打獵,是賺了些銀子,但那多危險,是拿命在換銀子啊。而且就他打到的,也還不夠還吧?況且他這是運氣好,誰知什麽時候遇上只熊瞎子還是大蟲的,那時可還有命在?你想想,是不是這理?”

胡大地說著話就要去拉水珠的手,水珠把手往後一躲,並沒說話。

水珠是砍柴回來的路上被胡大地攔下的。胡大地說的話,也是她和阿娘這幾天擔心的。

雖然阿兄每天都平安回來了,可山裏兇猛的野獸那麽多,昨天阿兄的褲子都破了,說是被野豬的獠牙戳穿的,好險是沒戳到腿上,不然後果無法想象。

實在不行,她……

胡大地見水珠的神情就知道自己說道點上了,他得意一笑,手一擡就去摟水珠,“水珠,叔跟你保證,只要你跟了我,叔絕對對你好,明天就讓我兒子去幫你們借錢,好吧?水珠乖啊,來,先給叔親一口……”

“胡大地,你放開我!”水珠還在想他阿兄的事,一時不察被胡大地抱住了,頓時掙紮起來,“放開!你再不放開,我叫人了啊!”

“叔就親一下,乖。”

眼見胡大地的臭嘴撅了過來,水珠情急之中曲起膝蓋用力往上一頂。

“啊——!”命根子被踢中,胡大地頓時捂著褲.襠就彎下了腰。

“他娘的!敢踢老子!老子……啊!”

胡大地威脅的話還沒放完,忽然被踹飛了出去,頓時倒在了地上。

“去你媽的老畜生!老子踢死你!踢死你個王八蛋!”

殷裴楠氣瘋了,一拳又一拳,一腳又一腳,拳腳相加地使勁招呼在胡大地身上,專門往人最痛的地方踢,踢得胡大地只能在地上嗷嗷叫。

“嗷,啊!別打了,別踢了,我再也不敢了……”胡大地嗷嗷求饒,嘴角被打破了,眼角打青了,被踢得全身疼,不知道該捂襠還是捂肚子還是捂臉。

水珠也很氣憤,也沖上去踢了幾腳。

踢完她又有些後怕,雖然平常牙尖嘴利的,但畢竟還只是個十四歲的少女,猛然遇到這種事,心裏還是害怕的。

見胡大地哭喊聲好像越來越弱,水珠怕弄出人命,趕緊上前一步,拉住阿兄。

“阿兄,阿兄,別打了,有人來了。”

遠處有幾個人聽到聲音跑了過來,裏面有個是胡大地的大兒子。

“爹!”他見到自己爹被打,一把推開殷裴楠,見他爹被打成這樣,吼了一聲,“殷裴楠,你他娘的打我爹做什麽?!”

說著,他就也要沖上去打殷裴楠,被兩個村民拉住。

殷裴楠也不怕,還要沖上去打,被旁邊的兩個村民拉開了。

“別打了別打了!”村民拉著殷裴楠阻止他,勸道:“都一個村的,有什麽事好好說,別動手啊。”

又有村民問道:“怎麽回事?發生什麽事了?”

見人多了起來,殷裴楠掙開村民的手,也沒回答,水珠還沒出閣,這事說出去對她的名聲不好。

他眼神陰鷙地掃了胡大地一眼,指了指胡大地,惡狠狠道:“離我家人遠點,再有下次,我要你命!”

胡大地本來見自己兒子來了還想討回來,被殷裴楠這狠厲的眼神一掃,身體下意識一縮,又想到他拿刀砍人的事,再不敢言。

胡大地的兒子聞言,看看殷裴楠,又看看水珠,知道前幾天他爹去了殷裴楠家的事,此時再見他爹這心虛模樣,冷靜下來。

他對自己爹什麽德行還是清楚的,肯定是這老混蛋又做了什麽混不吝不要臉的事情了。平時他們家就因為這老東西做的事擡不起頭來,自己這才回來幾天,又碰上這糟心事!

他頓時又急又氣,吼他爹:“你又做什麽了?!”

胡大地結結巴巴不敢說:“……沒,沒做什麽……”這事情說出去他也不占理,自己丟臉他倒不怕,就怕兒子以後不給錢給他了。

他兒子真是恨鐵不成鋼,恨聲道:“沒做什麽人家打你?!我看你就是活該!我們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你,你個小混蛋,怎麽這麽說你老子!哎喲,痛死我了……”

“活該你!”

旁邊幾個村民估計也猜出來什麽事了,看著胡大地的神情很是微妙。

他們中有些人家的哥兒閨女也沒少被他口頭調.戲,他們頓時有些幸災樂禍,真是打得好!好幾個心裏還暗自有點兒後悔,早知道就不該拉架的。

殷裴楠沒再聽那邊瞎逼逼,跟水珠說道:“阿妹,我們回家。”

水珠點頭,兩人一個挑柴一個挑著獵物回家了。

路上,殷裴楠一句話沒說,快到家時,才對水珠說道:“阿妹,阿兄以前是很沒用,但是請你相信阿兄這一次。”

水珠聞言,低頭輕輕應了一聲:“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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