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畫中有情（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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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姬在外采藥回來，卻盯著手中的玩意笑個不停，此時柳步竹從屋內出來看她傻笑的模樣不禁問道：“什麽事情這麽開心？”
“公子，我今日出去碰到一個人，他十分有趣，和我講了好多事情，還編了一個小狗給我，你看。”畫姬將手中之物向他伸去，他卻不屑一顧，將她采的草藥拿出來分好，面色冰冷：“叫什麽名字？”
畫姬見他面色有些不悅，低頭輕聲答道：“他說他叫向綬，是雲村的人，還說以後會常來找我玩。”
聞言他突然放下手中藥草，進了屋內，嘭的摔上門，留下畫姬一臉茫然的楞在原地，她不知她究竟是說錯了什麽。
此後這個叫向綬的便常來找她，而畫姬卻將自己鎖在屋內，怎麽也不願再見他，直攆他走。
“怎麽了？”
“你走吧，我近日不想出去，你以後也少來找我。”
“這。”
向綬守在門外不明所以，不知所措。
“走吧，走吧。”她開門毫不留情將他攆出院門。
第二年杏花成熟後，她為他重新釀了杏花酒，可當她將它奉到他面前時，卻被他無情的打翻，憤然甩袖而去。
接著第二日迎來的便是他趕她離去。
“你走吧，不要再回來了。”
“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房舍的門無情的閉上，畫姬在屋舍外跪了三天三夜，他終於打開房門，說的卻是，“你若不走，我便走！！！”
她聞言踉蹌起身看著他決絕的神情，慢慢後退：“好，我走！！！”
就這樣畫姬離開了半月之久，她不在的日子他整日裏借酒消愁，也不作畫，只是喝得酩酊大醉，昏天黑地。
以為此生便就這樣過了，可當有一天他回到屋舍時，見桌前放的竟是熱氣騰騰的飯菜和一壺清香撲鼻的杏花酒，他知道是她回來了！！！
此時畫姬正靠在門口等著他，如從前一樣輕聲呼喚他，是他多少次午夜夢回的畫面，她真的回來了，就在他面前，而不是夢裏：“公子，你回來了？飯菜做好了，吃飯吧。”
他幾步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不可置信卻毫不遮掩對她的思念：“你不是走了嗎？為什麽又回來了？”
畫姬被他捏得微微吃痛，懇切的望著他答道：“因為我落下東西了。”
“什麽東西？”
她用手直指著他的胸口，淡淡笑道：“我的心。”
而後柳步竹再忍不住將她抱在懷裏，放縱自己的想念：“傻丫頭。”
之後之事該是郎情妾意，情投意合，也確實是有這樣的一段時光，他教她琴棋書畫，世間道理，而且他又開始作畫了，山石花木，蟲魚鳥獸，亭臺樓閣，世上之事他皆習了一遍。
畫姬日夜陪伴在他身旁，也與他討論畫作中的那些事物應當如何如何，他為她畫一切她所能想到的事物，她卻只能每次看著他傻樂。
直到有一次，她從外面回來，見他在火爐旁燒著什麽，便伸手奪了過來，原來是他平日裏的那些畫作。
“柳郎，你在做什麽？”
柳步竹望著爐中的點點火光，聲音無半點起伏：“這些都是沒用的東西，放在這世上也是無用，不如早些燒了。”
“這些都是你辛辛苦苦畫的，難道你就那麽狠心？”
畫姬奪過他所有的畫，將它捧在懷中：“不要燒，我幫你留著，等你什麽時候後悔了我再還給你。”
她對他嘟囔著嘴回到房中，打開那些畫卷一一鋪好，卻發現那副畫蓮也在其中，她記得曾經和他說過這是她最喜歡的，也是第一張屬於她的畫，突然有些心痛。
而當她翻到那副她的白卷時，一時之間只覺天昏地暗，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語：“為什麽？為什麽！”
在他面前她拿著那副畫卷厲聲質問：“你知不知道燒了它，我就會死。”
“我知道。”
“難道你想要我死？”
“你終究不是她，也終究只是她的影子。”
“什麽？”她緊緊拽住手中的畫卷，臉色慘白，“那這麽多年的陪伴僅僅只是我來這世間的一場夢嗎？還是你有什麽苦衷。。”
“沒有！你應該知足，你本就不該存在的，現在也應該放下！！”
他背對著她，緊閉雙眼，不然自己有一絲的情緒表露：“燒了這些畫我就可以再創作更好的出來不是嗎？”
她苦笑著一步步後退，不住點頭：“是啊，以你如今的能力，就算沒有我，你也可以再創造出其他的人來陪伴著你，只是我認真了，曾經我以為我什麽都沒有，我只有你。”
而後她癱倒在地，心如死水：“只是請你讓我再留一天可好，讓我再有一天沒有你的日子。”
“好。”
“也請你給我換張臉吧，我想和過去告別，有一個完完整整的自己，我不想再是任何人。”
他承諾她的那一天裏，她放開自己的喜怒哀樂，不再只為他的喜怒哀樂而活，她接受了向綬的愛，他帶她去看這世上一切的美好。
這一天與她而言是開始，也是結束。
夜晚她躺在向綬懷裏輕輕哼著歌。
“我要走了。”
“去哪兒，明天我再來接你，在今天的那個路口，我會等著你，你一定要來。”
她並不言語，而是安靜的閉上雙眼沈睡過去。
從黑暗中走出一人，劍尖劃動著地面，一步步向二人靠近，最終停在二人面前。向綬擡頭看那直指向他的冰冷劍尖，並無半點畏懼。
“向綬，你愛畫姬嗎？”
“愛。”
“那你願意永生永世陪著她照顧她嗎？”
“當然。”
“哪怕是死也無怨無悔？”
“是。”
“好，就請你好好照顧她，希望你能給她我所不能給的幸福，記得你對她的承諾。”柳步竹慢慢將劍抵上他的胸口，血順著他的胸口滴在沈睡的畫姬的臉上，她微微動了動雙眸，繼而向綬卻消失不見。
他殺了他，又將劍指向她。
畫姬睜眼醒來，見柳步竹正站在她面前，劍抵上了她喉間。
她知道他與她訣別的時刻到了，不知向綬是何時離開的，如此也好，也少了那些生離死別。
“終究還是來了，謝謝你讓我能夠擁有這麽美好的一天，如今我不再祈求什麽了，我的命是你給的你拿去吧。”
畫姬閉上垂淚的雙眼，柳步竹突然停下慢慢向前的手，聲音沈郁道：“這些日子我想了一下，你如今有了靈魂和意識，算得上半個生命，奪取性命畢竟是一件不仁的事，在此之前我必須要毀掉你的意識，這是一個痛苦的過程，你不要怪我。”
“哈哈哈。”畫姬聞言突然苦笑起來，冷冷回道，“你都已經決定做了，又何必再說那麽多，想做什麽便做吧，難不成現在還有什麽會讓你改變心意不成。”
“你說的是。”他擡手放在她頭頂，吸取著她的記憶，她睜大雙眼怔怔看他，腦海裏的一切卻在飛快的消失，她與他曾經經歷的一切美好就這樣被他狠心的一手摧毀。
她突然痛苦的伏在地上，眼淚不住的向外湧，一切都不在了，都不在了，他原來可以這樣狠！！！
“恨我吧，這才是你應該做的。”柳步竹看向地上那個痛苦的人兒，心如刀絞，不過他知道過了今日她便可以真正的自由了，可惜他或許永遠也看不到了。
終於一切都結束了，畫姬緩緩擡起頭來，如新生般重新來到這個世界，眼前的人熟悉又陌生，她是不是忘記了什麽？
“這是哪兒？我怎麽了？”
“你迷路了，在這條路的盡頭便是你的家，那裏有愛你的人在等著你。”
“家？”她起身向他所指的方向走去，卻突然站立，“那你是誰？我們認識嗎？”
“一個陌路人。”
“謝謝你。”她對著他微笑，正如他們第一次見面，他看著她漸漸遠去的身影，在原地久久佇立，淚水終究流了下來，聲音嘶啞：“對不起。”
黃昏下，他還盯著早已沒有她的道路盡頭，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盼什麽，她這次再不會回來了，永遠也不會了。
“爺爺，你有沒有看見我的羊從這裏經過？”
小孩扯著他的衣角詢問，他佝僂著身子轉身，輕輕搖了搖頭：“沒有，我的羊也不見了。”
“那我幫你一起找吧。”
“不用了，她喜歡自由，她以後都可以按自己的方式去生活了。”
而後他步履蹣跚的消失在血色的殘陽中。
倩雪與鳳岐看著眼前景象皆楞在原地，她們怎麽也想不到一直苦苦追尋的柳畫郎原來早就不在了。
直到向綬從虛無中走來，他滿臉失落，解答她們心中的疑問：“其實在這裏所有美好的一切都是他制造給她的，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便用最後的生命為她創造了她所想要的美好。”
“他明明是仙？為什麽還會殞命？”
“他本不是仙，乃是一支筆幻化而成，他曾與一禪師約定要來人間游歷，但不得讓筆下之物得生，以免亂了世道。畫姬是他無意間作成，而他從一開始的不忍到最後的無法自拔，唯一的結果便是接受他違背諾言的懲罰。”
向綬轉頭對著她們，訴說著事實：“我自願放棄生命陪著畫姬，但我知道她的心，終有一天她會知道一切，只是我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麽快。”
言畢他從懷中掏出一個透明的琉璃球，遞與鳳岐手中：“這個東西交給你，希望它可以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
還未等二人反應過來，畫境竟開始坍塌，向綬與畫境中的一切皆被掩埋。
最終她們被送了出去，再回頭，原來那幅白卷是《畫蓮》，只見畫中碧葉連天，少女回頭微笑，就這樣被永遠定格在其中。
“畫中有情，畫中有情。”
“他真的很愛她，只是他看見了自己的命運，不想把這樣的命運也帶給他，所以寧願選擇這樣的方式讓她忘記他去重新生活。”
“那這樣的方式究竟是最好的嗎？他難道沒有想過她終有一天會發現一切，而那時她真的會快樂嗎？”
“也許是真的沒有辦法了，活著總是會有希望，活著就可以擁有再次選擇愛的權利。”
二人不由感嘆，只見那畫突然著起火來，二人準備去救，卻見其在一瞬間被焚燒殆盡，看樣子是畫姬，她似乎發現了一切，所以選擇放棄如今的一切。
“那這樣真的是他願意看見的嗎？”
二人嗟嘆，久久佇立。
鳳岐擡手看著那顆透明琉璃球，只覺一陣頭暈眼花，聽見倩雪呼喚了兩聲，便不省人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像是筆和紙的故事，哈哈哈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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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姬見他面色有些不悅，低頭輕聲答道：“他說他叫向綬，是雲村的人，還說以後會常來找我玩。”
聞言他突然放下手中藥草，進了屋內，嘭的摔上門，留下畫姬一臉茫然的楞在原地，她不知她究竟是說錯了什麽。
此後這個叫向綬的便常來找她，而畫姬卻將自己鎖在屋內，怎麽也不願再見他，直攆他走。
“怎麽了？”
“你走吧，我近日不想出去，你以後也少來找我。”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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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走吧。”她開門毫不留情將他攆出院門。
第二年杏花成熟後，她為他重新釀了杏花酒，可當她將它奉到他面前時，卻被他無情的打翻，憤然甩袖而去。
接著第二日迎來的便是他趕她離去。
“你走吧，不要再回來了。”
“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房舍的門無情的閉上，畫姬在屋舍外跪了三天三夜，他終於打開房門，說的卻是，“你若不走，我便走！！！”
她聞言踉蹌起身看著他決絕的神情，慢慢後退：“好，我走！！！”
就這樣畫姬離開了半月之久，她不在的日子他整日裏借酒消愁，也不作畫，只是喝得酩酊大醉，昏天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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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幾步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不可置信卻毫不遮掩對她的思念：“你不是走了嗎？為什麽又回來了？”
畫姬被他捏得微微吃痛，懇切的望著他答道：“因為我落下東西了。”
“什麽東西？”
她用手直指著他的胸口，淡淡笑道：“我的心。”
而後柳步竹再忍不住將她抱在懷裏，放縱自己的想念：“傻丫頭。”
之後之事該是郎情妾意，情投意合，也確實是有這樣的一段時光，他教她琴棋書畫，世間道理，而且他又開始作畫了，山石花木，蟲魚鳥獸，亭臺樓閣，世上之事他皆習了一遍。
畫姬日夜陪伴在他身旁，也與他討論畫作中的那些事物應當如何如何，他為她畫一切她所能想到的事物，她卻只能每次看著他傻樂。
直到有一次，她從外面回來，見他在火爐旁燒著什麽，便伸手奪了過來，原來是他平日裏的那些畫作。
“柳郎，你在做什麽？”
柳步竹望著爐中的點點火光，聲音無半點起伏：“這些都是沒用的東西，放在這世上也是無用，不如早些燒了。”
“這些都是你辛辛苦苦畫的，難道你就那麽狠心？”
畫姬奪過他所有的畫，將它捧在懷中：“不要燒，我幫你留著，等你什麽時候後悔了我再還給你。”
她對他嘟囔著嘴回到房中，打開那些畫卷一一鋪好，卻發現那副畫蓮也在其中，她記得曾經和他說過這是她最喜歡的，也是第一張屬於她的畫，突然有些心痛。
而當她翻到那副她的白卷時，一時之間只覺天昏地暗，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語：“為什麽？為什麽！”
在他面前她拿著那副畫卷厲聲質問：“你知不知道燒了它，我就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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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你想要我死？”
“你終究不是她，也終究只是她的影子。”
“什麽？”她緊緊拽住手中的畫卷，臉色慘白，“那這麽多年的陪伴僅僅只是我來這世間的一場夢嗎？還是你有什麽苦衷。。”
“沒有！你應該知足，你本就不該存在的，現在也應該放下！！”
他背對著她，緊閉雙眼，不然自己有一絲的情緒表露：“燒了這些畫我就可以再創作更好的出來不是嗎？”
她苦笑著一步步後退，不住點頭：“是啊，以你如今的能力，就算沒有我，你也可以再創造出其他的人來陪伴著你，只是我認真了，曾經我以為我什麽都沒有，我只有你。”
而後她癱倒在地，心如死水：“只是請你讓我再留一天可好，讓我再有一天沒有你的日子。”
“好。”
“也請你給我換張臉吧，我想和過去告別，有一個完完整整的自己，我不想再是任何人。”
他承諾她的那一天裏，她放開自己的喜怒哀樂，不再只為他的喜怒哀樂而活，她接受了向綬的愛，他帶她去看這世上一切的美好。
這一天與她而言是開始，也是結束。
夜晚她躺在向綬懷裏輕輕哼著歌。
“我要走了。”
“去哪兒，明天我再來接你，在今天的那個路口，我會等著你，你一定要來。”
她並不言語，而是安靜的閉上雙眼沈睡過去。
從黑暗中走出一人，劍尖劃動著地面，一步步向二人靠近，最終停在二人面前。向綬擡頭看那直指向他的冰冷劍尖，並無半點畏懼。
“向綬，你愛畫姬嗎？”
“愛。”
“那你願意永生永世陪著她照顧她嗎？”
“當然。”
“哪怕是死也無怨無悔？”
“是。”
“好，就請你好好照顧她，希望你能給她我所不能給的幸福，記得你對她的承諾。”柳步竹慢慢將劍抵上他的胸口，血順著他的胸口滴在沈睡的畫姬的臉上，她微微動了動雙眸，繼而向綬卻消失不見。
他殺了他，又將劍指向她。
畫姬睜眼醒來，見柳步竹正站在她面前，劍抵上了她喉間。
她知道他與她訣別的時刻到了，不知向綬是何時離開的，如此也好，也少了那些生離死別。
“終究還是來了，謝謝你讓我能夠擁有這麽美好的一天，如今我不再祈求什麽了，我的命是你給的你拿去吧。”
畫姬閉上垂淚的雙眼，柳步竹突然停下慢慢向前的手，聲音沈郁道：“這些日子我想了一下，你如今有了靈魂和意識，算得上半個生命，奪取性命畢竟是一件不仁的事，在此之前我必須要毀掉你的意識，這是一個痛苦的過程，你不要怪我。”
“哈哈哈。”畫姬聞言突然苦笑起來，冷冷回道，“你都已經決定做了，又何必再說那麽多，想做什麽便做吧，難不成現在還有什麽會讓你改變心意不成。”
“你說的是。”他擡手放在她頭頂，吸取著她的記憶，她睜大雙眼怔怔看他，腦海裏的一切卻在飛快的消失，她與他曾經經歷的一切美好就這樣被他狠心的一手摧毀。
她突然痛苦的伏在地上，眼淚不住的向外湧，一切都不在了，都不在了，他原來可以這樣狠！！！
“恨我吧，這才是你應該做的。”柳步竹看向地上那個痛苦的人兒，心如刀絞，不過他知道過了今日她便可以真正的自由了，可惜他或許永遠也看不到了。
終於一切都結束了，畫姬緩緩擡起頭來，如新生般重新來到這個世界，眼前的人熟悉又陌生，她是不是忘記了什麽？
“這是哪兒？我怎麽了？”
“你迷路了，在這條路的盡頭便是你的家，那裏有愛你的人在等著你。”
“家？”她起身向他所指的方向走去，卻突然站立，“那你是誰？我們認識嗎？”
“一個陌路人。”
“謝謝你。”她對著他微笑，正如他們第一次見面，他看著她漸漸遠去的身影，在原地久久佇立，淚水終究流了下來，聲音嘶啞：“對不起。”
黃昏下，他還盯著早已沒有她的道路盡頭，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盼什麽，她這次再不會回來了，永遠也不會了。
“爺爺，你有沒有看見我的羊從這裏經過？”
小孩扯著他的衣角詢問，他佝僂著身子轉身，輕輕搖了搖頭：“沒有，我的羊也不見了。”
“那我幫你一起找吧。”
“不用了，她喜歡自由，她以後都可以按自己的方式去生活了。”
而後他步履蹣跚的消失在血色的殘陽中。
倩雪與鳳岐看著眼前景象皆楞在原地，她們怎麽也想不到一直苦苦追尋的柳畫郎原來早就不在了。
直到向綬從虛無中走來，他滿臉失落，解答她們心中的疑問：“其實在這裏所有美好的一切都是他制造給她的，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便用最後的生命為她創造了她所想要的美好。”
“他明明是仙？為什麽還會殞命？”
“他本不是仙，乃是一支筆幻化而成，他曾與一禪師約定要來人間游歷，但不得讓筆下之物得生，以免亂了世道。畫姬是他無意間作成，而他從一開始的不忍到最後的無法自拔，唯一的結果便是接受他違背諾言的懲罰。”
向綬轉頭對著她們，訴說著事實：“我自願放棄生命陪著畫姬，但我知道她的心，終有一天她會知道一切，只是我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麽快。”
言畢他從懷中掏出一個透明的琉璃球，遞與鳳岐手中：“這個東西交給你，希望它可以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
還未等二人反應過來，畫境竟開始坍塌，向綬與畫境中的一切皆被掩埋。
最終她們被送了出去，再回頭，原來那幅白卷是《畫蓮》，只見畫中碧葉連天，少女回頭微笑，就這樣被永遠定格在其中。
“畫中有情，畫中有情。”
“他真的很愛她，只是他看見了自己的命運，不想把這樣的命運也帶給他，所以寧願選擇這樣的方式讓她忘記他去重新生活。”
“那這樣的方式究竟是最好的嗎？他難道沒有想過她終有一天會發現一切，而那時她真的會快樂嗎？”
“也許是真的沒有辦法了，活著總是會有希望，活著就可以擁有再次選擇愛的權利。”
二人不由感嘆，只見那畫突然著起火來，二人準備去救，卻見其在一瞬間被焚燒殆盡，看樣子是畫姬，她似乎發現了一切，所以選擇放棄如今的一切。
“那這樣真的是他願意看見的嗎？”
二人嗟嘆，久久佇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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