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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楚宇晨眼裏一冷，寒氣嗖嗖外放。

做什麽？自然是去查查，風淩到底是不是雲天坊主，如果是的話……

“公主府？去那兒做什麽？”

“公主府。”

“去哪兒？”

“走，朕帶你去一個地方。”楚宇晨拉著楊楚若的手，忽然推開寢宮的大門。

可是人生沒有那麽多也許……發生了便是發生了……

如果……如果沒有蘭陵臺的事，如果沒有楊家的事，如果沒有風淩霸占她的身子，也許……也許她會喜歡楚宇晨的吧……

她沒有自信，她不敢打賭，她不知道楚宇晨一時之間能不能接受她那麽多不堪的事情，不堪身份……她賭不起……楊楚若低下頭，心裏沈沈的，悶悶的，忽然覺得愧對楚宇晨。

可是一想到自己這具殘花敗柳的身子，以及楊家的滿門血仇，楊楚若又遲疑了。

楊楚若心裏有一股沖動，想將她是楊楚若的身份告訴楚宇晨，她不想再這麽隱瞞著……

楊楚若惶恐，“皇上，是臣妾對不起你，臣妾又怎麽會委屈呢，臣妾……慚愧。”

“對不起，朕讓你受委屈了。”

他的女人，只有他能欺負，任何欺負他女人的人，他都不會讓他們好過。

“誰知道呢，也許是朕眼光太差吧。”楚宇晨寵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眼裏一片柔和，只是那瞳孔，若有若無的，有著一股冷意，一抹想要將雲天坊主徹底鏟除的冷意。

他知道她不懷好意，圖謀不軌，他後宮無數粉黛，可他依然對她那麽好……即便生氣了，也不忘她的安微。

“皇上……你為什麽，對臣妾那麽好？”楊楚若擡頭，淚眼模糊的看著他。如果說在這之前，她是想要利用他，那麽這一刻，她確實感動了。

楚宇晨嘴角上揚，露出一絲笑意，緊緊圈住她的瘦弱身子，“以後不管受了什麽委屈，都跟朕說，朕替你出氣，別再做別人的棋子了，你不需要做棋子，想要什麽，都跟朕說就可以，只要朕做得到的，都會給你，知道嗎？”

“啪……”楊楚若瀲灩的眸子裏滑下一滴晶瑩的淚水，反手抱住楚宇晨精壯的腰身，鼻音濃重，輕輕的嗯了一聲，將頭埋在他厚實的胸膛裏。

楊楚若以為楚宇晨還會繼續追問了她的身世，沒想到，楚宇晨卻親自扶起她，替她擦去眼裏的淚水，將她攬在懷裏，在她額頭印上一吻，將下巴抵在她的發絲上，喃喃道，“朕不追究你的身份，也不追究你以前做過什麽事，但是從今以後，不許再騙朕了，好嗎？”

“至於臣妾的身份……臣妾的身份極是低賤，只是一個普通的尋常女子罷了，臣妾從小就是孤兒，無父無母，四乞討。”

楚宇晨那麽聰明，若是不說一些事情出來，他必然不會相信，也會對她的身份追殺到底，一個月……她還要等一個月，她還要等兩國開戰……

“臣妾老實說了吧，那天在破廟，臣妾確實見過他，可是臣妾見他的時候，他一直都戴著面具，臣妾到現在，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誰。軒轅小皇子，也是臣妾殺的，是他逼著臣妾給他灌下千金醉的。臣妾初入宮中，兩個秀女無端消失，是因為她們發現臣妾的身份，才被滅口的。”楊楚若閉上眼睛，索性一五一十全部都說了。

“你身上的薄荷味是哪兒來的？”楚宇晨顯然不想放過這個話題，繼續追問。

“臣妾該說的都說了，其它的，臣妾一無所知，皇上想怎麽處置，便怎麽處置吧。”

楊楚若苦澀一笑，起身，跪在地上，閉上眼睛，也不想再多說什麽，任由楚宇晨處置。

不認識楚宇晨以前，她被擄進蘭陵臺任人欺侮，確實無能為力，無可奈何，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她只能默默承受，當時的心酸，除了她自己，又有誰能夠知道。

前面前句楊楚若是在撒謊沒錯，可後面一句，卻是實實在在的。

楊楚若臉色難看，驀然擡頭，震驚的看著楚宇晨，眼裏一痛，委屈的哽咽，“皇上，您是在懷疑臣妾什麽？臣妾確實是他的棋子，來到您的身邊也是別有所圖沒錯，可是臣妾不知道雲天坊是什麽，更不認識雲墨天，至於風皇子，臣妾雖然有幸見過他幾面，也未曾與他說過一句話，臣妾……如果皇上不相信臣妾說的，臣妾也無能為力，臣妾只是一個弱女子，在認識皇上之前，確實發生過很多無奈何的事……可那些，並非臣妾的本意……”

“雲墨天是不是風淩？你們那天廟裏，都說了些什麽，做了些什麽？為什麽你的身上會有他的香味？”

“沒了。”

“還有呢？”

雖然紅淩是風淩的人，可是紅淩跟在她身邊那麽久，並沒有真正傷害過她，反而還幫著她讓葉鴻與喬書棋私奔……可是她沒有辦法，她若是想要繼續呆在楚宇晨的身邊，她只能這麽說……只能這麽做……她只能後續再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救她了。

楊楚若攪著手帕的手快了幾分，輕吐道，“還有……紅淩……她……應該也是他們的人。”楊楚若心裏一沈。

楊楚若想說沒有了，可是楚宇晨警告的盯著她，那目光，似乎在提示她，莫要騙他。

“除了她呢，還有誰？”

“臣妾……也只是懷疑，不敢明認。”

楚宇晨半是相信，半是不信。因為楊楚若有那麽大的深仇沒報，根本不需要去招惹容妃，他可不相信，楊楚若是真心喜歡他的。她會當他的妃子，無非是看中了他的身份罷了。

如果她想除去容妃，又是為了什麽？她最大的仇人，不應該是軒轅錦澤嗎？

她是想借他的手，除去容妃的左右手，還是采荷真的是雲天坊的人？

容妃身邊的貼身侍女采荷？那個采荷不是跟了容妃十幾年了嗎？怎麽會是雲天坊的人？

楚宇晨挑眉，緊緊盯著楊楚若，想看她是否說謊。

“就是……容妃娘娘身邊的貼身侍女，采荷。”

“說。”

“有……有一個人，臣妾知道一點兒。”

“所以你一個人都不認識？”楚宇晨聲音淡淡的，仔細聽來，又讓人感覺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害怕。

楊楚若為難了一下，低聲道，“臣妾……也不是很清楚，他……每次有命令給臣妾的時候，都是把信放在沁香閣的假山上，臣妾看完了後，便……燒掉……臣妾若是有事聯系他們的話，也是把信放在那兒，次日便有人將信取走了。”

見楊楚若惶惶不安的低著頭，雙手無意識的攪著手帕，瘦弱的肩膀，一上一下抖動著，明明委屈，又不敢發出聲音來，楚宇晨忍住擁抱她的沖動，繼續冷聲問道，“哪個侍衛？還有多少人是他派來人？”

如果是以前，他自然不會輕易相信，偏偏那個時候剛巧知道她的真實身份，被她的身份給影響了。

他那般珍惜的女人，卻在他的眼皮底下被人如此欺負……而他……竟然傻傻的被蘇沁給騙了……她那個謊言可當真是好啊……給她三天時間，她會說出一切……結果……竟然是受了此等委屈，不敢告知於他，怕他發現，才撒下的謊，可笑他還一直等著三天後她親自告知他的身份。

楚宇晨眼裏寒光湧動，看著那些若有若無的傷口，恨不得把沁香閣的下人全部都殺了。

“臣妾的身上……還有許多鞭痕……還有……紮痕……皇上若是不信，請個太醫檢查一下，便可分曉。”楊楚若低頭，眼淚啪的一下滑下，緊緊抿著嘴，不讓聲音發出來。

“是，只是打了一頓，以示警告……用鞭子打的，一種蝕骨鞭，外表看不出來，骨頭……很疼……後來，許是惱氣了，又用一般的鞭子抽打，身上有鞭子的傷痕，打臣妾的，是他安排在臣妾身邊的暗衛，武功極高。”楊楚若一邊說著，一邊撩起袖口的衣裳，露出一只光潔的玉臂，那玉臂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什麽，但如何仔細看的話，隱隱約約還可以看得到一些縱橫交錯的鞭痕，有深有淺，想來當時受傷極是嚴重。

“只是讓人打了你一頓？打你哪兒了？怎麽打的？用什麽打的？又是誰打的？”

楊楚若見楚宇晨狐疑的看著她，委屈的低頭，哽咽道，“就是前陣子……臣妾有三天沒有見皇上……其實是臣妾不敢見皇上，因為臣妾身上有傷。臣妾當時想跟皇上說的，可是臣妾怕皇上知道了，會生氣，如果皇上也不要臣妾，那臣妾真的一無所有了。”

楊楚若臉色頓時難看，身子抖動了幾下，眼裏驚怕一閃而過，很快又恢覆正常，“臣妾……臣妾……自然是受了處罰，只是深宮禁地……他……一時也奈何不了臣妾……只是……只是命人打了臣妾一頓，也警告了臣妾……”

“你沒有偷盜兵符，他是怎麽對你的？是否處罰了你？你跟他又怎麽聯系的？”

“進宮後，便聽他的命令……盜偷……兵符，可是臣妾沒有偷，皇上，臣妾不知道您相不相信，但是臣妾真的沒有偷取了兵符，臣妾雖然愚笨，也知道兵符對一個國家的重要，何況，皇上待臣妾又那麽好，臣妾所做的一切，都是受他脅迫，若是臣妾不從，怕是這條性命便沒有了。”楊楚若輕輕拭了拭眼角的淚水，偷偷打量楚宇晨的臉色，剛一擡頭，便看到楚宇晨那雙似乎可以洞察一切的眸子，楊楚若又低下了頭，手心發緊，冷汗直沁。

“臣妾……臣妾是被他買……買來的，經過半年多的訓練，這才以蘇沁的身份入了宮，臣妾也不知道，真正的蘇沁去哪兒了。”

前一陣子，她對他避而不見的時候，他們是否發生了什麽？如果真的發生了，又是怎麽發生的？這裏是皇宮重地，守衛重重，他們是怎麽勾結的？而她……對他又是怎樣一種態度？

他知道，讓她說出她是楊楚若的身份，怕是不可能，但她至少該說出那個雲天坊主是誰，跟她又是什麽關系。他無法忍受她每字每句都是謊言，更無法忍受，她跟他還有那層關系……

這句話出來，楚宇晨的臉色好了許多，靜靜等著她的下文。或許，連他都不知道，如果楊楚若繼續撒謊，他又該如何對她？

微微深呼吸一口氣，楊楚若低著頭，不敢看楚宇晨的陰沈的臉，娓娓道來，“臣妾……不叫蘇沁，也不是蘇城縣令的女兒，臣妾……只是別人安插進來，盜取情報的……棋子……”

雙手微微揉了揉酸麻的雙腿，怔怔的看著座下的椅子，楊楚若心裏五味雜陳。楚宇晨不管待她再好，她也不敢全然相信他。

一番話雖然好聽，卻到處都充滿威脅之意，楊楚若又怎麽會聽不出來。

“即便你不說，朕也不會把你打進冷宮，朕既然說過，此生不會把你打進冷宮，便會信守在諾，但是，朕從今往後，也不會再過來沁香閣，更不會宣你，你自己考慮清楚。”

“朕現在給你一個機會，你從頭到尾，一字一句的解釋給朕聽，朕要聽實話。”許是知道她雙腿酸麻，楚宇晨右腿一動，一張椅子赫然出現在他面前，楚宇晨隨手一拉，將楊楚若拉到椅子上坐好，直視楊楚若的每一個表情。

楊楚若沒有出現之前，他可以收放自由的控制自己的情緒，可是她出現了後，他的情緒因為她而上下起浮，根本無法克制……

他明明該生氣的，可是為什麽聽到她的話，他心裏會難過……

確實，她在宮中，除了倚仗他，她什麽都沒有，即便有暗黑勢力在幫她，那也不過是利用她罷了。

她還是那麽虛偽，她還是那麽虛偽……她明明不想死，她明明不想讓他廢了她，她明明想置之死地而覆生，她明明想報仇，可她的話呢……她話中裏的無助，又是那麽明顯，那麽真實……

一番話，噎得楚宇晨吐不出話。

“臣妾什麽都沒有，有的，只是皇上的一點憐憫之心，如果皇上真的要廢了臣妾，臣妾也沒有能力阻止。皇上不管知不知道真相，都會廢了臣妾，那臣妾還不如現在就讓皇上廢了，至少，臣妾在皇上心裏還留有一絲美好的回憶。”

久跪的楊楚若突然被楚宇晨拉了起來，雙腿酸麻得好像千萬只螞蟻在啃咬著，一時間難受得秀眉緊皺。楊楚若咬牙忍下了，可面對楚宇晨的質問，她笑得有些苦澀，眼裏噙著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啪”的一下，滾落下來，淌在楚宇晨手背，灼痛了他的手。

楚宇晨拉起她跪在地上的身子，攥住她的下頜，緊緊盯著她那雙瀲灩的眸子，墨畫般的精致好看的眸子緊緊擰成一團，“蘇沁，你是在試探朕的耐心嗎？你以為朕寵你，便不會廢了你嗎？”

打入冷宮？他如果要把她打入冷宮，又何必等到現在，如果他要把她打入冷宮，又何必在下人面前維護她，如果他真的要把她打入冷宮，他為什麽還要她的解釋。

楚宇晨眼裏冷了幾分，看著楊楚若的眸子冰冷得可怕。

“皇上把臣妾打入冷宮吧。”楊楚若忽然釋然一笑，擡頭，臉色平靜的看著楚宇晨，只是如果仔細看的話，她的笑容裏有淡淡的心酸。

楚宇晨壓下心中的不忍，淡聲道，“那就從頭開始解釋，那個男人是誰？他跟你什麽關系，你為什麽要幫他們？”

想起她過去的經歷，楚宇晨說不心疼是假的，可是她的種種做法，真的讓他無法釋懷，他必須要一個解釋。

楚宇晨豁然回頭，居高臨下，冷冷看著弱柳扶風的楊楚若臉上掛著點點的淚痕，楚楚可憐，眼裏既是愧疚，又是無可奈何。

楊楚若重重的磕了三個頭，哽咽道，“臣妾對不起皇上，臣妾該死。可是臣妾不知該如何解釋……”

“那要看你怎麽解釋了。”是繼續演戲，還是坦誠相待。

楊楚若手心微微發緊，苦澀一笑，眼裏晶瑩閃動，“臣妾解釋了，皇上會原諒臣妾嗎？”

“你就沒有什麽，需要對朕解釋的嗎？”許久，頭頂出現楚宇晨平靜得不能再平靜的聲音，楊楚若微微擡頭，發現楚宇晨的姿勢根本沒有變過，依舊背對著她，連一眼都沒有回頭看她。

腿麻，可楊楚若早已習慣了，以及在蘭陵臺的時候，沒少跪過。可是這一次，她的心隱隱的發疼，也隱隱的落寞。

寢宮裏莫名的安靜，靜得只有楚宇晨敲著窗欞發出來的咚咚脆響聲，氣氛詭異的安靜，靜得讓人無法喘息。

良久，良久……久得楊楚若跪得雙腿都麻了，眼前的男子也沒有任何表態，仿佛陷入自己營造的世界裏。

她不知道楚宇晨在想些什麽，又會怎麽處置她，她只知道，這次，這一關，怕是難過了。

認識楚宇晨那麽久，這是她第一次以跪的卑微姿態跪在楚宇晨面前，也是他第一次如此漠視她。

楊楚若眼裏淒然一閃而過，嘴角揚起一抹諷刺的笑容，靜靜的跪在地上，等待楚宇晨對她的處置。

沒有以往楚宇晨迫切扶起她的動作，也沒有楚宇晨溺愛的表情，楊楚若等了許久，都沒能等到眼前的男子扶著她起來，親密的跟她說著柔情蜜語的話。

楊楚若揮退紅淩，親自將殿門關了起來。深呼吸一口氣，鼓足勇氣，一步步走到楚宇晨身邊，雙腿跪了下去，以頭抵地，行了一個標準的大禮，懦聲道，“臣妾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楊楚若心裏忐忑不安，七上八下，見楚宇晨背對著她，懶散的扣著窗欞，看著窗邊的白玉蘭花，周身繚繞著一種平靜得讓人害怕的氣息。

楊楚若早已換上宮裝，梳戴整齊，由著紅淩攙扶，顫巍巍的進入寢宮。

而那個蒙面男子到底是誰，誰也不知道，只知道他進了屋子後便沒有再出來。

雖然不明白，眾人都不敢吭聲，因為人人都知道，皇上情緒有些不對勁，沁香閣更是死氣沈沈，一股濃厚的壓力壓得她們不敢大聲喘氣。

沁香閣乃至於後宮的眾人都不明白，為什麽皇上會帶一個蒙面男子回宮，還安排在沁香閣。那可是男子，真正的男子，而不是太監，這樣不會於理不合嗎？

白楊因為重傷，被楚宇晨的人帶到皇宮，安頓在沁香閣調養。因為他不容許別人靠近他，也不容許別人給他看病，只能把一些外傷藥，以及內傷藥遞進去，自己給自己治病了。

沁香閣。

次日。

也是，畢竟皇上出宮幾次，幾次都遇到刺殺，又怎麽可能不惱怒呢。

眾人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皇上會破天荒的挨家挨戶搜查刺客，連皇宮都不例外，只以為楚宇晨出宮，再一次遇到刺客，才會大肆搜查刺客的下落。

因為這件事，整個帝都鬧得沸沸揚揚的，連同宮裏的都一陣喧囂。

見白楊擔憂的看著她，楊楚若淡然一笑，示意他別擔心，只是那抹笑容實在太僵硬了，還有幾分悲涼的味道。

別人或許都以為楚宇晨是沒有抓到風淩他們才生氣的，她卻知道，是因為她……因為她故意裝疼，分斷楚宇晨的心，讓易書塵等人逃走。

楊楚若苦澀一笑。

朱雀領命，親自將阿若抓起來，小心翼翼的看護著。

他嘴唇緊抿，臉色難看，任誰都能看得出來，他心情不好。

“把他抓起來，如果他死了，你們所有人，也跟他一起陪葬吧。”楚宇晨淡淡掃了一眼臉色難看的楊楚若，拂袖而去。

“主子，他們意圖服毒，被我們阻止後，不知為何，又全部暴斃了，不過，這裏還有一個活口。”朱雀抱拳，指了指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阿若，慚愧的低下頭。

客棧一陣混亂，青龍白虎等人氣憤不平，若不是身受重傷，無法使用內力，他們定然要追過去，把他們兩個都給活抓回來，如今也只能把百姓們都疏離出去，再處理這些後事。

還有一些大膽的百姓一直躲在一邊，看到了全部過程，也看到了當今皇上因為在蘇娘娘而讓那兩個刺客逃跑的全過程，心中不由羨慕蘇娘娘。

百姓們看向滿地的屍體，心裏齊齊打了一個寒顫，短短一會時間，就死了這麽多人了……還好……還好他們逃得及時，否則，他們也要跟這屋子一樣，碎裂成渣了。

那……那個白衣美少年是當今皇上……他們居然看到當今皇上了……當今皇上的武功還那麽高……這……這太不可思議了。只是那些人，都是什麽人……他們是來刺殺皇上的嗎？

而客棧裏的百姓們不是石化，便是顫巍巍的。

楊楚若心裏一空，垂眸低頭，心裏隱隱不安。

“是。”眾人領命，剛剛密密麻麻一堆的人，轉眼只剩下幾十人保護楚宇晨等人。

楚宇晨攬著楊楚若的驀然一緊，眼裏凝聚著一層風暴，扶起楊楚若，交給下人，轉身，看著易書塵兩人離去的方向，冷聲道，“追，哪怕把帝都翻過來，也給朕好好的搜查，務必把他們都搜出來。”

“皇……皇上……蘇……蘇妃娘娘沒有什麽大礙，只是受驚過大，所以才會……才會昏倒的，但是蘇妃娘娘身子骨單薄，不宜大喜大憂，也不宜吹風……”太醫同樣嚇得不輕，皇上搞這麽大的陣仗……這……

為了這個圈套，他們安排了那麽久，好不容易有一個可以將鳳凰軍都掃蕩的機會，就這樣吹了，真是惱死人了。

水淩等人氣急敗壞，只能率一大部份的人去追趕他們，又揪起太醫，馬上給楊楚若看病。

細雨般密箭全部射向易書塵等人，可他速度太快，他們也不知道，那些箭羽到底有沒有射到他們身上，只知道黑夜中已經沒有他們的身影了。

咻咻咻咻……

“放箭。”楚宇晨冷冷喝道，手中長劍夾著幾許內力，射向已然逃出包圍圈的易書塵與風淩，咻的一下，雖然沒有射到他們，餘力也震傷了他們的心脈，長袖一拂，不知何已然來到楊楚若身邊，抱起楊楚若虛弱的身子，“沁兒，你了怎麽樣了？哪不舒服？太醫，馬上給朕宣太醫。”

楚宇晨本想追擊，憑他的武功，想要將他們都攔下來，也不是問題，可就在這個時候，楊楚若身子無力的倒在地上，臉色慘白，咬牙痛哼道，“皇上……”

本在意定神閑對敵的楚宇晨聽到楊楚若的吃痛的聲音，手上一抖，思緒分心，看向楊楚若。也就在這個時候，易書塵虛使一招，足尖一點，將最佳的輕功全部使上，攜著風淩，逃之大吉。

眼看著楚宇晨的朵朵劍花即將把易書塵與風淩席卷的時候，楊楚若臉色一變，雙腿突然跪了下去，緊緊捂著心口，痛哼一聲，“啊……好痛……”

雖然青綠色男子也戴著面具，可那熟悉的氣質與往常根本沒有幾分變化，她可以確認，那就是易書塵。

楊楚若看到青綠色衣裳男子那雙溫潤和煦的眼神，心裏猛然巨顫，再看那身溫潤儒雅的氣質，易書塵三個字赫然閃在她的腦中。

不等穩住腳步，楚宇晨比他還要迅速的身子，便橫擋在他面前，右手一吸，水淩的長劍陡然出鞘，寒風一閃，已然落在楚宇晨手中，黑夜中，是楚宇晨挽起的幾朵飄逸劍花，朵朵游龍卷鳳般襲向青綠色男子。

水淩等人無法阻止那抹青綠色的人影，楚宇晨可有辦法阻止，在他剛來的時候，楚宇晨雙手結印，一個渾天掌便印了過去，雖然青綠色的身影險險躲了過去，也被他的掌風重傷到了，一口鮮血噗的一聲，吐了出來，身子被逼得倒退無數步。

好厲害的人，這個人是誰，怎地有如此輕功，什麽時候江湖上多了那麽多高手了。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且措不及防，眾人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即便反應過來，也無法敵得過那抹青綠色的人影，故而只能瞪大眼睛，心中倒抽一口涼氣。

水淩咬了咬牙，上前，將他的面具再一次揭了起來，可不等他動作，一個青綠色的身影一閃，以閃電般的速度直竄到水淩面前，一道雄厚的掌力拍出，逼退水淩與兩個侍衛，大手一攬，將被反縛的風淩攜在手中，足尖一點，疾掠而出。

楚宇晨雙手負後，慵懶而視。

楊楚若低眸，她倒沒有想到，風淩竟然有這麽多準備，可就算有準備又如何，還有誰能夠救得了他。

不管他面具底下有什麽，今日他是難逃此劫了，無論如何，都沒有人能夠阻止他們揭開他的真面目。

眾人忍不住想罵爹。這個男人，心思可真夠縝密的，戴了幾層面紗就算了，居然還戴著面具，是不是面具底下還有面具？又或者還描畫了臉，將一張臉都給擋了起來。

然而，這一次，眾人再次傻眼了，他臉上的面紗是都被揭開了沒錯，可他的臉上，還帶著半邊猙獰的獠牙面具，除了一雙眼睛以及額頭外，整張臉根本看不出來到底長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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