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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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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寶琴見大姐姐這樣冷靜,心中稍安,“我知道了,大姐姐放心。”

薛姨媽心疼的看著薛寶釵,“可是我的兒,日後你嫁進去了,下人們難免要拿你和林姑娘做對比,你難免受些委屈。這可怎麽好?”

薛寶釵卻不以為然,反過來安慰薛姨媽,“媽你還不了解我嗎?我向來是不在乎這些的,那些下人們的嘴裏能有什麽好的,當初林妹妹不也是如此嗎?背地裏被人嘀咕。林妹妹能受得了,如今我自然也能。俗話說得好,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問心無愧,怕他們做什麽。媽你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麽做的。”

薛姨媽性格單純,薛寶釵幾句話一說便相信了,轉頭又興致勃勃的給寶釵整理嫁妝單子去了。薛寶琴卻憂心忡忡的看著薛寶釵,“大姐姐,沒想到賈家竟是這個樣子,連咱們家還不如呢!你當真要嫁進去嗎?”薛寶琴是當真覺得那個賈寶玉配不上自家姐姐。

薛寶釵苦笑著說道:“除了嫁進賈家,我還有別的出路嗎?從一開始,我便知道,賈寶玉不是良配,只是,我嫁的也不是他這個人。賈家缺錢,薛家缺勢,兩相結合,各取所需罷了!所以,你也用不著為我委屈。”

薛寶琴知道這個姐姐素來是個有主意的,因此也不多說了,只嘆了口氣,“只是可憐了林姐姐,百萬家財被人侵占,卻還要被人說是白吃白住,也幸好老太太心中是真心疼愛她,若不然,一個替她做主的人都沒有。這還是親舅舅親舅母呢!也照樣靠不住。”

提起林黛玉,薛寶釵也嘆了口氣,她和自己一樣,都是可憐人,從前只以為自己比她略強些,好歹有母親有兄弟,如今看來,到底她略勝一籌啊!等她出了閣,成了人家的人,說不定日子還更好過一些。

“好了,你今日既回來了,就不要回去了。橫豎再過幾日就要過年了,好生在家裏待著吧!園子那頭,使個人和姨媽說一聲也就是了。”薛寶釵想著既到了年下,又要籌備婚事,那府裏定是忙的很,還是少添些亂好些。

薛寶琴點點頭,“嗯,我聽大姐姐的。對了,大姐姐,那邊怎麽沒動靜了?”

薛寶釵嘆了口氣,搖頭道:“誰知道呢?如今啊,只要她不鬧騰就阿彌陀佛了。只是可憐了香菱,不,現在改叫秋菱了。”

薛寶琴不屑的白了一眼,“我看她啊,就是安心和大姐姐過不去。好好的做什麽給香菱改名字,不就是因為這名字是大姐姐給起的嗎?”

薛寶釵瞪了她一眼,“少說幾句。俗語說的好,家和萬事興,我們到底是要嫁出去的人,難道為這個和她爭個高下不成?贏了又如何?輸了又如何?到底不好看。不如息事寧人,只要她不鬧騰就好了。想來等日後我們都不在了,家裏清靜了,無人和她吵,她也能多安分幾日了。”

薛寶琴嘟了嘟嘴,“對了,大姐姐,我哥哥呢?”

薛寶釵笑了笑,“他出去查賬去了。他如今可是長進了,我聽媽說了,好幾個鋪子的管事都誇他呢!”

薛寶琴帶著些得意,笑了。

自從賈母當著眾人的面分了私房,又言明了大觀園的歸屬之後,王夫人一直心氣不順,即使打開賈母給寶玉的箱子,發現裏頭有一匣子房契、地契,都是地段好、位置佳的田畝、鋪子,還有奇珍異寶若幹,可還是沒能讓王夫人高興起來。

即使得了這麽些好東西,可王夫人一想,寶玉的已經是這樣了,這還是六分之一,可想而知,這全部加在一起該有多少啊!她就知道,老太太的寶貝多,偏不肯全都給寶玉,給那些人做什麽!蘭兒倒也罷了,那幾個丫頭片子有什麽用!最可恨的是林丫頭!白得了個園子不說,還得了那麽些好東西,她也配!只是,她不是讓賈菖賈菱在她吃的人參養榮丸裏動了手腳嗎?為何至今一點效果都沒有?真是一點用都沒有!

賈政走了進來,看到滿屋子的東西雜亂的放著,細一看都是以前在賈母處看到過的,知道這是母親給寶玉的。又見王夫人面色難看,不由得心中不悅,“你這是做什麽?莫非對老太太有什麽不滿嗎?老太太對寶玉還不好嗎?幾個孫子中,只有寶玉得了東西,還這樣豐厚!別說老太太給了,就是老太太一分不給,那也是應當的。老太太的私房,老太太想給誰就給誰!賈家到底哪裏虧待你了,你還有什麽不足?”

王夫人聽到賈政這樣說,剛要張口分辨,賈政瞪了她一眼,“你往常做的那些事,我都看在眼裏,只是看在娘娘和寶玉的份上,我不和你計較,你別太過分!聽說你今兒個托病沒給老太太請安?這就是王家的家教嗎?明兒我寫信給舅兄,問問是不是這樣!”

說罷,賈政拂袖就走,轉頭去了前面書房。

王夫人委屈難當,伏在案上哭了起來。誰家當祖母的人了,還得天天服侍婆婆!自己這麽多年,晨昏定省,哪一日缺了?不過今日一次沒去,他就這樣給自己沒臉。

丫鬟們都戰戰兢兢的站在外頭,不敢進去。周瑞家的想了想,悄悄掀開簾子進去了,“太太別傷心了,奴婢有些話要告訴太太呢!”

王夫人早在周瑞家的進來時已經坐直了身子,拿帕子擦幹凈眼淚,“什麽話,你說!”

周瑞家的笑著說道:“這只是奴婢的一點小見識,若說的不對,太太可別生氣。”

王夫人看了她一眼,“你說吧,是與不是,我心裏有數。”

周瑞家的笑著說道:“是這樣的,太太,這後宅中的事向來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如今不過是娘娘一時陷入了困境,才使得太太落入如此境地。為今之計,是得想個法子給咱們娘娘固寵才是。”

王夫人聽到這裏,看了周瑞家的一眼,“繼續說。”

周瑞家的笑著說道,“長話短說,奴婢的意思是,咱們何不送個人進去給娘娘固寵呢?”

王夫人一下子坐直了身子,“送人進去固寵?”隨即搖搖頭,“不成的,娘娘身邊不是沒有固寵的宮女,可惜,侍寢過後,都讓人賞了藥了,身份低賤,怎配誕育皇嗣!”

周瑞家的本來意思是想在丫鬟奴婢中挑一個送進宮的,這樣的話,也好掌控一些,可聽王夫人的意思,這個主意不行。周瑞家的立刻就有了另外一個想法,“奴婢說的自然不是那等低賤的奴婢了,太太看,三姑娘如何?”

王夫人瞇起了眼睛,“探春?”

“是啊!三姑娘相貌不俗,又自小在老太太跟前養大,大氣舒朗,全無一點小家子氣。她又素來最孝順太太,親近太太,三姑娘得寵,對太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當然了,若是太太主動將三姑娘記在名下,那麽三姑娘的仰仗不是只有太太您了?”周瑞家的越說越覺得這個主意好,笑嘻嘻的看著王夫人。

王夫人慢慢靠在椅背上,“容我再想一想。”

彩雲聽到這裏,屏住呼吸,慢慢挪了出去。等到離得遠了,才吐出一口氣來,她深呼吸了幾次,想了想,最後跺了跺腳,悄悄去了趙姨娘房間。

“你說什麽?周瑞家的向太太進言,要將三姑娘送到宮裏去替娘娘固寵?”趙姨娘驚訝的說道。

賈環看了她一眼,“這是好事,姨娘你做什麽這麽吃驚啊!”

“呸,你知道什麽!固寵固寵,到最後,便宜的只有太太和大姑娘,不行!這事絕對不能成!也不能讓三姑娘知道!”趙姨娘想了想說道。

“為什麽不讓三姐姐知道?你不是一向說三姐姐聰明,比我強了不知多少,這事很該讓她知道,好想法子解決啊!”賈環不解的問道,彩雲也是好奇的看著趙姨娘。

“三姑娘一向高傲,以出生為恥,如今聽得這個消息,怎麽可能不答應。有機會成為嫡出,雖是記名,但也就此拜托了庶出的身份,你三姐姐如何不願意!”趙姨娘苦澀的說道,“更何況,還能進宮!雖不能當娘娘,但貴人的身份少不了的。你三姐姐心高氣傲,少不得聽到這個消息就糊塗了。不行,拼著讓她記恨我,也不能讓她知道這個事情!”

趙姨娘在房裏焦急的來回踱著步,最後猛地一拍掌,“對了,彩雲,我求你件事。”

彩雲站了過來,“什麽事姨娘盡管說。”

“想個法子,將這事悄悄透露給寶姑娘知道。”趙姨娘悄悄對彩雲說道。

“寶姑娘?”彩雲有些疑惑,問道。

趙姨娘點點頭,“對,就是寶姑娘。你別問為什麽,盡管去就是了,若是這事成了,將來我定在老爺跟前替環兒求了你!”

彩雲紅著臉,看了賈環一眼,羞道:“姨娘你說什麽呢!”然後一扭身走了。

賈環好奇的問道:“姨娘,為何是那個寶姑娘?她跟太太可是一夥的!”

趙姨娘笑著說道:“哼,她跟太太是一夥的,可是你忘了,你三姐姐可是狠狠的得罪過她!我可不相信,她能眼看著你三姐姐好了而什麽都不做。”

賈環恍然大悟,“還是姨娘聰明!”

“呸,少給我灌**湯。我若沒點小聰明,如何在太太眼前將你們姐弟倆養大!”趙姨娘得意的說道。

薛家,薛寶釵正在教著寶琴看賬本,忽然鶯兒匆匆走了過來,在薛寶釵耳邊悄悄說了幾句,薛寶釵皺起了眉毛,揮了揮手,“好,我知道了,你拿幾個錢給她,就說我知道了,辛苦她跑這一趟了。”

鶯兒應了一聲,轉身去了。

薛寶琴擡頭看了看她,問道,“大姐姐,怎麽了?”

薛寶釵搖搖頭,“沒什麽,不過鶯兒認得一個幹媽,送了些東西過來,還有幾句話。沒什麽要緊的,咱們繼續吧!”

薛寶琴也知道這裏頭有事,但她也奉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因此只作不知。

等薛寶琴走後,薛寶釵才嘆了口氣,轉身去了薛姨媽的房裏,“媽知道嗎?姨媽有心將三妹妹記在名下,送到宮裏替娘娘固寵。”

薛姨媽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這是好事啊!怎麽了?”隨即反應過來,“誰?三丫頭?不成不成?她上次給你的羞辱咱還沒報回來呢!如何能讓她飛上枝頭,日後我兒見了她,還得三跪九叩的,絕對不行。”

薛寶釵笑了笑,“那媽知道如何勸姨媽打消這個主意嗎?”

薛姨媽得意的笑了,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放心吧!媽心裏有數,知道怎麽和你姨媽說。事不宜遲,我這就過去。”

“且慢,媽可想好了用什麽名頭過府去?總不能大咧咧的說我知道你有意讓三丫頭進宮,這樣不好吧?”薛寶釵忙拉著薛姨媽笑道。

薛姨媽想了想,看到桌上寫了一半的嫁妝單子,“放心,我有法子了。”

王夫人正在心中權衡送探春進宮的利弊,苦於無人可以商量,正在焦躁間,聽聞薛姨媽上了門,忙命人迎了進來。

“好姐姐,我正有事找您呢!寶丫頭她父親在世的時候,在金陵給寶丫頭買了一百畝的地,當時我們舉家進京,覺得不方便,就全都轉賣了。我今兒個看賬本才想起來的,想著拿這筆銀子做些什麽,姐姐你看,是買田畝還是置鋪子呢?”薛姨媽一進門就笑嘻嘻的說道。

王夫人聽了這話,笑道:“你自己嫁女兒,還來問我!依我看,什麽田畝鋪子都如銀子趁手,趕上饑年荒年,或是遇上那等心懷叵測之人,折到老家也不知道呢!”

薛姨媽笑著說道:“正是這話呢,我也是這樣想的。寶丫頭的嫁妝,她父親在世時都準備好了,一直存在錢莊裏,這幾年也生了不少利息,我想著不如多買幾間鋪子,就算租出去,一年的租金也是有定數的呢!”

王夫人含笑聽著,連連點頭,她恨不得寶釵的嫁妝越豐厚越好。

等薛姨媽說完正事,王夫人方才笑著說道:“今日既來了,就留下來用了午飯再走吧!我們姐妹也有些日子沒好好說話了。”

薛姨媽故作為難,“這不行啊,寶丫頭和琴兒還在家裏呢!我家那個破落戶姐姐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放心呢!”

王夫人一肚子的話要和薛姨媽說,哪裏肯放她走,“哎呀,她們都多大的人了,還能讓人給吃了不成,你留下來吧!我還有話要和你商量呢!”

薛姨媽只好半推半就的留了下來。

說話間,有丫鬟過來回話了,“老太太說了,二太太身子不適,晚間就不必過去伺候了。”

王夫人面沈入水,點點頭,“我知道了,多謝老太太費心,下去吧!”

薛姨媽看著王夫人的臉色問道:“姐姐這是在和老太太置氣嗎?何苦呢?說句難聽的話,誰家不是從這上面過來的。我比姐姐唯一好的是,我那婆婆死的早。可早年間,我在她手裏受了多少罪,姐姐也是知道的!”想想婚後幾年無子的艱難,薛姨媽眼眶都紅了。

王夫人也跟著掉眼淚,“好了好了,都是我的不是,反倒招了你的眼淚。唉!都說千年的媳婦熬成婆,可憐我都是當祖母的人了,每天還要在老太太跟前服侍,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姐姐慎言!”薛姨媽緊張的看向外頭。

“我如今若連句話都不敢說,也白活了這麽多年!”王夫人帶著絲恨意說道,然後嘆了口氣,“好了,不說這個了,我心裏有樁事,難以決斷,正好妹妹來了,幫我看看,到底可不可行?”

王夫人便將周瑞家的話說了出來,末了期待的看著薛姨媽。

薛姨媽沈吟了一會兒,“如果是我的話,我不會幹。別的不說,只說她不是我肚子裏出來的,無論如何我都不能信她!”

薛姨媽的話簡單利落,王夫人聽了之後,楞了楞。

“我不知道姐姐心裏是怎麽想的,還記名為嫡出,這樣的話,豈不是連最後一絲拿捏她的機會都放棄了?難不成記個名字就真的成了姐姐十月懷胎生下來的了?我是不信的,姐姐信嗎?”薛姨媽不屑的說道,“姐姐莫非忘了兒時的事了,母親待三妹妹多好,雖是庶出,一應待遇卻和嫡出無疑,若不是咱們堅持,說不定也記名了。可三妹妹又是如何待母親的?關鍵時刻,反插母親一刀,若不是二哥在,咱們娘三都要葬送在那了!”

薛姨媽說的是她們小時候上香,結果在廟裏遇到了匪徒,本來她們娘幾個躲在廂房裏很安全,偏庶出的小妹妹不安分,被賊人逮到了,結果將她們拱了出來。若不是王子騰及時帶人趕到,說不定她們都死在那裏了。

薛姨媽這事一說出口,王夫人立刻心硬如鐵了,“你說的對,是我老糊塗了,差點忘了這事!”也是從那時候起,她們姐妹對庶出的,就視為死敵,雖說三妹妹死在了那場動亂裏,但她們對庶出的恨意絲毫未減。

“周瑞家的也是糊塗了!竟提出這樣的想法,也不知道她到底收了趙姨娘多少銀子。”王夫人腦子轉過彎來了,神情不悅的說道。

“她也是為了姐姐好。只是畢竟是個下人,再如何也不能知道我們的心思。到底是跟了姐姐這麽多年的老人,一時糊塗也是有的,未必是收了趙姨娘的銀子。再說了,趙姨娘能給她多少?還能比姐姐給的多嗎?她一家子身家性命都是姐姐的,她如何敢背叛姐姐?不過一時糊塗,姐姐別和她計較。”薛姨媽笑著勸道。

“妹妹說的是。和你一說,我這心裏就舒服多了。昨兒莊子上新送來的野雞崽子,我剛吩咐廚房的人炸了,妹妹留下來嘗嘗吧。”王夫人笑著說道。

周瑞家的一來,就看見彩雲給她使了個眼色,周瑞家的心知肚明,悄悄走到邊上,彩雲過來後,對周瑞家的說道:“姐姐暫時可別進去了。薛姨媽來了,等會子姐姐再來吧!”

周瑞家的點點頭,直等到薛姨媽走了之後,才悄悄進去了。王夫人正靠在椅子上休息,看到她,淡淡的說道:“你昨兒個說的事,我想了想,還是不妥,以後不要再提了,也不許對外聲張。”

周瑞家的有些奇怪,明明昨兒個看王夫人的意思,已經有些心動了,怎麽又改主意了?“太太,昨兒個不是說好了嗎?怎麽又?”

王夫人猛地坐直了身子,“你如今越發會當差了?主子的話你也敢質疑了?我問你,好好的,你怎麽會有這個想法,莫不是你收了誰的好處吧?”

周瑞家的嚇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太太,奴婢不敢啊!奴婢是太太的陪嫁丫頭,對太太那是忠心耿耿,奴婢這也是為了太太想啊!”

王夫人哼了一聲,“是了,我忘了,你姑姑以前伺候過方姨娘,怨不得呢!你莫非是忘了法華寺的事了?居然敢在我跟前提這樣的建議,你當我真的糊塗了不成?”

周瑞家的大駭,頃刻間,汗濕了衣裳,她真是失心瘋了,怎麽會忘了這茬!只是,法華寺的事年深日久,太太早已經忘了,如何會想起來的。周瑞家的想起薛姨媽才來過,是了,定是薛姨媽提醒太太的。只是自己也太大意了,這麽多年順風順水過來了,竟然忘了這個忌諱。

“太太饒命!奴婢真沒有背叛太太,奴婢那姑姑早已經死了多年,奴婢怎麽敢背叛太太!太太饒了奴婢這糟吧!奴婢真的只是一時糊塗了。”周瑞家的磕頭如搗蒜,跪求王夫人饒恕。、

王夫人見其形狀可憐,又想起她素日的貼心之處,心中的怒火稍減,“罷了,這次就算了,如果再有下次,看我饒不饒你!”

周瑞家的鬧了個灰頭土臉,悻悻然的離開了。當晚,悄悄的遛進了秋爽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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