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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你是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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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玉說到了此處,便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對著我說道:“金刀是當年皇上禦賜,能斬盡天下妖邪,而銅鈴則是青巴圖魯游歷天下的時候得來的寶物,它的響聲可以迷惑妖物,讓它們失去行動能力,剛才我就是用這兩件東西的配合才收服那怪物的,你本不是薩滿的後裔,自然不會知道這些事情,想來你也應該知道吧,其實你明面上是薩滿傳人,但是卻並不能真正的號令妖怪。”

我點了點頭,確實,自打那天我敲響了這面鼓後,除了胡白河之外,並沒有別的妖怪來幫我,盡管胡白河曾經對我說過,說它們這些外仙這兩年會有一番大劫,所以不能全力管我,但我卻依舊覺得它們這舉動好像是敷衍。

試想一下,它們妖怪丟了一根煙袋鍋子都花了那麽大的力氣去找,怎麽就沒空管我了?

說起來,我一直覺得我這個所謂的薩滿傳人其實就是一空架子而已,這並非是我自己的臆想,事實上這真的是我通過我的所見所聞所下的定論。

而那邵玉說到了此處後,便繼續對著我說道:“其實,它們那些金巫教的人之所以想要你的鼓,就是因為你的鼓是一件極其重要的東西,有了你的鼓,外加上我的金刀銅鈴,這三樣東西加在一起才是真正的薩滿信物,有了這三樣東西,才能真的號令那些妖怪,而它們又不敢不從!當然,我直到今天都沒有暴露,不過那些家夥知道這個事情,你想想,他們見了你這鼓後,能放過你麽?”

我聽他這麽說後,又陷入了沈思,想來那些金巫教的人想搶我的鼓是想要控制那些妖怪,說起來東北妖仙甚多,光是五族就有眾多門徒,外加上那三個傳說中的妖怪,如果真的能將它們收為己用而去做壞事的話,那這後果當真不敢想象。

難道這就是真相?不過這也說不過去啊,要知道我跟韓萬春住了這麽長時間,他如果想要鼓的話哪裏會費這麽大的力氣?於是我便把我的疑惑又說給了邵玉聽,邵玉聽我問出這話後,便對我嘆道:“小遠,這是因為那老家夥也起了疑心了,他其實早就發現有人暗中保護你,他是想通過這一系列事情來釣出暗地裏的那個人,也就是我啊。”

真的是這樣的麽?我苦笑了一下,然後擡頭望著這邵信,我想了好一陣,這才對邵信問道:“那你想怎麽辦?”

邵信想了一陣後,便對著我說道:“我今天既然現身,雖然迫不得已,但是只好明刀明槍的跟它們幹了,不過它們人數眾多,咱們雙拳難敵四腿,所以只能從咒術上對他們下手,我的意思是咱倆先找個地方躲起來,然後研究彼此的口訣還有這幾樣事物,等到能夠完全的號令外仙的那一天,便是那些金巫教的雜種們覆滅之時!”

說來說去,他還是要覆仇。

我嘆了口氣,說真的,不知道為什麽,在知道了這事情所謂的真相後,當時我心中對著金巫教和薩滿教的恩怨真不想去過問了,說起來也和我的性格有關吧,我覺得為了這一面鼓,到底有多少人再煞費苦心?到底有多少人受到迫害和痛苦?那些金巫教的人最初的目的也是覆仇,現在身為薩滿教傳人的邵玉也是為了覆仇,難道覆仇真的這麽重要麽?

我真的不想管了,可能也跟我的遭遇有關吧,以至於我當時都想把這鼓直接給了那邵玉,然後自己一個人離開這塊是非之地,大不了以後不回哈爾濱了,金巫教薩滿教他們怎樣就讓他們自己去鬧吧,現在青荔丹參的下落再次渺茫了起來,而蘇譯丹也沒有多少時間了,我是不是真的應該利用這段時間去陪陪她呢?

想到了這裏,我又是一陣心酸,身體上的疼痛稍緩,我答應過她的,要帶她去浙江,去看十裏的桃花,桃花是在春天開放的麽?

想到了這裏,我便對著那邵玉嘆道:“我不去了。”

“為什麽呀!”邵玉見我這樣,頓時有些激動的對著我說道:“你為什麽不去?”

“你就聽他的吧。”就在邵玉說出這話之後,只見一旁的錢紮紙忽然開口了,說起來錢紮紙一直坐在我的身旁聽著邵玉講出這件事情,所以也大概明白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只見他對著邵玉說道:“我覺得做人還是簡單一點的好,平時上上網玩玩游戲泡泡妞,比報仇什麽的可要開心的多了,而且……”

錢紮紙講到此處後,轉頭看了看我,然後對著邵玉說道:“他太累了,咱們身為他的朋友,還是支持他的選擇比較好,起碼……起碼我支持他的選擇。”

我轉頭看了看錢紮紙,他對著我一笑,我心中頓時又是一陣溫暖,想來也只有這個瘋子才真的能體會到我的痛苦。

而那邵玉則似乎還有些不甘心,只見他對著錢紮紙說道:“你懂什麽?!”

說完這話之後,只見他伸出右手抓住了我的肩膀,然後十分坦誠的對著我說道:“小遠啊,你怎麽還這麽天真?經過了這麽多的事情你怎麽還不明白?有些事情是你逃不掉的,你越懦弱有些人就會越欺負你!難道你真的就這樣一直下去麽?”

他的右手寬大,抓在我的肩膀上並沒有用力,但是我的渾身確是一抖。

隨著他輕微的搖晃,他手腕上系著的銅鈴也開始叮當作響,我嘆了口氣,剛想說話,但是卻楞住了,我的眼睛定格在了他手腕銅鈴之上。

看了一會兒後,我擡起了頭來,然後望著那邵信,只見他滿臉的迫切之色,我和他對視了一會兒之後,便對著他說道:“你是誰?”

邵信似乎被我的話給問楞住了,只見他對著我說道:“小遠,你這是怎麽了?”

一旁的錢紮紙見我忽然說出這話,頓時一皺眉毛,然後哭喪著臉對著邵信罵道:“媽的,你看看你看看!都怪你,他今晚已經受了這麽多的打擊,你還催你嗎啊,現在把他逼失憶了,你爽了?”

我當時並沒有理會錢紮紙,而是死死的蹬著那邵玉的臉,邵玉見我好像有什麽異樣,於是便對著我說道:“你怎麽了小遠,我跟你說你可別嚇唬你哥啊。”

說罷,他又搖晃了我肩膀幾下,而我當時心裏竟然出奇的厭惡,於是便用盡了全力將他的手拍掉,然後對著他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問你,你到底是誰?!”

邵玉見我的表情不善,於是這才對著我說道:“我是邵玉啊,怎麽了到底?”

我咬著牙對著他說道:“你這串鈴鐺是怎麽來的?!”

邵玉見我問出這話後,真的楞住了,而我只見到他的臉上陰晴不定,心裏便更加對我的猜測感到肯定。

是的,他這串鈴鐺我真的認識,因為我小時候見過,這鈴鐺是邵永興的東西!

想來不會猜錯,因為我記得我頭一次見到這玩意兒的時候,是在那老瘸子的櫃子裏面,正是因為我發現了這些東西,並且敲響了那面開元鼓,所以才讓我的命運發生了變化,而我整個童年都在伴隨著這幾樣兒玩意兒成長,所以對這些東西的樣貌自然記憶猶新,說起來雖然這些繩穿銅鈴雖然樣子都是一樣,都是以花繩串成,但是邵永興那串銅鈴卻不一樣。

我記得那時候由於我年紀輕,所以有一次趁著老瘸子不在家就拿這些東西玩耍,當時因為我對這串黃橙橙的鈴鐺挺敢興趣,於是便學著古裝電視劇裏的做法,用牙咬了一個,一個鈴鐺上被我咬出了兩排牙印兒,之後邵永興發現了,還跟我發了脾氣,想來他根本沒跟我發過幾回脾氣,但是那次他卻真生氣了,所以這件事我記得很清楚。

如今在一瞧那邵玉手上的鈴鐺,其中一個竟然也有幾個牙印兒,這頓時讓我腦海深處的記憶浮現,同時更加對這邵玉的身份產生了懷疑!

我的腦子飛速思考著,想來邵永興的這些東西,在他死後曾經被他的一些‘朋友’收走了一些,其中就包括著這串銅鈴和一個頭冠。

雖然當時我沒覺得這有什麽,但是現在卻不同了,我心裏開始琢磨著一個問題,那就是老瘸子為什麽要自殺,一定是跟那天找他的那幾個人有關!

說起來剛才邵玉說到邵永興的名字時,我就已經想到這一點了,不過剛才聽他講金巫教的事情,我的腦子就不自然的將那些人和金巫教劃上等號,但是現在想來,卻並不是那麽一回事兒。

正是因為這串鈴鐺讓我對邵信產生了懷疑,我覺得這個人是在騙我,雖然還不能完全確定,但是他一定有事情瞞著我!想來邵永興當時費了那麽大的力氣才將鼓留給了我,這其中必定有他的理由。

而我又想起來了,老瘸子也確實寫過這麽一段話,‘多行不義必自斃’,是給邵永林寫的,剛才我還以為這是人家兄弟間的矛盾之事,可是現在看來,這件事當真不簡單。

說起來他剛才不是說他的老爹和他一直在找老瘸子,知道遇見了我以後才知道那老瘸子已經死了,如果這樣的話,那他的鈴鐺是哪兒來的?

由此可見,他這是在說謊!

而且一旦出現了這種想法之後,我腦子裏面馬上接二連三的又冒出了很多的疑惑,剛才這邵玉對我的解釋看上去很完美,種種事情也都說得通,但是他那女朋友呢?我忽然想了起來,既然這邵玉有本事的話,那為什麽當日他女朋友被人家扒光了衣服施以邪術的時候他卻無動於衷呢?

也許這他當時還在忍耐?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他的心機可太深了,到底是什麽樣的理由能讓一個人在自己女朋友遇害的時候還能繼續演戲的啊?!

這樣的人也太可怕了吧,這讓我如何能夠相信他?!

而那邵玉見我問出這話之後,等到回過了神兒後便對著我說道:“這是我家的啊,怎麽了?”

我對著他喊道:“別演戲了!這是我爺爺邵永興的東西!!我怎麽會記錯?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騙我?!”

邵玉見我對他喊出這話後,臉色竟慢慢的沈了下來,他想了好一會兒,這才冷哼了一聲,然後站起了身,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土後對著我笑道:“姚遠,你是怎麽發現的?”

我蹬著他,心裏想著,這也多虧了是老瘸子保佑,要不然的話我估計真的想不到這一點,說起來當初我跟聶寶中,也就是這邵玉講過我的事情,不過由於我覺得沒必要講的那麽詳細,於是便沒有對他說出那老瘸子臨死前的信件還有那天來的那輛車的事情,也虧了我當時天真,沒有把這件事當成大事,所以我記得我當時只是對它說:有一天老瘸子忽然自殺了,然後留下了那面鼓給我。

所以想來這邵玉並不知道老瘸子還有遺言,還有當時我眼見之事,雖然他也知道自己手上的鈴鐺上有些‘磕痕’但卻也不知道那是我小時候留在上面的記號,而之前那幾件事我都沒告訴過他,這種小事自然也不會跟他講。

真不想當時的那幾句話竟然救了我一命。要不然的話,我真的會被這人給騙了,畢竟他說的實在太真,讓人不得不信。當時聽完我說出這話後,只見錢紮紙瞪大了眼睛不住問道:“怎麽了,怎麽個情況兒?”

我自然沒有時間同他解釋,只是對著那邵玉說道:“你的那串鈴鐺還有你之前對你女朋友做出的事情暴露了你,你到底是誰!?”

只見那邵玉聳了聳肩,然後對著我笑了一下,這才說道:“我剛不是已經告訴了你麽,我是邵玉啊,這是真的,我手裏的刀子可以證明,你也知道它是真貨對不對?”

“你才是金巫教的最後一個掌教對不對!?”我心裏忽然冒出了這個念頭,於是便對著他喊了出來。

可聽完我這句話後,那邵玉竟又笑了,只見他對我擺了擺手,然後用一種不屑的語氣說道:“NO,NO。你可別把我跟那些個老傻B放在一塊兒相提並論,什麽掌不掌教的,只有他們這些瘋子才這麽叫,我是真正的薩滿傳人啊!”

薩你大爺,我心裏面暗罵道,你看你這幅德行有個薩滿樣麽?而就在這時,只見那邵玉對著我繼續說道:“不過如果你非要給我加這個稱呼的話,我倒也不反對,雖然不想承認,但是我確實利用了他們很長時間,不止是我,我家老爺子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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