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飛心血來潮，又把T博士硬盤上那個龐大的軍事指揮系統找了出來。

T博士留下話，說是這個系統得七八年之後才能運行起來，胡一飛剛開始是深信不疑的，但現在倒是有點不信了。

隨著對T博士技術的吸收，胡一飛多少也揣摩到了T博士的性子，仔細分析第五封信之後，他覺得，眼前的這個系統，應該就是當年那個只運行了兩個小時的全球視景指揮系統。因為沒人可以在黑燈瞎火的情況下，打造一個如此龐大，卻又無法運行的超然系統出來，就是T博士也不能！

胡一飛甚至在猜測，如果自己是當年的T博士，那自己會怎麽辦？

想了想，胡一飛覺得自己肯定會全力以赴，先打造出一個無與倫比的超級指揮系統出來，自己要讓那些美國人親眼見識一下，什麽才叫做真正的信息化作戰，什麽才叫做能人之所不能，等撩得他們心癢難耐、無法自制的時候，自己再親手將這副擺在他們面前的美景一把掐碎，讓對方在滿心歡喜之時，收獲到無盡的失望。自己會告訴對方，不是我做不到，而是你們的硬件撐不起。

從自己的想法，就不難推測出當年T博士的心思，他狠狠調戲了一把洛馬和美國國防部，他精心編織了一副信息化的美好前景，讓對方身陷而無法自拔，今後的很多年，他們只能是亦步亦趨，去使勁地追趕和模仿T博士，從而喪失自我。洛馬的下一代戰鬥機遲遲不能交付，就是例子，因為他們總感覺還沒有T博士做得好，總感覺還能做得再好一些。

對方只是惹怒T博士一次，而T博士卻讓對方一輩子都在自己的技術陰影裏無法前行，這個報覆，不可謂不毒啊！

T博士在自己的硬盤中，留下最多的是筆記和對技術的感悟，但很少留下完整的程序，他所留下的那些源代碼，更是支離破碎，胡一飛很多時候，都得靠黏合，才能把那些代碼整合到一起。而T博士卻單單把這個龐大的軍事系統完整地留在了硬盤上，胡一飛猜想，這可能是因為T博士舍不得，他當年為了引洛馬和美國防部上鉤，必然要在這個系統上傾盡了全力，T博士一生追尋最完美的程序，想必這套系統，已經是最接近他心中完美的程度了。

“100G啊！”胡一飛再次看了一下這個系統的大小，咋舌稱奇，程序越小就越容易做到完美，T博士竟然能夠打造這麽大的一個完美系統來，也不知道當年嘔出了幾升血來。

胡一飛翻出這套系統，並不是對美國的軍事系統感興趣，而是他想從這套系統上，找出T博士信中所說的那項基礎技術到底是什麽，有現成的作品，又有T博士當年的開發筆記，胡一飛認為自己找到這套系統運行的關鍵，應該不會很難。

面對100G的一個龐然大物，胡一飛一時還真找不到下手的地方，只好坐在那裏慢慢梳理，接過剛理一小部分，電話響起，提起來，卻是前臺秘書報告黑天來了，問胡一飛怎麽安排。

“讓他進來！”胡一飛吩咐一聲，迅速切換桌面，將那套系統隱藏起來，桌面上顯示著技術部的一份可行性報告。

剛收拾好站起來，黑天就敲門而入，進門笑道：“你這裏變化太快了，以前找你，可沒這麽麻煩！”

胡一飛笑道：“這可不能怪我，黑老大當時非要給我們爭取這個辦公場所，結果搬來了，這規矩就多了。”胡一飛急忙上前，“黑老大你快請坐吧！”

“公司上了規模、正規了，這規矩自然也就多了，我這是自作自受！”黑天笑著自嘲一聲，“當時就是忘了這點，否則絕不會辦這事！”

胡一飛知道黑天是開玩笑，也沒在意，給黑天沏了茶，就道：“黑老大要來，怎麽不提前招呼一下，我好去接你。”

“我去開遠辦事，路過東陽，就來看看你！”黑天打了個馬虎眼。

胡一飛也不懷疑，笑道：“正好，給了我們一個感謝的機會，從搬到這邊的第一天起，我和凡夕就一直想著要謝謝黑老大，你給我們找的這個辦公場所，實在是太好了！這樣吧，今天就不要走了，留在東陽！”

黑天也不客氣，“我也正好想在東陽多呆幾天，有一些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事先不急！”胡一飛笑著站起來，“我先把今晚的飯局安排好，免得你又跟前幾次一樣，說走就走，一切都等吃好喝好之後，咱們再慢慢談！呵呵！”，說完，胡一飛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叫公司行政部的人趕緊去訂包廂，順便把黑天住的酒店也訂好。

完了，胡一飛又通知了凡夕、老大、還有Cobra、李隊長，約他們晚上一起吃飯。

接到胡一飛的電話，凡夕和老大就一個樓上一個樓下地趕來了，四人在胡一飛辦公室聊了幾句，便起身出發。

一出門，黑天盯著前面不遠處的一溜人，道：“這已經快下班了，怎麽還有這麽多來應聘的人。”

胡一飛道：“這是第二批了，昨天人事部的人就熬到了晚上九點，來應聘的人有點多！”

“人多證明大家都看好菲戈安全！”黑天笑了笑，邁步下樓，“你們真的準備搞游戲了？”

“是！”老大搶先替胡一飛給回答了，他很高興，因為做游戲這個事是他提出來的。

黑天有些不解，但樓裏這麽多人，他也不好細問，索性收起這份疑惑，踏踏實實前去赴這個接風宴。

晚上的接風宴，李隊長是最後一個來的，來了之後先是自罰三杯，坐下之後就開始發牢騷。

“怎麽了，李隊長？”老大問到。

“別提了，昨天北城區發生一起命案，這案子辦得真是讓人窩囊！”李隊長嘆氣。

“不是吧，命案什麽時候也歸你們網監管了？”凡夕覺得不大可信。

“命案是不歸我們管，可在案發現場，有個監控探頭剛好錄下了犯罪嫌疑人的視頻，那個探頭是個老型號的探頭，拍攝的畫面本來就很模糊，再加上昨天還下雨，根本就看不清楚嫌疑人的面部特征。局裏有一套模糊視頻的處理軟件，是從荷蘭引進，整個東陽市就這麽一套系統，結果那套系統還恰巧壞了，局裏讓我們網監去修，整了一半天，沒修好，反而更差勁了。”李隊長悶下一杯酒，一臉不舒心，估計是挨了呲。

“你們讓軟件商來修不就成了嗎？”黑天問到。

“這套系統，當年就引進了兩套，總共花了100萬美金，一套在省廳，一套在東陽公安局，誰知拿回來之後，市局的這套一年總得出那麽幾次毛病，讓軟件商來修，不管大修小修，一次至少十來萬，哪裏修得起！”李隊長把杯子往桌上一放，“北城的案子，最後只得到省廳去求助，市裏的這套系統，估計還得接著修。”

“我聽說過這種軟件！”胡一飛此時開了口，“確實很神奇，能把接近於馬賽克的圖片覆原，不夠它的原理也並不覆雜，就是將在模糊的多幀畫面上尋找清晰的像素，然後拼湊在一起，形成一幀清晰的畫面！國內難道沒有替代產品嗎？”

“有是有，不過技術上存在缺陷，恢覆出來的圖片常有錯誤，你要是自己玩玩的話，還湊合，但想作為呈堂證供，怕是會冤死不少人吶！”李隊長此時倒還有心情開玩笑。

黑天平時專精於互聯網，即便是做數字法證，也僅限黑客入侵的鑒定，或者是數據恢覆，對於模糊視頻的覆原，他平時倒沒有多作關註，當下道：“現在到處都在裝攝像頭，覆原技術完全依賴外人，也不是個辦法，你們得想想辦法啊！”

“辦法肯定要想！但眼下的任務，是先讓這套系統運行起來！”李隊長訴著苦。

黑天笑了起來，“菲戈安全的幾位大佬就坐在你眼前，這幾位可都是神通廣大，你朝我訴苦，倒不如請他們幫忙！”

李隊長一拍腦門，直接舉起酒杯，“小胡，這事就拜托你了，我先幹了這杯，算是謝謝你了！”

胡一飛暗自咒罵，心說我摸都沒摸過那套系統，你現在讓我去修，這不是趕鴨子上架嘛，但看李隊長這個樣子，他也不好拒絕，只得陪著喝了一杯，道：“明天我過去走一趟，試試吧，不過不敢打包票！”

李隊長連連稱謝，這才把心裏壓著的石頭給去了，放開了和眾人喝酒。

一頓酒喝了三四個小時，看看時候不早了，這些人才各自散了，胡一飛強撐著把黑天送到酒店，就不行了，只好打電話讓梁小樂過來把自己再接回去。

第二天一早，胡一飛還沒到公司，就接到李隊長的電話，讓他過來修系統。

胡一飛差點就忘了這事，聽李隊長很是著急，只好道：“我把公司的事安排一下，帶上工具就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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