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牙一路小跑，回到辦公室，顧不上喘氣，就給天眼發去消息，“你的賬戶給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呃……”胡一飛這才想起，太著急了，自己光想著拿錢，都還沒弄好賬號呢，於是就給狼牙發了一句：“明天我來找你！”

狼牙沒想到等來這麽一句，還想再問問是怎麽回事呢，卻發現天眼已經下線消失，他不敢耽擱，又趕緊給黑天去做匯報：“黑老大，確認了，瞬時攻擊，秒殺三臺不同版本的服務器！”

黑天也是為之一振，這個漏洞到手，可以派上很大的用場啊，立刻道：“馬上完成交易，我現在就趕去試驗室！”，黑天說完就要起身，飯才吃了兩口呢。

“你別著急，黑老大，我還沒說完呢！”狼牙急忙說到，“天眼用他的0day打完我們的服務器，就下線了，沒有談交易的事，只是說明天會再來找我！”

“怎麽回事？”黑天立刻就站了起來，急急問著。

“我也不清楚啊！”狼牙也是一頭霧水，“20萬是他提的，我根本就沒和他還價啊！他這突然來，又突然走，我也不明白是什麽意思，是他要反悔這筆交易呢，還是……”

黑天凝眉想了一會，道：“算了，天眼行事毫無章法，他說了明天會來找你，那就等一等吧！”

“只好如此了！”狼牙嘆了一口氣，想起自己剛才看到的情景，又興奮了起來，道：“黑老大，這天眼的水平真不是蓋的，我給他報完三臺用來打漏洞的服務器地址，完了就趕緊朝機房走，結果到了一看，三臺機子全被攻陷了，桌面還被天眼留下了記號，機子上的各種策略一個沒動，防火墻也沒報警，實在是太厲害了，要不是親眼所見，我都不敢相信！”

“服務器查了沒？”黑天又問。

“還沒呢，我一看服務器被攻陷，就又趕緊跟天眼聯系，想盡快進行交易，誰知他卻下線了！”

“這三臺服務器馬上隔離起來！”黑天被狼牙說得就起了興致，“我現在通知天行，明天一早，我和他過去！”

“好，我馬上去辦！”

“再有天眼的消息，第一時間通知我！”黑天又吩咐了一句。

“這個肯定的！”狼牙掛了電話，又匆匆往機房跑，這一會工夫把他給折騰了好幾趟，出了一腦門的汗。等弄好那三臺服務器，狼牙這才覺得自己餓得厲害，心想幸虧自己今天下班晚了點，否則真是錯過一次開眼界的機會啊。

胡一飛退出狼窩論壇，就拿出電話撥一個號碼，這段時間他天天追蹤那個假證集團，對於假證集團在全國各地的分號已經是熟得不能再熟了，只是沒想到自己現在倒是給用上了，他準備去辦兩張假的身份證，到時候好收這筆錢。

胡一飛才當了兩天黑客，癮還沒過夠呢，他可不想就此暴露了天眼和自己的關系。雖說狼牙吃的就是漏洞庫這碗飯的，從道義上講，他們多半不會對交易人進行追蹤，但胡一飛還是決定做一些準備，免得麻煩上門。

他前段時間追蹤過朱七戒，以及另外兩個洗錢集團，對於錢在銀行的流動過程已經是非常熟悉了，他完全有把握讓狼牙無法追蹤到自己。

“老子這麽便宜賣了一個漏洞給網監，算是對國家做貢獻了吧，應該對得起黨媽媽這二十年的教育了吧？”胡一飛問著自己，過了一會，他很是深沈地點著頭，“沒錯，你是個好青年，不光如此，你還是個新時代的活雷鋒，做好事不留名呢！”

胡一飛沒給東陽市的假證集團打電話，而是選擇了距離東陽200公裏遠的開遠市（捏造的，如有雷同，純屬巧合！），對方告知他後天可以取證。

第二天一大早，黑天和天行趕到了狼牙所在地——開遠市。

出機場看到狼牙，黑天的第一句話就是：“怎麽樣？天眼有沒有消息？”

狼牙搖頭，“沒有！我一晚上都守在電腦前呢，他沒有上線！”

“昨晚他是從哪裏上線的？”天行問到。三年前，天行就在黑天的建議下，開始籌建網監自己的漏洞庫系統，目前他管理的漏洞庫，才是國內真正最規範、規模最大的一個，在過去的兩年中，天行的漏洞庫系統多次發揮重大作用，被部裏嘉獎，目前他正打算和軍方的漏洞庫系統進行合並歸納。他和黑天一樣，是屬於非常務實的一類人，對於黑客圈的規則非常了解。

“海南！”狼牙引導兩人走入停車區，“是海南一地方政府的網站服務器。”

“要不要查一查？”天行問黑天。

黑天搖頭，“算了，對這個天眼我們都不太了解，拿到漏洞信息是正事，還是不要去節外生枝了！”

三人邊走邊談，找到車子後，便直奔市區而去。

到了狼牙的機房，狼牙就指著三臺服務器道：“就是這三臺了，黑老大肯定不陌生，你上周還對其中的一臺進行過遠程維護！”

黑天點頭，“看來這個天眼確實有點道行！”

“上吧！”天行站在一旁笑，“這種雞蛋裏挑骨頭的事，是黑哥你的本職工作，我們倆就不獻醜了，在一邊給你站腳助威吧！”，天行和黑天的關系非常好，是以隨意開著玩笑。

黑天當即拿出家夥什，擺開陣勢，對這三臺服務器昨晚的數據做著分析，天行和狼牙則站在一旁閑聊。

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黑天站了起來，感慨道：“高手！”

“怎麽樣？”天行問到，“能確定是哪裏出的問題嗎？”

黑天搖了搖頭，“對方的0day很完美，瞬間入侵，然後截取系統最高權限，我們部署在機器上的防守策略一個也沒被觸發，現在還無法確定是系統的哪個模塊出了問題！這是我見過最完美的瞬時入侵了。”

天行呵呵笑了起來，“這個漏洞到手，我絕對能再獲得一個嘉獎！”

黑天無奈搖頭，“你家裏還有地方放嗎？”

“怎麽沒有？”天行笑著，“我新買的那房子還沒裝修呢，全指著這些獎狀獎杯去裱糊呢！”

三人出了機房，就進了狼牙的辦公室等消息，茶水好了幾大壺，一直等到了大晚上，天眼也沒有上線。

天行有些著急了，“天眼不會是反悔了吧，不想把這個漏洞交給我們？”

“沈住氣！”黑天坐在那裏敲著自己的筆記本，“這不是還沒到第二天嘛！”

“是沒到！你看看時間，就差半個小時了！”天眼插腰站在那裏，“我看這事玄了，天眼不會來找我們了！”

狼牙心裏也是有些忐忑，仔細把昨天自己和天眼的那幾條消息回想了一下，完全沒有什麽觸犯對方忌諱的地方啊，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呢。不應該啊，天眼這麽一位厲害的高手，總不會說話不算數，出爾反爾吧！

一直等到半夜一點多，天眼還是沒上線，黑天這才死了心，“算了，不等了，大家都去休息吧！”

天行滿心歡喜而來，等得呵欠連天，卻等來這麽一個結果，“黑哥，那下來咋辦，繼續等，還是回？我那邊可有一攤子事呢！”

黑天想了一會，道：“再等一天，我們坐明晚的班機回！你要是真有急事，也可以提前走！”

天行嘆了口氣，“既來之，則安之！那就等到明晚吧！”

胡一飛早上爬起床，給假證販子打了電話，確認今天可以拿到證，就決定去一趟開遠。吃過早飯，他就沒回知春苑，而是對老大道：“今天有個活得去處理，估計得傍晚才回，要是再有業務，你幫我操點心！”

“好！知道了！”老大對這一套也很熟了，“什麽活，得一天的時間？”

“地方遠，在開遠呢！”胡一飛答到。

“這麽遠？”老大瞪眼笑著，“好事，咱的名氣都到幾百裏外了啊！得，你放心去吧！”

胡一飛馬不停蹄，先到客運站，然後趕往開遠市。等到了開遠，已經是大中午了，假證販子連續換了幾個接頭地點後，終於是把胡一飛要的兩張假身份證給拿了過來。

“黑哥，你看什麽呢？”天行三人此時正在吃午飯呢，他看到黑天一臉疑惑地望著窗外，就問了一句，順勢往外面去看，只見人來人往，沒什麽特別的。

黑天收回目光，道：“剛才好像看到一個熟人，一轉眼，又不見了！”

狼牙有些意外，“黑老大在開遠有熟人？”

“也不算很熟！”黑天站起來，到窗戶口朝外左右看了看，再也沒有找到胡一飛的身影，心想難道是自己看走眼了，最近自己老在琢磨胡一飛，琢磨得魔怔了嗎？

胡一飛在開遠用一張假證開了戶，然後出來又在半道上下車，拿另外一張證再開了個戶，這是個小縣城，既不屬於開遠，也不屬於東陽，開好戶頭後，胡一飛就回東陽去了。

黑天三人一直等到天黑，還是沒等到天眼的消息，只好打道回府。等車子馬上就要下機場高速了，遠處航站樓的燈光都已經可以清楚看到的時候，狼牙的手機響了，他接起來一聽，就喊道：“天眼上線了，發來消息，要求交易！”

黑天直接拽出自己的筆記本，插上無線網卡，“你的賬號多少，我來和他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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