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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 死而同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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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就要到虎鯊精喉嚨口了,很快就要出去了,這時候如果沒事先打好招呼,月子涵一語把蚌精的事兒給抖了出來,那該怎麽辦呢?紫汐步伐慢了下來,腦子開始飛速地動了起來。

紫汐這廂在動腦,月子涵也在想辦法。很快,他眼睛一亮,在紫汐肩上寫道:“我腳盤你身上,你拉著我的雙手,在手裏寫。”

這個姿勢自然是比剛才的增加了困難系數,索性寫字很快,也不用撐很久,所以月子涵還堅持得住。

很快,兩人便通完了信息,紫汐也已經背著月子涵走到了虎鯊精的嘴裏。就在她要邁步小心從虎鯊精牙齒縫間穿過去時,虎鯊精突然嘴巴一合,通道馬上關閉了。

“不是吧……”紫汐哀嚎了,這都已經到了成功邊緣了,怎麽還來這一出?難道虎鯊精發現了她和月子涵的交流信息?思前想後,紫汐只想到了這種可能。

她臉色沈重地轉過了身,從牙齒處出去顯然不是個合適的方法,那閃著光亮的尖牙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把月子涵撕碎,那只能是從內部打出一個洞,然後再出去了。這方法難度頗高,特別是在虎鯊精的體內,她自身是沒有問題,但是還有個手無寸鐵的月子涵需要保護。牙齒處不能走,酸液處不能浸……

正在紫汐皺著眉頭的時候,虎鯊精體內的那顆紅色內丹,突然從胃部跳了上來,它圍著紫汐繞了兩圈,突然找準了角度,猛地向她嘴巴撞過來。紫汐頭一偏讓過了這內丹,偏偏旁邊是月子涵的頭,兩人狠狠地撞了一下,紫汐痛呼一聲,那內丹順勢彈進了她的嘴裏。

那內丹一進她口中,就往她咽喉處沖去,哽得她騰出一只手直捶胸。

月子涵趴在她背上,眼睜睜看著事情瞬間發生,他阻擋不了。見內丹堵在她胸口下不去了,他也顧不得避嫌了,連忙幫著她胸前拍背後順,還板直她的頭,十八般武藝全使了出來。

紫汐好不容易把那內丹咽了下去,下腹丹田處頓時感到一陣火熱。熱浪順著經脈,很快就蔓延全身,連腦袋也開始有些昏沈沈起來。

正在這時,鯊魚嘴突然張開了!隨之而來的海水,讓紫汐暫時清醒了一下。顧不得月子涵有沒有屏住呼吸,她勒緊了背上的月子涵,靠著最後的那絲意志,催動靈力一個彈跳地沖出了鯊魚嘴,瞬間摔進了那珊瑚洞內。

她只來得及說了聲等我,就馬上盤腿坐下,開始消化吸收起那虎鯊精的內丹來。

此時,已經成為原形的虎鯊精因為男子的意念送出了內丹,成就了紫汐後,就回天乏力了。最後的一絲氣力,用來轉過身子堵住洞口湧入的海水,之後便再無生息。

塵歸塵,土歸土。該哪兒來的,又回了哪兒去。虎鯊精就這麽突然死了,給紫汐留下了不少的謎團,難道說這入體儀式就是讓她吞了那內丹?難怪這虎鯊精一開始怎麽都不肯。但是後來為什麽又肯了呢?在明知道被她吞了內丹後的悲慘結局,還一點征兆都沒有,讓她去入體。紫汐後來百思不得其解,最後只能把這原因歸於妖類特別的生存方式。

那是後來的事兒了,此時,紫汐根本就不知道外界發生的事情。她忙著消化那內丹,這才是當務之急,稍有不慎,就會爆體而亡。於是乎,她根本沒註意到自己是身無寸縷的,也沒顧上去儲物袋中拿出衣物來套上,直接就盤腿打坐起來。

月子涵瞠目結舌地看著虎鯊精最後的舉動。他不知道虎鯊精一死,這個洞內小結界就會崩塌,外界的海水就會灌進來。事實上,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海底。一出鯊魚嘴巴,就看到了一個有桌子有床的洞窟,他怎麽也想不到這個能讓他呼吸的地方,會是在海底。他只看到那虎鯊精砰得一下,堵住了那唯一的出口,而一回頭,卻看到紫汐顧著自己打坐。

他的臉倏地騰紅,眼睛瞬間移開,眼神也不敢移到紫汐那個方向去,但是那最後一眼,什麽不該看的,都已經看到了。

月子涵更加堅定了自己今後要對紫汐負責的念頭,與此同時,他也開始在這不大不小的洞中,開始尋找可以給紫汐遮擋身體的東西。然而,搜尋了一圈,什麽布料都沒有,床上沒有被子,桌上沒有桌布。這裏櫃子沒有櫃子,也無處尋找任何的衣物。妖怪需要穿什麽衣服啊?平時的衣物都是幻化而來的,當然在這裏不會有任何的布料了。

最後,那飄蕩的海草門簾引起了月子涵的註意,就它吧!月子涵扯了一些海草,但是海草太細了,根本遮掩不了什麽。月子涵把所有的海草都扯了下來,捏起來也就一握粗細。

他低頭看了下自己被胃酸腐蝕得破爛不堪的衣物,心一橫,就扯了下來。把那殘缺的布料撕成大小不一的兩塊,小的那塊用海草捆著,紮在自己腰間,剛好遮住重點部位。剩下那塊稍微大些的,他用海草串了下,給紫汐輕輕蓋上。

一場忙亂之後,突然意識到自己其實除了等死,已經沒其他事情可做了,月子涵呆呆地看著披拂著自己衣服的紫汐,腦中閃過很多的人。父王,母後,師父,與自己有著血緣關系,但是卻一直沒把他當做兄弟看的同胞兄姐,還有那些對他帶著敵意的同輩,甚至是那些只有一面之緣的師兄姐弟。

此生他再也見不到那些愛著的和恨著的人了。人終將一死,像現在這樣,能和紫汐一起,就這麽死而同穴,其實也是一種幸福。想到這,他那面臨死亡的灰暗心情,突然像是射入了幾絲柔和的光,讓他心裏產生了些許的微甜。

他靜靜地坐在紫汐對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她是如此的潔白無瑕,端坐在地,表情沈靜得就像是他幼年時曾經在太廟裏看到的那尊仙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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