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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節,比分差還是兩位數。要命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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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邊咬得很緊,一方得分下一回合對方一定會以牙還牙。李博士又低頭看了一眼球員簡介。“現在主力全在場上。”是,可是對方主力也都在場上。

差了那麽多分,他依舊很冷靜。

還有四分鐘的時候,追到差八分。

Z大的三分投進時,全場都炸了,一片歡呼中李博士對我說:“你也喊吧。”

下一回合對方進攻全場都在喊“Z大防守”,我還是沒好意思張嘴。李博士說:“你喊不喊,喊不動我幫你喊。”我沒回答他,他果真開始開口喊:“Z大防守”

當Z大再一次命中時我捏緊他的手開始尖叫。

“Z大加油!”“Z大防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攥緊了李博士的手在座位上激動地扭動,發出我都無法辨別的尖叫聲,這才是我一開始向往的比賽觀感吧。

八分,六分,四分,兩分。我開始覺得我可以期待一個奇跡地出現。然而,然而,我們的尖叫聲依舊不能阻止對方的罰球。

二十秒,差四分。

有觀眾開始離席,又不是NBA還能期待一下麥迪時刻,再看下去徒增傷心而已。

然而我還是握緊了李博士的手。沒到最後哨聲響起的時刻,一切還有可能。何況就算是輸我也要親眼看著比賽結果。

全場都被隨後裁判的手勢點燃了。

罰球!三個!

Z大隊員沒有浪費這個機會,三個罰球準準命中,體育館中尖叫聲此起彼伏,我的分貝已經超過了我的嗓子的極限。

十幾秒,對方的球權,罰球命中,差兩分。

Z大叫了暫停,我心裏清楚,1.4秒,只有一個機會三分絕殺。我不認識那個小哥,但他一臉嚴肅地走到球場邊,大家都看得懂。

接球,出手。

打鐵。

準備好的歡呼變成了尖叫,然後還是歡呼。連李博士都沒有例外。“走吧。”他站起來牽著我,“挺好的,都追的只剩兩分了還想怎樣。”

我竟然也沒怎麽覺得難過。

準備模辯的隊員都已經到了,我們騎了車一路風風火火趕過去。剛坐下,腹部一直隱忍的疼痛突然爆發出來。“肚子疼。”

“寶寶你怎麽了?”李博士表情一下子變得慌亂。

“餓的啊,我都說了。”我奄奄一息地說道。

“趕緊點外賣。”他沒廢話,拿起手機點了外賣。

外賣還沒到,可是模辯已經要開始了。

我乖乖地到二辯的位置坐下,李博士一路跟過來,像是對待易碎品一樣小心翼翼,幫我把電腦和其他東西全都抱了過來,賴在三辯位置上不肯走,用手捂住我的肚子幫我暖著。謝天謝地,有小夥伴帶了零食,李博士全接過來遞給我,對她說:“謝了謝了,改天請你哈。”

“去坐著吧。”比賽都要開始了,他才回到他的座位。

比賽進行了一小半,李博士的手機響了,我估摸著是外賣到了。果然,他沒有接電話,直接抄著手機出門,回來時把一包吃的放到我座位上。

我整場比賽吃吃喝喝不亦樂乎,但是肚子還是疼。比賽一結束李博士又到我身邊坐下,一手捂著我的肚子一手拿餅幹餵我。模辯的對手是我們辯論隊的學姐學長,我被他們看得不好意思,悄悄跟李博士說:“我沒事。”

“你覺得我信麽?”他反問。

因為模辯開始已經很晚了,結束後大家都趕著回去,李博士說:“我先幫你推著車送你回去,再回來騎我的車。”

“我能騎車!”我不滿地爭辯。

他一臉懶得跟你廢話的表情。“能做一百分的事我們就不做九十九。”

我以為他再說辯論賽,連忙點頭答是。

“所以我還是先送你回去再來騎車吧。”

☆、Part 27

雖然準備時十分努力,然而我們的比賽……還是輸了,並且輸得慘烈。是的,這是一個sad story,我們要勇於面對現實。

輸比賽的原因當然是多方面的,但是自己打的不好也是一個重要的因素……

雖然說一年級的小朋友基本都出局了,可是我們隊裏明明還有一個一年級的老朋友啊。連累他這個曾經打進決賽的人一輪游,也是我郁悶的原因之一。

小夥伴們心情都不太好,主要是輸的不服氣,連大神的比賽都不想圍觀了,一個勁吐槽評委的心證,吐槽對手自帶一群觀眾在下面為他們鼓掌助威,勝之不武。只有李博士面色如常。“去覆盤,評委或者對手這些問題先不管,看看我們能解決哪些問題。”

我們回到之前討論辯題的地方,沒有錄音錄像,完全憑著記憶覆盤。大家把自己感覺存在的問題和詢問大眾評委得到的反饋一一道來,李博士在黑板上一條條記下來。

“看看哪些是可以解決的。”他說。

真的認真數起來,才發現幾乎所有的問題,不管是評委的、對手的還是我們的,都可以歸結為一句話:我們還不夠強。

我們幾個,各自院隊的主力還有下一任的隊長,紛紛摩拳擦掌怒火沖天:“他們給我等著,看我明年不吊打他們!”

“不急,下半年可以先好好培養我們的小朋友在新生賽把他們的小朋友幹掉。”我陰森森地說。

“明年我還要你們這群人,原班人馬。”李博士繼續火上澆油。

“如果你們真的想來年吊打他們,那我們就得訓練了,尤其是看比賽。”李博士三言兩語安撫了我們的情緒,在我們鬥志昂揚時輕描淡寫地拋出他早就想說的事。

大家自然一致讚同。

剛剛他們說了半天我們的問題,幾乎沒有提到關於我的。我擡頭問李博士:“你覺得我有什麽問題?”

“我真沒看出來。”他說。停了一會又說:“如果真的是非常大的問題,大到限制你的發展的,我覺得只有一個,就是你不夠自信。”

我楞住了。

“其實不光是比賽,平時也可以看出來,比如說你考試前特別焦慮。”他看著我平靜地說。

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我的心情。這的確是我一直都有的問題,只是我沒想到他會說出來。

覆盤結束李博士牽著我走,夜色靜謐,月光下平時熟悉的校園也變得美麗安詳。滿心憤怒的我不知何時已經內心一片坦然。

盡管一片坦然,但是對於對手來自的那個辯論組織,大家還是留下了怨念,尤其是聽說帶一群觀眾在下面為自己鼓掌示威是他們的傳統之後。當然,這個大家不包括李博士。

過了兩周那個辯論組織辦了一個辯論沙龍,請了江浙一帶辯論小有名氣的幾位大牛。我有基友從外校趕來參加,順便面基。我自然和李博士一起去了。

我專心聽了一會,聽著聽著就開始走神,拿著手機刷知乎。李博士一邊聽一邊記錄十分認真,看似對我的行為毫不在意。忽然低下頭湊到我耳邊說:“別玩了。”

我放下手機,心裏十分憋屈。

他攬住我蹭了蹭。

講座講到有趣的東西大家開懷大笑,我這才覺得不玩手機是值得的,笑地靠在李博士身上。

結束後去吃飯,李博士若有所思地說:“你好像對理論性的東西都不太感興趣。”

“嗯……”我應了一聲,感覺這麽說顯得自己很是不學無術,辯解道:“其實他講的有些東西我還是很感興趣的。”

“所以以後這些講座我們就一塊聽,你對什麽感興趣我可以給你講。”李博士順著我的話理所當然地說。

傍晚收到基友消息:“今天被你秀了一臉。”

我笑著跟李博士吐槽,他以為是辦講座的人在抱怨,淡然地說:“誰讓他們贏比賽的。”

哦。

又過了一段日子,李博士受邀去外校評比賽。他問我:“你想去不?”我想多看看比賽也好,便答應了。

到了比賽場地,臺上是辯手席,兩邊一邊四瓶百歲山。第一排是評委席,桌上三瓶百歲山,三杯橙汁。

李博士的名牌是最中間的那個。他讓另一個學長坐在中間,拉著我坐在了邊上。

我心情忐忑地打量了一下坐在後面的觀眾。

第一場比賽聽了一半,後面遞過來一瓶百歲山,還有一句很輕聲地囑咐:“給學長女朋友。”

我……心情很覆雜。

第一場比賽結束後李博士去幫他們調試打分表,一個工作人員走過來問我:“能喝橙汁嗎?”我連忙點頭,他立刻給我倒了一杯橙汁。

我……心情更覆雜了。

李博士回來之後跟另外兩個評委學長寒暄了兩句。我隨口問起他們的身份,李博士說:“都是××的老人。”××就是讓我們輸的咬牙切齒的那個組織。

心情覆雜的我掏出手機在我們隊的群裏說:“我身邊坐著××的兩個老學長。”

隊友刷了省略號之後幽幽地問:“你問問他們知不知道他們隊伍的傳統。”

李博士看了一眼群消息,冷哼了一聲。“他們當然知道。”

將覆雜心情傳染給別人的我滿意地放下手機。

我才不會問呢。

沒過幾天,考試周的陰影已經籠罩在上空。助教李博士任勞任怨地陪我到咖啡館覆習。李博士的電腦電池有問題,一斷電就自動關機。他正用電腦幫我改著準備打印的PPT,咖啡館突然跳閘了。

李博士看著黑屏的電腦臉色精彩,我忍著笑問:“你不會沒有保存吧?”

“你說呢?”他說。聲音裏有隱隱的怒意。

我沒敢開玩笑。

過了一會通電,李博士重新開電腦,黑著臉繼續改PPT。我識趣地不出聲。李博士脾氣不太好,尤其是在面對電子產品和(他覺得在)羞辱他智商的人的時候。

又跳閘了。

燈滅的那一瞬間我覺得李博士的臉完全黑了。他隱忍著問我:“走不走?”

我不舍地看著剛上的飲料,小心斟酌著字句:“要不等會你在我電腦上改?”他點頭。我打開電腦放到桌子上,他沒搭理我。

又通電了。李博士還是擺弄他的電腦,擺弄了一會失去了耐心。“我去打印了。”這幾個字像是從牙關裏擠出來的。

每次他生氣的時候我都會被嚇著。不知道該說什麽。不知道該不該勸他。我算是明白給人臉色看是一件多不厚道的事了,哪怕不是有意的心情郁悶的我匿名戳了一個樹洞,問:“南票脾氣暴躁怎麽辦?”

一會就有很多人回覆,統一隊形:“脾氣暴躁第一條件就不符合。”

我看著更郁悶了。偏偏,李博士從來也沒對我發過脾氣。難道他發洩情緒我都受不了?

頭疼,眼睛疼。

李博士已經去了很久了,還沒回來。打印PPT需要那麽長時間?

我放下手機想睡覺,睡不著,拿起手機看評論,更郁悶,頭還疼。

你到底去哪兒了呢。

我打電話給他,打通了,那頭吵吵鬧鬧,半天聽不到聲音。然後他就掛了。我等了一會,他沒有打過來,我突然也不想再打回去了。

又過了不知道多久,李博士才回來,坐到我對面,把打印好的PPT和買的一盒夾子遞給我。“你怎麽了?”他問,面色如常。

“頭疼。”我說,帶著點鼻音,眼睛也濕潤了。

“別看了。”他起身到我身邊坐下,扶我靠在他身上。我抱著他,才覺得心安了。

等我冷靜下來才說:“寶寶以後心情不好時能稍微克制一下情緒嗎?我每次都被你嚇到。”他什麽也沒問,輕輕嗯了一聲。

晚上的考試李助教不負責監考,但是他要收作業,所以還是陪我去了考場。我坐在第一排,看他微笑著叮囑大家怎麽答題。“我不負責監考,一會你們考試我就走了。”

然而發卷子的時候他還沒走。我抓起筆開始答大題,翻開課本就是李博士的筆記。

考試進行了一半,我擡頭看到李博士還站在臺上。估計他是不打算走了。我輕輕笑笑,繼續寫卷子。

最後一題有點麻煩,我擡頭看表,又看到李博士,他沒看我,眼神漂移,大概是在發呆。

有人提前交卷,我不敢大意,又從頭到尾檢查一遍,確認所有題每一問都答了,又把小題都檢查了一遍,最後看看時間快到了,我開始收拾東西。李博士看著我收拾好東西站起來,伸手拿走我的卷子,順便看了兩眼。我不敢看他的反應,背著書包出了門,在樓梯口等他。

交卷鈴響,學生漸漸都出來了。

他出門,毫不意外地看到我,走過來牽著我。

晚上準備睡覺,李博士囑咐我:“把被子卷好,不然晚上又要蹬被子了。”

“誰蹬被子?”我理直氣壯地反問他。

“我半夜醒的時候你半邊身子都在被子外面了。”李博士忍著笑,“我還得給你蓋被子。”

“哦,你半夜不醒的時候就跟我搶被子。”

關了燈醞釀睡意,李博士的手還在我身上蹭,癢癢的。我閉著眼把他的手拽下來按住,說:“我死了。”

“那我奸屍了。”他語氣雀躍,手又放了上來。

我再次把他的手拉下去按住。“閉嘴你也死了。”

☆、Part 28

剛剛過去的五一,杭州熱到爆炸。

天氣在瓢潑大雨和艷陽高照之間隨機切換,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無疑都不是出去玩的好天氣。

上海和南京的同學提前說好了要來聚一聚。當晚北京遇上西雅圖之不二情書上映,錯過了點映的我早早就訂下了票,只好跟他們說好看完電影再去找他們。

李博士手拉手陪我往電影院走,一路上話題不停地跳躍。

我走累了,甩著李博士的胳膊撒嬌:“你背我走吧。”

這話我說過好多次,李博士也背過我一次。只不過結局是我總感覺要被甩下去而緊緊環抱著他的脖子,他快被我勒死根本沒法走。

所以李博士斬釘截鐵地拒絕:“背不動。”

我甩開了他的手徑自往前走。

李博士哭笑不得地跟過來抓住我,“寶寶怎麽了?”

接著甩開。

“寶寶生氣了?”

我想任何一個妹子,聽到男票嫌棄自己體重的話都不會多開心的。雖然嚴格意義上講他也不算是在嫌棄,所以我也沒多生氣,只是想看看他的反應,會不會來哄哄我。

我板著臉走,李博士牽著我的手逗我笑。

不笑。我抿著嘴面無表情,甩開他接著走。

李博士抱著我不讓我走。

“我要減肥。”我冷冰冰地說。

“減什麽肥?”李博士一向對減肥嗤之以鼻,“你又不胖。”

我哼了一聲。“你不是嫌棄我重嗎?”

“我哪兒嫌棄你重了,我是說我背不動。”李博士看了看我的表情。“你要減到我背得動為止?那你就得減到四十斤了。”

冷漠,冷漠。我提醒自己,不看他,也不回答。

晚飯吃德克士,這是之前說好了的。李博士問:“吃啥?”我隨口點了幾樣東西,找了個空位坐下。

李博士排隊,排到一半又跑來問我:“×××沒有了,要換成什麽?”

“隨便。”我懶得再選。

我看到李博士對著菜單猶豫了半天,又過了片刻端著盤子回來,把飲料放在我面前。“熱牛奶。”言簡意賅。

我立刻皺起眉頭。我是很不喜歡喝牛奶的人。

“沒辦法,別的湯、熱飲都沒有了。”李博士解釋道,看起來心情很不好。

我正在生理期不能喝涼的,雖然如此,我還是對那杯熱牛奶充滿了怨念。

“先別喝了,等會看電影之前給你買杯奶茶好了。”李博士把牛奶又挪了過去。

“不用了。”我冷淡地回答,打開牛奶喝了一口。擦,好燙。

李博士點了兩個大雞腿,開啃之前先把其中一個放到我面前的盒子裏。我一臉嫌棄地拿了回去。“我要減肥。”

“挺好吃的啊。”他說,又遞給我咬了一口,我搖頭拒絕第二口。他面無表情地迅速解決。

我吃完了東西開始一口口和牛奶,他飛速啃完雞腿之後把牛奶端過去,喝了幾口,黑了臉,“這牛奶是拿奶粉沖的。”

他把剩下的牛奶撂到一邊,帶著我走。

等著進場時,我坐在椅子上眼神放空,盯著對面的娃娃機。李博士平覆了心情,接著抱著我,“寶寶?”

不理他,讓你亂發脾氣。

檢票進場,電影開始。

我很喜歡看書,也很喜歡寫信。小蝦和教授誤打誤撞開始通信互相吐槽時我就抱著李博士笑得停不下來了。

一點氣都生不起來。

老爺爺和老奶奶舉行婚禮時,我眼眶一熱,眼淚就出來了,靠在李博士肩上把眼淚蹭到他襯衣上,他摟著我,我一擡頭,發現他的眼睛也紅紅的。

他也哭了嗎?

我很驚訝,因為從來沒見過李博士哭。

驚訝了一會又被電影勾走了。看到老爺爺去世的時候,我又倚到李博士懷裏啜泣起來,微微擡頭,看到他擦了擦眼睛。

“寶寶你也哭了?”

“嗯。”他輕輕摟緊了我。

我親了親他的臉頰,“寶寶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看到最後,終於盼到了圓滿的大結局,我牽著他一蹦一跳往外走,偏過頭瞅他,“你居然也哭了啊。”

“我哭了有什麽奇怪的。”他把這件事輕輕揭過去。剛剛的不快好像大家都忘了。

走回去的路上,我說:“你來監督我減肥吧。”

“減肥幹嘛。”他拉住我,“你的身材已經夠完美了。多一分少一分都是破壞。”

哦,現在會說話了。我滿意地不再開口。

去跟同學一起吃飯,談起不二情書,我開心地說:“對啊對啊,我剛剛看電影的時候和李博士在電影院抱頭痛哭。”

李博士哭笑不得地看著我。

某一天吃晚飯,我靠著李博士順走了他的手機,笑瞇瞇地打開了相冊。

李博士挑了挑眉,“幹嘛?”

“看看你相冊裏都有啥啊。”我愉快地翻了起來,越翻,李博士表情越糾結。

“不用看了,都刪了唄。”他說。

“我不,刪完我怎麽知道你相冊裏面都有啥。”我接著翻,李博士突然把手機搶了回去,看都看沒,幹脆利落地刪掉了幾乎所有照片。

“你手機裏還真有不能讓我看的東西?”我試探著問。

他的表情有點低落,輕輕地嗯了一聲。“何止你,我也不想看。”

我們倆都半天沒說話。前女友的照片?這個確實沒什麽可說的。

菜上來了,李博士張羅著我吃菜。氣氛一時有些沈悶。他突然又悶悶地說:“寶寶,你以後翻我的手機能不能不要當著我的面啊?有的東西我不想想起來了。”

我啼笑皆非。“你都把照片刪完了,我還看什麽?”

“消息記錄你不翻翻?”他大大方方地說。

我夾了一筷子菜,吃得很愉悅。

李博士手機、電腦裏有很多游戲,每次我開始玩手機刷知乎或者看小說時,他就開始打游戲。當我回過神來時,他已經不理我了。

當然,其實這也沒什麽,關鍵是這貨打游戲輸了會郁悶,會吐槽,會罵人。

每次我發現他開始玩游戲,我就會吐槽:“網癮少年!”有一次直接發了一條說說:網癮少年沈迷游戲,憤怒女友殺人分屍。

我才不是在威脅他。

於是後來李博士放下手機看到我瞪他時,也會笑嘻嘻地調侃:“網癮少年沈迷游戲。”

五一已過,轉眼間迎來了我和李博士在一起兩百天。

不是周末,李博士有一下午的課,發現這一點後,我就乖乖地準備自習一下午了。上午的課快上完的時候,收到李博士的消息:“我準備把下午的課都翹了。”

一臉懵逼地問:“你確定?”

翹課隨性的李博士回覆:“嗯,好好陪著你。”

可,是!

吃過飯後李博士開始迷糊,睜不開眼。

“寶寶寶寶你要睡著了?”

“沒有啊。”

“寶寶你眼睛都閉上了……”

“有點困了,寶寶你也睡會唄。”

想想前幾天熬夜睡眠也不太夠,我也愉快地閉眼睡覺。

一覺醒來,六點多,一下午就沒了[再見]。

出去吃飯,我一路黑著臉,李博士自知理虧,乖乖地跟著哄我。“寶寶想吃什麽?”

“隨便。”

最後決定西餐。見到好吃的,我的心情立刻好了起來。

看著菜單,我的選擇困難癥又開始發作了。

“喝什麽?”

我在心裏權衡了一會。“嗯……蘋果汁,橙汁和西瓜汁,選兩個好了。”

“那就都要一份。”李博士看著我,一副不服打我啊的欠揍表情。“還要什麽甜點?”

“啊?套餐裏不是附有甜點嗎?”我們點了兩份套餐呢……

“再點一份唄。”李博士目光灼灼,“一百天怎麽能不多點點東西。”

“哦?哦。”一臉懵逼之我只能再點了個布丁。

最後一頓飯吃下來,果不其然地撐了。結賬之後我拉著李博士在商場裏散步。走著走著,突然路過了一家新華書店。

“這兒居然有書店……?”

“走,去看看唄。”

我滿心欣喜地拽著李博士走進去,挨個架子一排一排地看過去。“誒?《小王子》?誒誒?還有另一個版本的?”我舉了兩本書給他看,這個架子上全是各個版本的《小王子》,估計是因為去年的電影熱銷。

李博士有點無語,“你肯定看過啊。”

“對啊,可是我喜歡收集各個版本的《小王子》,我家裏就有好幾本。”我有點不舍地拉著他去下一個櫃臺。

“這……”我看著幾位熟悉的大大的小說,內心極其糾結,“過來過來。”我招呼李博士,拿起一本書給他看,“這是耽美。”

“哦……”李博士一副打開了新世界大門的樣子。

下一個櫃臺是推理。阿加莎克裏斯蒂,柯南道爾,東野圭吾。這個我看得更多了。我盯著眼都不眨地一本本掃視過去,李博士已經站起來走向下一個櫃臺。

“剛剛我還看到木心的書,這兩年他火起來了,之前想買他的書朝難的。”我追上李博士繼續走,一路看到我看過的,或者聽說過的書,如數家珍。

李博士悶笑了一會,問:“有哪個櫃臺上的書你是一本都沒看過?”

“一本都沒有?那有點難啊。”我想了想,路過了經濟的櫃臺,“這個應該就沒有。”

走到兒童讀物,我都不忘拉著他回憶童年:“《笑貓日記》已經出了那麽多本啊。”他突然抽出一本書,無語地打開給我看,正是插圖版的電影小王子。

“額……”我也有些無語了。

往外走的時候李博士突然問:“你的閱讀量有一噸了沒有?”

“網上那些小說算不算?”我覺得我看的最多的書應該就是小說了……

“當然算。”李博士說,“其實應該可以估計一下的,你幫我查一下一張A4紙有多重。”

理工男又開始發病了。

我拽著李博士下了電梯,快走出商場時突然醒悟,“你今天什麽禮物都沒送我啊?”

“對啊。”

“我剛剛居然沒有趁機敲詐你幾本書。”我有點後悔。

他意料之中的表情,“現在回去唄?”

“算了。”我還是太懶。

晚上回去無聊,刷空間時刷到表白墻公眾號發的說說,心裏一動,私戳表白墻:實名告白××學院直博一年級李××。今天是我們在一起兩百天。李博士我好喜歡你呀。

表白墻很快就在說說裏把這一條PO了出來。

“你上Q沒?”我擡頭看一眼他的電腦,“趕緊上Q我給你發個東西。”我笑瞇瞇地把表白墻那條說說截圖發給李博士。

“我靠你這,虐狗虐的太狠了。”李博士看了就笑了,“全校虐狗啊。”

“我要不要轉發?”我問他。

“轉啊,然後我再轉。”他一口答應,果然立刻轉了那條說說。

我湊過去抱他,“寶寶開心嗎?”

“開心,當然開心。”他抱著我開親。

然後,世界就炸了,潛水的小夥伴們紛紛被虐浮上來了。

然後,各個群開始聲討這種全校虐狗行為。

然後,表白墻上多了一條匿名消息:“今天是學長和學嫂在一起兩百天,鑒於他們都對我挺好的,來替他們秀一發,雖然他們自己也會秀。”

☆、Part 29

剛剛過去的周末,我和李博士一路瀟灑浪去了廈門。

周四下午,上完了整周的課的我收拾好了一大包行李,在寢室一邊給手機充電一邊看小說,靜靜等李博士來,最後等回來三個滿頭大汗吃了午飯回來的室友。她們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你怎麽還不走?”

我笑瞇瞇地說:“等著跟你們告別啊,我會想你們的,周一再見。”

她們異口同聲地回答:“趕緊走!不想再看見你了!”

我背著大包出門,感覺天氣晴朗,一切都那麽美好~

李博士做了出租車來接我,我們一路殺到東站,在KFC解決了午飯,掐著點坐上了動車。

我們倆好幾天沒見了自然少不了黏一會,聊些有的沒的,時間過得飛快。一上車我們倆就一人掏出一本書放在面前,但是兩三個小時過去後,我們還沒有開始看……

到了廈門已經是晚上了,有司機拉了我們一起拼車,李博士怕被坑,決心冒充本地人,鑒於他的北方口音,我便強行成為“來接不辭辛苦趕來看我的廈門大學學生”。

李博士坐在副駕駛,時不時跟司機寒暄一會,我只覺得他話多得刻意,演技拙劣,不忍直視,靜靜地看著窗外發呆。

下車之後我埋怨他:“以後別這麽玩了,我演技不好。”

“哦。”李博士興致勃勃地問道:“那我演技怎麽樣,不錯吧?”

我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倆坐著公交去廈大。廈大同學然然出來接我們,我們倆手挽手去校門口登記,李博士一直在後面叫喚:“餵餵,你們倆別把我丟了!”

進了大門,我和然然牽著手四處晃悠,李博士乖乖地跟在後面,給我們拍照。

“然然,你來給我倆拍張合照。”我招呼著。

李博士滿臉痛苦。來廈門前一晚他剛剛去理發,剪壞了又重新修剪,結果楞是把他引以為豪的“英倫風”發型快剪成了板寸,我怎麽看怎麽覺得清爽,揉起來手感也好,但是他一提起發型就苦了臉,拒絕拍照。

在水庫邊轉了一圈,然然在前面走,我吐槽了李博士一句,他加快兩步湊過來親我一下——我怒瞪他,然然回頭看我們,一臉無奈。“我的男票呢?”

參觀芙蓉隧道,各種壁畫看得我眼花繚亂。

廈門正午,大太陽曬腦門,李博士攆著我們倆問:“你倆打個傘唄?”我懶得打,趕緊說不用,然然自然也拒絕,李博士無奈,把傘撐在我們倆頭頂。

本來還準備去南普陀寺,然然賊笑著問我們:“你們倆要不要去求個姻緣?”李博士大大方方地回答:“好啊。”

不過還是沒去成,然然的男票傅學長請我們吃飯。飯後他們七拐八拐帶我們去了一家咖啡館,咖啡館養了一只大哈士奇,然然逗狗揉毛揉得很開心。本來我們倆都出了一身汗,想回旅館洗洗澡睡個覺,無奈盛情難卻。不過,咖啡館的格調也符合我們的審美就對了。

三樓是閱覽室,我在沙發上舒舒服服地坐下來,李博士要下去買單,我問:“不是說我養著你嗎?”他說:“好啊。”坦坦蕩蕩。

買車票的錢都是李博士出的,我確實承諾過到了廈門我養他。

我撲上去撓他,“你付不付?”他笑得喘不過氣還嘴硬,“我不付。”傅同學說:“那我付吧。”然然先攔著他:“那是人家的情趣。”

等傅同學和然然走了,我們倆也鬧夠了,開始覺得熱,身上黏黏的不舒服。李博士隨口抱怨了一句:“非要呆在這幹嘛。”

我眼淚刷一下就出來了。

網上曾經盛傳過各種考驗一段感情的方式就是和TA去旅游的段子,其實我最害怕的一件事就是旅游途中發生矛盾,或者,哪怕只是抱怨和牢騷。人家只是一番好意,我怎麽拒絕?你剛剛怎麽不拒絕?

我哭得慘兮兮的,眼淚把眼睛都打濕了。李博士慌了神哄我,我不理他,他抱著我我就把他甩開。哭了一會,忍住了,滿臉淚水。

李博士嘆了口氣,身邊沒有紙巾,他下樓找了一圈,不知道從那兒拿了一沓衛生紙放在我面前,“擦擦吧。”看我情緒冷靜下來,他才問:“寶寶哭什麽啊?”我還不理他,他說:“因為馬刺輸了難過?”

……我不想理這貨。

心情好了接著手拉手去吃東西,按照然然推薦的店,一路導航。我看不懂百度地圖,李博士抓過去辨認方位,尋找標志性建築,帶我走。這真是對一個路癡莫大的安慰。

本來還在猶豫誰付款,然後李博士就收到了一條短信,□□裏打進了幾個月工資。這下什麽都不用討論了。

正好路過幾家珠寶店,我問:“寶寶啊,你是不是還欠了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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