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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第十個瞬間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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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方螢要上班, 蔣西池自己回了一趟家。

家裏一切如常,除了阮學文養的那只鸚鵡——它不知道是不是跟巷子裏的小孩兒學的,張口閉口就是罵人,左一個“媽賣批”, 右一個“你媽蛋”,聽得吳應蓉天天琢磨著要把它紅燒了。

到今年冬天, 丁雨蓮緩刑五年的考察期就要結束了, 她也就終於能離開原籍地去別處。

她跟蔣西池說好了,到時候要來他們現在住的地方看看, 也想逛一逛方螢生活了五年之久的城市。

方螢和蔣西池開始搬家的時候,梁堰秋那邊,婚禮也籌備起來了。

梁堰秋建了一個群, 把方螢、蔣西池和閔嘉笙都加了進去。閔嘉笙隨手加了邊瑜,方螢隨手加了聶雪松, 聶雪松又隨手加了羅錦程,於是,這有八個人的小群,被梁堰秋命名為“婚禮籌劃群”, 但隨著閔嘉笙屢次改名,已經變成了“梁堰秋好煩啊你們有同感嗎”、“各地美食掃貨群”、“聶學姐求代購”……等等等等。

群裏什麽都聊,就是不肯好好跟梁堰秋聊婚禮籌備。

時常是他丟進來幾張照片, 讓大家幫忙參謀哪一個最好,方螢回覆一句“你不是有錢嗎,都來一個”, 後面大家一水地跟著回覆“都來一個”。

群裏熱熱鬧鬧地聊了三個多月,天氣轉涼的時候,梁堰秋和顧雨羅婚禮的這一天總算是到了。

舉辦的地方在奧地利的某個莊園的城堡裏,梁堰秋不但包食宿還包往返機票。

聶雪松在英國留學,聽聞梁堰秋如此大手筆,十分驚訝:“梁同學真的好有錢啊……”

方螢回覆:“他一直這樣。”

閔嘉笙附議:“對,高中軍訓,請我們全班同學喝水。一言不合就讚助班服,一人一件阿迪達斯的T恤。”

梁堰秋:“阿迪達斯很貴嗎?”

方螢:“……”

閔嘉笙:“……重點不是貴不貴啦。”

最後,顧雨羅出來主持大局:“學姐能抽空過來,我們很榮幸,負責旅費是應該的。”

梁堰秋:“對啊,英國到奧地利又不貴。”

大家集體沈默了。

十月末,大家從各地出發,前後兩天陸續抵達,下榻莊園的酒店。

他們之間很多人也是久未見面,放下行李就互相竄門去了。最後發現還是給新娘子顧雨羅準備的套房最大,便全都聚攏過去。

男生湊堆聊足球,女生則興奮地想要提前一睹顧雨羅婚紗的真容。閔嘉笙被顧雨羅邀請當伴娘,伴娘服她們倒是已經看過了,淺色紗裙,量體裁衣,很襯閔嘉笙。

顧雨羅平常是喜怒不幸於色的人,今天也被大家歡聚一堂的氣氛感染了,笑意有幾分靦腆,“……我還是想明天婚禮上再給你們看。”

閔嘉笙笑說:“好呀,其實不看就知道,一定美呆了。”

話題一時發散開去。

閔嘉笙坐在沙發上,方螢則像是沒骨頭似的半靠著她,“嘉笙,你在首都習慣嗎?”

“還好呀,就是比較想念南方。”

方螢往正滔滔不絕的邊瑜那兒看去一眼,“你們在一起了嗎?”

“沒呢,關系挺好就是了,周末經常一塊兒出去吃飯。”

“你不肯說的那個人,你還喜歡?”

閔嘉笙笑著,“沒喜歡啦,只是暫時沒碰到更好的……”

“多好?比我還好?”

“嗯……”閔嘉笙煞有介事地打量她,“和你不分伯仲吧。”

“比我好的人不多啊,那我真想見識見識。”

“別套我的話了,不會告訴你的。”

方螢唉聲嘆氣,“你可真難搞啊。”

閔嘉笙笑一笑,問道:“你跟蔣西池高一就在一起,結果婚禮反倒是顧雨羅趕在前面了,你們準備什麽時候辦?”

“我倆窮,早著呢——你千萬不要抱有任何不切實際的期待,我們是玩不起莊園古堡這一套的,飛機票也不包,你自己過來。”

“也請我當伴娘嗎?”

“請啊,你可別先我一步結婚了。”

“不會的,”閔嘉笙轉頭,微笑著看著她,“一定等到你穿上婚紗那一天再說。”

話題沒什麽主題,全是瞎聊。

找了個空檔,蔣西池坐到了聶雪松身邊。

聶雪松與顧雨羅和梁堰秋並不是太熟,是以方才多數時候只在聽她們聊天。她並覺得有什麽,很樂意聆聽。她長了她們幾歲,又經歷過一些事,心境上更成熟些,看著三個女孩子嬉笑打鬧,就像是在看著自己的妹妹一樣。

蔣西池問:“跟羅學長不是很久沒見了嗎,怎麽不跟他說會兒話。”

聶雪松笑說:“不算久吧,他暑假去了一趟英國,跟我見過的。”

“你最近怎麽樣?”

“挺好的,事情都過去了。”

“你跟羅學長……”

聶雪松抿唇而笑,“……以後我們結婚,會邀請你的。”

當時事情鬧那麽大,羅錦程的父母自然也是聽說過的,對於兒子要和“這樣”一個女生在一起,他們自然頗有微詞。羅錦程一根筋的死腦筋,當然不止體現在鉆研學術上,反正不管父母怎麽說,認定以後就決不松口。他已經在研究所工作,跟著頂尖的大牛做低緯物理研究,經濟完全獨立,不需要依附於父母,說話辦事都有底氣。羅錦程的堅持,自然給了聶雪松極大的安慰。

聊過天,大家又湊在一起玩了幾局“殺人游戲”,到晚上十點,把房間讓出來給顧雨羅休息,各自回到房間。

第二天空氣清新,天色極好。

莊園的草坪上已經用數不清的香檳玫瑰架設了花門,幾輛老式的馬車停在莊園西側,拿舊房子改建的酒店門口。

顧雨羅沿著樓梯緩緩走下,婚紗曳地,手中的花束映得她光彩照人。

方螢和顧雨羅都忍不住“哇”地讚嘆了一聲。

馬車載著顧家這一方的人,穿過莊園裏的石板路,篤篤篤地走向莊園正中的教堂。

顧雨羅挽住父親的胳膊,穿過花門,踏著紅色金邊的地毯,緩緩向裏。

鋼琴奏著進行曲,陽光從極高的彩繪玻璃窗漏進來,教堂裏莊嚴肅穆。

梁堰秋就站在視線盡頭的另一端。

顧雨羅在他凝著淚花的註視之中,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

方螢也被這情緒感染,心裏湧動著難以形容的情緒。

手指被悄悄握住。

側頭一看,穿著西裝的蔣西池卻是目不斜視,壓低了聲音說:“梁堰秋把婚禮規格搞得這麽高,讓我以後怎麽辦。”

方螢輕笑一聲,“努力賺錢,還能怎麽辦。”

“可能一輩子,也只是個兩袖清風的研究員。”

“那我就兩袖清風地陪你過一輩子。”

·

儀式結束,新郎新娘被簇擁著上了馬車,趕往宴會的場地。

音樂噴泉,香檳塔,奏著音樂的古典樂隊……他們在電視裏見過的,今天全齊活了。

來的人少,不超過三十人,是以席間的氣氛極好。

飯後,兩對父母還有安排,他們幾個年輕人,自然就去自由活動了。

大家時差都還沒倒過來,下午各自回屋休息,吃過晚飯,便闖去梁堰秋和顧雨羅房間,進行中國的“封建糟粕”活動——鬧洞房。

梁堰秋和顧雨羅各自被押坐在沙發上,面對面地坐著,手臂被反捆在身後,鞋子被脫下了,腳擱在一個小板凳上。

邊瑜和閔嘉笙各蹲一邊,手裏捏著一根羽毛。

方螢清一清嗓,“我們準備了十個問題,你們要是遲疑,或者有些應該答案一樣的卻不一樣,就會受到殘酷的懲罰。”

邊瑜和閔嘉笙跟他們演示了一下“殘酷的懲罰”,兩人都被撓得難受極了,躲又躲不開,趕緊求饒。

“開始嗎?”

大家齊聲:“開始吧。”

方螢:“第一個問題,什麽時候第一次註意到對方。”

“開學時校門口的時候。”

“軍訓的時候。”

方螢:“第二個問題,誰追的誰。“

“我追的她。”

“他追的我。”

方螢:“怎麽追的?”

顧雨羅:“送巧克力。”

梁堰秋:“無微不至的關懷。”

邊瑜和閔嘉笙立即執行“懲罰”。

梁堰秋哀嚎:“送巧克力是逗你的,不算追你!”

顧雨羅:“……哦。可是我沒看見你的關懷在哪兒啊?”

問題一個一個繼續。

“第九個問題,第一次接吻什麽時候,在哪兒?”

齊聲:“高三,機場。”

“最後一個問題,第一次上床是什麽時候,在哪兒?誰先提出的?”

兩個人都沈默了。

邊瑜和閔嘉笙痛下殺手,梁堰秋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只得招供:“……今年三月,在家,小顧……”

閔嘉笙:“哇,不是吧梁堰秋,你這麽慫!”

梁堰秋不樂意了:“我包吃包住讓你們來參加婚禮,你們就是這麽對待東道主的!那兒還有一對,怎麽不抓起來也拷問一遍?”

被點名的方螢和蔣西池對視一眼。

方螢:“快跑!”

兩人當機立斷,奔向門口,手拉著手,跑過走廊,跑過樓梯,跑過大廳……一直穿過了寬敞的花園。

方螢氣喘籲籲,回頭看了一眼,“……沒追上來吧?”

“我倆的運動神經,誰追得上。”

方螢哈哈一笑,慢下腳步。

兩個人沿著坡道慢慢地往下走,不知不覺,已經走出了莊園的大門,來到了湖邊。

湖畔停著一艘小木船,兩人坐上去,解開了韁繩。

微風吹起的水波,推著小船慢慢地遠離了岸。深藍的夜空,一輪霜月,不遠處是城堡尖頂的輪廓。

“阿池,你覺得我們之間,最重要的十個節點是什麽?”

“你覺得呢?”

“我問你呢!”

“領證算一個吧,畢竟象征著以後我不是無證駕駛了。”

方螢傾身去打他,小船也跟著搖晃了一下,她急忙坐定,笑說:“你嚴肅點。”

蔣西池便嚴肅地,把記憶中那些重要的瞬間都數點了一遍。

方螢聽他數完,笑說:“……只有九個?”

“還有此時此刻。”

“咦,亂湊數。”

夜如此靜,世界好像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蔣西池看著她被月光照得閃閃發亮的眼睛,“那你說一下,最期待什麽?”

方螢笑著,“期待很多啊。比如,辦婚禮;比如,等你畢業成為科學家;比如,生幾個小孩子——我們要給他們無憂無慮的童年……”

她擡頭,同樣看著蔣西池,“……也盼望就這樣一天一天地和你一起變老。”

“不會膩嗎?”

方螢笑著:“好奇怪,居然一點也不會膩。”

你認識我;

你見證我的初潮;

你和我第一次接吻;

你鎧甲盡除,告訴我你所有晦澀骯臟的秘密;

你踐行承諾,和我一起離開充滿了不愉快回憶的,卻有幸遇到你的故鄉;你屬於我;

我陪伴你,徹底告別過去的陰影;

我成為你法律上的妻子;

你見證我,從被人傷害的人,變成了給被傷害的人以保護的人。

還有呢?

還有此時此刻,和每時每刻。

我們一路,從荒蕪走向繁盛。

彼此陪伴,彼此擁有,彼此成全。

你不是我的騎士,我也不是你的公主。

我們是立足巉巖,根系緊繞的兩棵樹。

船載著他們,蕩入湖心,皎潔月光揉碎在湖水之中。

不看來路,不問歸途。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一不小心就搞了一件大事。

他們在我心目中,是圓滿的,也是未滿的,因為未來還有很多很多的好事要發生。

感謝大家一路陪伴,感謝訂閱和留言,也感謝土豪們砸的地雷(名單太長,怕影響閱讀,這裏就不貼了,敬請見諒)。

到這裏就完結了,會有梁顧的番外,明晚九點發。

也許有人不會訂閱番外,所以讓我們在這裏暫時道別吧。

最後,大家可以收藏一下我的專欄,以及專欄裏面,叫《宇宙和紅豆》的那個存稿(雖然不保證到時候發布的一定會是文案所示的內容,但能保證一定好看~)·

那麽,不久之後,等你與我再會。

☆、番外一(池螢)

回家過完年, 丁雨蓮跟著方螢和蔣西池一起來到A市“視察工作”。

本來是帶著滿肚子的不放心來的,住了一周, 就被蔣西池徹底折服。

“每天的衣服都是西池洗的?小夥子真勤奮。”

“……把衣服丟進洗衣機, 按一下按鈕,洗完了就晾起來,這麽簡單的工作,哪裏勤奮了?”

“這麽簡單,你怎麽不自己做了?”

方螢辯解:“不是每次都這樣,偶爾!偶爾!我上班比較忙,阿池閑一些, 所以家務暫時是他分攤得多了一些!”

做飯這件事上, 丁雨蓮也會誇獎他:“……西池手藝還不錯。”

方螢心如死灰:“哪裏不錯了!就是熟了,能吃的程度!”

蔣西池說:“阿姨, 我會爭取繼續進步。”

丁雨蓮:“進步已經很大了, 我記得讀高中的時候,西池連面條都不會煮呢。”

方螢趕緊把自己做的茨菇燒肉推到丁雨蓮面前, “您嘗嘗這道, 我做的。”

丁雨蓮嘗完, “還行吧,進步不大啊。”

方螢:“……”

蔣西池是從零分進步到六十分,她是從七十分進步到九十分,比進步大不大,她哪有這個空間?

周末,蔣西池借來車, 自駕載著丁雨蓮去市裏幾個有名的景點轉悠。

丁雨蓮指著一處破舊的遺跡問方螢,“這是什麽?”

“……牌坊吧。”

蔣西池:“這是清朝雍正年間,為了表彰鹽商……”

丁雨蓮連連點頭,“嗯,還是西池有學問。”

方螢落後一步,湊到蔣西池耳畔,“原來你昨晚大半夜的還不睡覺,就是為了百度這些資料?好陰險哦,好有心機哦。”

蔣西池不理她,趕上兩步笑問:“阿姨,您累不累,要不先歇歇腳,前面有家鋪子賣的元宵不錯。”

“蔣西池。”

待蔣西池轉過頭來,方螢對著他比了一個中指。

吃完元宵,蔣西池繼續開路,帶著丁雨蓮去逛A市比較有名的老街。

路上,只要是丁雨蓮看得上眼的東西,蔣西池一律直接掏錢包毫不含糊。

丁雨蓮:“……買這麽多東西,我帶不回去吧?”

“我們幫您寄回去。”

“這是陶瓷的呢。”

“打包三層,一般碎不了。”

“……用不完呢。”

“分給街坊鄰居。”

丁雨蓮樂呵呵說:“還是西池會做人,方螢,你學著點。”

方螢:“……”

她好委屈啊,好多年了,丁雨蓮都沒連名帶姓地叫過她了。

整條長街逛下來,方螢腳疼,非要找個地方歇歇腳再走。

丁雨蓮嘖嘖搖頭,“不要上班以後就疏於鍛煉啊,西池,你看著她一點兒,平常沒事也帶她做做運動什麽的,不然四肢都退化了。”

蔣西池:“阿姨,我會的。”

方螢已經放棄掙紮。

晚上吃飯,是A市比較有特色的館子,人均三百,也比較貴。

丁雨蓮一翻菜單就打退堂鼓了,“……咱們還是換一家吧。”

“您不經常來,吃一頓就當時嘗嘗鮮。我跟阿螢也都沒來吃過,正好今天一起嘗嘗。”

丁雨蓮忙說:“你也想嘗嘗?那行,就嘗嘗吧。”

方螢覺得自己已經沒有繼續存在的意義了。

吃完飯,去停車場提車,丁雨蓮忽然說:“螢螢,你也會開車吧?跟西池換著開啊,來的時候就是他開的。”

方螢:“……”

蔣西池:“阿螢上路的次數沒我多,載著您有壓力,所以還是我來吧。”

丁雨蓮點頭,“算是有點分寸——螢螢,以後多練習,不然駕照不是白拿了嗎?”

方螢:“……哦。”

第二天,繼續參觀A大和C大。

丁雨蓮在A大校園裏逛了一圈,連聲讚嘆:“果然是最一流的學校,氣派寬敞。”

實驗室外人不得進入,但能透過窗玻璃往裏面看一看。

丁雨蓮:“……科學家果真是不一樣,這些器材,我一樣都不認識。”

等到了C大,丁雨蓮站在法學院古拙的院辦大樓前,委婉地說:“……看著是不是有點老。”

為了母校,方螢還是要爭一口氣,“……這是特意仿造老校區的房子建的,不覺得很有歷史沈澱感嗎?你看那正中間的浮雕……”

“哦,那個我認識,是秤。”

方螢欲哭無淚。

——那是天平啊!

歷時兩周的考察,圓滿結束。

走之前,丁雨蓮感慨萬千,“西池啊,螢螢又懶,脾氣又不好,還沒你腦子聰明,以後你可要多擔待。”

方螢在旁催眠自己:你說什麽風太大我一句也聽不見。

丁雨蓮把兩個小孩——不管他們多大,在她心目中,依然是初中高中時候,成天鬧騰的小孩——的手拿過來,疊放在一起,輕輕拍了拍,囑咐道:“要好好過日子啊。”

蔣西池鄭重地點了點頭。

送走了丁雨蓮,晚上洗漱完畢之後,很是委屈的方螢開始跟蔣西池算總賬。

“好生氣啊!我才是親生的!我才是!”

“沒說你不是啊。”

方螢伸手點著他胸口,“你平常在你導師手底下才拿幾個錢,一頓飯就吃掉一千多,還不讓我買單!你就是故意在我媽面前刷好感!”

“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還有!給她買的那一堆東西,全是義烏小商品市場批發來的,換個包裝就敢偽造成本地特色!”

“阿姨開心就好。”

“還有,學校厲害了不起啊,聰明了不起啊。”

“……沒有了不起,你笨鳥先飛嘛。”

“你說我笨?”

“笨也喜歡啊。”

方螢抄起枕頭就去打他,“你太過分了,太有心機了!”

“別鬧,再鬧我生氣了。”

蔣西池左躲右閃,方螢緊追不舍。

最後,蔣西池忍無可忍,一把抓住她手腕,翻個身壓在床上,“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找我算什麽帳,我又沒做錯什麽。”

蔣西池把她的手拿起來,屈起拇指、手指、無名指和小指,讓中指“獨樹一幟”,“這什麽意思?”

“……”

“又欠收拾了是不是?”

“略略略,聽不見聽不見……”

蔣西池直接去剝她的睡衣,“阿姨的話,我還是要聽的。”

“她對你說了一百句話,你每句都聽?”方螢還在徒勞地掙紮。

“那就只聽這一句吧,”把她的手臂緊緊壓住,沒給一點掙脫的機會,“……多帶你做做運動。”

作者有話要說:  太有心機蔣西池。

·

想了想,還是先更一個我池螢的番外吧。

婚禮和包子不會寫,因為我覺得和整篇文的基調不大,寫出來會顯得俗。

·

明天晚上更梁顧,後天再來一個池螢甜甜甜的日常。

☆、番外二(池螢)

在A市, 蔣西池和方螢終於有了自己的房子。

交房以後,兩人開始樂此不疲地折騰起裝修, 不放心全部交給工程隊, 輪番坐鎮監工。花了三個月,裝修完畢,又擱著通了幾個月的風。

搬家後的第一件事,方螢準備請同事來家裏吃燒烤。

“人越多越好。”

“為什麽?”

“……要是還有什麽殘留的有害氣體,讓他們幫忙吸一吸,人多力量大。”

蔣西池:“……”

方螢突然迷上了看日劇,而且是那種年代久遠, 人糊得一塌糊塗的日劇。

“……這種A/V畫質, 有什麽可看的。”

蔣西池不說還罷,一說, 方螢就想起來自己還有件事沒嘗試。

這天, 蔣西池從研究所回來,就覺得氣氛不對, 吃過飯, 洗過澡, 方螢把他拖進臥室,抱來筆記本,“阿池,我們一起來看那種片子吧……”

“……哪種?”

“就是那種啊……”

卻見她手指在觸摸屏上滑動,點開了桌面上的某個視頻。

蔣西池臉僵住了,“……你從哪裏弄來的?”

“下的啊。”

“……誰教你的?”

“去網上找的, 這個種/子搜索器……”

蔣西池當機立斷合上筆記本,“不準看。”

“為什麽啊?”

“你會看到別的男人的……”

“餵,”方螢不樂意了,“……那你當年看過那麽多女人的……我說什麽了嗎?”

蔣西池:“……”

最終,方螢還是把視頻點開了。

她本著學習的精神,看得津津有味。前面部分都還挺正常的,聽不懂,但方螢連蒙帶猜,也能知道是在幹啥。

大約是片方在路上隨便找了一個女人,問她願不願意拍攝,之後又做了一些采訪。

很快,視頻進入正題。

“……”方螢按了暫停,指著露出來的男生的臉,“……長這麽醜?”

蔣西池早就決定了一句話都不說。

方螢繼續看。

“咦……好猥瑣啊,我覺得這個妹子快要吐了。”

“天啦,這是什麽……”她暫停下來,驚奇地看著視頻裏,男人手裏拿著的一個圓頭的道具。

蔣西池:“……”

“問你呢。”

“你不會自己看……“

方螢只好繼續看。

然後表情持續在震驚,驚恐,好奇,嫌棄之中轉換,”……總覺得女孩子太不被尊重了。”

“所以說了,沒什麽可看的。”

方螢的好奇心還沒有徹底得到滿足,繼續觀看,後面道具撤了,然後一會兒手,一會兒口……

她看得面紅耳赤,往躺在身旁的蔣西池瞅了一眼。

他神情十分之平淡,仿佛方螢真在播的是BBC的紀錄片一眼。

方螢不信邪,身後往下摸。

還真是軟的。

方螢一個人堅持著,看到了活塞運動的部分,實在覺得那個豬頭豬腦的男人長得太倒胃口,而女孩子又太強顏歡笑,沒有一丁點享受的感覺。

於是幹脆地關上了視頻,把電腦丟去一邊,扳過了蔣西池的腦袋。

“幹什麽?”

“……洗洗眼睛。”

蔣西池笑了一聲。

方螢湊過去,親了他一下,“……教學視頻看完了,接下來是不是輪到我們實戰了?”

有次周末,蔣西池去研究所加班做一個實驗,忘了東西在家,讓方螢幫忙送過去。

站在實驗樓前等了片刻,蔣西池走下來了。

他外面罩著一件白大褂,有點兒類似醫生的那種。

窄腰,寬肩,長腿,白大褂穿在他身上,又好看又禁/欲。

方螢心思活絡了。

隔周周末,蔣西池剛醒,方螢就往床上扔了一件衣服。

定睛一看,白大褂。

方螢解釋:“淘寶上買的,洗幹凈了。”

蔣西池:“……所以呢?”

“穿上吧,我已經準備好要脫了。”

蔣西池臉上一熱,板著臉說,“……你能不能有點女孩子的樣子?”

“不要害羞嘛。”

蔣西池:“……”

最後,蔣西池發現其實這麽玩也挺開心的。

結束之後,他問:“……下次是不是輪到我了?”

方螢茫然:“什麽?”

蔣西池瞧著她,“……你上法庭穿得那身正裝,挺不錯的。”

方螢抄起枕頭就朝他砸去,“咦,變態。”

“……你這是雙重標準。”

蔣家平帶著徐婉春和蔣藝軒來拜訪過一次。

雖然多年心結解開,但關系卻很難彌合,頂多只能保持這樣節假日吃頓飯的狀態。

蔣家平看蔣西池工作和生活都有聲有色,自己確實已然毫無用武之地,雖然難過,到底無法強求,

臨行前,送給了蔣西池一個盒子。

等蔣家平走後,蔣西池拆開來一看,裏面是枚金戒指。

方螢經過他身旁,好奇看了一眼,“……哪裏來的戒指。”

“……我媽以前帶過的。”他擡頭,伸手把方螢一拉,捏過她的手指,“……送給你了。”

“金好俗的。”

“嗯……”

他把她的手指舉起來,“……正好。”

有一天,聊起生男生女的問題。

方螢驚訝:“……這有什麽好談論的,當然一男一女。”

“……不是那麽好操作的。”

方螢瞪他,“那得看提供XY性染色體的人的本事了。”

蔣西池頓覺壓力很大,“……我盡力。”

晚上,正坐在電腦前工作,方螢往他肩膀上一趴,“……阿池,你盡力的時候到了。”

那一年,她說,要生幾個小孩子,讓他們不會受兩人小時曾經受過的那些苦。

讓他們,無憂無慮地長大。

有一天。

方螢正搖著吊椅看書,忽然問在旁邊敲筆記本鍵盤的蔣西池,“阿池,我們認識多少年了?”

“……不知道,管他的。”

認識多少年,我仍是我,你也仍是你。

我們,仍是我們。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章梁顧,一次性更了,往後看。

☆、番外三(梁顧)

晚自習剛下, 顧雨羅一走出教室,梁堰秋就湊上來揮了揮手, “嗨。”

顧雨羅只當是沒看見。

可這一點不妨礙梁堰秋鍥而不舍地跟到了校門口, 一路上還給她來了一段單口相聲。

顧雨羅停在公交站前,“……你到底想幹什麽?”

梁堰秋笑說:“接著!”

她下意識張開手,一粒巧克力穩穩地落入掌心。

還沒來得及反應,梁堰秋已經拉開了路旁停的一輛車的車門鉆了進去。

顧雨羅再一次確定,這人腦子有毛病。

高一下開春季運動會,體育委員問了一圈,長跑都沒人報名。問到最後, 就只剩下她了。體育委員泫然欲泣神情懇切, 她實在沒法說出拒絕的話。

好巧不巧,長跑那天來大姨媽了。她想著這項目反正重在參與, 到時候自己慢點兒跑堅持完全程應該沒多大問題。

跑著跑著, 眼前一黑。

再醒來是在校醫院,掛著水, 床對面的椅子上, 梁堰秋正翹著二郎腿坐著。

“蔣西池背你來的。”

顧雨羅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梁堰秋笑說, “我說,你是不是給自己定了一個目標,一定要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都要做到第一嗎?”

“關你什麽事。”

梁堰秋看著她,“不覺得累嗎?”

顧雨羅怔住。

“……不要那麽緊繃啊,沒有誰要求你事事都要做到第一的。”

顧雨羅緊抿著唇, 片刻才低聲說:“你懂什麽。”

梁堰秋想約她出去玩。

顧雨羅埋頭繼續寫作業,“沒空。”

“蔣西池和方螢真的搞到一起去了,嘖嘖。”

“關我什麽事。”

“你不是喜歡蔣西池嗎?”

“不喜歡。”

“都不喜歡他了,為什麽不能跟我出去玩?”

顧雨羅:“……”

“說吧,我要怎麽做你才會答應。”

“考到年紀前一百。”

梁堰秋笑嘻嘻說:“這就太強人所難了吧。”

顧雨羅不想理他了。

他也無所謂,就在她同桌的座位上坐下,趴在桌上,往耳朵裏塞了一只耳機,把另外一只,擱在她面前。

顧雨羅瞅了一眼,鬼使神差地拿了起來。

他居然聽的是鋼琴曲,舒伯特的《小夜曲》。

梁堰秋似乎發現她的驚訝,笑說:“鋼琴比較舒緩,對心臟好啊,我要是聽搖滾,一不小心嗝屁了怎麽辦?”

然而,顧雨羅驚訝的並不是這一點,“……我最喜歡的作曲家就是舒伯特。”

“這麽巧啊。”

顧雨羅看他一眼,“……你是不是調查我?”

梁堰秋笑著,“……你覺得呢?”

顧雨羅直接把他的ipod奪過來,翻了一遍列表,不只是舒伯特,著名不著名的鋼琴曲,他都下載了。

梁堰秋直直地看著她,“我記住了,你喜歡舒伯特。”

最終,梁堰秋月考成績依然吊車尾。

最終,她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麽動機,還是答應了跟他一起出去玩。

在路上,梁堰秋笑問:“你居然答應了?不是受了什麽刺激吧?看到蔣西池和方螢球場熱吻了?”

顧雨羅:“你能不能閉嘴,好吵。”

在街上,好巧不巧看見了不遠處的“球場熱吻”的當事人。

梁堰秋問:“上去打聲招呼,還是當做沒看見,你選一個吧。”

她選擇了裝作沒看見,然後跟他一塊兒去打電玩。

射擊喪屍的游戲,槍掂著很沈,梁堰秋問她,“你以前玩過嗎?”

回答他的是一個幹脆利落的爆頭,然後顧雨羅才平淡地說:“沒玩過。”

梁堰秋:“……天賦啊!“

這天回家,她比門禁時間規定得晚了三分鐘,被父親整整罵了半小時。

等洗過澡回到房間,發現梁堰秋給她發了消息,好幾條,最後一條,是問她怎麽不理他。

“被我爸罵了。”

梁堰秋:“……回去晚了?”

“嗯。”

“……不就晚了這麽幾分鐘,這也要管?”

她不知道怎麽回覆,把手機扔到了一邊,攤開習題冊,等想起來還晾著梁堰秋的時候,把手機撈起來一看。

“按時回家,門門都得考第一,還得精通琴棋書畫……你家教怎麽這麽嚴?我相信你是真的沒玩過電玩了。”

顧雨羅:“……那你家教怎麽這麽松。”

梁堰秋:“不松啊,我心臟不好的,我爸管我管得可嚴了。”

顧雨羅:“……不要老是來這一套。”

梁堰秋:“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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