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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酒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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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祁懷毅以為自己聽錯了,這算什麽,收徒?

“這麽看著我幹什麽?磕頭啊!”怪人嚷道:“雖然我沒有收過徒弟,但也知道徒弟要是不尊師重道,做師父的可以……可以廢了你的道行!”

祁懷毅心中一凜:“可是,前輩,我並沒有拜過你為師啊。”

“什麽?你不承認我是你師父,那你剛才學了我的獨門絕技算什麽?”怪人勃然大怒,雖然他身材不高,比祁懷毅還矮了小半個頭,但是他一怒,小眼一瞪,氣勢大漲,確實讓祁懷毅很有壓力。

甩頭就算是獨門絕技?祁懷毅徹底無奈了:“那個……前輩,我已經拜過師父了……”

怪人大手一揮,不以為地說道:“這個不用你說,我也知道,茅山派還是天師派,或者是靈寶派?沒關系,我是個講道理的人,你先拜師,大不了我到時候跟你師父說,就讓他把你讓給我了!”

既然是個講道理的人,那就好辦了,祁懷毅微微一笑:“我師父不會答應的!”

“什麽?不答應?你師父是哪個?”頓了頓,怪人小眼睛滴溜溜一轉:“看你的修為……恩,我猜猜,是茅山吧,茅山亦字輩的小家夥哪個是你師父?”

“呃……都不是!”祁懷毅如實地回答道。

“那我猜錯了?不可能啊,茅山的符光才有這種純正的金色啊,天師的偏淡,靈寶的帶點銀光,我怎麽可能猜錯了。這可不好,師父怎麽可以在徒弟面前丟臉呢,這可不好,非常的不好……”

見怪人在那碎碎念有些抓狂的樣子,祁懷毅還真怕他發瘋,到時候被他撕了可真是悲劇了,連忙說道:“前輩法眼如炬,並沒有猜錯,我是茅山弟子……”

“那你怎麽騙我說不是?”怪人小眼微瞇:“你知不知道,我最不喜歡別人在我面前耍小心眼了。”

祁懷毅雙肩一耷:“我回答的是‘都不是’!”

“呃……我剛問的是什麽來著?”怪人突然大拍了下額頭:“喔,想起來了,你的意思是你師父不是茅山亦字輩的弟子是吧?”

見祁懷毅如釋重負的點頭,怪人哈哈一笑道:“我就說嘛,我怎麽可能看走眼嘛,不過……你的師父到底是誰。我說了我是個講道理的人,這個問題必須搞清楚。”

對於這個怪人的身份來歷,曲希賢在幻芥珠中真想把九州仙魔志翻爛,但是確實沒有一個著重點出的人跟他有重合的。能把茅山亦字輩稱作小家夥的人,要不就是瘋子,不要就絕對屬於老不死級別的,看來真招惹不起啊。

祁懷毅暗嘆了口氣,還是決定不跟這怪人一般見識,當下誠懇地應道:“回前輩的話,家師天啟。”

“天啟收徒了?”怪人抓了抓頭:“天啟都收徒了,我能不收徒麽?那不是連擋箭牌都沒有了?不行不行,一定不能出現這種狀況……不過,搶天啟的徒弟,這好像有點不厚道……”

祁懷毅臉上浮起幾分笑意,看來師尊天啟交友還是很廣闊的嘛,這個怪人跟他關系應該不錯,總該不會再為難自己了。

誰知道,怪人話鋒一轉:“沒關系的了,天啟那家夥,家大業大,要收徒還不容易麽?他一向為人大方,我開口了,他一定不會拒絕的,沒錯,大不了在老太婆那邊給他說幾句好話就是了……對對,就這麽決定了……”

然後,在祁懷毅完全找不到北的狀態下,怪人招了招手:“趕緊過來,磕頭拜師,你師父那邊我負責去說了!”

這師父哪能亂拜?自己現在都兩個師父了,想到這,祁懷毅腳下一動不動。見祁懷毅一點拜師的打算都沒有,怪人再次怒了,鼻孔張得比眼睛還大:“小子,師父的話你都敢不聽,看我不廢了你的道行,難道你以為天啟會為了你個小屁孩跟我翻臉麽?”

曲希賢連忙勸道:“懷毅孩兒,你就從了吧,這家夥就是個瘋子,老道那邊不會怪你,大不了你跟他商量下,看看他願不願意做二師父,反正我做三師父也沒關系了……”

緊緊地盯著怪人,祁懷毅心底的倔傲卻是升了起來:“前輩,你也說你是個講道理的人,也知道徒弟要尊師重道,但是現在先師根本不可能會同意的情況,我拜入你門墻,成何體統?”

“我當然是個講道理的人啊!”怪人忍不住跳起腳來:“整個修真洞天,誰不知道我酒徒是個最講道理的人啊……我跟你說啊……等等,你剛說什麽?先師?呀……”

怪人這下真的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尖叫著跳將了起來,一把抓住祁懷毅:“天啟那老不死的家夥死掉了?”

這個叫酒徒的怪人罵天啟是老不死的,祁懷毅就想發作,但是看到酒徒那一對小小的眼睛中卻充滿了關切、不信和茫然等等覆雜的元素時,他也發作不了,想到天啟那熟悉的笑容,祁懷毅嘴角抽動了下,發出了個蚊蠅般的聲音。

“天啟他死了?”酒徒茫然地松開了手,歪著脖子宛若在計算什麽覆雜的算術一般:“怎麽可能呢?不可能呀……”

祁懷毅的手又是一緊,酒徒那眸子閃著綠芒:“告訴我,你是騙我的對吧?”

“難道你會拿你最敬愛的長輩的生死開玩笑麽?”祁懷毅憤怒地看著的酒徒,卻見他雙手一抖,頹然地低下腦袋,然後緩緩地蹲了下來,像極了個受了委屈的小老頭:“上次見面,他還說要送菏澤島的蓮蓬子給我下酒呢,怎麽……”

祁懷毅微微有些錯愕,雖然他不知道菏澤島在哪,但是從這一句話可以看出,這個怪人確實應該是天啟師尊的好友。當下,輕揉雙臂的祁懷毅蹲下了身子:“前輩……”

“告訴我,他是什麽時候死的,怎麽死的!”酒徒猛然擡頭,一點都沒有了剛才的瘋癲狀:“然後我會告訴你,我是誰,跟天啟有什麽關系!”

兩個人,一汪泉,一捧草,就這樣坐在那,相互講述著對另外一個人的了解,事實上,相對於酒徒來說,祁懷毅對他師父天啟的了解,實在是太少了!

“我以前並不叫酒徒,叫斷浪……”

斷浪是個散修世家的家仆,唯一的家仆,那個散修世家,經過歲月的刷洗,已經不太記得應該怎麽給他正名了,甚至在斷浪真正在修真洞天開始行走的時候,散修世家因為當時家主唐山被人擊殺後,整個世家的嫡系就剩下一個人了,那就是大小姐唐雨墨。

唐雨墨是個剛強的女人,雖然那個時候她不過才有入靜境的修為,但是卻毅然決然的走上了覆仇之路,敵人,卻是個即將突破到沖虛境的修士。

斷浪那時候剛突破到元嬰境,沒有說什麽,陪著大小姐走上了這條覆仇之路。當然,她們倆不是白癡,不會一早跑去送死。借著散修世家跟茅山的某一點細微的聯系,斷浪將唐玉墨送到了茅山,讓她能更系統的學習高深的符箓道法,而斷浪,則到了東海,一次苦練,就是三百年。

這三百年裏,唐雨墨因為報仇心切,修為長進卻不快,堪堪突破到了守一境。而在三百年的相處下,她愛上了同門師兄,也就是天啟,那個時候,作為茅山啟字輩最年輕,卻最有前途的天啟,已經有沖虛境的修為。

天啟答應幫唐雨墨報仇,事實上,在茅山並不允許門下弟子報私仇,當初在入茅山山門的時候,唐雨墨就發了血誓,不將個人仇恨帶入山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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