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雙修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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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開這才有些震驚，道：“那你們又怎麽對付？”
松風道長笑道：“我們黃山和藍掌門的流雲水榭倒是無關緊要，到時候也只能出手擋一擋天雷，可是昆侖、峨嵋、蜀山、青城這四派，卻可以聯手擺出一副超級大陣，這大陣的威力未必能有多大，卻偏偏能夠逃過天譴，所以這套陣法，從各門派誕生之日起，就一直被譽為修真界中最大的奇跡，除了各派掌門，再無其他人知曉。”
小開倒是起了點好奇心：“為什麽會這樣？”
松風道長微微一笑，沒有說話，雪風卻走了上來，接口道：“因為當年，我們四派原本都是屬於蜀山派的。”
“呃……”小開張大了嘴巴。
蜀山世界如此神奇，又如此廣闊，現在居然只能跟其他五大門派並駕齊驅，這顯然是不合理的，事實上，在久遠得不可考證的年代以前，蜀山曾經是整個修真界唯一的超級大派，整個修真界一多半的高手都來自蜀山，所謂修真界，幾乎就是蜀山派的“家天下”。
可是正因為蜀山太強盛，人才也太多，所以逐漸開始分化成四支，這四支共同發展，相互促進，每一支拿出去都是修真界頂級的水準，而且，人一多了，人心思變，一起擠在這個門派裏，也就覺得有些不過癮了。
所以，因為某些很偶然的原因，蜀山終於決定分家了，這一分，就分出了三個外支，而這三個外支，居然都要比蜀山本支強大。
所幸蜀山四支的態度還是很友好的，所以這三個外支很和平的分離了出去，離開了蜀山世界，出去尋找自己的名山大川，開山立派，於是有了昆侖、峨嵋和青城三大門派。
滄海桑田，白駒過隙，時間悠悠的流逝，到後來，這三支無論從修真法門上，煉器手法上，都有了自己獨創的東西，跟蜀山本身的功法，已經基本上完全找不到共同點了。
可是有一門功法，卻是四大門派從來沒有忘記的，那就是當年蜀山派的那一座“輪回之陣”。
相傳輪回之陣是真的可以改變六道輪回的，這一點四大派死活也領悟不出來，可是輪回之陣可以逃避天譴，對抗天意，這一點他們倒是很早就領悟出來了，並且當作各門派中最高的機密，一代代傳了下來。
輪回之陣其實是一種遠遠超越了修真界的陣法，它是不應該存在於修真界的，可是當年的那個蜀山實在是太強大了，隔三岔五就有幾個人飛升仙界，以至於有一陣子連仙界最強大的幫派都叫做“蜀山派”。
所以，蜀山派能夠知道點驚世駭俗的東西，倒也可以理解。至少，在小開救小竹這一點上，輪回之陣是必不可少的。
聽完這番解釋，小開總算是有些震驚了。
可是松風道長擺明了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他又道：“輪回之陣固然可遇而不可求，可是還有一個難題，也不亞於輪回之陣。”
小開很有些無奈，道：“你說吧。”
松風道長道：“雖然理論上說，碧水蟾蜍和人形血玉可以讓交合雙方達到體感狀態和靈感狀態，可是真想達到狀態，你必須練成一門功夫，這門功夫……呃……相當難練。”
“什麽功夫？”
松風道長嘆了口氣，道：“那也是一門從來沒聽說有人練成過的功法，叫做‘天下第一雙修大法’。”
小開頓時大叫起來：“天下第一雙修大法？這個東西我怎麽可能會！”
小開的確是急了，身為一個二十一歲的正宗童男，說到交合技巧之類的，他已經相當有壓力了，這下子一開口就是“天下第一”，小開額頭上連汗水都冒出來了。
“對，你不會，我也不會，事實上，根本沒人會，”松風道長兩手一攤：“所以你得自己想辦法去練功。”
小開的眉頭緊緊的鎖在一起：“你這是在戲弄我了？”
“當然沒有，”松風道長連連搖頭：“天妖本來就是最難纏的東西，現在天妖都占據了小竹姑娘身體的十分之九了，這本來就是根本無解的命題，我們六大派也不是好殺之輩，如果有辦法，我們又何必一定要除掉小竹姑娘呢？可是偏偏你又一定要救人，老道也是死馬當作活馬醫罷了，這個辦法自然就十分困難了，事實上，這是我黃山派某位祖師記錄記錄下來的野史，本來就語焉不詳的。”
“沒錯，”青幽散人也點頭道：“我青城派的典籍中也有同樣的記錄，對於這天下第一雙修大法，也就只有個名字罷了。”
他一說話，雪風和綠眉先生也都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這一次蜀山的損失可謂空前慘重，綠眉先生的眉毛本來是白的，此刻倒真有些綠了，雖然在點頭，可是那雙瞪著小開的眼睛，已經怒火熊熊，綠光閃耀。
小開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可是……可是……這個天下第一雙修大法……該怎麽練呢？”
藍田玉柔聲道：“門主，關於天下第一雙修大法，我倒是知道點東西。”
小開的目光立刻就亮了。
藍田玉的臉色有些發紅：“我流雲水榭對於雙修之術的了解，算是比較多的了，我雖然不清楚怎樣才叫真正的‘天下第一雙修大法’，可是我曾經在水榭歷代祖師的過往筆記裏，看到過一本很奇怪的小冊子，上面的確提到過‘天下第一雙修大法’，上面的東西……十分淫穢不堪，田玉實在說不出口，還是門主自己看吧。”
小開可顧不得什麽淫穢不堪，大喜道：“那就請藍掌門把小冊子給我吧。”
藍田玉點頭道：“等會你跟我一起回水榭去取。”
談到這裏，基本上該說的都說清楚了，五位掌門當場消除了小竹身上的禁制，可是那照妖鏡，卻還不能收起來，因為小竹體內已經多半都是天妖的魂魄，全靠這面鏡子壓制，若是鏡子一收，小竹立刻就會被天妖控制住心神。
既然如此，那小竹就只能繼續留在蜀山了，青幽散人和他門下弟子也得留下，支撐照妖鏡的正常工作。照妖鏡這東西，身為十大仙器之一，煉妖是很好用的，可是現在池小竹的身份實在敏感，既要控制住她體內的天妖，又不能把她也給煉化掉，那難度就很大了，青幽散人一副苦瓜臉，跟小開怏怏的道了別，就再也懶得說一個字了。
小開安排好一切瑣事，這才重新走回高臺，其他人看他上去，知道他跟小竹有話要說，都遠遠的避開，就連蕭韻和黃蓓都手拉著手躲開了至少有數十米遠。
小開此番歷經千辛萬苦，千裏迢迢來救小竹，沒想到這才見了沒多久，就不得不再度分開，兩人四目相對，只覺得天意難測，造化弄人，當真是讓人相當無語，小開嘆了口氣，忽然想起小關很久之前曾經評價過自己和小竹的一段話來：“你跟她雖然註定有緣，但是因為八字契合度過高，可能反而有些遭天妒，所以，出點小意外，小差錯，也是很有可能的……”
當日，自己只是將這話看作玩笑，可是如今看來，卻真的一點點應驗了，這樣的牽腸掛肚、生離死別，當真是讓人神傷魂斷，若是多來幾次，自己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
此刻，小竹就在面前，嬌軀顫顫，香肩瘦削，神色更是百般淒婉，小開看在眼裏，只覺得心頭萬般柔情，恨不得當場便把小竹摟在懷裏好好的疼惜一番，可是這青光內外卻恍如天涯，他根本連碰都不敢去碰小竹一下，這種感覺，當真郁悶得想要吐血，呆了半晌，才道：“小竹。”
“嗯？”
“你相信我嗎？”
“我當然相信你。”
“你要保重。”
“嗯。”
“等我回來。”
“嗯。”
“我們一定會在一起的。”
“是的，一定。”
“那麽……拉勾？”
小竹笑了，那燦爛的笑容盛開在淚水斑駁的俏臉上，是那麽清麗，那麽嬌媚，那麽難描難畫：“好，我們拉勾！”
兩只小小的手指頭，在青光內外同時舉起，彎曲成兩個小小的半圓——雖然沒能肌膚相接，可這一剎那的誓言，卻足以天荒地老。
小開只覺得一股液體瞬間就沖了出來，沖上鼻頭，沖上眼眶，他飛快的轉過身去，聲音已經有了一絲哽咽：“我走了，小竹。”
小竹卻沒有哭，她笑得很開心：“去吧，早去早回。”
那神態，那語氣，就仿佛新婚的小女人正給早起上班的丈夫送行一般。
遠遠的，松風道長居然也搖了搖頭，嘆息道：“黯然銷魂者，唯別而已矣。”
黃蓓雖然是跟小開一起來的，但是既然已經見到雪風了，自然是跟著師傅走了，蕭韻跟小開一起坐上了七寶金船，前往流雲水榭，去取那寫有“天下第一雙修大法”的小冊子。
這一路就有些尷尬了，還記得一日之前，小開和輕虹兩人坐船前往昆侖，一路上歡聲笑語，好不熱鬧，這一次，輕虹規規矩矩的坐在前面，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一句話也不敢跟小開說，藍田玉雖然想說點什麽，可是畢竟是剛剛打過架的，總覺得調整不過來，蕭韻今天還是第一次看到小開大發雷霆，心裏的震撼此刻都沒有消除，所以也是默默低頭，一言不發，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小開更是心亂如麻，一會兒在想那要命的天下第一雙修大法，一會兒又想到那完全不知道線索的碧水蟾蜍，一會兒又想到自己還得去昆侖派找飛鶴上人幫忙擺陣，真是千頭萬緒，想得腦袋都疼了，哪裏還顧得上說話？
不知不覺間，就再次到了流雲水榭。
蕭韻雖然修真比小開還早得多，可是前些年一直就是那個半瓶子醋的水平，可以說什麽世面都沒見過，這一次跟著小開可算開了眼界了，蜀山結界、十萬天火、十萬玄冰、十萬流沙、弱水、陷空島、照妖鏡、凝香寶珠、麻將大陣，一樣一樣修真界難得一見的東西統統在面前表演了一遍，讓她都有點審美疲勞了，這次看到鱗次櫛比的流雲水榭，居然也不覺得有多驚奇了，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就垂下了眼簾。
藍田玉也不多說，要白露帶著眾人先去密室，她自己出去沒多久，就拿著一本已經泛黃的小冊子進來，徑直將小冊子遞給小開，道：“我們水榭正規的修真典籍都是用白玉簡記載的，可以萬年不腐。而歷代祖師的私人筆記和各種雜記，一般都是隨手記錄的，由於這些記錄裏有很多不確定的東西，還有很多關系到個人隱私的東西，所以大部分都被他們自行銷毀了，保存下來的只有少數，還大都殘缺不全，這本冊子也已經損毀了大半了，只有中間的一部分還算完整，我們運氣不錯，中間那一段，正好有關於天下第一雙修大法的記錄，門主自己看看吧。”
小開點點頭，順手翻開了冊子，頓時一股黴味撲鼻而入。
這本冊子果然已經損毀得很嚴重了，從第一頁翻過去，一頁一頁都是黑糊糊的，上面又是灰塵又是蟲眼，一直翻了十多頁，才算能夠看到字跡了，小開一眼看去，忍不住“噗哧”笑出聲來。
眼前這段話，寫得倒是很有趣：“飄雨不要我，嫌我太不檢點，可是她不知道，我明明是為了跟她一起品嘗雙修的妙趣啊，我只是在做試驗而已，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個科學家，可是她說我是色狼，唉……”
這人的字倒是寫得相當好，可是一筆一劃之間，充滿了放蕩不羈的味道，那筆跡總是要飛揚到框架外面去，所以每一個字都大大的，這本小冊子比無字天書還要大上少許，可是整整一頁就寫了幾十個字，就已經占滿了。
小開又翻過一頁來，上面又寫道：“雙修是天地之至理，這一點早已有定論，可是水榭的雙修功法太過嚴肅，放不下身為名門正派的架子，而雙修卻是一件天生就荒唐放縱的事情，所以我一直認為，流雲水榭算不得雙修之術的正統，所以我得自己研究。”
小開忍不住擡頭看看藍田玉，道：“這本筆記，好像不是流雲水榭的前輩留下的。”
“沒錯，”藍田玉點點頭道：“這本筆記本來也不是跟歷代祖師的筆記放在一起的，而是我在月白禁地裏撿到的，應該是筆記的主人順手丟在禁地中的。”
小開又翻開一頁，繼續看下去：“我做了很多試驗，用飄雨的話說，叫做‘荒淫無道，日禦十女，歷十年而不斷，壞女兒家清白無數’，我分析了大量的試驗數據，最後總算有了一點模糊的結論。”
小開看得暗暗咂舌，按照這人的記錄，十年之間從來沒有停止過“試驗”，每天至少要交合十次，那麽算起來十年間應該經歷過三萬多個女子，如果他沒說謊的話，那麽這個人的確可以算得上“壞女兒家清白無數”了，要知道從古到今女子都是很重視貞操的，他壞了這麽多女子的清白，已經算得上是窮兇極惡之徒了。
流雲水榭無論如何也是名門正派，他這麽窮兇極惡，也難怪那個叫飄雨的流雲水榭弟子不願意跟他好了。
他一邊感嘆，一邊又翻開一頁，頓時被面前的幾個大字嗆得翻了個白眼。
原來那上面寫著：“研究尚未完善，所以拒絕公開。”
小開連忙往後翻了一頁，上面卻寫著：“今天認識了一個叫做蘇雲的江南女子，當真是冰肌玉骨，手感極好……”
小開大為尷尬，連忙又翻了幾頁，後面連續幾頁竟然都在寫這個叫蘇雲的女子如何如何身材豐滿，如何如何善於交合，當真是通篇的汙言穢語，就算比起網絡上的那些情色小說來也毫不遜色，小開頓時臉都紅了，指著書頁結結巴巴的道：“這個……這個……”
藍田玉臉色也有些發紅，顯然這些記錄她都是早看過的，笑道：“門主別急，這本筆記歷時十多年，這位前輩的心得在後面有公開的。”
小開“哦”了一聲，又連著往後翻了很多頁，總算再度翻到了正文。
這些心得顯然是這位前輩的心血凝聚，所以寫到這裏，他的字體也小了，筆跡也工整了，那些亂七八糟的插敘也消失了，小開一路看下去，倒是挺連貫的。
“對於雙修大法，每一界都有自己的理解，而每一界，都認為自己的理解才是雙修的正統，可我卻認為，每一界的雙修之術，其實都是不完全的，真正的雙修正統，應該要融合三界之術為一體。”
“先說雙修的流派，那些純憑肉體布施色相的低等境界自不必提了，而世人遵循生物本能而來的常規交合也不必多說，單說這天地之間我所知的幾大流派，流雲水榭乃是修真界內公認的雙修門派，一直以正統自居，而妖魔之中，狐族卻認為雙修是它們的天賦技能，按照常理，凡是天賦技能，一般都是隱隱暗合天地之間最本源的道理，所以狐族同樣以雙修正統自居。”
“那麽，是否這二者就是雙修的源頭了呢？我認為，遠遠沒有這麽簡單。”
“如果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修真者，那麽我的見識或許就止於此了，可是不好意思，我並不是個普通修真，而是一個由雙修入道，達至不可思議境界的散仙級高人，所以，我碰巧知道了修真之上還有仙界，而妖魔之下還有魔界。仙界有一套很出名的雙修之術，叫做‘霓裳羽衣舞’，魔界也有一套很出名的雙修之術，叫做‘天魔妙舞’。”
“要知道，仙界和魔界是遠高於修真界的存在，那麽，是否他們的雙修之術就遠高於修真和妖怪呢？通過我與一些仙女和魔女的深入接觸，我可以很明確的給你一個結論：不是。”
“有時候，最高深的恰恰是最簡單的，最基礎的也就是最本源的，通過我對各種雙修流派的研究，我終於發現了天地間最大的奧秘，揭開了雙修之術的根本奧義！”
“其實很簡單，流雲水榭的雙修之術是由靈入道，而狐族的天賦雙修之術卻是由欲入道，這兩條路徑正好是雙修的兩大部分，只要把這兩點結合起來，就是天下第一修真大法。”
“可是，千萬不要以為我上百年的研究只是白費，不要以為這個結論很簡單，因為真正覆雜的，並不是這個結論，而是如何完成這一點，如何將兩種各走極端的雙修之術結合起來，創造出古往今來天下第一修真大法！”
“這個方法，只有我知道！”
小開看得蕩氣回腸，一顆心怦怦直跳，顫抖著手翻開了下一頁，頓時就張大了嘴巴。
原來這本小冊子，可以看的部分，已經全部看完了，後面的頁面，統統都是黑糊糊一片，再也看不到一個字跡。
“我靠！”即便現在在場的全是美女，小開也忍不住爆粗口了：“這他媽不是玩我嗎？”
藍田玉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忍了半天，才平靜下來，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門主稍安毋躁，關於這套雙修大法的修煉，前面有提到的……”
她伸出纖纖玉手，將小冊子拿了過去，往前翻了幾頁，正好翻到那一段色情描寫的地方，用手著中間的幾排字跡，羞道：“門主請看。”
剛剛小開對這幾頁都是直接翻過去的，到這會兒才不得不認真看了起來，原來在中間，果然還是有些記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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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風道長笑道：“我們黃山和藍掌門的流雲水榭倒是無關緊要，到時候也只能出手擋一擋天雷，可是昆侖、峨嵋、蜀山、青城這四派，卻可以聯手擺出一副超級大陣，這大陣的威力未必能有多大，卻偏偏能夠逃過天譴，所以這套陣法，從各門派誕生之日起，就一直被譽為修真界中最大的奇跡，除了各派掌門，再無其他人知曉。”
小開倒是起了點好奇心：“為什麽會這樣？”
松風道長微微一笑，沒有說話，雪風卻走了上來，接口道：“因為當年，我們四派原本都是屬於蜀山派的。”
“呃……”小開張大了嘴巴。
蜀山世界如此神奇，又如此廣闊，現在居然只能跟其他五大門派並駕齊驅，這顯然是不合理的，事實上，在久遠得不可考證的年代以前，蜀山曾經是整個修真界唯一的超級大派，整個修真界一多半的高手都來自蜀山，所謂修真界，幾乎就是蜀山派的“家天下”。
可是正因為蜀山太強盛，人才也太多，所以逐漸開始分化成四支，這四支共同發展，相互促進，每一支拿出去都是修真界頂級的水準，而且，人一多了，人心思變，一起擠在這個門派裏，也就覺得有些不過癮了。
所以，因為某些很偶然的原因，蜀山終於決定分家了，這一分，就分出了三個外支，而這三個外支，居然都要比蜀山本支強大。
所幸蜀山四支的態度還是很友好的，所以這三個外支很和平的分離了出去，離開了蜀山世界，出去尋找自己的名山大川，開山立派，於是有了昆侖、峨嵋和青城三大門派。
滄海桑田，白駒過隙，時間悠悠的流逝，到後來，這三支無論從修真法門上，煉器手法上，都有了自己獨創的東西，跟蜀山本身的功法，已經基本上完全找不到共同點了。
可是有一門功法，卻是四大門派從來沒有忘記的，那就是當年蜀山派的那一座“輪回之陣”。
相傳輪回之陣是真的可以改變六道輪回的，這一點四大派死活也領悟不出來，可是輪回之陣可以逃避天譴，對抗天意，這一點他們倒是很早就領悟出來了，並且當作各門派中最高的機密，一代代傳了下來。
輪回之陣其實是一種遠遠超越了修真界的陣法，它是不應該存在於修真界的，可是當年的那個蜀山實在是太強大了，隔三岔五就有幾個人飛升仙界，以至於有一陣子連仙界最強大的幫派都叫做“蜀山派”。
所以，蜀山派能夠知道點驚世駭俗的東西，倒也可以理解。至少，在小開救小竹這一點上，輪回之陣是必不可少的。
聽完這番解釋，小開總算是有些震驚了。
可是松風道長擺明了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他又道：“輪回之陣固然可遇而不可求，可是還有一個難題，也不亞於輪回之陣。”
小開很有些無奈，道：“你說吧。”
松風道長道：“雖然理論上說，碧水蟾蜍和人形血玉可以讓交合雙方達到體感狀態和靈感狀態，可是真想達到狀態，你必須練成一門功夫，這門功夫……呃……相當難練。”
“什麽功夫？”
松風道長嘆了口氣，道：“那也是一門從來沒聽說有人練成過的功法，叫做‘天下第一雙修大法’。”
小開頓時大叫起來：“天下第一雙修大法？這個東西我怎麽可能會！”
小開的確是急了，身為一個二十一歲的正宗童男，說到交合技巧之類的，他已經相當有壓力了，這下子一開口就是“天下第一”，小開額頭上連汗水都冒出來了。
“對，你不會，我也不會，事實上，根本沒人會，”松風道長兩手一攤：“所以你得自己想辦法去練功。”
小開的眉頭緊緊的鎖在一起：“你這是在戲弄我了？”
“當然沒有，”松風道長連連搖頭：“天妖本來就是最難纏的東西，現在天妖都占據了小竹姑娘身體的十分之九了，這本來就是根本無解的命題，我們六大派也不是好殺之輩，如果有辦法，我們又何必一定要除掉小竹姑娘呢？可是偏偏你又一定要救人，老道也是死馬當作活馬醫罷了，這個辦法自然就十分困難了，事實上，這是我黃山派某位祖師記錄記錄下來的野史，本來就語焉不詳的。”
“沒錯，”青幽散人也點頭道：“我青城派的典籍中也有同樣的記錄，對於這天下第一雙修大法，也就只有個名字罷了。”
他一說話，雪風和綠眉先生也都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這一次蜀山的損失可謂空前慘重，綠眉先生的眉毛本來是白的，此刻倒真有些綠了，雖然在點頭，可是那雙瞪著小開的眼睛，已經怒火熊熊，綠光閃耀。
小開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可是……可是……這個天下第一雙修大法……該怎麽練呢？”
藍田玉柔聲道：“門主，關於天下第一雙修大法，我倒是知道點東西。”
小開的目光立刻就亮了。
藍田玉的臉色有些發紅：“我流雲水榭對於雙修之術的了解，算是比較多的了，我雖然不清楚怎樣才叫真正的‘天下第一雙修大法’，可是我曾經在水榭歷代祖師的過往筆記裏，看到過一本很奇怪的小冊子，上面的確提到過‘天下第一雙修大法’，上面的東西……十分淫穢不堪，田玉實在說不出口，還是門主自己看吧。”
小開可顧不得什麽淫穢不堪，大喜道：“那就請藍掌門把小冊子給我吧。”
藍田玉點頭道：“等會你跟我一起回水榭去取。”
談到這裏，基本上該說的都說清楚了，五位掌門當場消除了小竹身上的禁制，可是那照妖鏡，卻還不能收起來，因為小竹體內已經多半都是天妖的魂魄，全靠這面鏡子壓制，若是鏡子一收，小竹立刻就會被天妖控制住心神。
既然如此，那小竹就只能繼續留在蜀山了，青幽散人和他門下弟子也得留下，支撐照妖鏡的正常工作。照妖鏡這東西，身為十大仙器之一，煉妖是很好用的，可是現在池小竹的身份實在敏感，既要控制住她體內的天妖，又不能把她也給煉化掉，那難度就很大了，青幽散人一副苦瓜臉，跟小開怏怏的道了別，就再也懶得說一個字了。
小開安排好一切瑣事，這才重新走回高臺，其他人看他上去，知道他跟小竹有話要說，都遠遠的避開，就連蕭韻和黃蓓都手拉著手躲開了至少有數十米遠。
小開此番歷經千辛萬苦，千裏迢迢來救小竹，沒想到這才見了沒多久，就不得不再度分開，兩人四目相對，只覺得天意難測，造化弄人，當真是讓人相當無語，小開嘆了口氣，忽然想起小關很久之前曾經評價過自己和小竹的一段話來：“你跟她雖然註定有緣，但是因為八字契合度過高，可能反而有些遭天妒，所以，出點小意外，小差錯，也是很有可能的……”
當日，自己只是將這話看作玩笑，可是如今看來，卻真的一點點應驗了，這樣的牽腸掛肚、生離死別，當真是讓人神傷魂斷，若是多來幾次，自己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
此刻，小竹就在面前，嬌軀顫顫，香肩瘦削，神色更是百般淒婉，小開看在眼裏，只覺得心頭萬般柔情，恨不得當場便把小竹摟在懷裏好好的疼惜一番，可是這青光內外卻恍如天涯，他根本連碰都不敢去碰小竹一下，這種感覺，當真郁悶得想要吐血，呆了半晌，才道：“小竹。”
“嗯？”
“你相信我嗎？”
“我當然相信你。”
“你要保重。”
“嗯。”
“等我回來。”
“嗯。”
“我們一定會在一起的。”
“是的，一定。”
“那麽……拉勾？”
小竹笑了，那燦爛的笑容盛開在淚水斑駁的俏臉上，是那麽清麗，那麽嬌媚，那麽難描難畫：“好，我們拉勾！”
兩只小小的手指頭，在青光內外同時舉起，彎曲成兩個小小的半圓——雖然沒能肌膚相接，可這一剎那的誓言，卻足以天荒地老。
小開只覺得一股液體瞬間就沖了出來，沖上鼻頭，沖上眼眶，他飛快的轉過身去，聲音已經有了一絲哽咽：“我走了，小竹。”
小竹卻沒有哭，她笑得很開心：“去吧，早去早回。”
那神態，那語氣，就仿佛新婚的小女人正給早起上班的丈夫送行一般。
遠遠的，松風道長居然也搖了搖頭，嘆息道：“黯然銷魂者，唯別而已矣。”
黃蓓雖然是跟小開一起來的，但是既然已經見到雪風了，自然是跟著師傅走了，蕭韻跟小開一起坐上了七寶金船，前往流雲水榭，去取那寫有“天下第一雙修大法”的小冊子。
這一路就有些尷尬了，還記得一日之前，小開和輕虹兩人坐船前往昆侖，一路上歡聲笑語，好不熱鬧，這一次，輕虹規規矩矩的坐在前面，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一句話也不敢跟小開說，藍田玉雖然想說點什麽，可是畢竟是剛剛打過架的，總覺得調整不過來，蕭韻今天還是第一次看到小開大發雷霆，心裏的震撼此刻都沒有消除，所以也是默默低頭，一言不發，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小開更是心亂如麻，一會兒在想那要命的天下第一雙修大法，一會兒又想到那完全不知道線索的碧水蟾蜍，一會兒又想到自己還得去昆侖派找飛鶴上人幫忙擺陣，真是千頭萬緒，想得腦袋都疼了，哪裏還顧得上說話？
不知不覺間，就再次到了流雲水榭。
蕭韻雖然修真比小開還早得多，可是前些年一直就是那個半瓶子醋的水平，可以說什麽世面都沒見過，這一次跟著小開可算開了眼界了，蜀山結界、十萬天火、十萬玄冰、十萬流沙、弱水、陷空島、照妖鏡、凝香寶珠、麻將大陣，一樣一樣修真界難得一見的東西統統在面前表演了一遍，讓她都有點審美疲勞了，這次看到鱗次櫛比的流雲水榭，居然也不覺得有多驚奇了，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就垂下了眼簾。
藍田玉也不多說，要白露帶著眾人先去密室，她自己出去沒多久，就拿著一本已經泛黃的小冊子進來，徑直將小冊子遞給小開，道：“我們水榭正規的修真典籍都是用白玉簡記載的，可以萬年不腐。而歷代祖師的私人筆記和各種雜記，一般都是隨手記錄的，由於這些記錄裏有很多不確定的東西，還有很多關系到個人隱私的東西，所以大部分都被他們自行銷毀了，保存下來的只有少數，還大都殘缺不全，這本冊子也已經損毀了大半了，只有中間的一部分還算完整，我們運氣不錯，中間那一段，正好有關於天下第一雙修大法的記錄，門主自己看看吧。”
小開點點頭，順手翻開了冊子，頓時一股黴味撲鼻而入。
這本冊子果然已經損毀得很嚴重了，從第一頁翻過去，一頁一頁都是黑糊糊的，上面又是灰塵又是蟲眼，一直翻了十多頁，才算能夠看到字跡了，小開一眼看去，忍不住“噗哧”笑出聲來。
眼前這段話，寫得倒是很有趣：“飄雨不要我，嫌我太不檢點，可是她不知道，我明明是為了跟她一起品嘗雙修的妙趣啊，我只是在做試驗而已，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個科學家，可是她說我是色狼，唉……”
這人的字倒是寫得相當好，可是一筆一劃之間，充滿了放蕩不羈的味道，那筆跡總是要飛揚到框架外面去，所以每一個字都大大的，這本小冊子比無字天書還要大上少許，可是整整一頁就寫了幾十個字，就已經占滿了。
小開又翻過一頁來，上面又寫道：“雙修是天地之至理，這一點早已有定論，可是水榭的雙修功法太過嚴肅，放不下身為名門正派的架子，而雙修卻是一件天生就荒唐放縱的事情，所以我一直認為，流雲水榭算不得雙修之術的正統，所以我得自己研究。”
小開忍不住擡頭看看藍田玉，道：“這本筆記，好像不是流雲水榭的前輩留下的。”
“沒錯，”藍田玉點點頭道：“這本筆記本來也不是跟歷代祖師的筆記放在一起的，而是我在月白禁地裏撿到的，應該是筆記的主人順手丟在禁地中的。”
小開又翻開一頁，繼續看下去：“我做了很多試驗，用飄雨的話說，叫做‘荒淫無道，日禦十女，歷十年而不斷，壞女兒家清白無數’，我分析了大量的試驗數據，最後總算有了一點模糊的結論。”
小開看得暗暗咂舌，按照這人的記錄，十年之間從來沒有停止過“試驗”，每天至少要交合十次，那麽算起來十年間應該經歷過三萬多個女子，如果他沒說謊的話，那麽這個人的確可以算得上“壞女兒家清白無數”了，要知道從古到今女子都是很重視貞操的，他壞了這麽多女子的清白，已經算得上是窮兇極惡之徒了。
流雲水榭無論如何也是名門正派，他這麽窮兇極惡，也難怪那個叫飄雨的流雲水榭弟子不願意跟他好了。
他一邊感嘆，一邊又翻開一頁，頓時被面前的幾個大字嗆得翻了個白眼。
原來那上面寫著：“研究尚未完善，所以拒絕公開。”
小開連忙往後翻了一頁，上面卻寫著：“今天認識了一個叫做蘇雲的江南女子，當真是冰肌玉骨，手感極好……”
小開大為尷尬，連忙又翻了幾頁，後面連續幾頁竟然都在寫這個叫蘇雲的女子如何如何身材豐滿，如何如何善於交合，當真是通篇的汙言穢語，就算比起網絡上的那些情色小說來也毫不遜色，小開頓時臉都紅了，指著書頁結結巴巴的道：“這個……這個……”
藍田玉臉色也有些發紅，顯然這些記錄她都是早看過的，笑道：“門主別急，這本筆記歷時十多年，這位前輩的心得在後面有公開的。”
小開“哦”了一聲，又連著往後翻了很多頁，總算再度翻到了正文。
這些心得顯然是這位前輩的心血凝聚，所以寫到這裏，他的字體也小了，筆跡也工整了，那些亂七八糟的插敘也消失了，小開一路看下去，倒是挺連貫的。
“對於雙修大法，每一界都有自己的理解，而每一界，都認為自己的理解才是雙修的正統，可我卻認為，每一界的雙修之術，其實都是不完全的，真正的雙修正統，應該要融合三界之術為一體。”
“先說雙修的流派，那些純憑肉體布施色相的低等境界自不必提了，而世人遵循生物本能而來的常規交合也不必多說，單說這天地之間我所知的幾大流派，流雲水榭乃是修真界內公認的雙修門派，一直以正統自居，而妖魔之中，狐族卻認為雙修是它們的天賦技能，按照常理，凡是天賦技能，一般都是隱隱暗合天地之間最本源的道理，所以狐族同樣以雙修正統自居。”
“那麽，是否這二者就是雙修的源頭了呢？我認為，遠遠沒有這麽簡單。”
“如果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修真者，那麽我的見識或許就止於此了，可是不好意思，我並不是個普通修真，而是一個由雙修入道，達至不可思議境界的散仙級高人，所以，我碰巧知道了修真之上還有仙界，而妖魔之下還有魔界。仙界有一套很出名的雙修之術，叫做‘霓裳羽衣舞’，魔界也有一套很出名的雙修之術，叫做‘天魔妙舞’。”
“要知道，仙界和魔界是遠高於修真界的存在，那麽，是否他們的雙修之術就遠高於修真和妖怪呢？通過我與一些仙女和魔女的深入接觸，我可以很明確的給你一個結論：不是。”
“有時候，最高深的恰恰是最簡單的，最基礎的也就是最本源的，通過我對各種雙修流派的研究，我終於發現了天地間最大的奧秘，揭開了雙修之術的根本奧義！”
“其實很簡單，流雲水榭的雙修之術是由靈入道，而狐族的天賦雙修之術卻是由欲入道，這兩條路徑正好是雙修的兩大部分，只要把這兩點結合起來，就是天下第一修真大法。”
“可是，千萬不要以為我上百年的研究只是白費，不要以為這個結論很簡單，因為真正覆雜的，並不是這個結論，而是如何完成這一點，如何將兩種各走極端的雙修之術結合起來，創造出古往今來天下第一修真大法！”
“這個方法，只有我知道！”
小開看得蕩氣回腸，一顆心怦怦直跳，顫抖著手翻開了下一頁，頓時就張大了嘴巴。
原來這本小冊子，可以看的部分，已經全部看完了，後面的頁面，統統都是黑糊糊一片，再也看不到一個字跡。
“我靠！”即便現在在場的全是美女，小開也忍不住爆粗口了：“這他媽不是玩我嗎？”
藍田玉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忍了半天，才平靜下來，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門主稍安毋躁，關於這套雙修大法的修煉，前面有提到的……”
她伸出纖纖玉手，將小冊子拿了過去，往前翻了幾頁，正好翻到那一段色情描寫的地方，用手著中間的幾排字跡，羞道：“門主請看。”
剛剛小開對這幾頁都是直接翻過去的，到這會兒才不得不認真看了起來，原來在中間，果然還是有些記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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