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子立刻吐了吐舌頭不再多嘴，實際他之前也有所感受，只不過他沒想到幾匹戰馬竟然這麽重要，他雖然也喜歡那匹黑緞子一般通體漆黑的汗血寶馬，可是也只是喜歡而已，並沒有那麽強烈的想要據為己有的願望。

養馬的隨口一指點他才徹底明白了其中的含義，不覺心中對養馬的又高看了一眼，心道，即便養馬的不會武功不會耍紅纓槍，可就這身相馬的本事還有剛才面對楊素的不卑不亢也算高人了，他自問換成自己做的不會比人家好。

陳五自然也是個大行家，是楊素最信任的手下，否則也不會把黑龍都交給他照顧，所以養馬的很會來事的跟在後邊給人家溜須拍馬。

“小的冒昧的請教一句，難道您就是滿皇城鼎鼎大名的相馬陳？”

陳五一楞，隨後陰沈的臉上總算有了緩和，因為黑龍出事對他們就是毀滅，因為黑龍可是將軍的命根子，所以眼見著黑龍被楊廣美滋滋的騎著飛奔而去心都跟著涼了。

要說陳五人家才是整個大周朝相馬界的NO.1，即便是楊素也是經常要跟他請教的，所以名義上是主仆實際上卻是知己朋友相待。

陳五為人耿直，人家對他好他一定會知恩圖報。所以以他如今在相馬界響當當的名號卻一直默默無聞的在楊素的馬場裏替他養馬。

最重要的其實他現在也離不開黑龍了，如果說黑龍跟楊素算是紅顏知己，那麽黑龍跟他則是不離不棄。

陳五停住腳步回頭仔細打量了一下三角眼麻子臉的養馬的，“嗯？這位兄弟是？”他想不起相馬界還有過這麽一號人物。

養馬的趕緊抱拳回應，“小的張虎，對相馬只是懂些皮毛，陳五爺你才是響當當的大人物，沒想到原來您在這裏，今日得見真是三生有幸，請受小的一拜……”

身後的小黑子大黑貓下意識一對眼面面相覷，心道，這養馬的平常三腳都踢不出一個屁來，今天怎麽這麽反常，而且似乎，似乎身上還多少有點二少爺為人處世的影子，這養馬的難道真是深藏不漏？

可是此時此刻絕不是討論這件事情的時候，其實他們心裏還是擔心被黑龍一陣風拐跑的主子，也不知道老板娘是不是已經追上了……

擡手不打笑臉人，養馬禮貌有加陳五也不能再端著，伸手將他扶起，“起來吧，其實陳五跟你一樣，各為其主，也不過是個低頭養馬的人而已。只是我如今十分擔心黑龍，黑龍突然這麽反常難道遇到了什麽意外？兄弟，咱們都是愛馬之人，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你們背後動了手腳？可不能因為一己之私害了一匹舉世無雙的好馬啊！”

陳五性格如此，這話本不該他問，可養馬的不但沒有不高興反而對這人更加佩服，因為陳五為了養馬相馬整天與馬為伍，經常睡在馬廄裏，所以40歲了還未娶妻！

這樣的人養馬的無論如何都打心眼裏佩服。

“是啊，我也很奇怪這件事，還以為陳五爺知道原委。不過小的可以說句大話，我家主子和小的絕不是那種見利忘義的小人，也絕沒有對黑龍使出什麽卑鄙手段。我家主子根本不是那種人，只是五爺你沒見到剛才黑龍的乖巧和看著我家主子的眼神，怎麽說呢，就好像懷春少女看見心儀郎君一般癡情……”

陳五的確不知道剛才到底發生什麽，聽養馬的這麽一說，立刻激動的抓住他的胳膊。“此話當真？”

養馬的用力點頭，“千真萬確，尤其是主子騎上之後，黑龍回頭那一眼簡直能迷死人，只可惜我家主子卻未必看得出來，因為主子真的不懂馬！”

陳五依舊抓住他的胳膊，“楊家二少爺文武全才醫術精妙，真的不懂馬術？你當然知道黑龍認主之後根本不會讓其他任何人再騎他，除了將軍之外。哪怕是跟他朝夕相處感情頗深的我都休想得逞！為什麽偏偏對楊家二少爺這般溫順？難道黑龍到了發春期？”

養馬的也是一驚，可是黑龍這樣萬中無一的龍馬，即便發春期也不會有結果，因為這裏根本沒有能配的上他的公馬。而且她發春怎麽會對人呢？

除非黑龍是妖怪，還是女妖怪！

突然養馬的一拍大腿，“哎呀，五爺，難道這是《天馬經》中說過的幾百年難得一見的天馬易主？”

他這話聲音不大，可卻給了陳五毀滅性打擊，他何嘗沒想到這點，可是無論如何他都不願相信這點，因為如果真是天馬易主，那麽一會黑龍回來將不再認將軍為主，而會不死不離的自己跟著楊家二少爺走了。

可是，可是這其貌不揚的小家丁怎麽會知道天馬經？要知道即便是他在相馬界的地位手中也才有楊將軍千辛萬苦幫他找到的半本《天馬經》。

所以他強壓心中的震撼，馬上將養馬的單獨拉進馬廄的一個角落，神情嚴肅的問道，“請問先生高姓大名，陳五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養馬的卻趕緊抱拳還禮，“五爺千萬不要這樣，這不是折煞小人，小人只是個粗劣的馬夫，家破人亡都已經淪落成乞丐了，要不是主子好心收留怕是早就凍死餓死在破廟裏。小的沒看過天馬經，只是小時候同樣爺爺告訴我的，爺爺也沒看過天馬經，那種神書我們這種卑微的人家怎麽會有。爺爺也是聽人家講來的……”

陳五看養馬的不似說謊便也相信，的確，關於天馬經的種種傳聞和故事早已流傳數百年，而寫作這本神書的人正是被稱為相馬始祖的張千裏！

也姓張？

所以張虎才遮遮掩掩連自己的姓氏都不肯說麽？

答案恐怕只有張虎自己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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