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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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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在想,他是怎麽知道信被偷了?”卡卡問道。

“你傻呀,我們把穆林那個家夥給打暈了。他醒過來的時候肯定要告訴弗爾那家夥的呀。”曼迪夫說道:“我們得小心點了。”

“嗯。不說這個了。這家夥要衣服是假,過來試探我們才是真,都不要露出破綻。”

“你們為什麽要擔心這個弗爾呀?”菲利普在旁邊問我們。

“有機會我再告訴你們,總之,這家夥你們做好離他遠一點。“卡蒂對他們說道:“現在我們還有什麽需要的呢?”

“當然還是萊德爾啊。”卡卡笑著看著我:“老姐,哪有送衣服只送一件上衣的,褲子呢?”

“你這麽說我到忘了。”卡蒂恍然大悟:“那麽走吧,去挑褲子和鞋子。”

“你們這是要把我打扮成什麽啊。”我哭笑不得。

“來吧。”大家都在慫恿我。結果就是我們逛了一下午,每個人的手上都提著一大堆的東西。我們已經把遇到弗爾種種不開心的事拋在了腦後,專心購物。

天已經黑了下來,但是街上還是有很多人。不少都是學院裏的學生,看得出來,很多都是情侶,手挽著手走在街上。

“還不回去麽?依薇都已經等急了。”我的手很累。

“再等等。”卡蒂說道:“就快到了。”她向我眨著眼,讓我的心跳加快了些。

“是什麽啊,老姐。搞得那麽神秘。”卡卡很不解。

天空中燃起了炫麗的煙火,它們沖向天空,展現出一朵朵彩色的花兒。紅色的,黃色的,綠色的。很美,我在柯萊特從沒有見到過。

“哇。”我們都擡頭看著,歡呼著。路邊的人都停了下來,紛紛看著煙火。,

卡蒂手伸向天空,開心的尖叫道。

煙火發出的光芒照耀在她的臉上,她露著甜甜的笑容。我們都在欣賞著煙火,這應該是埃文爾的法師施放的。很壯觀的場面,看著架勢應該有上百名法師了。

“嘉年華的前夕夜,埃文爾都會舉行煙火節。怎麽樣,好看嗎,美不美?”卡蒂望著天空,喃喃說道:“真希望我也能變成這些絢麗的煙火,在空中綻放自己。”

我轉過頭看著她的側臉,我覺得她長得真是好看。不由自主的我對她說道:“沒你美。”

她回過神來,看著我:“你說什麽呢?”

我就這麽註視著她,說出了我從第一次見面就想說出的話。

“我說,這天空中的煙火沒有你美。”

她楞了一下,轉而笑了一下:“突然說這個幹什麽呢。”

我也笑了笑,站在她身邊。卡卡他們站在我的前面,討論著空中那一朵又一朵的煙花是用什麽法術施放而來的。我卻並不關心這個,此刻我的註意力全都集中在了身邊的這個女孩身上。

我試著去牽她的手,她沒有拒絕。

我就這麽牽著她的手,望著天空。有的時候偷偷地側過眼睛看了她幾眼,她看起來只是專心的在看著煙火。好像,沒有註意到我牽著她。

我有點小小的失落。

後來我才知道,其實她早就註意到了,只是沒有說出來。

我現在已經肯定了一件事。

卡蒂,我不知道何時開始,我喜歡你。喜歡你對待事物的熱情,喜歡你的對待任何事物善良的態度。喜歡你的美麗,和你的活潑開朗的性格。

可惜我現在沒辦法對你說出口,我想知道你的想法。你能告訴我嗎?

我們都在這裏歡呼著,除了依薇。但是她應該也能在窗外看到這樣的景象。

我想我永遠也不會忘記這一晚,這也是我記憶中最美好的其中一個片段。這些片段組合起來,構成了我在這裏的生活。

在這裏,有關心我的導師。還有我喜歡的女孩,一起生活的朋友們。還有身在遠方的納特。我不曾奢望得到過多的幸福,有這些,就足夠了。

我害怕失去這些,如果有一天,會有人從我身邊把他們一個個奪去。我又該如何面對呢?我不敢再往下想了,這種可怕的念頭被我埋在心裏。

我的思緒被卡卡他們的歡呼聲給拉回了現實,煙火還在繼續,真美。

(2)

巴恩洛特要塞

納特坐在軍營前的地上,望著遠方的夜空。遠處的煙火在空中綻放,他一邊欣賞著煙火,一邊吃著面包。

雷哲爾走到他的身邊,坐了下來。

“幹嘛?”納特很少主動和人說話,但是雷哲爾給人一種容易親近的感覺。納特現在不反感他了。

“你現在不是我的兵啦,所以我們說話放開點啊。”雷哲爾笑了笑:“在‘炎之舞’如何啊?那裏的人可不會像我這樣好說話啊。”

“還好吧,最近沒有什麽訓練。我還不知道是什麽樣的。”

雷哲爾從腰間掏出一個酒壺:“喝一點?”

納特接過酒壺,抿了一口:“哇,什麽酒啊。這麽辣。”

“我家鄉釀的,雖然現在已經沒什麽人住了。“雷哲爾胳膊關節撐地,半靠在地上:”你讓人感覺很不一樣。有點,像軍神年輕的時候。冷靜,身手。還有不服從命令的特征。“

“是嗎,我倒沒怎麽覺得。”納特也笑著。

有人走到他們的身後,兩個人回過頭。是琳。

今天她難得沒有穿那身黑色的鎧甲,而是換上了一身輕巧的連衣裙。

“你。”她指了指納特:“跟我過來。”然後轉身就走。

納特和雷哲爾都沒反應過來,這是什麽鬼?

“她讓你過去,今天真是活見鬼了。這種情況應該不可能發生啊。”雷哲爾搖搖頭:“去吧,兄弟。看看她到底要搞什麽。”

“你不跟我一起去?”納特問道:“一起吧。”

“我就算了,她來是找你的。我這段時間和她鬧的關系很僵,她把你叫走就是不想看見我。算了,我回去了。也不早了,說著的。今晚的煙火真是美啊。”雷哲爾伸了個懶腰,轉身走了。

“餵,你的酒壺。”納特準備扔給他。

“送你啦,這酒能存放很長時間的。你留著嘗嘗吧。”他走遠了。

納特看著酒壺,嘴角微微的揚了一下。把它掛在了腰間。

琳站在巴恩洛特後面的山頭,這裏沒什麽人。騎士們都在要塞裏喝酒聊天,或是比試一下身手。

納特走到她身後:“找我來有什麽事麽?”

“沒什麽事,就是不想讓你和雷哲爾那家夥待在一起。還有,陪我看看今晚的煙火。”琳說道。

“我當時什麽事呢。”納特笑笑,走上前去:“有什麽話可以直接說嘛。我還以為…….”

“以為我會再找你麻煩?“琳的聲音沒有以前那麽冷了:“我說過,要看我心情。今晚我心情還不錯,你不用擔心。”

“好好好,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納特笑著搖搖頭,想找個人聊聊就直說嘛。這麽要面子幹嘛。

“今晚的煙火,是民間的小巫師放出來的。雖然我不喜歡法師,但是他們放的煙火。真的很美。”琳望著遠方的煙火,說道:“你知道嗎,我從八歲就離開家跟隨軍神來到了騎士團。那個時候,我還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女孩。是軍神把我養大。”

“你為什麽要離開家,離開你的親人?”納特看著她。

“我從小就對騎士很仰慕,我看見他們騎著馬在草原策馬奔騰讓我不甘於在家裏做個公主。我不顧父母的反對,加入了騎士團。直到他們去世的時候我都沒來得及回去看他們一眼。”

納特就靜靜的聽著,他想要了解這個女孩的故事。

“小的時候爸爸媽媽就經常請人來在家中的庭院放煙火。”琳懷念著往事:“如果時間可以倒流,我一定會在他們身邊留下來。就像現在這樣,一家人一起欣賞著煙火。“

納特沒有說話。

“我從小就和別人不同,你知道為什麽騎士團的騎士只有我是穿著黑色的盔甲嗎?”

納特搖搖頭。

“因為我想變得更強,獨特的盔甲會在戰場上容易成為敵人攻擊的目標。我想讓自己與眾不同。”琳把心裏的話都說了出來,她自己也感到很意外。自己竟然會一口氣說出這麽多的話。

“你已經與眾不同了。事實上,我們每個人都是獨特的存在。不管你做什麽,別人都無法和你一樣,包括想法,還是做法。都會有一定的差異。”納特說道:“就像我一樣,現在我在聆聽你的故事,我正在了解你。我理解你的想法。”

琳回過頭笑了一笑:“謝謝你,謝謝你一直在聽我訴說。”

那笑容,傾國傾城。

“不客氣,我們,是朋友嘛。”納特有些看呆了。

琳坐在石頭上,納特在她的旁邊。

“煙火,真是個好東西。”納特說道。

“是啊。“琳也感嘆道:“讓我聯想到很多。”

兩人不知道的是,在他們身後。羅莎正躲在一棵樹的背後,偷偷地註視著他們。

(3)

在回去的路上,我的手沒有放開過。在煙火結束後,我們有說有笑的晃回去。誰也沒有註意到我和卡蒂的貓膩。

其實我的心裏還是很忐忑的,她到底是怎麽想的?一直被我給這樣牽著,沒有拒絕。但是為什麽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她的手真的很軟,我就想一直這麽牽著。無奈路真的很短。到了學院,我不得不放開了。要是被其他人給看到,我真不知道要說什麽才好。

卡蒂從回來的時候就沒和我說過話,她一直在想心事。到了學院門口,也只是含糊的向我們一起打了個招呼,就急忙跑回了自己的住處。

“她今晚怎麽了,回來的時候就怪怪的。”卡卡奇怪的說道。

“呵呵,我們回去吧。”我尷尬的笑笑,今晚是不是太魯莽了些?

我們相互告別著,回到了‘烘焙之屋’。屋裏的燈還是亮著的,依薇正在大廳忙活著什麽。

“你怎麽下地了,你的腳?”曼迪夫想過去攙扶她。

“沒關系的,我可以走路了。”依薇笑笑:“看,我今晚為你們準備的晚餐。嘗嘗吧。”

“真的呀。”我看著桌子上的烤土豆和牛肉:“真是你做的嗎?”

“不然呢?”依薇看著我:“你們今天買了什麽呀。”

“嘉年華的必備品,還有就是萊德爾的禮服啊。到現在為止他都沒有一件像樣的衣服。”卡卡說道:“我們還為你準備了禮物呢,依薇。不過要等到嘉年華的晚會才能給你哦。”

“萊德爾,你買了禮服?穿給我看看。”依薇的眼睛閃著光。

“還是等到那天再說吧,要保持一點神秘感。”曼迪夫說道:“而且啊,萊德爾穿那件很帥的喲。”

“就是就是。”卡卡也在一旁說道:“我都想買一件,可惜沒了。”

“拿給我看看嘛。”依薇還是想看。

“那可不行。”卡卡搖搖頭:“我們吃晚餐吧,嘗嘗依薇的手藝。”

依薇好像有點失望的樣子,但是很快就沒放在心上。

我們把買來的東西整理好,因為卡蒂說要在嘉年華的晚上在我們這裏狂歡。誰讓我們這兒是社團的總部呢。

依薇明天就回到她自己的住所了,她的腿現在已經沒什麽大礙了。只是不能劇烈運動。

我還是像往常一樣睡在大廳,但是卻睡不著。我試圖數數,還是沒什麽用。我把瑪康爾送給我的那本書翻開,但是卻總看不進去。我的腦子裏總是浮現出晚上看煙火時牽著卡蒂的場景。

該死,我睡不著了。

我翻來覆去,把油燈吹滅了又點燃。反正就是折騰了大半夜。

門開了,卡卡打著哈欠從房間裏走了出來。他出來拿了個杯子倒了點水喝,然後看到了睜著眼睛的我躺在沙發上。

“我靠,大哥。這都幾點了你還不睡?”卡卡拿著杯子坐在我旁邊:“睡不著,有什麽心事嗎?”

“就是一些小事,你不用知道的。”我含糊地回答。

“和我說說,什麽事能讓冷靜的萊德爾翻來覆去折騰到現在?”卡卡靠近我:“是不是有什麽秘密啊,告訴我。放心,我不會和別人說的。”

就是不能告訴你啊,我要怎麽和你說?

我喜歡上了你姐姐啦,以後喊我姐夫好不好?

這種話我真的說不出口啊。

“我跟你說啊,有的時候啊,你把心裏想的告訴我,說不定我會出一些有用的點子。”卡卡試圖套我的話。

給你知道了那就不得了了。我在心裏說道,一邊推開他:“好了好了,我沒什麽事。你去睡吧,明天還有課呢。”

“你肯定有問題,萊德爾。”他指了指我說道:“從晚上回來的時候你和我姐就都有點不對勁。”他回到房間在關上門的那一刻對我使了個眼色:“你太不會掩飾了,萊德爾。我想我已經猜到了點什麽。”

“那你猜吧。”我懶得再和他說什麽,反正我不會承認的。我翻身躺了下來,吹滅了油燈,閉上了雙眼。

“切。”卡卡關上了門,在房間裏對我說道:“你可別想瞞著我,萊德爾。大家心裏都明白的。”

明白,你明白什麽啊。

我笑了笑,強迫自己繼續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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