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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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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會隨著年齡的增長,學習內容的增多,閱歷的增加,逐步忘卻年幼的事。

安楠不是,她的記憶力很好。

好到什麽程度呢?

過完20歲生日的她,還非常清晰地記得自己5歲生日時和安季同去游樂園玩耍的那天發生了什麽。

那一天是工作日,安季同特意請了假,一大早起來給小安楠梳了漂亮的花苞頭,戴上閃亮的小皇冠,穿上淡粉色的蓬蓬裙,紅色的小皮鞋,打扮得像個小公主。

小安楠嫌棄小皇冠重壓腦袋不想戴,和安季同討價還價:“爸爸,今天生日我最大,我說不戴就不戴。”

安季同說不過女兒,又不能拿出“這一天是爸爸的受難日,所以你要聽爸爸的話”的借口。

委委屈屈地嘟著嘴,問女兒討親親:“寶貝給爸爸五個親親,並且答應爸爸以後每過一個生日多給一個親親,爸爸就答應你不戴小皇冠。”

小安楠:“……”

小安楠露出嫌棄的眼神,然後在安季同捂著心臟躺倒在地故作受傷的時候,不忍心地給了他兩個安慰的親親,勉勉強強地道:“看在你是我爸爸的份上,答應你了。”

頓了頓,強調:“就你一天哦!”

安季同興奮地親了口小安楠的額頭,把她抱起來坐在肩膀上沖下了樓。

安楠記得5歲生日後的每一個生日是怎麽過的,甚至很多小小的細節。

不至於那天早中晚吃了什麽全記得,但是比較重要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全是記得的。

時隔兩年再讓她默寫高考/答案,她就不記得了。那種對付應試教育的答案,沒太大意義,考完就忘。

可要讓她參加今年的高考,她是不怵的。

記憶宮殿很好用,把地理政治歷史語文英語數學全部分門別類地放在裏面,記憶空間增加,翻找方便,不容易忘記,知識儲備量越來越多。

所以光記得自己吃過酒心巧克力,不記得前因後果,就很奇怪。

原以為是不重要忘記的部分記憶所以忘記了,如同每天早中晚吃了什麽。如今看來,會不會是遇到不好的事,大腦為自我保護主動刪除了有關那段的記憶呢?

——安楠是這麽猜測的。

而安季同的震驚與隨後的沈默證實了她的猜測。

“我果然是被綁架過的嗎?”

安季同艱難地點了下頭,“對。”

安楠:“我沒有多少印象。”

“那是因為你還小……”

在安季同的敘述中,安楠5歲生日那一天,父女倆前往游樂園玩耍。

那天,打扮得像個小公主的安楠獲得游樂園裏很多家長和孩子的目光,而後甚至得到游樂園裏的小醜和玩偶們送的氣球,安季同驕傲得翹起了尾巴。

然後,沒過幾天,安季同下班後開車去幼兒園接小安楠,卻被告知女兒被人接走了。

安季同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在寧市沒有親戚,寧市犯罪率低到他每天上班不是看電視就是看看書,閑得快要長蘑菇了,每天按時上班按時下班,從來沒有讓誰代他去接過女兒。

這樣的前提下,誰能從幼兒園接走安楠?

安季同沒工夫指責幼兒園老師的失責,第一時間報警和警察們一起沿路找人。

沒多久,警察們說在離警局五分鐘左右路程的地方找到了小安楠。

一個好心人在路上看到疑似不怎麽情願的小安楠,懷疑牽著她的人不是家長,雙方爭執幾句後,成功把小安楠送去警局。

如此簡短的過程,安楠都聽懵了,“所以誘拐沒實行多久,我就被人送到警局了?”

安季同點點頭,“是這樣的。”

“可……”誘拐犯這麽傻逼的嗎?

“那個好心人呢?”

安季同的眼驟然一瞇,“不知道。”

“好心人把你送到警察手裏,趁著情況混亂走了,我都沒有當面感謝過人家。”

安楠聽得奇怪,“15年前的寧市提倡做好事不留名嗎?”

就算那樣,把一個差點被誘拐的孩子從疑似誘拐犯的手裏救出來,怎麽也該和警察說說那人的特征,免得其他孩子被誘拐吧?

不,等等。

寧市有將近20年的時間沒有發生除了偷竊之外的案子,所以……沒有誘拐案!

安楠瞇起了眼,“我沒記錯的話,寧市20年來也就是這個月剛發生誘拐案。”

安季同:“對,你很快被找到了,所以沒有記錄在案。”

安楠咬著唇,思緒飛快地運轉。

淡紫色螺旋花紋的酒心巧克力——15年前差點被綁架的她——做好事不留名的好心人——身份不明的誘拐人——15年後同樣的酒心巧克力重現寧市——席卷全國的特大誘拐案……

兩者之間有什麽聯系呢?

她分明對5歲生日那天的細節記得很清楚,為什麽不記得誰給她巧克力,誰誘拐了她?

是受過嚴重傷害為自我保護出現記憶缺失,還是被人動過手腳,比如……和目前丟失的孩童一樣,主動走出幼兒園?

監控攝像頭設置的位置比較高,孩子的身高大多在一米左右,所以很難清晰地從監控畫面裏看出孩童主動離開的神色如何。

是興奮雀躍的,亦或者瞳孔渙散……

安楠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催眠。

是什麽讓她對自己被誘拐的過去毫無印象?是什麽讓孩子們無聲無息地離開沒有引人註意?是什麽讓誘拐犯不出現在事發地點依然能夠得到目標?

假如是催眠,那就非常好解釋了。

對方憑借包裝精致的酒心巧克力和孩子達成初步的聯系與交談,而後趁著父母低頭摸手機不註意的時刻,通過尚不確定的手段讓孩子們主動離開父母身邊。

做得到嗎?

安楠沒接觸過這一行,不確定催眠能否做到這樣特殊的程度。

【寧市小分隊】

安楠:【有人認識催眠大師嗎?】

文沙:【師傅要幹什麽?】

安楠:【尋找點以前的記憶。】

米瑗:【很重要嗎?】

安楠:【對。】

徐興賢:【我沒有相關認識的人。】

米瑗:【我去問問。】

文沙:【我去問問別人!】

尉遲舒:【我也去問問好了。】

自從安楠當上顧問進入【寧市小分隊】的微信群,這還是她第一次使用群聊功能一次性聯系他們幾個。

眾人態度積極。

“茲——”鐘斯年發來私聊信息。

鐘斯年:【怎麽這麽突然?】

安楠:【了解到一些內情,如果我能回憶起來,可能會有所幫助。】

鐘斯年:【?】

安楠:【15年前,我差點被同樣的手段誘拐了。】

鐘斯年:【怎麽回事?】

鐘斯年:【方便給你打電話嗎?】

安楠:【我如果能找回記憶,再完整地告訴你吧。】

鐘斯年:【如果你的猜測和記憶沒出錯,那就是持續15年的誘拐團夥,案件升級了。】

安楠:【所以等確定了再告訴你。】

這句話發完,兩人默契地放下手機,沈默思索期間的關聯。

不久後,尉遲舒推了張名片給安楠。

尉遲舒:【我問火神要的,對方還比較靠譜。】

尉遲舒:【就是人在京市。】

……京市啊。

看來還是得去一趟。

安楠提交好友申請,對方很快通過。

薛巍:【需要幫忙嗎?】

安楠:【是的。】

薛巍:【那你看你什麽時候方便,可以先大致地說說。】

薛巍:【當然,從我的角度出發,是更加希望能夠面對面地交談。】

安楠:【後天周六,我去找你,再見面詳談吧。】

薛巍:【[位置]】

薛巍:【這是我工作室的定位,如果你介意來這裏的話,我們可以再換個地方。】

安楠:【不介意,就那裏吧。】

薛巍:【好的,那就說定了。】

時間定好,安楠著手安排手上的事,告知安季同行程,後天一大早飛京市。

下了飛機,安楠拉著行李箱去外面打車,手剛擡起,一輛黑色的卡宴在身邊停下。

副駕駛座的車窗降下,駕駛座上坐著鐘斯年。

這趟行程也就安季同和昔奇志知道,安楠不曾告訴任何人,所以鐘斯年能夠如此準時地過來接她,不用說,肯定是利用了職權之便。

“鐘隊……”調侃的話還沒出口,鐘斯年點頭應下,下車幫安楠把行李箱送進後備箱,低聲地道:“你一訂機票,相關信息立即到我手上了。”

安楠漫不經心的笑收了起來。

這可比鐘斯年的主動更麻煩,她到底被哪個大佬關註了?

“上車吧。”

兩人上車,安靜地系好安全帶,卡宴平穩地行駛在路上。

鐘斯年:“我先送你去酒店辦登記入住,然後再帶你去吃飯吧。”

安楠沒什麽意見,點點頭在副駕駛座上閉目養神,順便把可能盯上她的大佬列表拉出來瞅一圈。

知道她在想什麽,鐘斯年直言道:“不用想了,航空公司能有那樣的速度,絕對不止一個。”

換言之,盯上安楠的人多了去了。

只有這樣,才可能在安楠訂機票的下一刻把相關信息送到他們手上。

安楠嘆息,“我不想卷進京市的風暴圈,沒想兜兜轉轉還是進來了。”

還是她主動進來的。

坑爹。

鐘斯年想安慰她,找不到合適的語言。

“是金子總會發光,而你是鉆石,掩蓋不住那樣的光芒。”

安楠送了他一個冷笑,以示她對鉆石言論的不屑。

京市的交通狀況不好,好在沒遇上早晚高峰,一個多小時後到了預訂的酒店。

才遞上身份證,前臺小姐姐笑容滿面地說:“女士,您訂的總統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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