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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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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興賢遞來一本雜志,是世界有名的時尚雜志,樊淳美的最愛,每年一次性訂閱12本,每個月郵寄最新的一期過來,這本是12月份的雜志。

他指著翻開那頁右下角的痕跡,“寫過字又被擦掉了。”

安楠拿過一看,反手從筆筒裏撈出自動鉛筆覆蓋上去,刷刷幾筆顯出字跡:【楠楠對不起。】

徐興賢不知內情,好奇地問了句:“顧問,死者怎麽對不起你了?”

和案情無關啊。

安楠失望地把自動鉛筆放回筆筒,幽幽一嘆:“在小女生嫉妒的心理驅使下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更具體的做了什麽事,沒有傷害到幾個人就不說了。”

算是同學兼室友一場,給留個最後的顏面吧。

徐興賢很想翻出安楠不久前毫不留情地對待苗樂萱的舊賬,心說同是校友,顧問你要不要護短得這麽明顯?

隨即一想,苗樂萱又是偽裝遺書,又是故意拉安楠下水,讓他們費時費力地兜大圈子,一點不無辜,就閉上了嘴。

京市那頭,眾大佬默了。

從一個警務人員的角度來說,她應該是大公無私的,不論涉案人員是誰,與她本人有什麽樣的關系,必須公開、坦白、敞亮。

從他們先前這麽長時間的觀察來說,她做到了對線索的一絲不茍,不放過任何一點可疑的東西,思路清晰,有理有據,可以追尋。

可是,等輪到她的室友也就是此案的死者身上,怎麽就網開一面了呢?

唐騰沖鐘斯年飛去一個挪揄的眼神:你們家顧問不夠專業啊。

鐘斯年不樂意了:怎麽就不專業了?法還不外乎人情呢。

法理和人情,向來是難以抉擇、左右為難的兩個話題。

唐騰無言以對,默默轉頭。

行吧,你護短。

護短的鐘斯年沖視頻那頭說:“你有頭緒了嗎?”

“稍微有點,但今晚不行。”安楠遺憾地嘆氣。

徐興賢在旁邊看了那麽久沒發現問題,一聽有頭緒急著問:“顧問知道幕後之人是誰了嗎?”

眾大佬豎起耳朵。

嗯,接下去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安楠能創造詭異密室殺人案發生後一個半小時內抓到兇手的記錄嗎?

安楠:“不知道。”

徐興賢:“……”

大佬們:“……”

安楠:“只知道對方的IP地址。”

徐興賢:“……”

大佬們:“……”

說話不要大喘氣好不好?!

“你剛剛沒有查IP啊。”鐘斯年很感興趣地問,“我不是計算機專業的,也知道想要查到對方的IP地址肯定要有的幾個步驟,你剛剛不是沒做嗎?”

“我做了啊。”安楠卻說,“查IP這種事情,搞幾個小程序幫忙就行,反正都是一樣的步驟,幹嘛每次都要花時間精力來做?”

最多小程序做得覆雜點,把可能發生的事一一編入程序,麻煩了點,難是真不難。

鐘斯年:“……”你說得好有道理,非常想讓尉遲舒一起聽聽。

為證明自己的說法沒錯,安楠點開手機,露出上面閃爍綠色熒光的小程序,最中心那一串顯眼醒目的IP地址昭告主人早前做了什麽。

“比起電腦,我更喜歡輕便易帶的手機,所以把程序安裝在手機上,拿回來後就開始運行。”

對方精於催眠之術,卻不精通網絡。

也就買了個代理服務器當中間的中轉站,跳躍到國外迷惑一下別人,比她家的網絡安全級別還低,太好破解了。

鐘斯年低聲輕笑,聲音透過手機傳播變得些許失真,低沈的嗓音中透露出來的愉悅十分明顯。

“還需要什麽?”

“更充分的證據。”

安楠一臉正氣,仿佛先前說過“償命準備”的人不是她,“用IP逼他認罪有什麽用?用你們查到的證據甩他一臉,讓他不得不認罪,才是最爽……最正確的。”

大佬們:“……”我他媽信了你的邪!

“這……”

“能進嗎?”

安楠和徐興賢扭頭一看,是裴施然和孟思瑩回來了,看到寢室裏眾多穿著制服的人躊躇在外沒敢進來。

“二然,你不是搬走了嗎?”安楠招招手,示意她們可以進,兩人隨即進門。

裴施然:“寧大論壇快炸了,我不放心,回來看看。”

孟思瑩:“我看帖子說大美自殺了,所以回來看看……”剩餘的話在看到洗手間沒有洗刷的鮮紅血跡後,消失在了唇邊,與此同時,消失的還有她臉上的表情。

裴施然的面色極為覆雜,哪怕出了樊淳美利用安楠達成自己不可告人目的的事,現在人死了,一切終將成灰。

往日裏的歡樂愉快浮現在眼前,樊淳美的壞被漸漸遺忘,想起來的全是她的好。

樊淳美家離寧大近,是大一最早到寢室的,每來一個室友就興奮地與人交談,打散她們來到陌生地域和對集體生活的害怕與恐慌。

樊淳美討厭孤單寂寞,總喜歡拉著寢室四人一起行動,美其名曰“計算機四朵金花不能分開”。

樊淳美愛美,被評上系花之後更是愛美愛打扮,不管有什麽好用的面膜好用的護膚品會全部分享出來。

……

好好的一個寢室,安楠先搬回家,緊跟著裴施然搬去和男朋友同居,樊淳美又自殺,竟然只剩孟思瑩一個人住。

裴施然嘆氣,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真沒救了?”

自殺的事有現場為證,不是造謠。

就是希望還有救。

聞言,孟思瑩朝安楠投去期望的目光,她不希望四個人的寢室到最後真的變成她一個人。

安楠沈默。

無言,是最好的解答。

裴施然眼眸一黯,拍拍孟思瑩的腦袋。

孟思瑩黯然許久,感到了害怕。

她和樊淳美的關系不錯,可洗手間到底死了人,她不敢住。

“我……我也搬吧。”

做出這個決定,孟思瑩是難過的。

這麽個二十來平的小房間,比她在家裏的臥室還小,住了四個女生,又狹又小,沒什麽**,上廁所洗臉刷牙洗澡全得排隊,卻是她們四個女生一年半的樂園,積攢無數歡聲笑語與美好的回憶,她不舍得離去,卻不得不搬離。

安楠不知說什麽才好,拍拍孟思瑩的肩膀,“你收拾一下東西,等會兒我送你去酒店住一晚,搬出去的事明天再說吧。”

正好,給孟思瑩一點思考的時間。

孟思瑩的家不在寧市,究竟要不要搬離寢室,要搬去哪裏,全是需要考慮的問題,不能輕率決定。

孟思瑩點點頭,悶聲不響地去自己的書桌旁收拾東西,裴施然在旁邊陪著。

這時,寢室門口來了兩個西裝革履的男生,氣喘籲籲,發絲淩亂,領帶歪了,一看就是跑過來的。

高讚的視線在安楠身上轉了一圈,見她沒有特別傷心難過,稍稍放心。

他身邊的謝偉奇則不淡定多了,問都不問一聲往洗手間沖,冷不防地看到那大片的鮮血,狠狠地倒退一步,被高讚扶了一下才站住。

“這……”謝偉奇的雙手在顫抖,自高讚生日那晚他看到樊淳美對高讚糾纏不清還差點給他戴綠帽開始,他就冷著樊淳美,一方面是男人的尊嚴,一方面他是真喜歡樊淳美,所以不知道該怎麽處理。

短短的一個星期,樊淳美居然自殺了?還選擇割腕的方式?

謝偉奇雙目血紅,捏起的拳頭憤憤地一拳一拳敲在雪白的墻壁之上。

人的拳頭怎麽能和磚頭相比呢?

很快,那只拳頭破了皮,出了血。

任由謝偉奇發洩幾下,高讚抓住謝偉奇,不讓好友繼續自傷下去,轉頭問安楠:“怎麽樣?”

安楠懂高讚的意思,他在懷疑自殺的真實性。

假如是真自殺,警方應該在做出判斷後撤離,而不是還留在這裏翻查什麽。

謝偉奇反應過來,通紅的眼眸刷地瞪向安楠,像是要把她瞪出個窟窿來。

安楠沒被嚇到,搖了搖頭:“警方辦案,暫時不方便透露。”

一方面,是幕後之人還沒抓到,真不方便透露。

另一方面,高讚能明白,謝偉奇不明白,安楠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高讚面露恍然,謝偉奇臉上的怒氣和嘴裏的質問還沒沖出口,就被高讚捂著嘴拖了出去。

安楠默默豎起大拇指。

這一幕,完整地被回頭的高讚看到,被徐興賢的攝像頭忠實地記錄下來,高讚差點沒繃住表情,大佬們表情微裂。

鐘斯年:“你是不希望打草驚蛇?”

“沒抓到之前,我不希望把蛇驚了,哪怕沒有毒牙,被咬一口還是疼的。”

隨後,安楠瞇著眼扯動唇畔,露出一個勢在必得的笑容,“再讓他逍遙九個小時。”

現在的時間是晚上十點不到,九個小時就是說六點不到就要動手了?

這麽早的嗎?

警察執行公務沒有嫌早嫌晚的,徐興賢沒有怨言,大佬們的副官助手默契地掏出手機設鬧鐘。

六點不到就動手,意味著他們五點不到就得起床,不設個鬧鐘怕睡過頭啊。

這一晚,寧市京市不少人沒有睡好,更有人一夜無眠。

很多人四點不到爬起來按掉鬧鐘,早早地開車路過空蕩蕩的街道,趕到辦公室,趕到警局等候即將到來的行動。

徐興賢、米瑗、文沙、尉遲舒睜著一雙睡眠不足的眼,個個精神抖擻地望著辦公室的入口。

而京市,還是那個辦公室,和昨晚一樣的位置,所有人靜靜等候即將到來的行動。

五點。

五點十五。

五點半。

一輛白色寶馬停在警局的停車場,從上面下來一個頭戴帽子裹著羽絨服的女人。

女人匆匆跑進辦公室,邊跑邊摘裝備,進來就問。

“技術?”

“必須的!”

“米瑗?”

“準備妥當!”

“文沙?”

“圓滿完成!”

“徐……”

“OK!”

“行。”安楠揉揉眼睛,一晚上沒睡她太困了,偏偏感冒剛好安季同不允許她喝咖啡濃茶提神,一路開車來警局,她真怕自己睡駕。

突地,轉身要走的時候瞥見桌面上的一杯散發濃烈香氣的黑色液體,“誰的咖啡?”

尉遲舒恭敬地獻上自己剛煮好的咖啡,他被安楠奴役一個通宵,根本就是把咖啡當水喝。

“喝我的吧。”

安楠也不客氣,拿來就揣手裏,“行動!”

眾人:“是!”

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這個不到20歲的女生所吸引,不由自主地追隨她,聽從她,沒人加快腳步,跨過一步。

最前方的人,一直都是那個困得差點把腦袋埋進咖啡杯裏的女生。

這就是寧市刑警大隊的顧問。

無可替代的精神支柱。

作者有話要說: 【劃重點:作者學車,更新時間不定,日更不會變,見諒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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