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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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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奇志的說法很刺耳,再仔細一想,可不是仗著看出他們警察的身份用了個激將法嗎?

不救人的警察有什麽用?

樂集心甘情願地跳入陷阱。

他不說,寧市的警察們也會說,與其浪費時間還查不到正確的情報耽誤救人,不如天塌下來讓高個子的頂著。

高個子的米禮:“……”有不好的預感。

徐興賢兩眼瞇起,暴露被刻意隱瞞的名字:“失蹤的蘇瑾和安楠之間有什麽共同點?”

隱瞞的名字一出,樂集掃了徐興賢一眼,尉遲舒即刻在系統裏搜索。

眼看隱瞞無效,樂集破罐子破摔,幹脆告訴他們:“蘇瑾是京市蘇家這代的獨生女,蘇家上幾代是軍人世家,和鐘家關系很好,你們別亂來!”

樂集是真好心告誡,蘇瑾失蹤後蘇家跟被拔了逆鱗的龍一樣,看誰都不對勁,看誰都有嫌疑。

一旦被他們發現有人亂來,認為警察內部出現和外部勾結的害蟲,那不是害了一群人嗎?就說當下,尋找安楠還要靠他們這些人,要是被帶去調查耽誤時間沒救到人,不傻了嗎?

徐興賢再度提醒:“共同點。”

“仰光譽憎恨把他送進監獄的鐘斯年,越獄後肯定會來報覆。蘇鐘兩家關系比較好,仰光譽抓蘇瑾很正常。”樂集來寧市後忙著尋找仰光譽,並不了解其他,“抓安楠又是為什麽?”

安季同略懵:“emmmm抓個同事?”

“單單同事關系不足以讓他動手啊。”樂集納悶地摸下巴,視線在米瑗和另一個警服女同事身上掃過,“那麽多女同事為什麽單單綁架她一個?”

三個知情的女生面面相覷,猶豫要不要說。

高讚道:“如果我沒猜錯,那位失蹤的蘇瑾小姐和鐘斯年之間是有情感糾紛吧?”

樂集:“……算是吧。”他回過味來,恍然大悟,“哦,安楠也是啊。”

安季同瞪大了眼,“怎麽可能?我家楠楠沒有喜歡的異性!”

異性一員的高讚:“……”

“相反。”

眾人:“……”那就是鐘斯年對安楠有意思?

安季同的臉色漆黑,“禽獸!”寶貝女兒19歲,還是個寶寶好嗎?!

禽獸一員的高讚:“……”

理清安楠究竟是因為什麽被綁,接下去的事情就好說了。

寧市刑警大隊可用的人員全部出動,加上樂集帶來的警察們,眾人的目標一致,攜手找人。

**

安楠再度醒來,是在一個破落的倉庫。

天色太暗,她不知昏迷多久,倉庫裏一片漆黑,腥鹹的海風無處不在,還有一股子晾曬的海鮮味。

安楠沒有動彈,靠在原地等候最後的藥效過去。

意識到不對時,她屏住呼吸,沒有吸入過量的乙/醚,這才有機會在昏迷前發送求救信號。

乙/醚吸入劑量輕微,等藥效過去,頭疼等癥狀會慢慢緩解,不會有太嚴重的後遺癥。

安楠維持先前的姿勢,半睜著眼睛打量四周。

倉庫共分兩層,有很多箱子,油桶,還有個女人坐在不遠處,比起被隨地丟在冰冷水泥地上的她,那人的待遇好多了,還有椅子坐。

綁過來的時間有點長,臉上的妝容花了,形容略為狼狽。

從身上的那件最新款香奈兒粉色連衣裙和腳下的白色高跟鞋來看,是個有錢人!

昔奇志曾把那身搭配的圖片送到她面前,最終被她以太過粉嫩不適合的理由拒絕。

隨後,昔奇志嘆了口氣,說:“就算你想要,我也買不到,我還沒那麽大本事搶到這兩款限量版。”

不僅有錢,還有背景。

安楠垂眸,掩去眸裏的深思。

昔奇志的本事她是知道的,基本的定制限量款全能弄到手,偶爾還會倒賣賺一筆,如果他弄不到,這個女人的身份很值得探究。

那麽,既然對方綁架了這個女人,冒充交警綁她的目的是什麽?

細細想來,那個男人身上的違和感不少。

不近視卻戴平光眼鏡,沒有停錯位置卻來找她,風吹日曬不可能有的蒼白臉色,還有那不合時宜的微笑。

他,會不會就是賀泉要郝淑貞帶話“小心”的目的?

線索實在太少了!

怕失去意識後被發現發送了國際通用求救信號SOS,安楠改用早前的求救信號CQD。

早知道後面還有力氣刪除聊天對話框,就不用1908年廢除的CQD了,不知道鐘斯年認不認識。

那個女人靠坐在椅子上閉著眼睛,沒有發出聲音。

安楠快速掃視一圈,明白自己如今的處境後,再看身上。

手機、戒指、手表全不見了,唯一的武器是沒被收繳的發繩。

感謝助理先生的諄諄教誨!

不是昔奇志說長發好做發型讓她蓄發,頭發已經長到能紮半個小揪揪,明明短發帶著根發繩就很違和了。

手腳被綁,想要脫困並不容易。

萬一一同被綁的女人突然醒來,看到她在脫困大吼大叫驚醒不知躲在哪的綁匪,那就完了。

摸不清女人是被綁過來的人質,還是綁匪潛伏進來的臥底前,安楠不敢輕舉妄動。

逃脫不行,換個舒服點的姿勢還是可以的。

安楠雙腿用力,一點一點地挪動,把自己挪到木箱旁靠坐。

聽到動靜,不遠處的女人睜開眼看了過來,“你醒了?”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的事……安楠淡淡地應了聲。

女人安撫她:“我被綁架後超過24小時了,你別怕,很快就會有人來救我們的。”

安楠沒怕,也不知道女人哪裏看出她害怕的。

“我叫安楠,你呢?”

“我叫蘇瑾。”蘇瑾換了個坐姿,“你坐在地上不冷嗎?”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因為手腳被綁沒辦法吧?

安楠直覺蘇瑾拖後腿的可能比較大,但在還要從她嘴裏套取信息的現下,沒辦法。

“你知道我進來多久了嗎?”

蘇瑾不確定地說:“幾個小時吧?沒有手表和手機,我估摸不準時間。”

那就不確定是還在寧市,或者離開了。

安楠希望是前者,離開熟悉的寧市就麻煩了,不管是從解救還是逃跑的方面來說。

“你為什麽被綁?”

蘇瑾回答道:“我收到一封信,信裏說我要是不在一個小時內趕到那個地方,他就殺了斯年哥。”

斯年哥?

似曾相識的語調和口吻,像是在哪裏聽過……齊琳!

“鐘斯年?”

蘇瑾瞪圓了貓眼,“你認識斯年哥?”

安楠道:“嗯,寧市刑警大隊隊長,我是隊裏的顧問。”

“是同事啊。”蘇瑾好奇地打量安楠的臉,倉庫裏光線不怎麽充足,習慣黑暗的眼睛還是看得不太分明,“原來你看起來那麽年輕是因為娃娃臉啊。”

安楠不想再解釋一遍自己19歲的事,扯開話題,“你是京市人?”

蘇瑾:“對啊。我和斯年哥青梅竹馬長大,以後要嫁給他的。”

安楠:“未婚妻?”

“不是。”蘇瑾不高興地嘟嘴,實事求是地說,“斯年哥回來沒多久就被調到寧市了,我倒是想和他訂婚,不是沒時間嗎?”

安楠懂了:“是單戀。”

蘇瑾羞紅了臉,害羞得拿著高跟鞋的腳尖在水泥地上蹭啊蹭,蹭得安楠開始心疼那雙香奈兒高跟鞋了。

蘇瑾這才用蚊子一樣輕不可聞的聲音說:“是暗戀呢。”

安楠:“……”姑娘你這明明白白的喜歡,究竟是對暗戀有什麽誤解?

“那經歷這麽一出,回去就把暗戀變成明戀吧。”

蘇瑾重重點頭:“你說得對!”

聊到這裏,許是談了少女的戀愛心事,蘇瑾覺得自己和安楠之間的距離拉近不少。

自己說了戀愛心事,反過來就想知道安楠藏在心底的秘密。

“你有喜歡的人嗎?”

“沒有。”

“暗戀的人呢?”

“沒有。”

蘇瑾的嘴張成了O型,吃驚地問:“你就沒喜歡過人嗎?”

安楠淡定地表示:“如果是你理解的喜歡,還沒有,如果是一般的喜歡,很多,最喜歡的是我爸爸。”

蘇瑾:“……”父控無疑。

“我也很喜歡爸爸!”

先聊喜歡的人,再聊爸爸,自覺共同話題頗多,蘇瑾的心熱乎起來。

“我爸爸很厲害,他很快會找到我的!”

安楠不想安慰不谙世事的姑娘,更不想告訴她早已離開京市很可能身在寧市的可怕事實。

蘇瑾的爸爸再厲害,不至於把手伸到寧市來吧?

嗯,如果她爸是什麽總理之類的大人物,那倒是可能的。

接下去的時間裏,蘇瑾不停地說話,她的聲音輕輕軟軟的,說再多也不會覺得聒噪。

偶爾找不到話題,安楠拋出一個,蘇瑾又能繼續說。

不知過去多久,倉庫的門開了。

纖瘦的男人背著月光走進來,手裏拎著兩個袋子,裏面是吃食和水。

男人解開她們倆手上的繩子,用手銬銬住安楠的左手蘇瑾的右手,然後解開她們腳上的繩子。

“吃吧。”

蘇瑾左手靈活地打開袋子,從裏面拿出水和食物吃了起來。

安楠沒吃晚飯,餓得前胸貼後背,沒說什麽,和蘇瑾互相協作一起吃飯。

這下,男人有興趣了。

他蹲下來,饒有興致地盯著安楠,“你不問我是誰?”

安楠白了他一眼,“仰光譽,對嗎?”

仰光譽讚許地點頭:“你很聰明,繼續說。說得好了,我給你一張毯子。”

“鐘隊告訴過我你和他之間的恩怨,你綁架他的青梅無非是為了報覆他,我很好奇你綁架我的目的是什麽。讓他失去左膀右臂,無法盡快找到你的行蹤?”說完,安楠自己都覺得扯淡。

仰光譽搖頭,“猜得不對,毯子沒了。”

安楠不在乎,沒毯子大不了不睡,冷比餓好解決。

猜得不對,她就低頭吃飯,免得這人興致一上來把晚飯收回去,那就玩脫了。

仰光譽伸手捏住安楠的下巴,左看右看看不出什麽特別的,好奇地問:“你個剛成年的小丫頭片子,到底是哪裏吸引鐘斯年?”

蘇瑾驚掉了筷子,結結巴巴地問:“你說,斯年哥喜歡她?”

安楠同款驚愕臉,拍掉仰光譽的手,“你確定不去配副近視眼鏡?”下巴不疼,他沒用力,很有分寸。

隱約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好像在哪裏聞到過。

仰光譽哈哈大笑,“很少有人見面就看出我的眼鏡問題。”

安楠是真好奇,“戴平光眼鏡的男人不是為了遮掩好看的眼睛,就是為了遮住過於犀利的眼神,偽裝氣質,你是哪一種?”

這下,仰光譽明白鐘斯年會喜歡這麽個剛成年女孩的原因了,的確是很少見的類型,再長大一些會更有魅力。

“很聰明的女孩,我突然不舍得殺你了。”

“那就別動手。”安楠道,“我還要留著這條命為全息事業獻身呢。”

仰光譽平光眼鏡後的瞳孔兀地一縮,瞇著眼死死地盯著安楠的臉,“你對全息有興趣?”

“不行嗎?”

“行,怎麽不行?”仰光譽呵呵一笑,大步離開。

倉庫的門關了起來,偌大的倉庫裏唯有天窗那麽點大的地方投射光線下來,暗得很。

習慣亮光之後突然變黑,視野範圍內暗得什麽都看不見,安楠憑感覺把筷子送進嘴裏,無一虛發。

蘇瑾不習慣黑漆漆地吃飯,握著筷子沒動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戳著白米飯,“你怎麽敢和他說那麽多話?”

“為什麽不敢?”安楠反問,“他既然要用我們威脅鐘隊,還有心思給我們飯菜和水,肯定不會殺人。”

威脅鐘隊的字眼聽起來就很不舒服。

蘇瑾的嘴巴撅了半天,沒聽到安楠的一句安慰,不太高興地說:“你是不是覺得我是累贅,拖累了斯年哥?”

聽前半句,安楠心說大小姐你很自覺啊。

等到後半句,她不免笑了聲,誰拖累誰還不一定呢。

不是因為鐘斯年,她們倆個女生可不會得罪毒梟,還被抓過來在冷冰冰的倉庫裏,一條毯子都沒有。

真要說拖累,那也是受鐘斯年的拖累,沒有反過來的道理。

蘇瑾沒聽出意思,以為安楠不嫌棄她,熱情地把安楠當閨蜜。

吃完晚飯,安楠沒有睡意,拉著被手銬銬著被迫一起行動的蘇瑾在倉庫裏踱步觀察。

安楠穿著單口平底鞋,蘇瑾則穿著細細的高跟鞋,前者走路貓似的輕輕巧巧不發出聲音,後者走到哪都是清脆的噠噠噠。

鞋跟落地的噠噠噠聲在深夜暗色的空曠倉庫裏回響,帶著若有似無的回音,好似隨時會有穿著紅衣的女人從陰森森的角落撲上來,張開冷白的長指甲問她們索命。

安楠嫌棄地掃了眼蘇瑾的鞋,蘇瑾自知理虧,縮縮脖子,弱弱地說:“不然我脫了吧?”

十月的天,不冷不熱,溫度再適宜,這是夜晚的海邊,赤腳踩在看不怎麽清楚的水泥地上,不要命了嗎?

安楠同意了。

蘇瑾可惜地看著自己的鞋,她還是很喜歡的呢。

想著,不曾猶豫地彎腰拖鞋,空著的左手帶上高跟鞋,失去增高神器,瞬間比安楠矮了大半個頭。

蘇瑾委屈,瞅瞅手裏的鞋,很想穿上去。

安楠沒給她增高的機會,拿過鞋子兩手一掰,掰斷鞋跟,另一只照做,隨手把掰斷的後跟一丟,動動勒疼的虎口,“穿上。”

蘇瑾:“……”大力怪女!

害怕不聽話自己脆弱多了的手腕腳腕跟著落得被掰斷的下場,蘇瑾乖巧無比地穿上不倫不類的鞋,走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沒多久,蘇瑾察覺到穿平底鞋的好處了。

光線不充足,她踩到東西,要是高跟鞋早不穩地摔了,換成平底鞋她還能撿起來好好瞅瞅是什麽東西。

“釘子。”

安楠接了過去,看形狀和大小,和手銬的鎖眼比了比,差不多。

蘇瑾驚訝出聲:“你不是要用這個開吧?”開了又有什麽用?她們逃得出手銬,逃不出倉庫啊。

安楠不答,拉著蘇瑾到了整個倉庫光線最充足的地方,盯著那麽點大的鎖眼用釘子一捅兩捅三捅。

蘇瑾托著腮,見安楠認真地用撿到的釘子撬手銬,沒好意思打擊安楠說自己小時候看了電視,自覺習得絕世神偷的精髓,問爺爺要了個手銬銬住自己,拿草莓發卡去開。

到最後,把發卡掰斷把手指弄出血來,疼哭得哇哇大叫還是沒有結果,委委屈屈地把短短的小手從手銬裏鉆出來。

想著,蘇瑾琢磨好了安慰的話語:“你別灰心,總能撬開……的……咦,你居然真的撬開了?”

手銬打開的那聲“哢噠”和隨手解放的雙手,驚得蘇瑾的嘴合不上了,看安楠的眼神那叫一個崇拜:爺爺我看到絕世神偷的後代了!

緊接著,安楠揉揉手腕,把手銬銬了回去。

蘇瑾:“???”爺爺絕世神偷的腦子有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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