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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極品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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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建勳仗著有過和野豬搏鬥的經驗,飯後安排陸德文和陸明文的任務,陸德文體能比他稍稍差點,引野豬追趕消耗它的體力,陸明文找個位置伺機而動,瞄準野豬的眼睛戳,配合默契的話,頂多四五個小時就把野豬撂倒了。

桌上燃著煤油燈,忽明忽暗的光罩在陸建勳神采飛揚的臉上,陸明文附和了聲好,反過來問他,“那你幹什麽?”“我給你們放風啊,憑我格鬥演練實戰的經驗,親自下場指揮……”陸明文嘴唇微張,“啊?你動動嘴皮子就算了?”他覺得自己抓到關鍵點了,兩頭野豬,憑他和陸德文兩個門外漢怎麽可能制服,他狂甩頭,“我不幹,你讓我戳野豬眼睛,野豬發怒跟著我追怎麽辦。”

村裏說野豬撕咬了條腿拖進山裏囤著過年,他才不乖乖送命呢。

薛花花坐在邊上,不禁對陸明文刮目相看,就陸建勳的安排,稍微有點腦子的人就聽得出不對勁,他和陸德文不住的點頭附和,薛花花以為兩人被忽悠得團團轉呢。

“你以為光是動嘴皮子就完事了?”陸建勳翻了個白眼,食指點了點自己腦袋,神氣地說,“還得動腦子,得根據野豬的反應判斷它瘋狂的程度,讓你們及時逃命,聽著簡單,操作起來覆雜著呢。”

陸建勳目光如炬地望著陸明文,擺出副‘我為你好你不領情’的神色,“你要覺得簡單,行,我們換換,反正我還不想幹呢,太難了,弄不好全部人都會跟著受傷,算了算了,你喜歡就你來吧。”

陸明文慌了,要他拿針管手術刀還行,放風多難啊,他急忙推搪,“不用不用,你來你來,你在部隊經常做這種訓練,你來吧。”

陸建勳不急著應,側目去看陸德文,陸德文跟著表態,“對,還是你來合適,咱都聽你的。”

得,薛花花和陸紅英交換個眼神,讀了兩年書沒用,仍然被陸建勳忽悠得團團轉。

陸建勳計劃的隔天去山裏,有些事沒準備妥當,為了他們的安全著想,準備再砍幾根竹子回來,準備偷偷的把陸明喊上,人多力量大,他心裏是把陸明當兄弟的,外人想參與他還不答應呢。

陸明和李雪梅回到家忙著收拾房間,久了沒住人,裏裏外外盡是灰塵,回到村裏是傍晚了,來不及清掃整理,當然是在陸楊家睡的,小兒子3個多月了,換了地兒不習慣,夜裏哭了好多回,陸明怕影響李雪梅睡覺,索性抱著他在房間來來回回哄,天亮他才安靜了。

陸建勳和他說的時候,他想了想,沒有立即答應,只說忙完手裏頭的事就去,剛回到家,所有事要重新上手不說,田地分給個人了,他還得去地裏轉轉,年後開春播種不至於找錯地兒。

“成,你把房子清掃出來再說,這事我沒和外人說,你別說漏嘴了。”

兩頭野豬起碼200多斤了,把全村人拉進來的話,分到手塞牙縫都不夠的,真要那樣他寧肯不上山,為啥昨天在山裏他背著小順狂奔逃命,除了打不贏,不想外人分杯羹也是重要因素。

悶聲才能發大財,成天呼朋喚友拉幫結派的人是掙不了大錢的,即使掙了很多也全揮霍完了。

像在部隊,每次他去山裏絕對不帶外人,因為他知道,有了1個外人就會有2個3個,隨著人數越來越多,分到他手裏的就越來越少,出了大力卻得到小回報的事兒他堅決不做。

幾年不見,陸明驚訝於他的成長,同樣的事放在任何人身上恐怕都會多叫些人,眾人拾柴火焰高,卻不想陸建勳有另外的說法,他保證,“你放心吧,我不和其他人說,你們真去山裏的話註意安全,快過年了,別磕著傷著了。”

“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不會有問題的。”

陸建勳拍了拍胸脯,笑得自信,“我不和你說了,我大哥在竹林砍竹子,我抱竹子去,你也快點忙,忙完了和咱一塊上山。”

陸明夫妻帶著未露過面的孩子回來,村裏很多人稀罕,說是看看城裏生出來的娃長啥樣子,陸家親戚,村裏鄰居,來了好多人,站在院壩裏圍著李雪梅閑聊家常。

不得不說,在城裏生活的孩子和村裏娃就是不同,臉蛋白白凈凈的,身上的襖子是喜慶富貴大紅色,比以前老地主家的娃兒還精致,幾個婦女忍不住伸手捏小雨臉蛋,李雪梅不好說什麽,借故給孩子餵奶去了旁邊。

陸明到北京的時候李雪梅馬上快生了,他來不及找房子,直接在醫院守了李雪梅兩晚上,李雪梅請了一周假,他以最短的時間在學校旁邊跟對老兩口租了間房子,等李雪梅上課,他就抱孩子,聽到學校下課鈴聲就抱著小雨過去給她餵奶,學校老師很有人情味,知道他們的情況,偶爾李雪梅耽誤幾分鐘也不會說什麽,記住李雪梅課程表後,幾乎都能掐著時間和李雪梅換著帶孩子,周末沒課,小雨就跟著李雪梅,他出去幫人家幹活掙錢,挑過泥沙,搬過家具,經房東介紹給人守過房子。

本以為會手足無措不知靠什麽生活,真到北京,發現活下去並沒想象中的困難。

喝了奶,小雨啃著手睡著了,奈何女人們說話嗓門太大,又把他吵醒了,醒後哭了兩聲就不哭了,更不認生,誰抱他都張著嘴笑,五官像李雪梅更多,秀氣,白凈。

“在城裏生的和隊上的娃兒就是不同,瞧瞧這臉,白白嫩嫩的,比他哥胖多了。”

“對啊,手臂肉乎乎的都起節子了,長大了肯定出息。”

“陸明也兩個兒子了,過兩年再生個女兒,有兒有女齊整了。”

她們聊著,陸明戴著草帽在屋裏幹活,先用竹竿綁著掃把仔細掃了房梁墻壁,隨即擦床擦桌椅板凳,李雪梅要幫忙,他不讓,叮囑她守著小雨就好,幹活灰塵大,兩人都臟兮兮的如果小雨哭就沒法抱他了。

李雪梅沒辦法,只得和村裏的人東拉西扯的閑聊,時不時回頭問他有沒有要幫忙的,怕陸明忙不過來,夫妻倆的相處模式落在女人們眼裏,免不得又是通羨慕。

家裏哪有媳婦不幹活的,陸明就是太慣著李雪梅了,讀書人沒什麽了不起的,看趙彩芝陸德文他們回到家不也什麽都幹?提到陸德文他們,免不了問陸明他們的情況,女人們素來喜歡聽八卦,陸家幾兄妹,陸明文最有話題聊了,有人問,“明文沒在學校找個對象?你倆同年結的婚吧,小明都上小學了,他咋還不著急啊?”自從陸明文他們考上大學後,想給他介紹對象的人少了,人家幾兄妹都是大學生,肯定看不起農村人,提了也是白搭,何苦熱臉貼別人的冷屁股呢?故而,好多人好奇陸明文會找個什麽樣的對象,像孫寶琴的?像梁蘭芬的?亦或者是像吳小紅的?話匣子打開,女人們爭先恐後搶話,“對啊,他長得不醜,性格也不壞,咱就沒找個對象呢?”要知道,孫寶琴又結婚了,女人們不禁暗暗猜測,陸明文會不會有什麽病,比如那玩意有問題生不出孩子啥的,他和孫寶琴相處的時間不短,孫寶琴肚子沒動靜,跟趙知青好了兩回就懷上了……越想越覺得是這樣,紛紛交頭接耳議論起來,越說越誇張,越說越難聽,房間裏的陸明本不想說點什麽,實在聽不下去了,和她們說,“明文有對象了,兩人感情不錯,估計畢業就結婚了。”

女生是明文的同班同學,北京城裏的,性格豪爽耿直,放假要追著陸明文回來,家裏人沒答應才作罷的。

女生家裏人說了,他們不嫌棄明文是農村還是城裏的,畢業後工作穩定下來,不出錯的話就同意他們結婚,城裏人結婚不像農村人,條件差不多年齡合適就行了,人家考慮的是兩人工作事業長期的發展規劃,走的路不同,婚姻難以長久,人家註重的是這個。

陸明文談對象在學校挺轟動的,據說圍著他的女生很多,唯獨沒他現在的對象,兩人上課不怎麽說話,突然某天兩人就成雙成對進出教室了,惹來班裏好多女生不爽,覺得她背後做了什麽,連帶著看陸明文都變得哀怨起來。

陸明文在班裏很受人歡迎,哪兒像村裏人說的不堪。

得知陸明文有了對象,紛紛向陸明打聽對方的年齡長相和家庭條件,多少歲了,長得好不好看,是農村還是城裏的…等等問題讓陸明蹙起了眉頭,他清楚村裏人攀比的心思,陸明文離過婚,再結婚的話,兩任妻子肯定會被拿出來比較,他說,“具體的不清楚,反正明文喜歡,兩人感情很好。”

多的卻是不肯透露。

看他嘴巴緊,女人們又去問李雪梅,李雪梅的回答和陸明差不多,陸明文身體沒毛病,而且有對象了,希望她們做些無中生有的猜測,到處壞陸明文名聲。

但村裏是什麽地兒,誰家有芝麻大點矛盾就能無限放大到婆媳不和,夫妻有問題,兒子可能不是親生的等等,從李雪梅嘴裏問不到什麽,直接去薛花花家問了。

沒多久,院壩就剩下李雪梅和陸家兩個嬸嬸,陸建國媳婦也在其中,她瞧不起其他人做派,“你們沒回來不知隊上情況,工分政策取消後,有些人蹦噠得可歡了,天天磨皮擦癢的會來事,看著就覺得惡心。”

陸建國媳婦年輕時也是個彪悍的,隨著陸建國受公社幹部縣裏領導誇獎,她反而慢慢低調下去。

薛花花在豬場養豬,陸建國見天的去豬場轉,好多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給她說薛花花和陸建國有問題,兩人在地裏怎麽怎麽樣,在豬場的豬圈外怎麽怎麽樣,她理會過嗎?對付那些煽風點火挑撥離間的人,千萬不能多說,否則無論你說什麽她們都會聽出另外層意思來。

陸明文幾年沒有對象就是身體有病生不出孩子?哪兒來的歪理邪說。

要她說,陸明文對象越厲害越好,酸掉她們門牙看她們怎麽辦。

“嬸子,她們說其他我肯定不搭話,但關系到男人尊嚴,我要不替明文兄弟解釋兩句,兩天傳得整個公社的人都知道了。”

哪天陸明文對象來村裏,聽著也尷尬,要是其他人就算了,陸明和陸明文他們關系不錯,不幫著說兩句過不去心裏那道坎兒。

陸建國媳婦想想也是,換作她,誰這麽背後議論她兒子非撲過去跟她拼命不可,陸建國不是隊長了,她也用不著在意臉面,真撕破臉誰怕誰啊。

“對了,你們家該分的糧食和肉啥的陸楊和你說過了沒,你算算對不對,沒問題的話待會我讓你建國叔給你挑過來。”

分糧食陸建國還是隊長,陸明有爹媽有兄弟,照理說糧食擱他們家合適點,陸建國怕後邊扯不清楚,陸楊他們幾兄弟性格沒啥,管不住劉雲芳蠻不講理,她死扣著糧食不給,陸明能進屋搶不成?和陸楊商量後,糧食就堆在陸建國家裏的,豬肉也在陸建國家的竹竿上掛著的。

陸明笑著說,“我還能不信建國叔啊,不著急,我把房間收拾出來,自己過去挑。”

陸建國媳婦過來主要是說這事的,方才人多,不想聽那些人唧唧歪歪問東問西就沒開口,這會說清楚了,她也起身準備回家,臨走時,從衣兜裏掏了幾張錢出來,塞給抱著娃的李雪梅,“小雨生下來我也沒見過,孩子回來,你建國叔說得封個紅包,你拿著給小雨買雙鞋子啥的。”

親戚生孩子,或多或少會送點禮,以兩家關系,她是想給小雨扯布做衣服的,但不知道小雨尺寸不好買布,索性拿錢給李雪梅讓她自己看著辦。

李雪梅不肯收,她把錢塞進小雨手裏,“這錢是給小雨又不是給你的,小雨拿著啊,四奶奶走了啊。”

她也不是見親戚生孩子就給錢的,像李雪梅生小明她就沒給錢只買了包糖,也是條件好了才給錢。

小雨什麽都不懂,但抓著錢的力氣不小,李雪梅沒辦法,連連說謝謝,又教小雨喊五奶奶,旁邊嬸子見有人表示,她也開始掏錢,不過給的沒陸建國媳婦多,兩人熱情,弄得李雪梅不好意思,只好喊陸明出來。

生小明是辦了滿月酒的收禮沒什麽,小雨都3個多月了,哪兒好意思收禮。

夫妻倆都是不想欠人人情的,陸明和李雪梅商量,“明日建勳他們去山裏逮野豬,我跟著去,逮到的話,咱請親戚們吃頓飯,讓小雨混個臉熟吧。”

李雪梅想想只能這樣了,伸手抽小明手裏的錢,他拽得死死的,李雪米不敢太用力,怕錢扯爛了,和陸明說,“我去問問紅英有沒有時間,把小雨給她帶著,幫著把房子收拾出來才行。”

小雨生得白白胖胖的,陸紅英經常幫著李雪梅帶他,對這孩子喜歡得很。

從李雪梅手裏接過小雨,她往上掂了掂,小雨興奮得張大嘴,眼睛笑得瞇成了條縫,陸紅英喊他們中午來家裏吃飯,小明跟著東東他們走親戚去了,中午才回來。

“不了,陸明在洗竈臺了,中午咱隨便弄點吃,小雨餓了的話你就喊我。”

李雪梅沒進院壩,但聽到裏邊嘰嘰喳喳的聲音,和陸紅英說了事情的緣由,陸紅英渾然不在意,“說了就說了唄,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沒看我二哥笑得嘴巴都合不攏了啊。”

陸明文在院壩削竹尖,突然來了串門的幾個婦女,坐下後就問陸明文怎麽不把對象帶回家。

這話她媽都沒操心,她們有什麽資格問,純粹吃飽了沒事做。

換作她,她肯定不耐煩半句話不會說,陸明文多單純的人哪,恨不得昭告天下他談戀愛了,不給她們插話的機會,從認識到確定交往,到見對方父母,一件事都沒落下,比講故事還生動流暢。

李雪梅伸著脖子忘了眼,陸明文擡頭挺胸,坐得可端正了,臉上的笑快趕上綻放的花了,她松了口氣,“那就好,陸明怕明文心裏不舒服,想著和他解釋解釋。”

陸明文談戀愛是寫信和薛花花說了的,村裏人不知道肯定是薛花花沒外說,她以為薛花花她們有什麽想法才瞞著誰都告訴的。

“整天樂得跟啥似的,你要不要去裏邊聽聽,講得可歡了。”

陸紅英對陸明文嗤之以鼻,有時候她想不通,她未來的嫂子要什麽有什麽,咋就看上陸明文了,可憐陸明文頭腦簡單?她怎麽也沒想明白不同世界不同性格的兩人怎麽就好上了,且感情越來越深厚,就陸明文上了火車後,隔著窗都看到對方抹眼淚,舍不得和陸明文分開,想想雞皮疙瘩又掉了一地。

“我得回去收拾,就不聽了。”

陸明文那點事,她也聽得差不多了,每次見面不是陸明文像匯報工作似的滔滔不絕講他的戀愛史,李雪梅聽得耳朵快起繭子了,她揮了揮小雨的手,轉身離開時,想到什麽,又偏過身來,“紅英,你和羅慎不想想了?”陸紅英逗著懷裏的小家夥,猛地聽到那個人的名字,心口緊了瞬,笑了笑,“不想了。”

她的笑看在李雪梅眼裏有些難過,她張了張嘴,“他離婚和你沒關系,你要不……”她覺得陸紅英太克制了,羅慎離婚和她沒半點關系,既然喜歡,為什麽不努力試試呢,無論別人怎麽看,自己問心無愧不就好了?況且她可以為陸紅英作證的。

“說什麽呢,我不是和你說過了我對他的喜歡更多是對中國軍人的崇拜,沒到喜歡得死去活來的地步,往後咱就不說他了。”

陸紅英拿臉蹭了蹭小雨心窩,小雨哈哈大笑,雙手抱著她腦袋,抓她的頭發,陸紅英握著他的手,輕輕拉開他的手,解救自己的秀發。

見她這樣,李雪梅不便說什麽了,兩人認識的時間不對,中間又生出許多誤會,她明白陸紅英沒忘記羅慎,礙於名聲退縮了而已。

每每想到羅慎,她心裏都是後悔的,當陸建勳寫信說撮合羅慎和陸紅英時,她們不跟著起哄瞎鬧,陸紅英是不是不會註意到羅慎,兩人就不會有這麽多牽扯,更不會無端惹來那些是非,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吃,她低低嘆息了聲,擡腳回去了。

陸紅英的頭發被小雨扯得生疼,她故意嚇了小雨兩聲,擡頭看走到岔路的李雪梅,心頭莫名松了口氣,她和羅慎終究是緣分太淺了,不過有什麽關系,她將來會遇到其他喜歡的人,像陸明文,離了孫寶琴不也找著另外喜歡的人了嗎?終有天,她會遇到的。

她架著小雨腋窩,高高地往上擡了擡,小雨笑得嘴巴大張,小腿蹦得歡實,陸紅英陪他玩了幾下,這才抱著他回去了。

而李雪梅心思反而更重些,她想陸紅英過得好,而不是對所有追她的人都露出不感興趣的樣子,整天琢磨著寫文章掙錢,像用柵欄把自己圍了起來,外邊的人誰都進不去,她也出不來。

哀嘆時,遇著拖竹子回來的陸建勳,她心情更為覆雜,比起陸紅英的心事重重,陸建勳沒心沒肺得多,從羅慎到其他人,前前後後給陸紅英張羅了好幾個對象,沒問過陸紅英心底真正的想法。

女生,心裏一旦有了喜歡的人,其他再優秀的人不過都是那人的陪襯。

幾年不見,陸建勳身材挺拔了許多,黑黝黝的皮膚襯得牙齒更白,他喊她,李雪梅停腳步,“砍竹子回家呢!”“對啊,有用,小明中午就回來了,我媽說喊你們來我家吃午飯,三姐和你說了沒?”陸建勳拖著竹子走得不快,竹子在雪地拖出長長的痕跡,他幾步走到了李雪梅跟前,擡頭望了望不遠處陸紅英的背影,壓低聲音問,“我三姐沒事吧?”老實說,他不知用什麽心情面對陸紅英,想靜下心和陸紅英好好溝通吧,陸紅英仿佛看穿他想法似的,每每不等他開口就主動把話題引向別處,表面上好像沒什麽,實際則在逃避,而且他有偷偷觀察陸紅英,回家後她似乎特別高興,挽著他媽的手臂高興得眼淚都出來了,然而他覺得是裝的。

姐弟多年,陸紅英什麽脾氣他多少了解,看上去眉開眼笑的,心裏卻裝著事,他懷疑她是不是偷偷和羅慎有個什麽見不得光的事,害怕他在薛花花面前抖出來所以假裝笑得特別開心,不僅如此,昨夜他翻來覆去的想,猛地想起羅慎情緒也有不對勁的地方,羅慎送他到車站,路上總想和他說什麽,話到嘴邊又收回去了,欲言又止,不是有鬼又是什麽。

起初他以為羅慎嫌他麻煩看著什麽都想買而不高興了,細細琢磨後不對勁,沒準和陸紅英有關。

李雪梅擰著眉,擡頭反問他,“你覺得紅英能有什麽事?”這件事裏,陸建勳讓羅慎送信是開始,既然有心撮合兩人,又不先和羅慎打好招呼,以致於陸紅英對羅慎生出好感時驚覺人家有對象了,平白無故把自己推到了尷尬境地。

陸建勳頓了頓,小心翼翼的詢問,“她有沒有和你說過羅慎的事?”羅慎已經結婚了,陸紅英不會往火坑跳吧,但陸紅英真做得出來,家裏陸紅英最認死理了,記得陸明文和他說過件事,陸紅英教書時,班裏有個女生天天在課堂上打瞌睡,陸紅英罰她站著聽講,女生仍然晃悠悠的想睡覺,陸紅英就把女生叫到辦公室批評了頓,批評過後就去家訪,女生家住在公社,周圍鄰居多,陸紅英扯著嗓門就罵他們重男輕女把女生當畜生使喚。

女生上課打瞌睡的原因是夜裏要照顧幾個月大的弟弟,爺爺奶奶爸媽睡覺卻讓小姑娘照顧嬰兒,不是重男輕女是什麽。

她讓人家把女生帶回去,說是既然不是存心讓她學知識的就別花錢送到學校來了,影響老師上課的心情。

校長勸她,人家既肯花錢送女生來讀書,心裏並沒重男輕女的歧視,陸紅英不聽,堅持要求女生退學,誰說都沒用。

認死理的勁兒變態得令人發指,校長沒辦法又去找認識的人給女生家解釋解釋,陸紅英不教可以調到別的班,你猜後來怎麽著,校長找的是那家人表親,說女生爸媽就是重男輕女的,花錢送女生讀書不是為了學知識,是覺得女兒讀過書說出去好聽,將來找個條件好的婆家,聘禮多。

校長本來就有點怕陸紅英,聽說緣由後,同意女生退學。

畢竟是受人景仰的老師,校長不想好好的教書育人成為家長們拿孩子來圖謀將來暴富的工具。

所以,陸紅英要下定決心的話,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建勳。”

李雪梅嘆了口氣,聲音有些低,“往後對你三姐好點吧,她和羅慎沒什麽。”

陸建勳暗暗松了口氣,沒註意李雪梅臉上覆雜的表情,說道,“那就好,那就好,我好怕她死心眼要和羅慎糾纏到底呢,羅慎再好都結婚了,可能明年就會有小孩子,三姐圖啥啊。”

他了解羅慎,離婚是不可能的,紅英跟著他永遠見不得光,成為人人唾棄的破壞別人婚姻的狐貍精。

李雪梅無語,他怕是不知羅慎離婚的事,想了想,李雪梅沒和他說。

或許陸紅英說得對,她和羅慎真的沒緣分。

陸紅英喜歡羅慎時他有對象了,陸紅英不敢表現出來,隨後羅慎結婚,陸紅英亦未有過越矩的行為,只除了有次,陸紅英隨部隊進山演練寫報導,她崴了腳又被子彈打中摔進陰溝裏,正好遇到羅慎經過,拉起她,兩人坐著聊了幾句,不小心卻被苗鳳鳳對象看到了,苗鳳鳳對象是陸建勳介紹的部隊某個連連長,她和他說了陸紅英喜歡過羅慎的事。

在山裏看羅慎抱著陸紅英下山,他也和苗鳳鳳說了,苗鳳鳳說話不考慮後果,當著寢室所有人的面問陸紅英是不是真的要成羅大嫂了,不知誰拿著去外邊到處說,好多含沙射影指責陸紅英插足人家婚姻的話。

湊巧地是,那段時間羅慎婚姻出現問題,正和妻子商量離婚,苗鳳鳳不知從哪兒來的小道消息,使勁攛掇陸紅英去追羅慎,傳到其他人耳朵裏,大家夥看陸紅英的眼神更加鄙視了。

那段時間,陸紅英看似雲淡風輕毫不在意,卻是往心裏去了,整天泡在圖書館查資料寫文章,軍報再請她去部隊,她想方設法給拒絕了,其實從認識羅慎到羅慎離婚,陸紅英從沒表露過心跡,耐不住人雲亦雲。

後來,羅慎離了婚,苗鳳鳳把這個消息告訴陸紅英的時候,陸紅英什麽都沒說,躲在圖書館的廁所兩個小時沒出來,她推開門找她,陸紅英緊緊抱著自己,她說她很難過,至於為什麽難過,陸紅英沒說,李雪梅卻明白,無論羅慎基於什麽原因離的婚,只要陸紅英和他走到一起,陸紅英就會永遠背負破壞人家家庭的罵名,以陸紅英的要強,哪能接受得了別人空穴來風的指控。

自幼就聽話懂事早熟的陸紅英,不會允許自己品德出現這樣的汙點的。

“建勳,紅英比咱想得通透,你就別問她這些了,在羅慎跟前,也別提。”

苗鳳鳳是個大嘴巴,什麽都和男友說,羅慎沒準清楚陸紅英的想法,顧及兩人的臉面沒戳穿罷了。

“我絕對不提。”

要羅慎知道陸紅英喜歡他,沒準以為他們家家教不好,他就陸紅英一個親姐,可不會讓別人輕看她。

把竹子拖到院壩,聽陸明文吹噓他和對象的事,陸建勳鄙視不已,處個對象尾巴就翹上天似的,結不結得了婚都不好說,拍拍身上的灰,催促陸明文動作快點,不多削些竹尖備著,明天被野豬咬可別怪他。

他又去竹林跑了兩趟,陸德文砍竹子,把多的細枝砍掉,細枝能做柴,兩人把細枝全背回了家,一根一根疊好用稻草捆著堆在屋檐下,明年開春曬曬就能燒了。

陸明文繼續滔滔不絕地講述著自己校園生活,陸建勳不耐煩了,推陸德文去奪刀,以他的速度,猴年馬月才把院壩裏的竹子削得完啊。

薛花花在竈房弄午飯,趙彩芝同學在,飯菜不好寒磣了,陸紅英抱著小雨給她燒火,趁著陸德文去奪刀,他抱了捆稻草出來搓草繩,搓的繩子又粗又長,不禁有人好奇,問他搓來幹什麽用的,陸建勳隨口胡謅,“給東東他們做秋千。”

他態度冷冰冰的,不想搭理人的樣子,人們也不問他了,專心聽陸明文講故事。

趙彩芝和蘇小眉她們回來時就看到院壩坐著好些人,陸明文坐在最中間,眉飛色舞地講校園發生的趣事,陸德文系著件爛衣服在削竹子,而陸建勳坐得有點遠,低頭認真地搓著草繩,見到陸德文,東東和小明蹦噠了,喊了聲爸爸就撲過去,嚇得陸德文差點削著自己的手。

小明扒著陸德文肩頭,問陸德文他的爸爸媽媽是不是回來了,轉身就往外邊跑,陸紅英走到門口,小明已經喊著爸爸媽媽跑出去了,陸紅英大吼,“小明,你弟在這呢。”

他懷裏的小雨啃著手指頭,有點昏昏欲睡,被陸紅英聲音驚醒,扁著嘴快哭了。

陸紅英輕輕晃了晃,安撫好她,喊東東去追小明,李雪梅她們在家做衛生,有很多小蟲子啥的,小孩子皮膚嫩,小心全身發癢。

東東坐在陸德文腿上,雙手捧著他的臉,左看看右看看,“爸爸,你有沒有看到飛機,飛機厲害不,能做多少人哪,會不會突然從天上掉下來……”東東有問不完的問題,哪兒管什麽小明,倒是西西聽了陸紅英的話跑出去喊小明,小明不肯回來,喊著爸爸媽媽就往家跑了。

薛花花剁肉做白菜肉丸子,冬天肉不容易壞,炸些肉丸存著,煮面湯裏丟幾個有肉香味,她制止陸紅英,“小明幾個月不見他爸了哪兒還會回來,你告訴他,讓他爸媽中午就別燒火了,給他們送飯去。”

兩人裏裏外外要清掃,桌椅板凳得擦,桌碗瓢盆得洗,有得忙了。

陸紅英誒了聲,踏出去大聲和小路上的小明說了,又嚇著懷裏的小雨,再次扁著嘴,哇哇哭了起來。

西西湊過來,“這是小明弟弟嗎,和小明不像。”

小雨像李雪梅,小明長得更像他爸了,兄弟兩確實不像,她看著西西,他個子竄高了很多,比年初看著要瘦,她問西西期末考了多少,“姑給你們買了禮物,在姑房間的櫃子上,你和東東去找。”

回家時,她和陸德文商量過買禮物的事,陸德文買的是衣服鞋子,想著孩子長得高,衣服穿不了多久就不能穿了,她便給西西他們買的實用的。

西西抓起小雨的手,軟軟的,他好像有點驚訝,“他身體真好。”

胖嘟嘟的,比他看過的任何給嬰兒都要胖,要白,要幹凈。

“吃飽了就睡,睡醒了就吃,不胖才怪了,你趕緊去房間找禮物,看看喜不喜歡。”

聽說有禮物,纏著陸德文問問題的東東瞬間撇下陸德文跑了過來,推著西西就朝陸紅英屋裏走,兩本新華字典,嶄新的,彩色封面,特別美,他難以置信,“哥,我眼睛沒花吧,姑給咱買字典了?”字典很難買的,他們學校的老師好多都沒字典,有時遇到不會認的字,老師就說留著下節課講,其實是找其他老師借字典去了。

西西低頭,摸了摸字典封面,上邊還貼著透明膠紙,沒拆封過的,他咧著嘴笑了,“對啊,姑買的,以後有不認識的字咱可以自己查字典了。”

語文課本教查字典時,老師會帶本字典到教室裏向他們示範,下課讓他們傳著翻閱,但時間有限,不是所有人都能翻到,更不是所有人都會查字典。

兄弟兩每人一本,東東舍不得拆開,慫恿西西,“哥哥,你們不是早教了怎麽查字典嗎,把你的拆了教教我唄。”

查字典要3年級才學,他現在2年級,得等到明年下半年了,他要留著明年3年級的時候拆。

西西沒他心眼多,扯著塑膠紙撕開,翻開封面,讓東東把語文課本拿出來,哪些字不認識,教他查字典。

兄弟兩坐在門檻上,嘰嘰咕咕說個沒完沒了,看看他們,再看看陸明文,真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家裏除了趙彩芝嘴笨點,幾乎都是能說會道的。

作者有話要說:

這就是關於陸紅英的故事。

這文完結開後《富貴爸爸貧窮兒》講述三觀歪裂的富二代穿到酒鬼身上養娃的。

養尊處優的富二代穿越了,穿越到70年代一窮二白的酒鬼身上。

作為富豪爸爸言傳身教長大的娃,富二代對自己很有信心。

小目標,去城邊買片地,坐等政府拆遷,然後再買地再等政府拆遷,接著買買買,拆拆拆……

搖身變成土豪第一代。

直到,他身邊的3個娃把他美夢砸醒了,“爸爸,買地得拿錢,咱沒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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