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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極品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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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德文反思自己的行為,戰戰兢兢道,“媽,以後還是你分食吧。”分到多少吃多少,心裏踏實。

薛花花沒出息瞪他眼,懶得說。

這頓飯,三兄弟吃得滿嘴流油,想到以後表現好,勤奮讀書,每個月都能打牙祭,心情激動得不行,吃過飯,主動積極的搶著洗碗掙表現,你抓著碗,我拿著筷,你推我搶,又出現僵持不下的局面,薛花花橫眉一掃,“既然愛洗碗,以後洗個夠,從今天開始,你們輪流洗,一人一天,老大年紀最大,你先來。”

陸德文沒有任何抱怨,十分痛快的回答,“好呢,媽。”

陸明文和陸建勳沒搶到活,心裏不高興,陸德文以前很愛偷懶,煮飯洗碗的事情從不做,猛地勤快起來,顯得兩人又懶反應又慢,真的是人比人氣死人,他們才是勤快的人好嗎?好在輪流來,表現的機會多,陸明文和陸建勳不情不願舀水洗腳,聽話的上床睡覺。

兄弟兩躺在床上,回味著米飯蒸蛋的味道,翻來覆去沒有睡意。

陸建勳想的是幾兄妹中,陸德文是讀過書的,上手快,輕而易舉的就能碾壓他們,吃米飯吃蒸蛋的兩個名額,陸德文肯定占一個,剩下的人起跑線差不多,論聰明機智,他媽經常誇三姐,想要把陸紅英比下去,他得多用時間學習,他媽不是常說付出就有回報嗎?陸紅英要挖野菜,要帶孩子洗衣服煮飯,相較而言,他的時間更多,好好攢勁,下個月吃米飯不是問題。

想著,他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露出勢在必得的微笑,聽到旁邊響起壓抑的哭聲,他抵了抵陸明文後背,“二哥,你哭什麽啊?好好努力,總有天會吃到米飯的。媽說過,越努力的人越幸運,你看今年咱自留地的玉米,是不是比去年長得好?”

自留的莊稼往年都是薛花花和趙彩芝照料,他們沒出過力,雜草叢生,結的玉米棒子又短又小,顆粒還不飽滿,今年不同,除了薛花花常常除草,他們三兄弟也參與其中,陸德文挑糞,他們灌肥,齊心協力種出來的玉米就是比旁邊地裏的好,惹得好多人羨慕。

收的玉米棒子肯定比往年大。

陸明文抹了抹淚,聲音沙啞,“我沒事。”他就是感動,感動薛花花為了鼓勵他走出陰影不惜把全家都帶動起來,說出去既給他留了面子,又不會讓外人發現是他的原因,他媽真的為他操碎了心。他想清楚了,為了不辜負他媽的心血,絕對用功學習,孫寶琴有個知青愛人怎麽了,過幾年,他親媽親哥親嫂親弟親妹都是識字的,點人頭也比孫寶琴厲害。

“老四,咱好好學,讓村裏人不敢輕視咱們。”陸明文翻了個身,面朝著陸建勳,心道,老四,為了你哥的面子,你千萬要努力。

“用得著你說?我都想好了。”陸建勳覺得陸明文的話莫名奇妙,學習是為了吃白米飯,跟村裏人有啥關系,學得好村裏人不會獎勵,學得不好他們也沒資格批評,陸明文是不是把問題想得太覆雜?念及此,他輕輕拍了拍陸明文肩膀,“二哥,睡吧,別想太多,什麽事以後再說。”

兄弟裏在房間說了什麽薛花花不知道,既然有了計劃,她沒耽誤,早早的就去豬場掃了豬圈,餵了豬,就坐在板凳上等著。

隨著太陽緩緩升起,李雪梅姍姍而來,看薛花花已經忙完了,她擡頭望了望天,和昨天差不多的時間,不是她來晚了。

清晨露水重,會打濕褲子和衣袖,兩人就約定晚點出門,先去田野割豬草,等太陽曬得受不了就去後山,樹木掩映,不害怕暴曬中暑,她等陸明他們上工後洗了衣服出門剛剛好,沒料到薛花花來得這麽早。

薛花花看到她,忙站了起來,把教陸德文他們讀書認字的事兒說了,李雪梅驚訝不已,“嬸子想要德文兄弟他們讀書?”生產隊都在議論送孩子上小學,薛花花孫子還小,連簡單的句子都不會說,李雪梅覺得薛花花是不是被生產隊的風氣逼急了,陸德文他們早錯過讀書的年齡了。

薛花花眉眼間盡是自信,“對啊,給他們掃盲,他們才十幾二十歲,人生不能沒追求,讀了書識了字,當機會來臨的時候,他們才把握得住。”

國家會越來越好,社會主義建設需要的是人才,無論年齡,無論性別,有本事就爬得上去,陸德文他們還小,有機會改變現狀,她希望他們不斷地提高自我,做社會有用的人才。

李雪梅驚訝於薛花花的覺悟,連她都以為送小孩讀書才是希望,薛花花不拋棄不放棄從結婚生子的兒子抓起,讓她意外不已,而且薛花花說的沒錯,讀了書或許有機會,不讀書半點機會都沒有。

下鄉時,她把家裏的書全燒了,只保留了兩本父母最愛的書,剛來時她不適應生產隊的生活便會翻來看看,漸漸地,每天忙得倒床就睡,已經很久不曾翻閱過書了,薛花花的話讓她愧疚,不識字的人尚且知道努力,她有什麽資格自怨自艾。

她爽快的答應薛花花願意幫忙,只是陸德文他們沒有基礎,要從拼音開始學,她沒有關於拼音的書籍。

“不用書,你在地上教我寫,我學會了教他們就是。”書太貴了,花錢浪費,拼音薛花花是認識的,蘸水在桌上寫,再不濟讓陸建勳挖點泥回家,捏成字母的形狀貼堂屋的墻上,吃飯就看得著。

於是,兩人割豬草有了新話題聊,李雪梅教得很細心,割了把豬草就在地上寫個字母,要等薛花花會念了,會寫了,她才拿著鐮刀換地兒,而薛花花沒有丁點敷衍,邊割豬草邊背拼音,背熟了歪歪扭扭寫給李雪梅看,李雪梅說過關,她才繼續下一個。

經過她們身邊的社員好奇不已,問她們聊什麽,嘰嘰咕咕嘴皮子沒停過,薛花花大大方方回答,“我讓陸明媳婦教我認字,一步一步掃盲呢。”

薛花花聲音大,周圍地裏的人都能聽到,半是好意半是調侃的笑她,“你都一大把年紀了還掃什麽盲?掃了也派不上用場啊?”像薛花花年紀的人,幾乎都不認字不會算數,他們也從沒想過認字,田地的活多,真有那個功夫,不如多掙兩天工分。

薛花花扯著喉嚨反駁,“怎麽派不上用場?我們全家跟著掃盲,我學會了回家教德文他們,大家共同進步共同學習,以後更好的為社會主義建設做貢獻。”

地裏不少有人嘀咕薛花花傻,她當自己七八歲的孩子呢,她們這年紀,就該專專心心幹活養兒子養孫子,吃飽飯才是正經事,建設國家,交給年輕人和孩子吧。

薛花花見他們不理解,沒有多言,朝李雪梅說,“咱繼續。”好與不好,慢慢的他們會有感覺的。

薛花花不理會外人說什麽,全神貫註跟著李雪梅學習,凡二人駐留過的地兒,都會留下鐮刀劃過地面的痕跡,陸建國稀罕不已,特意跑過去看,地上寫的是‘e’,前邊還有a和o,由此可見,薛花花是下定決心帶領全家掃盲了。

這份信心,陸建國都不得不豎起大拇指,回味讀書的日子,比生活在水生火熱中還難熬,打死他都不想再學習,寧肯天天悶地裏幹活都比讀書輕松,幹活用的力氣,讀書得靠腦子,他一沾著書就頭疼想睡覺,那幾年都不知咋過來了,薛花花既要養豬,又要學習,夠神氣。

礙於薛花花的表現是給生產隊增光的事兒,陸建國清了清嗓子,大聲表揚薛花花思想覺悟高,給生產隊長臉,鼓勵更多的人投入到掃盲行動中,他說得口幹舌燥,社員們各忙各的,連個眼神都不給他,陸建國覺得沒趣,安安靜靜回地裏幹活了。

本來心不在焉的陸明文,他聽了陸建國的話,再次感動得一塌糊塗,他媽大張旗鼓的學習都是為了他,讓社員們把註意力轉移到她身上,他們就不會拿孫寶琴懷孕的事戳他心窩了,果不其然,薛花花在莊稼地轉悠圈,社員們都議論他媽,包括剛才笑他大度不計較孫寶琴紅杏出墻的社員也轉移了話題,“明文同志,你媽還真是有魄力,說幹就幹,你們全家真的跟著學?”

生產隊文化水平最高的就是知青房的人,他們都下鄉種地來了,薛花花會有啥出息?

陸明文悶著頭,聲音哽哽的,“當然了,我媽做什麽都是為了我們好,她說什麽我們都跟著做。”他媽不怕丟臉,心態正,作為兒子的不能拖後腿。

太陽毒辣,陸建國怕大家中暑,宣布從今天開始,午飯後休息會再上工,吃過午飯,薛花花收拾了桌上的碗筷,教陸德文他們背字母表,然後進竈房端碗水站在桌前,挨個挨個教他們認拼音,全家老小圍著桌子,跟著薛花花念,“a,a,a,張大嘴巴a,a,a;o,o,o公雞起來叫o,o。”

文字是薛花花自己添的,她記得超市裏賣字母表的廣播就是這麽念的,教了十來遍,叫他們仔細看怎麽寫,自己蘸水在桌上寫了三遍,然後讓他們自己蘸水寫,寫得不好的地方她加以糾正,陸德文有基礎,寫完了得意洋洋的等待求表揚,薛花花不客氣的一巴掌拍他頭上,“很得意是不是,要不要你來教?”

陸德文連連搖頭,縮著脖子,訕訕的望著桌面,不敢再露出驕傲的神色。

陸明文和陸建勳寫得不好,薛花花握著他們手指,一筆畫一筆畫的教,教了兩遍再讓他們自己寫,寫得能看了,她又教其他字母,李雪梅教了她八個,她只教他們五個,教完五個,讓他們倒回去寫a,除了陸德文和陸紅英,其他三人忘得一幹二凈,薛花花看陸明文耷拉著肩,一副沒志氣的慫樣,拍手就打了下去,“學習不帶記性,學了就忘是不是?”

陸明文叫苦不疊,暗搓搓瞄了眼陸德文桌前的字母,還沒看見就讓陸德文遮手擋住了,他苦著臉,硬著頭皮寫了個自己還有印象的字母,剛寫完,後背又是一巴掌,“這個字母念什麽,你念給我聽聽,我啥時候教你寫這個了?”

e反過來寫,陸明文以為是創造字母呢!

陸明文急忙擡手擦桌子,他哪兒知道薛花花教著教著會要求他們寫a啊,他默念了遍,畫了個圈,張大嘴巴aaa,這個他念對了吧。

薛花花沒再打他,陸明文以為自己蒙對了,大大的松了口氣,就看他大哥湊過來,在右下角添了筆,“明文,這才是a,你剛才寫的是o。”

陸明文想哭,抖了抖肩膀,打起精神,聚精會神的重新寫,第二遍寫出來總算對了。

又覆習了四五遍,除了趙彩芝,所有的人都能準確的寫出來,趙彩芝不好意思,“媽,要不然我還是算了,不知為啥,怎麽都記不住。”

一孕傻三年,薛花花沒朝她發脾氣,而是溫著聲解釋,“生了孩子記性會差很多,你別著急,慢慢來,學多少算多少。”聯系趙彩芝生孩子的情況,不能太過嚴格要求。

這時候,房間裏睡覺的東東哭了起來,薛花花讓趙彩芝進屋看看,見剩下幾人目不轉睛的望著她,薛花花沈吟,“就到這,下午還上工,都回房間瞇一會,我走的時候叫你們。”晝長夜短,休息不好幹活沒力氣,學習是漫長的過程,薛花花不希望他們拖垮了身體,不過提醒他們,“睡前好好想想怎麽想的,別睡一覺起來啥都忘記了。”

薛花花掃盲的事兒在生產隊還是小有轟動的,他們忌憚薛花花的鐮刀不敢多問,又按耐不住好奇心,便問陸德文和陸明文,兩人嘴巴緊,只說掃盲,至於學了啥堅決不肯透露,逼急了就說,“我媽教的,問我媽。”

社員們頓時洩了氣,薛花花在豐谷鄉公社都出名了,聽說梁蘭芬的大學生名額取消後,公社幹部開會表揚了薛花花,誇她是好同志,敢於批評指正作風不良的同志,維護公社的榮譽,否則像梁蘭芬這種人通過推薦上了大學,是對國家的侮辱,是對豐谷鄉公社幹部的侮辱。

連公社幹部都誇獎的同志,他們哪兒敢挑釁?

哪怕再想知道掃盲的內容,沒有誰有膽子問薛花花,雖說問李雪梅也清楚情況,他們照樣不敢問,李雪梅沒什麽,就怕劉雲芳喋喋不休的罵,劉雲芳什麽人?罵個三天三夜都不帶喘氣的,從祖宗十八代罵到子孫十八代,誰吃飽了撐的才惹劉雲芳呢。

社員們有心沒膽,揣著問題不敢問,薛花花完全看不出來,李雪梅盡心盡責,兩人下工時間早的話,李雪梅就豬場教她拼拼音,她邊掃豬圈邊跟著李雪梅念,掃完豬圈就跟著她蘸水在地上寫,等地裏的社員來保管室還工具她們就下課。

薛花花很喜歡這種氛圍,李雪梅也喜歡,受薛花花感染,李雪梅有心給陸明他們掃盲,奈何劉雲芳不肯,說掃盲浪費時間,花時間學習哪兒有心思幹活,她公公也不讚同,至於其他人更不用說了,好在陸明給面子,願意睡覺前學習會兒,奈何陸明沾床就睡,常常李雪梅念完一遍字母就沒了回應,轉頭一看,陸明已經睡著了。

家裏人不給力,李雪梅越發對薛花花上心。整個生產隊薛花花是主動提出掃盲的,積極性和遠見性,不是其他人比得上的。

天氣越來越熱,紅薯藤栽進地裏,陸建國開始分配人挑糞灌肥,陸德文上次挑糞表現不錯,他得了10個工分的活,陸明文則得了下田除草的活,陸建勳央求陸建國,跟著陸明文一塊下田,兩兄弟並肩齊行,小聲地考察彼此字母,家裏養成了習慣,午飯和晚飯就是學習時間,薛花花進度快,五天就把字母教完了,天天默寫,連信心十足陸德文都不敢保證全對,大大激發了陸明文和陸建勳的信心,兩個名額,他們如果再努力點,擠掉陸德文是有希望的。

周圍除草的人看著,兄弟兩時不時舉起右手在空中比劃,時不時吵嘴,行為令人費解,田裏有知青,社員們不禁問,“你們看看兄弟兩咋回事?”說他們關系不好吧,兩人又低頭笑,說他們關系好吧,又你推我我推你的吵,掃盲掃成傻子了?

老知青扯了扯黏在後背的衣服,盯著兩人觀察了會兒,大聲解釋,“他們是寫拼音呢。”

“寫拼音啊……”社員們恍然大悟,沒想到薛花花說到做到,帶領全家掃盲就真掃盲,不摻半點水分,他們又問,“照他們的樣子,啥時候掃盲成功啊?”

老知青撇嘴,就沖著他們的速度和智力,要成功還早得很,心頭再鄙視也不敢說,怕薛花花找他的麻煩,托梁蘭芬造的孽,知青房幾乎談薛花花色變,像除草灌肥是自願掙工分行為,生產隊不會強行要求,他們上不上工沒什麽,偏偏怕薛花花揪著他們不放,搬出黨搬出國家,逼不得已他們只得積極勞作,整個知青房,除了身體不好的梁蘭芬,每個人都要求上工。

新來的知青崇拜他們自力更生的信心決心不輸前線打仗的軍人,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心裏是罵爹罵娘上工的。

說起梁蘭芬,老知青怨氣又來了,她連累整個知青房不敢懈怠,她倒好,自己躲房間耍清閑,不就餓了三天嗎?時不時就裝暈嚇唬人,弄得隊長看他們不爽,以為他們暗中做了什麽,分配任務提都沒提梁蘭芬,老知青快嘔死了,他們到底招誰惹誰了啊。

正自己郁悶著呢,就見陸明文把草抱到田埂上朝他走來,老知青心頭一凜,磕磕巴巴道,“你……你幹什麽?我沒說你壞話。”

有其母必有其子,他以為陸明文要揍他,拔腿就想跑,奈何腿陷入泥裏,焦急間怎麽都拔不出來,他抱著頭,驚呼,“快走開,再不走我叫人了啊。”

陸明文臉上閃過尷尬,擡起腳,走向靠主路的知青,紅著臉問,“李知青,我想問問喝水的h怎麽寫,我和四弟給忘了。”

老知青:“……”他僵硬的垂下手,轉頭望去,陸明文神色溫和,態度謙卑,哪兒像打人的樣子?旁邊有社員笑,老知青面上掛不住,繃著臉提醒,“陸明文同志,幹活呢,你不在自己位置待著,跑過來幹什麽?”

“我和四弟默寫拼音字母呢,有兩個忘記了,想問問你們會寫的人。”陸明文本著求學的態度,三句話堵得老知青說不出話來,為啥說不出,因為他看見薛花花背著背簍從竹林來了,他趕緊低下頭,當作啥也沒說的樣子。

李知青在空中比劃了兩下,陸明文茅塞頓開,“我想起來了,是這麽寫的,老四,你看見了沒?”

陸建勳點頭,陸明文道謝後,三步並兩步回到位置,繼續和陸建勳嘀咕,擡頭看薛花花割豬草過來,忙給薛花花指豬草多的地。

薛花花掃了眼田裏幹活的人,只看所有人齊齊彎下腰,使勁拔草順著秧田往前走,裝作忙碌不已的樣子,薛花花心頭納悶,卻也沒往深處想,“老二,下工地時候挖點泥回家,我有用。”

“好呢。”陸明文應了聲,只看不遠處的老知青咚的聲跳了起來,“螞蝗,有螞蝗。”

其他知青們身形僵了僵,想到田埂上站著的人,無動於衷的繼續拔草,螞蝗不可怕,寫懺悔書才可怕呢!

越想越害怕,越害怕越窩火,都是他媽的梁蘭芬惹出來的好事,連村裏小孩見到他們都會說‘不幹活是對不起國家對不起黨,寫懺悔書’的話,搞得他們喘口氣喝口水都是偷奸耍滑給社會主義抹黑。

回到知青房,見梁蘭芬房間的門關著,一夥人不痛快的上前踢門,“梁蘭芬同志,梁蘭芬同志,你要在房間窩多久,田地的活一大堆等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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