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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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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感到大腦一陣混亂,她的腦子裏感覺到一個很重要的人,但她根本回想不起這個人的一點一滴,只能感覺到有這麽一個重要的人。

錢仁愛跑上前去,抱住了自己的母親。

在他接觸到母親的一瞬間,一股冰冷的記憶從母親身上流到了錢仁愛的大腦裏。

“為了多多!我已經等了你七年了!”

“多多生日了!你為什麽不在!”

“你再不會來!他們就把我當寡婦了!”

“你的理想重要?還是我的未來重要!”

“如果不是多多!我早就跟你離婚了!”

……

不停的湧入錢仁愛腦海裏的,是母親壓抑了十年的怨氣。為了自己,母親默默忍受了十年的怨氣,在自己消失的這幾天裏,母親的怨氣爆發出來了。因為沒有了自己,母親已經沒有了壓抑自己負面情緒的理由。

讓母親自由,不做蓋住母親怨氣的瓶蓋。

生於有,歸於無。

錢仁愛想通了。

“不好意思,開錯門了。”

強忍著淚水,錢仁愛轉身離開他最熟悉的家。

在和獵犬戰鬥過後已經一個多星期了,在這段時間內獵殺者組織沒有再遇到其他的殺者,生活也稍微平靜了下來,但是這並不是葉飛想要的生活,他沒有忘記,他的兒子葉紅興。

在上一次戰鬥中沒能留下殺者的性命,戀殺和獵犬都逃跑了,這讓程曄很是懊惱。獵犬那個能瞬間移動的命源法術很讓程曄頭痛,兩次都是一樣,就快要擊殺獵犬的時候讓他給跑掉了。

這場戰鬥過後程曄也沒有放松對於殺者的搜索,獲知自己擁有殺者所沒有的識別踏入殺者世界的人類的能力後,程曄每天都和葉飛一起在城市裏搜尋殺者的蹤跡。已經搜索了一個多星期了,依然毫無收獲。

葉飛開著車,盲目的在城市裏晃蕩。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程曄手裏不停的翻閱著存在筆記,除了密密麻麻腥紅色的名字外,筆記本內沒有記載任何有用的信息。

車子開過一個公園圍墻邊的時候,程曄忽然把存在筆記合起來,將其收好。葉飛知道,程曄肯定是發現了一些情況,打起了精神。

“停車,我們進公園裏面。”

葉飛謹慎的將車子停在停車場,這一個多星期來第一次有所發現,他的心也興奮了起來。

“是殺者嗎?”

葉飛問出這句話後自己差點都笑了出來,殺者間不面對面是不能感受到對方的存在的,現在目標在公園裏,能隔著圍墻感受到的存在那一定是踏入殺者世界的人類,只有踏入了殺者世界的人類那詭異而誘惑的存在感才能在如此遠的距離外感知。

“不是殺者,但是也不像踏入殺者世界的人類。只是一種單純的奇怪存在感。”

程曄也有點疑惑,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這樣的存在感。這種存在感奇怪但不詭異,僅僅像是普通人的存在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盡力扭曲過後的感覺,摻和了一些殺者世界的東西。

葉飛聽了後也有些緊張了起來,他還記得在賭徒賭局中的遭遇,在殺者面前,人類就像是一只無力的兔子。雖然說兔子急了也會咬人,但是如果人在有所防備的時候兔子很難傷到人。

葉飛是踏入了殺者世界的人類,身上已經帶有這種能讓殺者清晰感覺到的特殊存在感,現在在五百米範圍內並沒有其他踏入殺者世界的人類存在,如果公園裏有殺者,那名殺者肯定已經發現了葉飛。

將手伸進口袋裏,葉飛手上拿這一支普通的警用手槍。這把手槍並不是程曄身上的那一把手槍,程曄的手槍已經讓八百怨靈纏繞,普通人已經無法使用這一把手槍了。葉飛身上的手槍是張權旦從警局裏拿出來的,作為警局的太子,從警局裏取出一把普通的警用手槍對於張權旦來說並非是難事。

程曄手中也拿出了屬於他的手槍,面對不明情況,他也不敢有絲毫的放松。獵犬的事讓他知道了自己已經暴露在殺者的世界裏了。殺者可以很輕易的分辨出程曄,但程曄並不能一眼就看出對方是殺者,程曄不得不小心。

中午時分,盛夏的陽光垂直的照射在大地上,蒸發著地上的所有水分,上升的水汽扭曲了眼前的空間。

公園的空地上一片靜寂,唯有一條秋千還在獨自晃蕩。秋千上坐著一個男孩子低著頭,滿臉的淚痕已經幹涸了,猛烈的陽光照射之下他已經流不出新的眼淚。

“就是他。”

程曄清楚的感受到奇怪的存在感就是這個男孩散發出來的,雖然眼前的人只是一個小孩,程曄並不敢有絲毫的放松,手上的手槍還是一樣準備隨時開槍,他沒有忘記那一條黑狗,名叫獵犬的殺者。

但葉飛卻不同,對於葉飛來說,現在在他眼前的就只是一個小男孩,一個普通的小男孩。葉飛把手槍收回了腰間,他並不希望讓槍嚇到小男孩。

跟在程曄的後面,葉飛也來到了小男孩的身邊。

感覺到有人接近自己,一直低著頭的小男孩擡起了頭,也許是陽光晃到了他的眼睛,也許是忽然的擡頭讓大腦失血,小男孩覺得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等一下!”

葉飛一個箭步上前,將快要從秋千上摔倒的小男孩扶住,並用身體擋在了程曄的八百怨靈槍前。

“他肯定和殺者有關系。”

程曄示意葉飛讓開,對程曄來說除了獵殺者組織外,一切與殺者有關系的人類都是邪惡的,比如那個引誘張權旦掉入殺者陷阱的中年胖子。

“那我們更應該留著他,我們需要情報。”

程曄收回了八百怨靈槍,他也很清楚現在他們的情報來源偏少,要完成徹底鏟除殺者的正義使命必須要獲得更多關於殺者的情報。

葉飛看著倒在他懷裏的小男孩,臉上明顯幹涸了很多遍的淚痕不停的述說著男孩所受到的委屈。葉飛的心裏忽然也有點難受,他的兒子現在可能也正獨自在一本存在筆記裏流淚。

將小男孩帶到了車上,葉飛灌他喝了點水,開車將他帶會了基地。

天色已經黑了,錢仁愛睜開了眼睛,這裏又是一個陌生的地方。

“他醒了!”

一個女孩子興奮的喊了起來,有點吵。

“有必要叫那麽大聲嗎!路雨同學!”

房間外一個男人的聲音更加大聲,像是在和女孩子吵架一般。

錢仁愛來到了獵殺者組織的基地,葉飛和程曄將他帶回到了這個介於殺者世界和人類世界之間的地方。

在將錢仁愛帶回到基地的時候,葉飛已經讓賭徒辨識錢仁愛是否是殺者,真正的殺者賭徒雖然也感受到了錢仁愛身上奇怪的存在感,但他非常的確定錢仁愛並不是殺者,只是一名存在有點奇怪的人類幼崽。

“這就是一只存在有點奇怪的普通人類幼崽。”

沒錯,這是賭徒的原話。這段時間和獵殺者們的接觸,賭徒也慢慢的了解了這個組織,獵殺者組織承認殺者可以將人類當成獵物,相同的獵殺者也可以將殺者作為獵物,殺與被殺,並沒有明顯的界限。

“這裏是哪裏?”

看著陸續走進來的三個人,錢仁愛提出了第一個問題。

“你認識殺者。”

帶頭的程曄並沒有回答錢仁愛的問題,而是向錢仁愛提出了一個帶著確定的問題。

“殺者?什麽是殺者?”

錢仁愛一臉的疑惑,殺者這個詞他是第一次聽到,他沒能理解殺者是什麽。

“別裝了,你身上的存在欺騙不了我。”

程曄尖銳的眼神深深的刺入了錢仁愛的大腦深處,強烈的眩暈感讓錢仁愛捂住了自己的額頭。

“他只是個孩子!”

葉飛一把拉住了程曄,這只是個孩子,葉飛不希望看到孩子受苦的表情。

“這是怎麽回事!”

葉飛將問題拋給了賭徒,也將程曄的註意力轉移到了賭徒的身上。沒有了程曄精神力的刺激,錢仁愛覺得自己的頭舒服了一點。

“他肯定接觸過殺者,並且有殺者對他施展了命源法術,他身上奇怪的存在感就是命源法術造成的後果。這個命源法術應該是扭曲了他的一部分存在,讓他失去與這個世界的一部分聯系。”

賭徒的眼睛裏閃露了一絲精光,這種命源法術,只有一名殺者能使用具有這種效果的命源法術,一個無比強大的千年殺者。

“嗯,他身上沒有踏入殺者世界的特殊存在感,說明和他接觸的殺者並沒有將他帶入殺者世界,他應該不知道殺者的存在。”

接過賭徒的分析,葉飛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知道是那一個殺者嗎?”

程曄關心的只有能不能通過這名小男孩找到殺者。程曄需要獵物,他手上的尖爪已經開始瘙癢了,不將尖爪在獵物身上狠狠的劃上幾下,他是不會滿足的。

賭徒拿了一片薯片,一口咬下去,終於等到了。

“在這個城市裏對男孩出手的殺者,只有一個,靈道。”

靈道!我要回去找靈道!那才是我的家!”

聽到靈道這兩個字,錢仁愛忽然像瘋了一樣,從床上跳起,猛的沖向門外。葉飛見勢不妙,一把擋在了錢仁愛前方,緊緊的抱住了錢仁愛。

“他被催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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