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百幫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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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是由一眾院落組成的，我所住的地方，不過是其中的一座小樓。
說到這兒，就不得不提我在這個世界之中的身份了。我祖上歷來都是百幫的領袖，我的祖父，乃是當今赫赫有名的“百幫之主”，而我作為他的孫子，從一出生就被冠以了少主的稱號，一直叫到現在。再加上父親英年早逝，因而我年紀輕輕，就要承擔繼承家業，振興百幫的重任。
“百幫”，是這個世界特有的一種組織，它既不是由經濟關系聯系起來，也不是單純靠兄弟情義而結成的，它是從古一直傳承下來，以血脈為基礎而延伸出的龐大宗族網絡。
然而，百幫並非一族一家之幫，從它的名稱中就可以看出，所謂海納百川，“百”正是指容納了各個家族和各種血脈，因而它裏面包含著各個家族。它是一種特殊的形式，僅存於這個世界，這是生活在現實世界中的我們所無法理解的。
“爺爺。”我一出門就看到祖父站在小院裏，背對著我，便叫了一聲。
他聽到我的聲音，轉過身來一看，頓時喜笑顏開，自從爸爸媽媽出了事以後，我就成了他唯一的牽掛了。
“來我看看，”他拍拍我的肩膀，問：“感覺怎麽樣？”
“已經沒事了。”我拍拍胸脯，目光不自覺地就朝爺爺身後瞟去，離著我們有五米遠的地方，站著一個年輕男人，與我差不多的年紀，眼睛也正盯著我看。
“張哥。”我沖他揮揮手，算是打了個招呼，他點了點頭，作為表示對我的回應。
被我稱為張哥的這個人，真名叫作張澤揚，在這個世界中是我爺爺的保鏢，但他同時還有另一個身份，那就是穿越者。
看了他一眼，我就瞧出他眼神中滿是憂郁，想必他也一定是從其他人那裏聽說了我的事。
這種情況下我也不能說什麽，便勉強沖他一笑，他卻一臉陰沈，一絲也笑不出來。
“月白，來陪我走走。”爺爺說著，就走出了院子，沿著小路走向了花園，我便緊跟在他身後，張澤揚又緊跟在我後面。
來到花園裏，我和爺爺並排走著，沒走了幾步，爺爺便開口說：“月白，你今年也滿二十二歲了吧。”
我點點頭，沒有說話。
“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正是兵荒馬亂的時代，那年我應征入伍，在部隊裏一呆就是十年。這十年的時光磨礪了我，也幫我達到了繼承百幫的資格。”
我跟在爺爺身邊，還是沒有作聲，但我心裏大概能猜出他想說什麽來了。
“現在天下太平了，生活也安穩了，然而越是這樣我越是擔心。你們這一輩的年輕人到底能不能承擔起繼承百幫的重任，特別是對於你。”爺爺說到此，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我看著爺爺的眼睛，說：“您放心吧，我一定會…”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擺擺手打斷了。
“你先別急著表決心，我相信你當然有承擔幫主之位的能力，但我知道，其實你對這件事根本沒有興趣。”
我低下了頭，沒有作聲。
“你既不像你父親，他小時候就表現出大將之風，在同齡人中間永遠是扮演領袖的角色，繼承百幫就顯得理所當然。而對於你，月白，我知道你不喜於此，因而我想，在這件事上不能強迫你，是去是留，需要你自己做出選擇。”
聽著這話，我吃了一驚，頭也擡了起來，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從出生起，我就是百幫少主，被視為百幫的繼承者，因而我一直渴望拜托這個身份。但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真能有選擇的權利，沒想到這一天真的來了，而我，倒反而猶豫起來。
“我懂，我不強迫你現在做出決定，我給你一年的時間，你可以去四處看看，然後再做決定。”說到此，他嘆了口氣，閉上了眼，想了一陣，又緩緩睜開，接著說道：“本來想給你更多時間的，但我害怕自己等不了那麽久，也只能如此了。”
我看到爺爺黯然的神情，猜他一定又想到我父親了。爸爸當年意氣風發，和爺爺年輕時何其相似，若不是那場意外，爺爺四十多歲時就可以退休盡享天倫之樂了，而不至於年逾古稀，依然還要在為找接班人的事而發愁。
只可惜我既不像父親，也不像爺爺，我厭倦這種從出生開始就被限定的生活，也並沒有心思一個人把百幫扛在肩上。
“你父親的事一直是我心頭的痛，但我不為他的選擇而遺憾，畢竟，他選擇了自己喜歡的人生方式，那幾年，是他一輩子最高光的時刻。所以對於你，”爺爺說到此心情激動，聲音都有些哽咽了。
“月白，你是我唯一的孫子，我希望你有選擇的自由，即便不是繼承百幫，我也希望你能真正做出自己的選擇，不因我，也不因其他人。”
我想要的生活方式？其實這麽多年來，我根本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但若要問我為何不願繼承百幫，其實我對少主的身份也並不那麽討厭。這麽說來，我不過就是在耍孩子氣罷了，偏偏要和別人對著幹罷了。
明明自己已經活了幾百歲了，卻還和小孩一樣的幼稚，不管在哪都需要親人朋友照顧，即便在現實世界中，也還得任如玉慣著我，而我，卻對她大發雷霆。
“爺爺，”我擡起了頭，說：“我想好了，我會繼承百幫的。”
他聽我這樣說，先是笑了笑，而後說道：“我不是說了嗎，不要這麽快做決定，還有一年的時間讓你想。”
我搖搖頭。
“沒那個必要了，我的決定已經做好了。”
他看我認真的樣子，有些吃驚，問：“你真的這麽決定了？”
我點點頭，說：“您給我選擇的機會，我也已經選過了，這就是我的選擇。”
這句話幾乎是一個一個字從我嘴裏蹦出來的，說每個字時，我放佛把我所有的決心都押在上面，不再更改。
這個決定不僅僅是為了我，也是為了爺爺，為了我去世的父母，為了每一個世界中陪伴我的人。有那麽一瞬間，任如玉，秦楚皓，曉韻姐，甚至潘泉他們的面孔都一一浮現在我眼前。
我得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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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兒，就不得不提我在這個世界之中的身份了。我祖上歷來都是百幫的領袖，我的祖父，乃是當今赫赫有名的“百幫之主”，而我作為他的孫子，從一出生就被冠以了少主的稱號，一直叫到現在。再加上父親英年早逝，因而我年紀輕輕，就要承擔繼承家業，振興百幫的重任。
“百幫”，是這個世界特有的一種組織，它既不是由經濟關系聯系起來，也不是單純靠兄弟情義而結成的，它是從古一直傳承下來，以血脈為基礎而延伸出的龐大宗族網絡。
然而，百幫並非一族一家之幫，從它的名稱中就可以看出，所謂海納百川，“百”正是指容納了各個家族和各種血脈，因而它裏面包含著各個家族。它是一種特殊的形式，僅存於這個世界，這是生活在現實世界中的我們所無法理解的。
“爺爺。”我一出門就看到祖父站在小院裏，背對著我，便叫了一聲。
他聽到我的聲音，轉過身來一看，頓時喜笑顏開，自從爸爸媽媽出了事以後，我就成了他唯一的牽掛了。
“來我看看，”他拍拍我的肩膀，問：“感覺怎麽樣？”
“已經沒事了。”我拍拍胸脯，目光不自覺地就朝爺爺身後瞟去，離著我們有五米遠的地方，站著一個年輕男人，與我差不多的年紀，眼睛也正盯著我看。
“張哥。”我沖他揮揮手，算是打了個招呼，他點了點頭，作為表示對我的回應。
被我稱為張哥的這個人，真名叫作張澤揚，在這個世界中是我爺爺的保鏢，但他同時還有另一個身份，那就是穿越者。
看了他一眼，我就瞧出他眼神中滿是憂郁，想必他也一定是從其他人那裏聽說了我的事。
這種情況下我也不能說什麽，便勉強沖他一笑，他卻一臉陰沈，一絲也笑不出來。
“月白，來陪我走走。”爺爺說著，就走出了院子，沿著小路走向了花園，我便緊跟在他身後，張澤揚又緊跟在我後面。
來到花園裏，我和爺爺並排走著，沒走了幾步，爺爺便開口說：“月白，你今年也滿二十二歲了吧。”
我點點頭，沒有說話。
“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正是兵荒馬亂的時代，那年我應征入伍，在部隊裏一呆就是十年。這十年的時光磨礪了我，也幫我達到了繼承百幫的資格。”
我跟在爺爺身邊，還是沒有作聲，但我心裏大概能猜出他想說什麽來了。
“現在天下太平了，生活也安穩了，然而越是這樣我越是擔心。你們這一輩的年輕人到底能不能承擔起繼承百幫的重任，特別是對於你。”爺爺說到此，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我看著爺爺的眼睛，說：“您放心吧，我一定會…”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擺擺手打斷了。
“你先別急著表決心，我相信你當然有承擔幫主之位的能力，但我知道，其實你對這件事根本沒有興趣。”
我低下了頭，沒有作聲。
“你既不像你父親，他小時候就表現出大將之風，在同齡人中間永遠是扮演領袖的角色，繼承百幫就顯得理所當然。而對於你，月白，我知道你不喜於此，因而我想，在這件事上不能強迫你，是去是留，需要你自己做出選擇。”
聽著這話，我吃了一驚，頭也擡了起來，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從出生起，我就是百幫少主，被視為百幫的繼承者，因而我一直渴望拜托這個身份。但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真能有選擇的權利，沒想到這一天真的來了，而我，倒反而猶豫起來。
“我懂，我不強迫你現在做出決定，我給你一年的時間，你可以去四處看看，然後再做決定。”說到此，他嘆了口氣，閉上了眼，想了一陣，又緩緩睜開，接著說道：“本來想給你更多時間的，但我害怕自己等不了那麽久，也只能如此了。”
我看到爺爺黯然的神情，猜他一定又想到我父親了。爸爸當年意氣風發，和爺爺年輕時何其相似，若不是那場意外，爺爺四十多歲時就可以退休盡享天倫之樂了，而不至於年逾古稀，依然還要在為找接班人的事而發愁。
只可惜我既不像父親，也不像爺爺，我厭倦這種從出生開始就被限定的生活，也並沒有心思一個人把百幫扛在肩上。
“你父親的事一直是我心頭的痛，但我不為他的選擇而遺憾，畢竟，他選擇了自己喜歡的人生方式，那幾年，是他一輩子最高光的時刻。所以對於你，”爺爺說到此心情激動，聲音都有些哽咽了。
“月白，你是我唯一的孫子，我希望你有選擇的自由，即便不是繼承百幫，我也希望你能真正做出自己的選擇，不因我，也不因其他人。”
我想要的生活方式？其實這麽多年來，我根本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但若要問我為何不願繼承百幫，其實我對少主的身份也並不那麽討厭。這麽說來，我不過就是在耍孩子氣罷了，偏偏要和別人對著幹罷了。
明明自己已經活了幾百歲了，卻還和小孩一樣的幼稚，不管在哪都需要親人朋友照顧，即便在現實世界中，也還得任如玉慣著我，而我，卻對她大發雷霆。
“爺爺，”我擡起了頭，說：“我想好了，我會繼承百幫的。”
他聽我這樣說，先是笑了笑，而後說道：“我不是說了嗎，不要這麽快做決定，還有一年的時間讓你想。”
我搖搖頭。
“沒那個必要了，我的決定已經做好了。”
他看我認真的樣子，有些吃驚，問：“你真的這麽決定了？”
我點點頭，說：“您給我選擇的機會，我也已經選過了，這就是我的選擇。”
這句話幾乎是一個一個字從我嘴裏蹦出來的，說每個字時，我放佛把我所有的決心都押在上面，不再更改。
這個決定不僅僅是為了我，也是為了爺爺，為了我去世的父母，為了每一個世界中陪伴我的人。有那麽一瞬間，任如玉，秦楚皓，曉韻姐，甚至潘泉他們的面孔都一一浮現在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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