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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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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禾一眼就認出了牌子。

她一怔。

吧臺上同時響起了瓷碗與桌面碰撞的聲音,很輕的一聲脆響,徐京墨雲淡風輕的聲音傳來:“蹭飯的禮物。”

這話乍聽之下,好像沒什麽不對。

沈禾險些被糊弄過去,她睜大眼睛,說:“有你這樣帶吃的帶禮物來蹭飯嗎?”

他一本正經地說:“這是你家,這是你桌子,這是你家的碗,確實是蹭飯。”他眉眼舒展開來,又說:“看看喜不喜歡。”

當有一份包裝精美的禮物出現在自己面前時,它像是會說話似的,連包裝盒都仿佛在說:請拆開我,請用力拆開我,請狠狠地拆開我。

沈禾壓抑住拆禮物的沖動,說:“京墨哥哥,我不能收,太貴重了。”

“你的粉絲可以給你送道具,為什麽我不可以給你送禮物?”

沈禾說:“那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沈禾居然找不出反駁的理由。

徐京墨忽然說:“我收回來,給你換成直播平臺的道具。”說著,還真的拿出手機,點開騰飛直播app。沈禾嘆氣,說:“你贏了。”

徐京墨露出笑意。

沈禾準備把他送的東西都記下來,然後折合一個差不多的價格,哪天還個大紅包給他。這麽一想,倒是坦然了。她的手終於伸向包裝盒。

拆開來看後,她不由有點蒙圈。

今年雞年,各大奢侈品牌都推出了和雞年相關的設計款式,大多醜得慘不忍睹,當時沈禾還在微博裏評價了某幾個品牌的審美,其中最嚴重的當屬g家出的耳環。

沈禾那會毒舌地說了句:“會買這個的人腦子肯定進水了。”

當時一群人附和沈禾。

然後……

直到今天,沈禾見到了一個真的腦子進水的人,就在自己面前。

徐京墨說:“男人審美和女人審美向來不一,我也不懂這個。”

沈禾默默地問:“你隨便挑的?”

“不是,我挑最貴的。”他漆黑的眼瞳裏宛如潑了墨一般,用那麽理所當然的語氣慢慢地說:“在我心裏,沈禾值得最貴的。”

沈禾的心顫了下。

盡管很想吐槽這對耳環的審美,可徐京墨的這話似乎卻讓這對耳環變得沒那麽難以忍受。她垂下眼,低聲說了句:“謝謝京墨哥哥的禮物。”

第 20 章

沈禾原以為吃飯期間會尷尬, 然而徐京墨的侃侃而談讓兩人之間的氛圍變得融洽起來。沈禾有些意外,因為以前和徐京墨一塊吃飯時, 他並不是一個話多的人,相反還會有丁點沈默。

想來四年多的時間未見,足以改變一個人。

而他能夠在年紀輕輕就有這麽多光環, 期間估計也不乏艱辛, 閱歷和過往能讓曾經沈默的少年變得穩重而又富有魅力。

沈禾也漸漸松了口氣。

她挺害怕徐京墨會重提過去的,過去那幾年, 她熬過來了便不想再回憶。

她現在看不懂徐京墨, 看不懂曾經的京墨哥哥, 也不想看得懂。她鼓起勇氣想努力了解一個人的那段時光已經埋葬在塵封的記憶中, 以傷心難受歇斯底裏了無生趣等各種情緒為鎖, 深深地藏好了。

即便此時此刻它遭遇了強烈的地震, 正在瘋狂地搖晃顫動, 可是沈禾直到, 那把鎖頭會好好地保護它。

吃過飯後, 沈禾正準備委婉地趕人時, 徐京墨已經擡腕看了看, 說:“時間不早,我該回去了。”他順手提了角落的垃圾袋,溫聲問她:“還有什麽垃圾要帶嗎?”

沈禾說:“沒有了。”

“好。”

沈禾送他到門邊。

他似是想起什麽,又轉過身和她說:“網紅班和真正的科班是不一樣的, 你周三得做好心理準備。作為空降的人員, 有百分之九十的概率會被為難, 即便有曾叔給你當靠山。”

沈禾問:“被為難?”

“想進紅昆的人並不少,戲曲學院的畢業生申請過來實習的每年都能超過原本的數量,能進紅昆的大多是過五關斬六將,而且是科班出身,你半路出家,難免會惹人非議。”

沈禾倒是沒想到這方面,說:“好的,我知道了。”

徐京墨又說:“紅昆裏的人不少,從戲劇導演到戲劇演員,還有編劇等,都會審視你這個空降兵,你周三到紅昆的時候唯一需要做的是證明你的天賦。如果害怕,不要擔心,有我。”

“我不害怕,也不擔心。”

“好,我等著你。”

這一句話用分外低沈的嗓音說出來時,無端有幾分暧昧,沈禾眉眼一動,不由自主地移開了視線。

忽然,他喊了她一聲:“沈禾。”

她擡了眼。

樓道裏的自動感應燈正好滅了,室內的光在他飽滿的額頭上落下一片陰影,將他的五官勾勒得尤其深刻。他這樣的皮相,無疑是惹人嫉妒的,五官恰到好處的完美,仿佛自出生那一刻起,便有一雙看不見的手拿了雕刻刀,一筆一劃地刻出最耀眼的作品,而後天的戲劇學習和培養,又為這一副作品增添了無人可及的氣質。

極少有一個男人能將古典與現代的美融合得無法挑剔。

而這樣的一個男人此時此刻就站在她的面前,用她看不懂的眼神,專註而又認真地說:“我答應你,以後我不提以前,只談未來。”

沈禾去紅昆報道的第一天,是沈叢親自開車送她去的。

到了門口後,沈叢還是依依不舍,想跟沈禾一塊上樓。沈禾義正言辭地拒絕,沈二哥只好作罷,一步三回頭地上了車。

“禾禾女神!”

沈禾回頭,正好看到唐慈三步當兩步地走過來,“我特地下樓來接你的,前陣子聽曾團長說你要加入的時候,可把高興壞了!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能夠在紅昆裏和女神相聚,知道你今天來報道,我昨晚差點兒睡不著覺,太興奮了。”

唐慈瞄了眼外面,神秘兮兮地又說:“剛剛送你來的是男朋友嗎?長得好帥!我需要保密嗎?”

沈禾說:“不是男朋友。”

唐慈一副我懂我懂我很懂的模樣,如小雞啄米式地點頭:“好的好的,我一定保密。女神女神,我跟你說呀,今天劇團裏知道要來新人,大部分人都過來了。之前辦網紅班的時候,正好有一半人去了外地公演,今天也全部回來了,等會曾團長會給你介紹的。”

似是想到什麽,她有點羞澀地笑了笑:“劇團裏的輩分都是按照到來的順序排列,正式加入了才能開始排輩分。我去年年底提交了紅星昆劇團的申請表格,很幸運地通過了,現在在紅星昆劇團裏也能算得上是個實習生。等我實習結束後正式加入紅昆,就能喊禾禾女神一聲師姐啦。”

接著,唐慈又給沈禾仔細說了劇團裏的情況。

“……我們紅昆和青昆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千萬千萬不能在團長面前提起柳團長;還有就是我們紅昆裏能挑大梁的演員有五個,珊珊師姐是其一,也是被曾團長看好的閨門旦之一,珊珊師姐你見過了,剩下的師兄師姐們上次都去外地公演了,為人都和藹可親,很好相處,女神你別擔心。”

比起之前在網紅班時的漫不經心,這會的沈禾聽得很是認真。

她問:“剩餘的都是跑龍套?”

唐慈說:“對,大夥兒都是從打雜的小角色演起的,一步一步地踩踏實了才能挑大梁。”

兩人說話間,已經上了三樓,小廳堂裏極其熱鬧,站滿了許多沈禾不熟悉的生面孔。此時此刻並沒有人註意到沈禾的到來,因著人多,裏三層外三層的,沈禾只能聽到最裏面有一道不悅的女嗓音,微微尖細。

“不行,我們紅昆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先例,開了這樣的先例,以後豈不是人人都能往我們紅昆擠?一個半路出家,呵,說半路出家都是擡舉了她,一個學了不到半個月的外行人,憑什麽進我們的紅昆?天賦?不可能的事情,學昆曲再有天賦也是白搭,沒有基礎,沒有十年功,再有天賦也是個花瓶架子。唱功她有嗎?身段她有嗎?不說這些最基本的,她能欣賞得來昆劇嗎?我沒有歧視的意思,曾實你擺什麽臉譜?我們紅昆不是不歡迎熱愛昆曲的人,但是得有門檻,貓貓狗狗都能進來,那國家培養扶植我們做什麽?還不如選擇外面業餘的昆曲社。”

曾團長說:“老霍,我還是那句老話,你這人太武斷。那女孩真的是根好苗子……”

“呵,好苗子?我聽珊珊說,都二十二了。二十二這個年齡來學昆曲?老天爺再賞飯吃,她的嗓音,她的體型已經完全定型,現在要改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曾實你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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