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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程紅雨的妙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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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他也沒有更多的選擇,因為他太弱了。”那中年人有些憂慮,“他需要變強,盡快的變強!”

“他可是……”

“這是他的命運!若不能承受,也只能……不過,我有個預感,他將這場爭奪中最大的變數。”

老者嘆了口氣,默然不語。

…………

幽州城乃大玄北方重鎮,承平已久,繁華遠勝青川城,店鋪鱗次櫛比,人流熙熙攘攘,高樓紅袖招,酒肆客如雲。

馬車駛進宏大的盧氏府邸,盧觀山把俞越安置在一處清靜的小院,請肖健仁師徒相陪,便告辭去見父親。

盧氏家主盧思道靜靜的聽盧觀山講完事情經過,沈思半晌,說道:“幸虧你遇到的不是真正的神器問心琴。”

盧觀山奇道:“不是真的問心琴?”

“若是真的,你們幾人早變成行屍走肉了。”盧思道負手踱了幾步,“真正的問心琴絕不出元靈宗半步,那兩人應是盛非我和雪如雲,這對夫妻堪稱元靈宗宗主以下第一人,已將問心琴的琴曲、琴意、琴念領悟了七分……”

盧觀山一凜:只領悟七分,用的還不是真的問心琴便有如此威力,兩人的修為可見一斑。想到這裏,盧觀山一陣後怕。

“你做的很好,那姓俞的少年,你先查查他的底細,過兩日我再見他。”盧思道說著,突然眉頭微皺,“葦兒也忒胡鬧了,懸賞什麽赤龍驪珠,罰她一個月不許出門!你這做大哥不能總寵著她,不然要鬧翻天了。”

盧觀山忙道:“父親息怒,葦兒本是想給父親準備壽誕的禮物,不知從哪裏聽說赤龍驪珠的消息……”

盧思道道:“你莫替她開脫,赤龍驪珠?哼,這消息快兩年了吧,你也留意些,看看是誰傳的流言。”

盧觀山應了聲是,話鋒一轉,說道:“父親,前些日子帝都申家的申遺策和羅家的羅休從幽州過,跟孩兒見了一面,那羅三公子英俊倜儻,葦兒今年也十七了……”

“怎麽?又想動聯姻的心思了。”盧思道臉微微一沈,“為父給你說過多少遍,聯姻看上去能將兩家連在一起,但利益面前,婚姻又算得了什麽!反而害了葦兒。”

盧觀山垂下頭,諾諾道:“孩兒是看那羅三公子相貌人品都配……配的上葦兒,這才……”

盧思道嘆了口氣:“觀山,你的心思為父明白,咱們盧家偏居幽州,再怎麽折騰也難以跟天子腳下的四大家族相比,為父何嘗不想讓盧氏的族徽掛在帝都?”

說到這裏,盧思道加重了語氣:“可為父要的不是在帝都分一杯羹,也不要做帝都第五大家族,為父要讓盧家成為帝都四大世家之一,就像前朝盧氏一樣。”

說著揮揮手:“下去吧。”

盧觀山躬身應了聲是,還未走到門口,便聽父親又道:“葦兒年紀也不小了,你做大哥替他尋個好親事也是應該的。”

盧觀山眼睛一亮,應道:“是,孩兒記下了。”

…………

桌上杯盤狼藉,肖健仁醉眼迷離,拉著俞越叨叨個不停,一遍遍的說如何仰慕盧葦,盧葦又是如何待他的。

俞越被他纏的無可奈何,本想灌醉他擺脫這個話癆,這肖健仁酒量頗宏,看著就要醉了,說上幾句話便會又清醒了幾分。

正郁悶之時,肖健仁的師父搖搖晃晃走了進來,渾身酒氣,一見肖健仁醉眼迷離,立刻呵呵奸笑起來。

“健仁,這就對了,酒能解千愁,醉可忘百哀,師父的話金玉良言,不可不聽。”說著,一屁股坐下來,拎起酒壺就往嘴裏倒。

肖健仁斜睨醉眼,格格笑了兩聲:“程紅雨,你又缺錢了麽?”

他直呼師父姓名,那老者程紅雨非但不怒,反而露出得意的笑容:“還是徒兒了解師父,老子只一天沒賞那萬花樓的小娘皮,便給她轟了出來,婊子無情啊……”

肖健仁哈哈大笑:“活該!銷金窟,銷金窟,沒有錢當然是自找沒趣,我的錢都給盧小姐買禮物了……”說著一指俞越,“問俞兄弟要……”

程紅雨把空酒壺一丟,說道:“健仁啊建仁,你還真對得起這名字,太給師父我丟臉了,人家盧小姐看不上你,你又何必一棵樹上吊死,門外自有百花香,師父帶你去萬花樓溫柔鄉,先破了你的童子身,你便知道其中滋味拉。哈哈哈後……”

肖健仁怒道:“你個老不修,我肖健仁潔身自好,守身……那個如玉,豈能去那種骯臟的地方?!”

俞越暗暗搖頭,天下竟有這樣的師父,好色如命,流連青樓,收的徒弟雖然有些賤兮兮的,也算是個癡情種子,跟師父竟是兩個極端。

程紅雨不去理他,把手伸向俞越:“俞小哥,借些銀子來使,明日我……我徒弟便還你。”

俞越無奈一笑,從懷裏掏出一塊銀子丟給他,說道:“拿去用便是,不必還了。”

程紅雨把銀子在手中拋了幾下,說道:“多謝俞小哥,我說健仁啊,你哪兒都好,就對待女人這一點不好,為師得說說你……”說著,坐直了身子,變得有些嚴肅。

“你師公田佰光,號稱千裏獨行嘗萬花,處處留情不留痕,一生閱遍天下美色,何等瀟灑風流,令人敬仰。你師父我,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一柄銀劍行天下,風流倜儻……那個小郎君,現在年紀大了,依然風采不減當年。唉……”

程紅雨嘆了口氣,接著道:“當然,為師比起你師公來差了不少,可你呢,連師父的一成,不,一絲都沒學到,白生了一張英俊的臉!”

說到這裏,程紅雨有些生氣:“女人,溫良淑德賢惠的可遇不可求,能娶回家的少之又少,就算是賢良淑德,一旦娶回家也立馬嘮嘮叨叨,疑神疑鬼,變臉比翻書還快,目光犀利勝過武聖,心思多過申無算,想想都讓人不寒而栗。就算找個癡情一片卿卿我我的,可大多不會長久,情啊愛啊的換不來銀子,每日吃吃喝喝,床頭床尾的在一起,天仙也看的厭了。你看她一日日變成黃臉婆,她看你一天天變成老黃瓜,床笫之間也無甚趣味了。修行武道還能盼個升級有望,娶個老婆卻只能每況愈下,最要命的是,這種事連武聖也束手無策。”

“你看那些娶妻生子的,大多是打打罵罵的過生活,何必呢!莫不如瀟灑買醉,溫柔鄉裏尋快活!”

“小子,記住了,師父這些話比那些狗屁功法要緊的多!”說罷,程紅雨把銀子往懷裏一揣,哼著小曲,搖搖晃晃的出門去了。

“姐兒俏,姐兒媚,看的哥哥心癢癢……”五音不全的嘶啞嗓子漸漸消失在門外。

俞越只聽的目瞪口呆,不知所以,肖健仁也是一陣陣發懵,突然道:“俞兄弟,你說我師父說的對麽?”

俞越摸了摸下巴,苦笑道:“肖仁兄,你覺得我能回答你麽?”

肖健仁呆了呆,喃喃道:“俞兄弟年紀小,還不知男女之事……”說著喝了一口酒,伸手在桌上一拍,“俞兄弟,那盧小姐……”

俞越頓時大驚失色。

在盧家住了兩天,盧觀山每日都來探望俞越,囑咐肖健仁好生陪著,又道父親近日太忙,過幾日才能見面,請俞越見諒雲雲。

幾個月來,俞越幾乎沒過過一天安穩的日子,正好借著個機會休養一番,也好靜下心來思索破魂槍的秘密和修煉的關鍵。

幸好肖健仁除了兩件事以外,其餘時間都很是正常,一是見到盧小姐,二是喝酒。盧小姐被禁足,見是見不到了,俞越經過上次的教訓再不敢跟他喝酒,因此肖健仁倒也安穩,偶爾師父程紅雨來要錢,也是持弟子禮,恭恭敬敬的把銀子奉上,只是借俞越的銀子卻再沒人提起過。

…………

幽州城外九峰山,半山深處隱藏著一座小湖,古樹掩映,山石錯落,靜謐的猶如一副圖畫。

湖邊,盧思道把釣鉤甩進光滑如鏡的湖水裏,靜靜的等待。他不怕等待,很多機會就是這樣靜靜的等來的,雖然他已經五十五歲了,深湛的修為使他的生命還很漫長,有的是時間。

一個頭戴鬥笠的人緩緩走來,把一根細細的樹枝探入湖水中,輕輕攪起一片漣漪,剛要咬鉤的魚兒被驚的四散逃開。

盧思道把釣竿放在地上,看著水波一圈圈的散開,輕輕說道:“月瀾湖的魚兒聰明的緊,最不好釣,驚走了它們,今天便不會再咬鉤了。”

那人手一抖,樹枝從水中彈起,上面穿了一條雪白肥大的魚,不停的扭動身子,甩出點點水珠。

“捉魚並非只有釣這一種方法。”那人手又一抖,那條魚不偏不倚的落在盧思道腳邊。

盧思道看也不看,又把釣鉤甩進水裏,淡淡道:“老夫還是喜歡鉤。”

“有耐心是好事,可機會不會等人。”

“今日魚兒不咬鉤,明日或許便會咬,總有一天會咬。”

“自己創造機會豈不更好?”

“那要看是什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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