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瘋子！

擋在寂寒霜面前的不是別人，正是老瘋子，老瘋子衣衫破碎，白發淩亂，胡子臟亂，但皺紋下的雙眼炯炯有神。被禁制的墨梔坐在蒲團上，盯著老瘋子由先前的驚恐變成現在的鎮定，老瘋子沒有做出任何危害她的事情，雖說神出鬼沒地出現在這裏令人驚恐外，並沒有做其他多餘的事。

“瘋老頭，你想做什麽？”墨梔喝問道，她身上有重重禁制，這神出鬼沒的老瘋子真要動起手來，怕是想逃都難。

老瘋子一改之前嘻嘻哈哈的神態，無視身後出現的寂寒霜，走到墨梔身前，蹲下來，小心地撩開雜亂的白發，想讓墨梔看得清楚一點。

墨梔皺眉，不是因為老瘋子身上太臟的原因，相反，老瘋子身上還有點淡淡的香氣，很自然，很清新，似乎是某種丹藥的香氣，聞起來令人靜心安神。

老瘋子在墨梔面前做出幾個鬼臉，看起來想引起墨梔的註意，但墨梔只是蹙眉，沒有多餘的反應。

老瘋子鍥而不舍，表演半天見墨梔沒反應，苦惱地在房間裏踱步半天，而後雙手一搓，變出一朵冰雪晶瑩的蓮花來。雪蓮花漂浮在墨梔眼前，散發出炫目的光輝，寂寒霜看到雪蓮花後睜大了眼睛，腦海中莫名地浮現出一些畫面，可這些畫面讓他感到痛苦無比。

墨梔瞪大了眼睛：“瘋老頭，你想幹什麽，你看看後面那個，反應那麽大。”

瘋老頭轉身，不屑地看著寂寒霜，搖搖頭散去手中的雪蓮花，托著腮幫子盯著墨梔，在想著辦法。

墨梔臉上狡黠一笑：“瘋老頭，你能不能解開我身上的禁制？”

瘋老頭上下打量了一下墨梔，信手一拂，解開墨梔全身的禁制。墨梔舒展了下身軀，雖說體內還有劇毒，可從來沒有這麽愉快的感覺。

“白小飛，你死定了！”

墨梔露出猙獰之色，剛準備運轉全身的真元，卻發現體內還有一股更為高階的禁制，完全阻斷了她的真元運轉。

特麽的，老瘋子！

墨梔狠狠地盯著瘋老頭，瘋老頭在墨梔面前揮揮手，一會跳左邊，一會跳右邊，漸漸臉上的表情變得越來越多，也越來越精彩。

“嘻嘻嘻，哈哈！”瘋老頭再次陷入失常狀態，但看向墨梔的眼神變得越發地悲傷，幾乎是抱著頭，他向著墨梔打出一道靈光，不等墨梔反應過來就將靈光吞入腹中，“哈哈哈，好玩，好玩！”

“嘔！”

墨梔不知道吞了什麽東西，本能的想要嘔吐出來，可嘔吐很久卻是一點作用都沒有。

瘋老頭不見了，來無影，去無蹤，寂寒霜也在這時恢覆正常，眼神有些茫然，又好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解開我身上的禁制！”墨梔向著寂寒霜咆哮，“沒聽到外面打起來了嗎，不解開我的禁制，要我任人宰割？”

寂寒霜揮揮手，關門離開，至於瘋老頭，他本能的感受到沒有威脅，就沒有在剛才出手。

天晴宗駐地外，白小飛面對刑道子、刑佛子的聯手攻擊，絲毫不弱下風，甚至還有點占上風，打的天魔宮兩大高手一肚子怒火。

要不是和空蟬谷掌門墨翡交手，他們也不至於落到這般境地，更不會讓刑儒子在一點反應都沒有的情況下被一個瘋子所殺，現在連一個毛頭小子也能欺辱他們，是可忍，孰不可忍！

刑道子又祭出一件魔寶，魔寶落地一滾，化為一個黑色獵狗般的魔獸，魔獸一落地就化光撲殺出去。

白小飛信手撥弦，琴音婉轉，音波卻化為驚濤駭浪一般席卷殺出，連著魔獸、刑道子、刑佛子一起巻滅！

“豎子，你敢？”

“狂妄！”

囂張，太囂張了！

刑道子從來都沒感到這樣憋屈過，這白小飛本來以一敵二就非常看輕他們了，沒想到連他放出的至寶都被無視，這樣也好，被魔犬咬殺吧！

就在這時，意外發生，白小飛彈奏的大道之音瞬間變為地獄魔音：“墨韻，罪罰魔曲！”

魔音浩瀚，震蕩刑道子、刑佛子魔魂，召喚出的魔犬更是哀嚎一聲，直接散離。

“你怎麽可能會魔曲？”

刑道子、刑佛子不明所以，體內魔氣紊亂，魔魂震蕩，隱隱有散離的趨勢。

“走！”

不敢繼續停留，身受重創的刑道子、刑佛子快速遁逃出戰場。

睡眼朦朧的寂寒霜走出來，看到白小飛沒事，這次連問候都沒有，直接原路返回。

“寂寒霜！”白小飛很憤怒，怎麽會有這樣的好友，剛才殺的天昏地暗，這家夥一點反應都沒有，打完了才姍姍來遲，依舊是睡眼惺忪的樣子，一句話不說就回去。

寂寒霜打了個哈欠，停下腳步。

“你剛才怎麽不出來，打完才出來？”白小飛問道。

“裏面有事。”寂寒霜答，“你這沒事就行。”

白小飛不知道說什麽才好，說到底寂寒霜在失憶後還能記得他就是很不錯的事情了，不能要求他太多。

和寂寒霜是沒法說理的，寂寒霜根本不會在意這些。

“還有事嗎？”沒事的話寂寒霜就打算回了，白小飛剛想說出口的話楞是被憋了回去，一臉無奈地目送寂寒霜離開。

白小飛修覆了一下駐地前的防禦警戒陣法，而後坐在蒲團上開始恢覆，貿然動用墨韻魔曲，對他的身體造成不小的負擔。按道理說，天魔宮的西溟歸要的是寄魂珠，如今他寄魂珠已經得手，卻還對他們窮追不舍，極有可能還有其他的目的。但線索太少，無法推測全部。

寂寒霜回到裏面，單腿放開，靠著墨梔房間的門就睡著了。

這是真的睡著，不似以往打瞌睡的狀態。

“白小飛，我們是不是好朋友，是好朋友就告訴我師姐、師兄去了哪裏？”天晴宗含光峰的後山，剛剛下課的寂寒霜攔下白小飛。

“小樹枝，你別攔我，我連自己師尊去哪裏都不知道呢。”白小飛很不滿地道，這個問題小樹枝已經問他不知多少遍了，只是蘭真君交代他一定要保密，一點線索不能洩露，這才一直僵持下來。

寂寒霜搖頭：“不，白小飛，你肯定知道一些事，都告訴我，師姐、師兄我自己會去找。”

“我真不知道。”白小飛幹脆坐在一旁的石頭上，神色苦惱，“小樹枝，你不會是想偷偷溜出去吧？”

寂寒霜目光堅定，劍指一起，身後飛劍飛出，寒光熠熠：“有什麽不可以，你看，我已經能驅物馭劍了，蓮真君都稱讚了我的修為。”

白小飛更無語了，背過過去：“別傻了，掌教師伯不會放我們出去的，天晴宗有規定，修為不到一定境界不得出山，你現在至少算半個天晴弟子，這條規定對你也適用。”

“可是這麽多年了，師姐、師兄都沒來見過我。”寂寒霜緊緊地握著雙拳，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騙子，騙子，都是大騙子。”

“額，不還是有我陪著你嗎？”白小飛拍拍寂寒霜的後背，他也很傷心，這麽多年了，師尊一直沒回來……

一把將白小飛推倒在地，寂寒霜飛似地跑下山去。

白小飛坐在地上，看著寂寒霜的背影，默默地沒有說話。

到了晚上，睡夢中的寂寒霜隱約聽到琴聲，悄悄地爬起來走出去，就看到白小飛孤零零地一個人坐在廣場的邊緣處彈著墨韻琴。

琴聲斷斷續續，聽的人心中酸瑟苦楚，寂寒霜停下腳步，站了很久很久，沒有過去。

第二天一清晨，兩人誰都沒有問好，洗漱完急急忙忙奔向太白峰上課，講課的是蓮真君孟太白，整個天晴宗內最嚴厲的首座。

“……劍，在凡塵武林就是快準狠，可分為意發劍至，意至劍至，劍至意至。在修仙界，最基礎的入門劍修至少要做到劍至意至……”

蓮真君在上面一點一點地講著，下面卻有打呼聲傳來，齊逾明、林江仙、持英擋在兩人前面，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這兩個師弟，不知道昨晚發什麽瘋，竟然跑到蓮真君的課上呼呼大睡，這不是找死嗎？要是掌教瀟真君的課，那還好說話一點，蓮真君的課，不敢想象後果。

“白小飛！”蓮真君的臉色陰沈下來，暴風劍雨即將降臨。

白小飛太困，毫無反應，這時寂寒霜的打呼聲蓋過白小飛，強勢增援。

“小樹枝！”蓮真君震怒，無形劍勢震開，直接震醒呼呼大睡的兩人。

“白小飛和小樹枝死定了。”作為蓮真君親傳，林江仙和齊逾明、持英對視一眼，為兩位英雄默哀。

白小飛看看小樹枝，小樹枝看看白小飛，兩人都沒有說話。

蓮真君袖袍一甩，磅礴劍意席卷課堂，白小飛、寂寒霜毫無反抗之力就被甩到外面的廣場上：“上課睡覺，你們兩個很厲害啊！不要以為有掌教護著你們，就能無法無天了？你們這種各大派多了去了，出了山門三天鐵定會被人打死！”

白小飛灰頭土臉，高聲道：“剛才是劍至意至。孟師叔，是昨晚白小飛彈琴，彈了一晚上，擾的小樹枝一晚上沒法睡，要罰就罰白小飛。”

寂寒霜一楞，沒想到白小飛會這樣說。

蓮真君卻是笑了：“上課睡覺還想體現你的義氣，不錯啊。”

信手一抓，白小飛不受控制地飛過來被蓮真君抓住手臂，蓮真君臉上的笑容一僵，眼中冒出一股無名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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