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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學武,這是新來的陳老師,老師面前,你不得無理!”李貴一副認真的樣子。

“陳老師,是他先打我,還把我胳膊打脫了。”張學武的一肚子怒氣,不知是被陳志民抓著而無處發洩,還是見了這新來的老師,明顯地洩去了大半,委屈地向陳志民申辯。

“張學武,我今天來,不給你們分辨誰先誰後,當時我不在現場,也不想聽你們的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我是來看你的傷,你看,己經兩天了,你這手還沒有消腫,說明還沒有接好。快帶我找你爸或者你媽回來。”

“我爸在對面平秧田,爸、爸,陳老師來了。”也許是正在緊張勞作,也許是隔著聲音不能到達的距離,張學武的爸沒有回應。

“陳老師,我去叫張伯。”

沒等陳志民答應,李貴已向對面走去。

一會兒,張學武的爸跟在李貴的身後,來到了張學武的家裏。沒等大家在堂屋坐定,李貴撲通一聲跪在張學武爸的面前,”張伯,請您原諒我,我打傷了學武,是我的過錯,今天,我向您保證,今後再也不跟學武打架了。”

“李貴,你起來。你家的門,我也上過不止一次兩次了,有用嗎?我本想前天帶學武上你家,但你爺爺、奶奶拿得一個錢出嗎?找你家也是螞蝗沿上木樁丁,治好手臂是大事,所以只好忍氣吞聲,挨了打,受著痛,還得自己賠上醫藥錢。陳老師,真沒辦法,也怪自己的孩子淘氣,撞上了這更淘氣的人。”

“張叔,我看學武的手還腫得厲害,骨頭可能沒有歸好位,日子久了,可能落下殘疾。如信得過我,您幫學武脫下衣服,讓我看看,我能解決就解決,解決不了,得送去醫院。”

因為氣溫還不高,怕著了涼,張學武穿的,其實是他爸的一件棉衣,只穿了左手的袖子,右邊披著,衣服扣了下邊的兩粒紐扣,右手吊著,伸出在紐扣上。

“你會正骨,我們獅嶺十裏八鄉,都沒個正兒八經的正骨醫生,你是在那學的?”張學武的爸眼裏透出不信任的神色。

“我從小就跟爺爺練習鐵沙掌,會些小小的跌打損傷。後來在部隊,我們營的副營長,不僅武功了得,而且正骨技術很高。他見我忠厚,就收我為徒。我雖沒有他那麽精湛,但也粗略懂些。”

“也許是那天心煩意亂,去的時候沒有帶錢,到得三十多裏外的水師家裏,已是掌燈時分。匆匆忙忙的,難怪兩三天了還沒消腫。”陳老師既然會,就請陳老師看看。”張學武的爸爸給張學武解開了衣扣,小心地拿下衣服。

陳志民用手輕輕地在胳膊關節周圍摸索,一陣陣疼痛刺激著張學武,張學武緊皺眉頭,咬緊著牙關。

“還好,沒有傷著骨頭,只是胳膊關節脫臼,脫臼的地方果然沒有歸位。張叔,您抱住學武,我來給他正位。

陳志民口含一口清水,拉直張學武的手,向前用力一拉,張學武一陣錐心的痛,額角沁出了汗珠。猛噴一口水,只聽’叭’的一聲,關節入臼,張學武感覺疼痛漸漸減輕。陳志民用手在關節周圍摸摸,”大叔,現在應該完全歸位了。然後拿過白布條,將張學武的手,吊在脖子上。吩咐張學武不要亂動,叫過李貴,上山采草藥。

夕陽游到了天邊,擠出身上的血,把天邊染成一片緋紅。陳志民采回了藥。張嬸也下工回來,正忙著洗米煮飯。陳志民要大嬸留下第一道洗米水,將藥放洗米水中浸泡十分鐘。讓張叔找來錘子,拿出藥材,放在階沿的石板上錘爛,把藥敷在張學武的胳膊上。然後,讓大嬸找來一塊布和線,把藥固定,以防幹後脫落。

天色已經很暗,陳志民拉著李貴要回學校,張叔、張嬸拼命拉住,一定要陳志民吃了晚飯再走。

“李貴這麽晚了,還沒回去,她爺爺、奶奶一定很擔心。我得送他回去。”

“你這麽晚了回去,萬一學校沒給你留飯,今晚不就要餓肚子。你給我家學武治病挨餓,我們怎麽能安得下這份心。吃過飯,我送你們,李貴的家我也知道。”張叔較真地說。

張叔的熱情感動了陳志民,答應留下來。

李貴來拉張學武的手,張學武狠狠地甩開。”張學武,我今天來,一來向你道歉,二來與你和好。如果想挨你的打,還能送上門來?你想報仇,想打我,等你手好了,任你怎麽打,我決不還手。”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你從來就不肯讓我。今天又來耍兔死狐悲假惺惺的花招,你認為我張學武是二百五啊!”

李貴拉過張學武的手,十分誠懇地說:“張學武,是真的!太陽沒有從西邊出來,而是學校來了個好老師。就在今天,陳老師給我的震動太大了。從今往後,我再也不與任何人打架了,我要學習做陳老師這樣的人。”

畢竟孩子還是孩子,三言兩語,就化開了心中的郁結,李貴把這一天的感受全部講給張學武聽。

“你這麽說來,我也得增加自己的’食欲’,好好改造自己的’營養不良’了。”張學武頗有同感地說。

“好朋友,我們共同努力,不再讓人看我們的笑話!”

張嬸到院子裏走了一轉,借回了幾個雞蛋,手腳麻利地洗菜,炒菜。一會工夫,桌上擺了幾樣自家產的小菜,一碗煎荷包蛋。

張叔拿出兩個杯子,倒滿了過年剩下的米酒,”來,陳老師,初次見面,不成敬意,你留我老漢薄面,就著這農家小菜,咱倆幹一杯。”

陳志民舉杯一碰,仰脖子喝了一大口。”酒,還是自家釀的醇,好酒,好酒!”

“陳老師,怎麽以前沒見過你?”

“張叔,我就是隔壁大隊的,我爸叫陳敬庭。我十八歲前在學校讀書,很少在周圍走動。高中剛畢業就去了部隊,一待就是六年,剛從部隊回來,您老可能見得少。”

“是啊,陳老師今天第一天上我們的課,可讓人大開了眼界。特別是把那紅磚碎塊用手一捏就成了灰的功夫,比電影裏面的還神奇。”李貴臉上顯出了先睹為快的得意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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