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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 沒有證據也是太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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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忠福在慈慶宮看著, 這些事情都是有既定的章程,他不過盯著催一催而已,尤其是那個小小年紀就心腸歹毒的榮親王,還是好好的待在屋裏的好。

縱然施忠福不過是個太監, 跟這樣的主子在一處, 也是覺得毛骨悚然。

他皮笑肉不笑的看著齊公公, 道:“陛下的旨意,齊公公, 您老也掂量掂量。”

等齊公公帶了榮親王進去,施忠福在他們背後啐了一聲。

害死自己父親的遺腹子,就因為怕貴太妃不看重他們了?而且……梁親王摔了的那會兒還不到兩歲,剛學會走路的時候。

現在想想……誰知道是自己摔的,還是被一母同胞的親哥哥帶出去摔的?

這心腸可真夠歹毒的。

要是不看牢一點, 誰知道他會不會害第二個?

“趕緊著!”施忠福道:“手腳這麽慢, 小心錢太嬪晚上回來找你們。雖然陛下體恤, 叫那孩子葬在西山陵園了,可你們也該知道, 那孩子是死在娘肚子裏的, 沒見過天日的,你們伺候的不好, 小心他夜裏回來找你們!”

“施忠福!”

魏貴太妃被兩個人攙扶著從殿裏出來, “你胡扯八道什麽!”

一院子的人都低下頭來, 施忠福上前兩步, 扇了自己兩個嘴巴, 道:“是奴婢失言,奴婢瞧見她們做事動作太慢,想催催她們。”

魏貴太妃深吸了兩口氣,什麽都沒說,就在臺階上看著她們,施忠福是不敢在說話了,宮女婆子的手腳也快了許多。

等外頭太監擡來了棺材,魏貴太妃這才回到了屋裏。

青花跟齊公公兩個人站在她面前站著。

“這事兒——杏兒呢!”魏貴太妃問道。

青花道:“綁了繩子關起來了,嘴裏塞了布,還有人看著,她死不了。”

魏貴太妃點了點頭,放才在屋子外頭吹了會兒風,她也算是清醒了不少。

可她情願不清醒。

不清醒的時候只用生氣,清醒了就得想這事兒該怎麽處理了。

皇帝把人都留下來一個都沒帶走,縱然是派去宮外的人還沒回來,未嘗沒有叫她看著辦的意思……

而叫她看著辦,裏頭還有個隱藏更深的意思,那就是已經不滿意了。

“恭臻……”魏貴太妃猶豫一下,狠狠地閉了閉眼睛,現在先不能想這個,“去杏兒房裏搜,狠狠地搜,一塊布都不能放過!”

青花應了聲是,魏貴太妃又道:“報信那個宮女呢?”

齊公公道:“跟著六斤又走了。”

魏貴太妃冷笑一聲,道:“去把六斤給我找來,我有話要問他,他到底是誰的人!”

“娘娘。”齊公公一瞬間有點猶豫,“這……怕是要叫陛下誤會。”

魏貴太妃一臉的蠻橫,道:“誤會?我叫他來詳細問一問難道不行?我一個貴太妃,他的皇位還是從我兒子手裏拿去的,我叫個太監——還是我兒子提拔起來的太監,這樣也不行?”

聽見主子這樣說,齊公公也不敢說不是了,不過他出了屋子卻走得不快,想著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最好等錦衣衛把人帶回來,塵埃落定了再說。

長樂宮裏,皇帝午飯沒吃多少,吃了飯就坐在一邊,眉頭微微皺著,顯然還是在想方才的事情。

許元姝從甘巧手上接過茶杯,叫宮女太監都出去了,親自端著茶杯過來,送到皇帝嘴邊。

皇帝就著她的手喝了兩口。

許元姝輕聲道:“陛下,魏貴太妃也是太傷心了,不然不會口不擇言的。”

雖然明說的魏貴太妃,不過暗地裏擡舉的還是六斤,他可是什麽時候都沒忘了規矩的。

皇帝重重嘆了口氣,接過她手上杯子,道:“我哪兒是那麽小氣的人。”稍稍一頓,他又道:“不過你說的對,恭臻怎麽處理是個大問題。”

許元姝也跟著嘆氣,道:“若是叫人好好看著他,他一個小孩子倒也不怕什麽,安王十歲出頭就出宮了,還有四年。”

皇帝點了點頭,“也只能這麽辦了,好在這宮裏地方大,養一個他是沒問題的。”

兩人又說了兩句,外頭宮女回報道:“陛下,娘娘,六斤公公回來了。”

皇帝前頭叫六斤一起跟著出來,用的借口是有話要吩咐他,這不過是個托詞,既然這事兒是他翻出來的,自然還是要他去辦的。

好在興平縣就在京城周邊,騎馬過去不要半個時辰,所以吃過午飯剛到未時,錦衣衛的人就回來了。

六斤進來依舊先是行禮,然後把手中東西往皇帝面前一奉,道:“陛下,果然是有人指使。”

木盤子上放著十餘根比手指頭略粗些的金條,金子這東子重得很,這麽粗的金條一根至少都在十五兩。

按照宮裏的月俸,就算加上賞錢,杏兒當一輩子的宮女都賺不來這麽多。

皇帝拿了一根在手裏顛了顛,冷笑一聲,“金子沈手的很啊。”

六斤道:“一共三百兩金子,都藏在房梁裏頭。”

他像是要給錦衣衛表功,又道:“那家裏窮得很,周圍鄰居都說他們基本上是吃了上頓沒下頓,鄰居們還經常幫襯接濟著他們。”

許元姝也拿了金條在手裏,細細看了一遍,道:“上頭半點痕跡也無,這金子可能查出來源?”

六斤擡頭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道:“查不出來。”

許元姝眉頭一皺,皇帝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六斤又道:“雖然查不出來,不過陛下,您看這金條大小一模一樣,表面平滑,上頭一個點都沒有,該是老手溶出來的。”

皇帝點了點頭,“他們一家子倒是謹慎。”

“這金子成色極高……”六斤猶豫了一下,道:“奴婢差人看了,是宮裏的金子。”

這其實是廢話了,杏兒在宮裏當宮女,不是宮裏有人指示她,還能是誰。

許元姝忽然站了起來,臉上帶著幾分憤恨,又有一絲明悟,“陛下……宮裏一年到頭能拿出來三百兩金子的人……其實也就兩個。”

“宮規上都有的。”許元姝嘲諷道:“我們這些嬪妃們,發的都是銀子,就是皇後,一年也不過八百兩銀子。不過到了太妃這一輩,太後一年是一百五十兩金子,還有一千兩銀子。”

“再下來還有魏貴太妃,她手上的金子怕是也不少,好歹先帝也當了一年的皇帝,給她的東西不會少。”

許元姝一臉的諷刺,說話也有點刻薄了,“可她幹嘛要花金子收買自己宮裏的宮女呢?就為了叫先帝的遺腹子胎死腹中,叫先帝的兒子背上個弒母弒弟的名聲?好斷了他的前途?”

許元姝說完便是一聲冷笑,“查不出證據也是證據,去看看宮門口,太後的人這些日子有沒有出宮就知道了!”

六斤又從袖子裏掏出一張紙來,雙手一舉,許元姝拿了過來先是掃了一眼,這才遞給皇帝。

六斤道:“這是近兩個月從玄武門出去的宮人名單。時間倉促,去年的記錄奴婢叫他們去找了。”

這兩個月是過年,雖然在孝期沒有大宴,可是各宮進出的人不少,幾乎是人人都叫了家人進宮一敘,就連長樂宮的名字也在上頭。

從這名單是完全看不出來什麽。

皇帝把這單子往邊上一放,道:“去問杏兒。”

只是六斤出去還沒多久,忽然又轉了回來,皇帝疑惑地看他,六斤道:“陛下,貴太妃要找奴婢問話。”

皇帝有一瞬間的楞神,許元姝察覺到了。

“去吧。”皇帝應道。

等六斤出去,皇帝嘆道:“他倒是個實誠人。去問杏兒自然是要去慈慶宮的,順路一起都去了,也不用叫我知道。”

許元姝心中也是一嘆,只是面上卻不顯,她道:“陛下……我想這宮裏該好好的清一清了。”

“兩年換了三個皇帝,宮裏連著換了幾波主事的人,上頭的人換,下頭的人就更顯得亂糟糟的了。”

“我原先在宮裏宮女的時候,打碎一個碗都得把瓷片拼齊了才能去銷賬,可如今連這樣危險的藥都能自己留著了。”

皇帝點了點頭,“你說的不錯。”

許元姝又道:“況且……若是我有了身孕,我不想叫這宮裏有一丁點不幹凈的地方!”

她臉上露出幾分狠辣來,皇帝嗯了一聲,又伸手想去撫平她的額頭,道:“你說得不錯,我們要在這宮裏長長久久的住下去,還會有孩子,會白頭偕老……這宮裏得按照咱們的心意好好的梳理一番才是。”

慈寧宮裏,太後看著站在她面前的湘君還有宋媽媽,咬牙切齒道:“他怎麽能這麽快就把這事兒捅出來!”

“他難道不該先跟魏氏商量一二,把這事兒瞞下去嗎?先帝就剩下兩個兒子了,叫他這麽一搞,又廢掉一個!”

“難道他竟然忠心到這種地步?”

太後氣急,她才想了要留著恭臻埋在宮裏當個後手,可是消息還沒傳出去,就叫六斤給破壞了。

“他早就查到了,可是他為什麽不早說!哀家跟他無冤無仇,他為何一再破壞哀家的計劃!”

湘君道:“一開始他們是關著門說的,不過後來去榮親王屋裏找東西的時候沒太避著人,說是他一開始以為榮親王只是心裏不安,是用計在梁親王身上的。”

太後冷笑一聲,“好好的計劃就叫他給破壞了!”她又安慰自己,“只是哀家也不虧——”

她站起身來,道:“聽見這等消息,哀家怎麽能不去看看貴太妃呢?走,去慈慶宮!”

六斤這會兒又到了慈慶宮,他叫跟著的人在外頭等著,自己一人先來給貴太妃請安。

屋裏只有青花跟齊公公,六斤一進去就聽見魏貴太妃一聲怒喝。

“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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