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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一擊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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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玄妙直接就病倒了,躺在床上整日以淚洗面, 茶飯不思。

王爺這一手可真是撕了她的面子, 丟了她的裏子,讓她羞於見人, 別說出門了,就連自己屋裏伺候的人……除了曹媽媽,她看見誰都覺得是在笑她。

魯王府剛建府,這還是頭一批下人呢,以後有很大可能都會成為管事兒的, 從今往後隨著魯王這一系一代代傳下去……

她馬上就要成了魯王府的笑話, 也一代代的傳下去。

郭玄妙又哭了起來。

“娘娘。”曹媽媽強忍著心中的悲痛,進門前還用冷帕子敷了敷眼睛,叫上頭的紅暈不太明顯了, 這才端著藥進來。

“該吃藥了。”

“放到哪兒吧。”郭玄妙有氣無力的說, “我這是心病……再說賀太醫也說了,想喝喝一碗,想不起來耽誤一兩次也是無礙的。”

“娘娘……”曹媽媽更是難過了,“施公公差人來問了,說給娘娘講宮規的人已經到了, 娘娘病著也不打緊, 先叫她給娘娘念著聽一聽,這人是——”

“啊!”

帳子裏傳來一聲驚呼, 隨即便是哭聲還有捶床的聲音, “他這是想叫我去死啊!”

“娘娘!娘娘!”曹媽媽嚇得急忙放下碗, 拉開了帳子,死死抱著郭玄妙,“姑娘,你且忍過這一遭,後頭日子還長著呢。”

郭玄妙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好好的長興侯府的姑娘,我父親將來是要襲爵的,我是侯爺的女兒,他怎麽能這樣作踐我!”

曹媽媽深吸了一口氣,“姑娘……”她略一猶豫,還是把打聽到的事情說了。

“前些日子您叫我差人回去打聽王妃還在大長公主府裏當姑娘時候的事兒,府裏的人……不太搭理我。後來還是太太屋裏的黃媽媽給我透了點消息。”

“前頭……前頭太太說靖王爺人中才俊,叫姑娘借著機會去跟他說說話,怕不是自己的意思……聽說是皇後差人來說的。”

郭玄妙一下子按住了胸口,似乎連氣都吸不上來了。

曹媽媽低著頭,不敢去看郭玄妙的臉。

“怪不得……怪不得……”郭玄妙喃喃自語了好幾聲,“流言出來之後,祖母只叫我不用管,好好養著就是,母親卻又傷心的不同以往……”

“說什麽我是她最喜歡的孫女兒,不過是她最先拿來用的……”

“母親還有兒子……跟能襲爵的兒子比,我自然不算得什麽……”

曹媽媽聽見這樣的話,不由得嗚嗚哭了起來。

可哪知聽見這個消息,郭玄妙反而來了精神,拖著曹媽媽就這麽直起了腰,端起碗來一口就喝了個幹凈。

“叫水來洗漱,再去跟施公公說一聲,待吃了午飯就開始吧。”

曹媽媽心中擔憂尤甚,可既然肯喝藥肯吃飯,總之比前頭那個樣子要好,她憂慮中夾雜著一點慶幸出了屋子。

郭玄妙嘆了口氣,“誰都靠不住啊……只有抓在自己手裏的東西,才是真的。”

王府裏徹底安靜了下來,原先被郭玄妙拿銀子攪起來的那點子風雨全部都消失了。

謝媽媽原先賀妃的舊人,就這麽直接被賣了,雖然有當過宮女的資歷,可是還在主人家裏犯過事兒……

連帶牽連進來的幾個管事兒的婆子,全都天南海北的賣了,有人去了瓊州,有人去了百越之地,總之這輩子怕是就要客死異鄉了。

一時間府裏下人憂心忡忡,上夜的婆子都不敢聊天說話了,只不過想一想這兩天發生的事兒就都來了精神。

“指定是許元姝幹的!”

恩敬容娟兩個窩在一間屋子裏,一個咬牙切齒,一個面容慘淡。

“她要的那碗湯被郭側妃給截了,不是她還能有誰?”

容娟半晌沒說話,為了一碗湯……王爺不是這樣的人,難道王爺真的喜歡她到了如此地步?

“這不算壞事。”容娟語重心長勸道:“王爺不是個沈溺於女色的人,少了個郭側妃對咱們也是有好處的。”

可惜恩敬好幾個錯兒都被許元姝捏在手裏,她心裏怕得要死,就更加盼著許元姝不好了。

“她沒福氣!”恩敬找了別的理由,又道:“王爺在她屋裏歇得最多,連個動靜也沒有,不下蛋的母雞!”

容娟眉頭一皺,“你小心些!這話也是輕易能說出口的?咱們府裏能自由出門的就只有王妃跟許側妃,你恭敬著些,王爺就是脾氣再好——”

恩敬看了她一眼,聲音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道:“你放心,我不會叫王爺知道的。”

說著她忽然又問了一句,“王爺到現在……就只去過王妃跟許側妃屋裏……他是不是身子還沒養好?”

什麽身子沒養好,怕是覺得咱們兩個年紀大了,雖然這樣想,可容娟是不會這樣說的。

“聽說王爺這些日子天天在書房讀書,該是在用功。”

話題轉到王爺身上,兩人臉上就都有了笑意,只是說了沒兩句,外頭有丫鬟進來,輕聲道:“羅媽媽說這兩日風聲緊,不敢跟娘娘傳遞消息了,等等再說。”

容娟笑了一聲,道:“叫她小心些,都是一起出來的,情誼在就行。”

恩敬也道:“她怕什麽?咱們又沒給她多少銀子?不過賞個兩三兩的也算正常。”

只是這一下午或叫人傳話,或自己來說的人稍微多了些。到了最後,連容娟也笑不出來了。

恩敬一巴掌拍在桌上,怒氣沖沖道:“兩個側妃!沒一個好東西!”

這次容娟倒是沒阻止她。

其實許元姝的腳扭得並不嚴重,甚至都不好用上扭這個字兒,只是不知道為什麽王爺很是上心,每天從戶部回來第一件事情就是過來看他。

這麽一揉就揉了半個月,許元姝覺得繭子都要給他揉出來了,所以剛進入十月沒兩天,就打扮起來親自走到院子門口來迎接王爺了。

魯王爺看著她亭亭玉立站在那裏有點失望,問道:“傷筋動骨一百天,你是真的好了?”

許元姝沒說她這還沒到傷筋動骨的地步,只是道:“是王爺的手藝好,原先該一個月才能下地走路的,這不到半個月就好了。”

魯王爺點了點頭,許元姝又笑,“王爺不如開個藥鋪,專治跌打扭傷,半個月就能好。”

“膽子是真大了,都敢編排你們家王爺了。”魯王爺笑著走了進去,道:“今兒吃什麽?”

“燉了王爺專門差人找回來的鹿筋兒,還有羊肉鍋子。”

魯王爺表示了肯定,“到了十月,是該吃羊肉了,暖身。”

許元姝給他倒了茶,“羊肉略有些膩,我叫她們把銀牙焯水,只去了豆腥味就端上來,稍稍淋上點醋,連麻油也別放,吃著正好。”

“你倒是挺會吃的。”魯王爺喝了茶,就坐在那裏等飯吃了。

只是飯菜還沒上來,倒是先等來了傅芳苓屋裏的丫鬟錦瑟。

“王爺,許側妃。”錦瑟行禮,道:“娘娘想請許側妃陪她後日一起出游。”

魯王爺沒說話,許元姝倒是有三分意動。

她是想出門的,她已經多少日子沒出過門了?

從進宮開始,算起來就兩次,一次是打著幫公主看宅子,去了靖王爺府上,順帶回了趟家。

第二次就是隨著王爺一起出宮建府了。

甚至前些日子志哥兒來,她說要陪著一起出去,最後也沒去成。

再者……表面上說,她是嫁給了王爺,是要跟王爺過一輩子的,可是王爺每天在府裏待的時間有限,真正日日夜夜都在王府裏過日子的,只有後院這些女人。

從郭玄妙開始一直到朱砂,王爺後院的這些人們……沒有一個能相交的。

就只剩下王妃了……不管是相敬如賓還是能心照不宣,又或者各自為政互不打擾,就是王妃不提,她也要找機會去搭一搭話了。

想到這兒,許元姝看著魯王爺。

魯王爺一開始對王妃很是期待,可是真的跟王妃相處,卻發現她的確是大長公主的脾氣。

大長公主死在魯王爺四五歲的時候,魯王爺小的時候還是見過福清大長公主的,那個時候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

可是那個場面……大長公主一身華服,六尚局裏專門管轎輦依仗的女官在她面前被訓得連頭都擡不起來。

尤其是大長公主走了之後,這女官依舊彎腰站著。

一想起這個來,還有什麽大長公主曾鞭打駙馬,魯王爺心裏就不那麽舒服了。

只不過相比較之下,他後院也就這麽兩個人能入眼了。

“去吧。”魯王爺下了決定,“只是外頭已經起風了,記得帶夠衣裳,別吹著風了。”

吃過飯,魯王爺倒是沒留宿,而是去了書房。

原先魯王爺是很有幹勁兒的,他打算把《內庫供應》上頭所有交由太監采買的東西都查一遍,後來查著查著便覺觸目驚心,而且攤子鋪得太大。

想了兩個晚上,魯王爺決定從糧食開始,這是最最根本的東西,他找了戶部采買糧食的記錄,內庫進出的記錄,甚至還買了一家京城老字號的糧鋪,就為了他們的賬本。

結果又叫他查出來一樣不太對的地方。

他的許側妃就是出自於上林苑監典署許義靖家裏,所以他查證的過程中不免對上林苑監有了幾分關註。

至少從面上的證據來看……上林苑監似乎在玩囤積居奇倒買倒賣的行當。

皇宮裏的食物是哪裏來的?一部分是各地的貢品,還有一部分是皇莊出產的。

直白點說,就是上林苑監誇大了每年由皇莊出產,然後進貢到宮裏的米糧,然後把隱瞞的這一部分高價賣了出去。

每年落下來的銀子,光是糧食這一條,怕是就有十幾萬兩。

再加上別的貢品,皇帝一個人自然是吃不完的,這種東西自然也不會給下頭宮女太監用,全叫他們給賣了出去。

魯王爺不由得想起戴公公來,戴公公一直支持安慶太子上位,在士林中風評很好,說他有氣節。

可是想想魯王府發生的事情,戴公公是司禮監的掌印太監,他是真的一點都不知道?

他若是真不知道,他的外宅又是從哪裏來的呢?

魯王爺想得頭疼,又強行把思緒拉回來,總之先把糧食一塊搞清楚了再說別的。

第三天一早,魯王爺前腳出府,後腳傅芳苓就去了許元姝的會寧館。

“娘娘。”許元姝正吃早飯,聽見下人通傳王妃來了,急忙起身行禮。

傅芳苓看她一眼,道:“這身衣裳不行,趕緊去換了,頭發也得重新梳。”

許元姝心中狐疑,這是要做什麽?

為了要出行,她專門梳了牢固不易松的發型,穿了小襖加馬面裙,就是為了活動方便。

傅芳苓見她有點猶豫,又道:“你應該是有男裝的吧?帶一身男裝。”

“我帶你去騎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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