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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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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李易站在臺階上沖著白世英招手,“您快來看,它脫皮了。”

白世英揚眉,含笑著走了過去蹲在一個竹編的簍子前,探頭去看,李易滿聲擔憂的道:“娘,它會不會死啊,您幫她治病吧,這樣肯定好難受。”

“怎麽治?”白世英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好奇的看著兒子。

長長的睫毛撲閃著,李易托著下巴嘟著小嘴冥思苦想,忽然眼睛一亮,道:“給他抹香香,我看廚房裏的婆婆手脫皮的時候,都是抹香香的。”

白世英噗嗤一笑,摸了摸兒子的頭,道:“娘也不知道抹香香行不行,不如,我們一起找書來看看,或許能在書裏找到解決的辦法哦。”

“好。”李易跳起來,提著籠子跟在白世英後面,“娘,書裏什麽都有嗎。”

白世英點著頭,道:“是啊。書是寫書人的智慧結晶,他將自己知道的都寫在書中告訴你了。你不用去看不用去體驗就得到了他的智慧,這是多麽好的事情啊。”

李易似懂非懂,點著頭道:“我知道了。”

母子二人進了書房,白世英循著高高的書架,找了基本相關的書下來,母子二人並肩在書桌後坐下來,女官點了燈,兩個人窩在鋪著軟軟墊子的藤椅中看書。

“這是蛇?”李易歪著頭看著,書上畫著圖,白世英嗯了一聲,道:“是蛇,但是蛇分很多種類,娘也不知道它是什麽蛇,我們在書中找答案吧。”

李易點著頭,他不認識字,就只能盯著圖片看。

白世英徐徐的讀著上面的內容,聲音柔和,李易支著耳朵聽著,時不時指著上面的字,問道:“這個字是蛇字?”

“嗯。”白世英捧著他的小手,在他的手心裏寫了一個蛇字。

很癢,李易咯咯笑著縮在母親的懷中。

白世英又接著往下念,李易聽著聽著就聽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啊,原來脫皮是因為它長大了,衣服穿不下,它要換衣服的緣故啊。”

“原來是這樣。”白世英也很吃驚的樣子,“有點不可思議,卻又合情合理是不是。”

李易小小的腦袋如撥浪鼓一樣,笑著道:“娘,您快看看,脫了皮的蛇冷不冷啊,我們要不要給它蓋被子,要是它得了風寒怎麽辦。”

“好。”白世英又接著看,李易靠在她懷裏,撥弄著娘的發梢聽的極其認真,聽著聽著他想要的答案又出現,“那就是不用。”

說著,松了口氣。

白世英笑著摸了摸他的頭,又道:“那我們來看看,這世間可能有多少蛇的種類好不好啊。”

李易好像在想心事,好一會兒才回神,點著頭道:“好啊,娘,您念書我聽著。”

白世英又接著往下讀,李易聽的津津有味。

他很喜歡蛇,自從第一次看到他娘泡蛇酒,他吵著鬧著不讓的時候,他就喜歡蛇……大的小的,他都要保護著。

白世英也不攔著他,只要確保了安全,隨便他做什麽都行。母子兩人靜靜的待在書房,將大半本書看完,女官端了茶盅上來,白世英喝了一口潤了嗓子看著李易,“還聽嗎。”

“不聽了,娘的喉嚨疼。”李易說著,給他娘摸了摸脖子,心疼的道:“娘,您叫我認字吧,認字了我就能自己看書了。”

白世英笑著點頭,道:“好啊。不過娘不能教你,我們得請個有學問的先生回來,你說好不好。”

“那就聽娘的。”李易滑下來扶著白世英,一擡頭看外面,才驚訝的發現天已經黑了,“娘,父王什麽時候回來啊,天都黑了。”

白世英也才驚覺,牽著兒子出了門,夕陽的最有一點火紅落在西面,她看著微微一笑,道:“一會兒就回來了,我們去洗洗手,等父王回來就用晚膳好不好。”

李易點頭應是。

兩個人去了宴席室裏,女官打了水來洗手,李易一手的泡泡,鼻子癢他撓了撓,便沾在了鼻子上,他阿嚏一聲,將泡泡甩的老遠,他一楞哈哈笑了起來。

眉眼彎彎,膚色白嫩,白世英看著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湊在兒子臉上親了一下。

李易看著眼睛咕嚕嚕一轉,滿手的泡泡就拍在了娘的臉上。

“小壞蛋。”白世英笑了起來,也沾了泡泡塗在兒子臉上,母子兩人隔著水盆就鬧了起來,不一會兒水盆翻了,流了一地的水,李易覺得自己犯了錯,就紅了眼睛,“弄臟了。”

“沒事。”白世英給兒子擦臉,“易兒不是故意的就沒關系。”

李易就笑了起來,拿帕子去擦地,白世英看著水流著,就笑著道:“我們來畫畫吧。”說著,就跪在地上,臉貼著地板吹……

蜿蜒的水流被她吹的變了方向,圓的成了長的,再拉長……就像一截樹枝一樣,她有沾了水在樹枝上畫梅花。

李易看著眼睛一亮,也趴在了地上,學著娘的樣子吹。

不一會兒功夫,母子兩人渾身都弄的濕漉漉的,但是卻畫了一地的畫。

白徵靜靜的站在門口,女官想要上來,他擺了擺手讓人退了下來,安靜的看了一會兒才進了門,道:“畫了什麽。”

“父親!”李易看到他很高興,一下子躥起來撲在白徵的懷裏,“我和娘畫了梅花。”

白徵的衣服也濕漉漉的,他給兒子擦了擦小臉,柔聲道:“看到了,下次用墨汁,這樣就能存的住了。”

“這也可以?”李易興奮不已。

白徵點頭,“什麽都可以,你還可以嘗試別的。”

“那……面糊糊呢?”李易眼睛咕嚕嚕的轉,白徵點著頭,李易又道:“那泥巴呢。”

白徵依舊頷首。

“那我明天試試。”李易很高興,找到了新的玩法,拉著白世英起來,“娘,您聽到了嗎,還有別的玩法。”

白世英笑著應是,指了指地面,“要是不玩了,那就把地板擦幹凈吧。”

“好。”李易說著,拿著抹布去擦地。

女官要來,白世英擺了擺手,笑著道:“他是男孩子,這些事應該自己做。”她很想將兒子養的粗一點,可到底沒能如願,李易像極了白徵,無論做什麽事都是細細柔柔的。

她不禁想起顧若離信中說起三個兒子時的無奈,或許,將四個男孩子湊在一起養幾年,大家就能不一樣了。

心頭一動,她過去坐在白徵身邊,低聲道:“嬌嬌他們去慶陽了,我想年底也帶著易兒去走一趟,你同意嗎。”

“那我怎麽辦。”白徵握著她的手,眼底居然露出幽怨之色來,“我一個人在家裏,都沒有人陪我說話。”

白世英失笑,道:“我們幾個月就回來了。”

白徵就打岔,指著她的衣服,“快去換了,免得受了涼氣。”

“知道了。”白世英知道他的心思,所以也就不說了,等兒子收拾好地上,母子兩人換了衣服,一家三口慢悠悠的吃著飯。

李易從飯碗裏擡頭,想起什麽來,“娘,幾個哥哥他們來信了嗎。”

他們都知道彼此,可從出生到現在還都沒有見過面。

“沒有呢,他們剛搬了住處,可能要花一點時間收拾和適應。”白世英柔聲道:“等再過兩年,我們邀請他們來家裏玩好嗎。”

李易眼睛亮亮的,點著頭道:“好啊,我要將我的蛇都送給他們。”

白世英沒反對,因為顧若離的幾個兒子都不是省油的燈,說不定不怕蛇不說,還和李易一樣很喜歡呢。

吃過飯,夫妻二人又陪著兒子玩了一會兒,便哄著他睡了,兩人一時也沒有睡意,便牽著在院子裏散步,白徵側目看著她,問道:“真想去慶陽?”

“嗯。我娘也想回去看看。”白世英垂著眼眸,淡淡的道:“來這裏好幾年了,有時候想起來,心裏依舊有些空落落的。”

白徵頓了片刻,想了想,道:“那我陪你一起回去。”

“啊?”白世英蹙眉,“你走了,朝政怎麽辦。若是……”白徵這兩年的政績縣主,她自信沒有人能反的了,可是,事情還是要防著,不能因為她的一點私心,就釀出大禍。

“我心裏有數。”白徵淡淡的道:“將政事交給隋景和霍繁簍,他們會幫我照看的……他們的能裏你是知道的。”

說起霍繁簍,好幾年了她一直聽說霍繁簍,卻從來未曾見過他。

她總覺得,霍繁簍是不想見她。

或許,是因為她和顧若離的關系,霍繁簍不願意去接觸有關顧若離的任何事,也不想得到她的任何消息吧。

“那你安排好我們再走,並不著急。”白世英凝眉道:“探親和政事比起來,就不再重要了。”

白徵點頭,攬著她的腰含笑道:“我也有事要和趙遠山商量。且,年底前楊倓松也要回京述職,聽他的口氣應該是留任京中的,朝中再派誰來,我得甄選一番,免得再生枝節。”

楊清輝是趙遠山特意遣到這裏來的,歷練一番就會回京,自此後步步高升,內閣宰輔已是穩坐……這兩年他們和楊清輝相處的很不錯,若是再來一個惹事心懷不軌的,總是不必要的麻煩。

“也是。”白世英道:“只是趙遠山去西北了,朝中的事情他還管嗎?看他的意思,不是放權了嗎。”

白徵就淡淡笑了一下,看著白世英道:“他去了西北,不是削弱了影響力,恰恰相反,所有人只會更加忌憚他。”

以前他只是朝臣,縱然有兵權,可到底人在京城,處處有掣肘,現在不一樣,他去了西北,他的虎賁營就守在開平衛,儼然,他就是西北的皇帝……就是一日聖上對他起了殺心,也要掂量掂量。

“應該……不會吧?”白世英面露擔憂,這天下剛定,若是……她開始擔心顧若離。

白徵淡淡一笑,道:“你我百年前大約是不會看見,只是,以後的事誰又知道呢。不過,他有三個兒子,總有撐得起西北天的人,若真如此,那麽這百年內,他們無憂。”

白世英忽然明白顧若離和趙勳粗養兒子的原因,有的事情大家都不會去點破,可是但凡細想其中深意,便會覺得脊背發寒。

她的思路,遠不及趙遠山和顧若離。

“既然要去,那你安排一下。”白徵含笑道:“我去京城拜見陛下,你和易兒去西北,屆時我再去西北找你們。”

白世英點頭應是,拋開了方才亂七八糟的心思,想到了當年在慶陽的時光,不禁期待起來。

“那我去準備。”她雀躍起來,難得露出孩子似的表情來,“再給她帶點糯米糕,她上次來的時候吃。”

白徵看著她也慢慢笑了起來,忍不住勾著她的下巴,白世英一楞紅了臉,道:“做什麽,沒個樣子。”

他不說話,微微彎腰便吻住她的唇,她的軟軟的沒什麽溫度,卻總能讓他沈迷……很多年前,他站在她面前說話,看著她橫眉冷對口中說出一句句涼薄疏離的話時,他就有這樣的沖動。

封住那張嘴,嘗一嘗她的甜美。

可是他不敢,也深知道,若他這麽做了,就再也沒有回頭的路。

如今,她成了他的妻子,這份心心念念的甜美也隨時可得,他覺得上天對他太厚愛了,讓他的人生這般圓滿,再無所求。

“也不丟人。”白世英紅了臉,拉著他的手回房去,“這院子裏都是人,你讓我怎麽服眾。”

白徵輕笑,在她耳邊低聲道:“要別人服你作甚,我服你就行了。”

“行了。”白世英滿面的笑意,眼睛明亮的猶如夜空的星子,點點光亮滿滿的愛意。

------題外話------

昨天開了新文《繡色生香》,先占著坑,等明年選個黃道吉日再填,哈哈哈哈…。有空挪過去收了哈,早開坑的目的就是屯人氣和收藏的,嘿嘿……

這是簡介:

她,從最高貴,變成最低賤。

他,從最低賤,變成最高貴。

她享受慣了,虎落平陽被犬欺。

而他,就是她眼中的那只犬。

高貴的就會永遠高貴?那要看運氣。

低賤的就會永遠低賤?這要看本事。

蘇婉如有沒有猛虎翻身的可能?

得先要將攔路犬,馴成一條忠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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