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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 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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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三年了,此刻的霍繁簍含笑望著她,一切都是熟悉的……

但是又明顯感覺到他和三年前不同,成熟了,尤其是容貌更是出類拔萃,讓人驚艷不已。

滿院子吃喜酒的人都安靜的看著她,而大部分的人也都是認識他的。

所以,大家雖是安靜的,可一個個臉上都露出喜色。

“還以為你不回來了。”顧若離笑看著他,抿著唇道:“你這是算好了時間?”

霍繁簍也打量著顧若離,當年灰撲撲容貌醜陋的少女,轉眼變成了令人移不開眼的絕美女子,他想到當年在慶陽時第一次遠遠看到她時的感覺,萬千的詞語,卻只能想得到一個美字。

有的人的美是艷麗,如方朝陽,有的人的美是溫婉,如崔婧文,有的人的美是嬌俏,比如崔婧語,有的人美是貞靜,比如白世英……

但是他找不到詞來形容此刻在他眼中顧若離的樣子。

總之,他的三兒是這世上最好看的女子。

“我就是算好了時間那。”他挑了眉眼露出慣有的戲謔的表情來,“要不然會這麽巧!”

多熟悉,就是不能好好的和你說句話,不是頂著就是嗆著。

顧若離笑了起來。

“霍繁簍!”張丙中跑了過來,一拳打在他的肩膀上,道:“你可算回來了,你今兒要是不回來,可就對不起當初我們共患難的感情了啊。”

霍繁簍哈哈一笑,點頭道:“所以我回來了啊,就怕你在背後說我壞話。”

“我天天說,也沒見你早回來。”張丙中嗤笑一聲,劉大夫和方本超也走了過來,笑呵呵的和霍繁簍抱拳,“當年霍小哥是不夠意思,說走就走,害的我們一直掛念著,盼著你來封信,可都快三年了你卻是任何音訊都沒有。”

霍繁簍抱拳,露出我錯了的表情來:“當時走的太匆忙,抱歉,抱歉!改天我做東,請幾位大夫喝酒,隨你們怎麽罰。”

方本超就點著頭,笑了起來。

“這是賀禮。”霍繁簍拿了個匣子出來,朝張丙中夫妻抱拳,“祝賀二位白頭偕老,舉案齊眉。”

焦氏拿帕子擦了擦眼睛,笑著道:“你能來就已經很好,謝謝!”

等這邊說完,旁邊認識的人也是紛紛過去敘舊,一時間將霍繁簍圍在了中間,顧若離笑著退了出來,走到趙勳身邊坐了下來,道:“沒想到三年可以讓一個人成長這麽多,他是不是和以前很不一樣了?”

趙勳望著她,含笑道:“你也一樣,三年前還是個小丫頭,如今也長大了。”

她笑了起來,是啊,時間帶來的改變實在太神奇了。

“他們敬酒你就擺著架子少喝點。”她知道今兒晚上幾乎每個人都來敬酒了,“你明兒不還有事嗎,喝多了會頭疼。”

趙勳微微頷首:“這酒烈,你也少喝。”

“嗯,我知道了。”她說著,給趙勳添了茶,那邊已經在起哄喊著,“縣主,今兒晚上我們鬧洞房嗎。”

她一楞笑了起來,握了握趙勳的手起身過去,笑著道:“是不是霍繁簍說的,他就喜歡亂湊熱鬧。”

眾人都笑了起來。

“你瞧,你其實就不該盼著他回來,你要是不盼著他回來啊,就不會有人給你搗亂了。”她含笑和張丙中說著,瞪了一眼霍繁簍。

張丙中點著頭,一副悔不當初的樣子。

嬉笑怒罵的,酒席散了,可一院子的人才走了一小半,大家起著哄去鬧洞房,顧若離怎麽說也是師父,便留在院子裏聽著裏頭的熱鬧。

“趙將軍。”霍繁簍坐在對面,朝趙勳抱了抱拳,趙勳微微頷首回了禮,道:“霍小哥如今哪裏高就?”

霍繁簍哈哈一笑,擺手道:“您瞧我這樣子,除了做點小生意還能幹什麽,談不上高就,就混著別把自己餓死就好了。”

他一進門顧若離就看到他的腿,只是這會兒問不大合適,打算明天再細細的問他。

“霍小哥謙虛了。”趙勳幾不可聞的笑了笑。

霍繁簍就打量了他一眼,臉上就露出暧昧的笑容來,嘻嘻哈哈的道:“趙將軍何時和我們三兒成親啊?定日子了嗎,算起來我也算是他半個兄長,到時候可不能少了我主座。”

趙勳眉梢一挑,含笑道:“年後便行禮,至於主座自是不會少了你的。”

霍繁簍哈哈一笑,抱拳道:“那就一言為定了。”

顧若離聽著一楞,還真的是第一次意識到,他在年紀上比自己長幾歲,算起來霍繁簍今年也有十九了吧。

時間過的還真的快啊。

“你回來住在哪裏啊。”顧若離望著他問道。

霍繁簍就回道:“住客棧啊,要不然我住郡主府去吧,怎麽著你們家也有人照顧,還有口熱飯吃,行不行。”

“這個我要問我娘。”顧若離皺眉,想了想道:“我當初答應苗苗,說讓她住我家裏去,硬是被我娘給否決了,現在你去我還真是不好說。”

韓苗苗都不行,霍繁簍肯定就不行了。

“那正好啊,我帶著苗苗一起住進去,也省的別人說閑話。”霍繁簍嘻嘻一笑,擠眉弄眼的道:“你瞧我都成了半個殘廢了,你要是不管我就太沒良心了啊。”

顧若離翻了個白眼,擺了擺手道:“你和我說這些沒用的,你去和我娘說,你要說服了我娘,我是沒有意見。”

“你說的啊。”霍繁簍指著她,道:“就憑我當初將你平安送到京城的功勞,我也能去郡主面前邀上一功。”

顧若離忍不住失笑,指著趙勳和霍繁簍道:“你不要昧著良心自誇,當初是七爺護送我們回京的,你現在把這個功勞攔在自己身上,你也好意思。”

“七爺當然不會和我搶。”霍繁簍哈哈一笑,道:“就這麽說定了,我這就跪郡主府門口去,直到郡主答應了,我再起來。”

顧若離懶得和他說,方朝陽要是不同意,他就是跪成了白骨,她也不會多看一眼。

房間鬧騰起來,霍繁簍吆喝著道:“我說,我教的法子別忘了用了,一輩子就這麽一回,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用了,用了,很管用。”房間裏的人回著,氣氛更加熱烈。

隔壁桌上,幾個孩子朝這邊看著,趙安申打量了一眼霍繁簍,就聽韓苗苗在他耳邊道:“是縣主的朋友,當初縣主就是和他一起從慶陽逃出來,到京城的。”

趙安申原來如此的點了點頭。

“霍大哥。”梁歡蹬蹬跑來,站在霍繁簍面前打量著他,“你的腿怎麽了。”

霍繁簍摸拍了拍梁歡的頭:“嗬!梁歡長這麽大了。”又道:“我腿你不是知道嘛,一直都有老毛病啊,今年疼的厲害走不了路,所以我就……你懂吧。”

“我懂。”梁歡就笑嘻嘻的道:“讓人擡著走,可真像大爺。你說你雇的人一天要給多少銀子啊。”

霍繁簍哈哈大笑,捏了梁歡的耳朵:“剛剛白誇你了,有的話你懂可不能說,你讓我這臉往哪裏擺。”

“你有臉嗎。”顧若離翻了白眼,和梁歡道:“以後少和他說話,要是將你帶歪了,你娘可是要怪我的。”

梁歡嘻嘻笑了起來。

“沒瞧見白姑娘。”霍繁簍奇怪的道:“她離開京城了嗎?”

顧若離回道:“不是,她有些不舒服,來坐了一會兒就先回去了。”又道:“和張嬸一起走的。”

霍繁簍就哦了一聲。

房間裏客人都湧了出來,大家站在院子裏又說了好一會兒話,這才陸陸續續的散了……

趙安申也和大家告辭,由韓苗苗和梁歡送著走了。

張丙中被弄的披頭散發,搖著頭和顧若離哭訴:“師父,往後再不能成親了,這折騰一下我要少活十年啊。”他話落,顧若離就道:“你這是成親,說的話太不吉利了。”

張丙中嘻嘻笑了起來,看著霍繁簍:“你住哪裏啊,不會睡大街上啊。要不然你先住同安堂去吧,後面有間房是空著的。”

“我今晚暫時住客棧。”霍繁簍笑著道:“明兒我就住郡主府去,以後有事去郡主府找我。”

張丙中噗嗤一聲譏誚道:“行,你能耐大,你去找郡主娘娘說你要住她家,看她會不會把你丟出來。”

霍繁簍就一副我有辦法的樣子。

“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走吧。”顧若離轉頭看趙勳,見他點了頭,她便和霍繁簍道:“我和七爺送你回去吧,你這又是滑竿又是馬車的,多不方便。”

霍繁簍擺著手,道:“我都習慣了方便的很。你們二位回去吧,我再和阿丙說說話。”

顧若離也不強求,他人已經回來了,來日方長,明天可以慢慢問。

“那我們走了。”她說著,餘光就看到站在廚房門口正望著他們的二丫,笑了笑就回頭拉著趙勳和眾人告辭,出了門去。

趙勳在人多的時候話向來不多,她轉頭看著他,心情很好:“沒有想到霍繁簍會回來。我定要問問他,那次在太原時是不是他,順道讓他將我荷包還給我。”

“你既給了他,又何必要回來。”趙勳含笑,摸了摸她的頭,顧若離回道:“那荷包不一樣,是我對顧府最後的念想了。”

趙勳揚眉,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兩人到了郡主府,巷子裏很安靜,她道:“我回去了,你也早點回去歇著。”

“嗯。”趙勳抱著她起來,放在門外的臺階上,他站在下面勾著她的下巴,輕輕在她唇上一啄,她微微笑了起來,環著他的腰低聲道:“那以後我們出門,是不是要隨身帶著腳凳。”

“好主意。”他悶悶一笑,尋了唇輕輕柔柔的吻著,顧若離面頰緋紅半掛在他肩上,兩人許久才分開,她左右看看忍不住笑道:“太傷風敗俗了。”

趙勳挑眉,道:“這時候不會有人來這裏。”巷子兩頭都守著人呢。

“我今天真高興。”她靠在他胸口,低聲道:“阿丙成親了有了歸宿,我心裏也少了一份牽掛,當初他一門心思要拜師,我沒有教他什麽,可是看著他有個家總算安慰了點。霍繁簍也好好的,只要大家都活著,好好的,我覺得比什麽都重要。”

“怎麽這麽傷感。”他低眸望著她,她噙著眼淚又飛快的擦了,道:“也不知道為什麽,好像越來越傷感似的。可能是因為我老了。”

趙勳就摸了摸她的頭,道:“是,人不老心老。”

還真是啊,皮囊如此年輕,心卻已經是風中殘燭了。

“我回去了。”她松開他柔聲道:“你做事歸做事,但也要註意休息。”

他頷首,目送他進了門,他才慢慢的轉道出了巷子,周錚牽著馬在巷口等他,低聲回道:“霍繁簍住在同福樓,身邊有兩個照顧起居的常隨,除此以外沒有可疑之處。”

趙勳微微頷首,道:“此人心術不正,派人留心些就好,別讓他害了縣主。”

周錚應是。

趙勳徑直回了家中,吳孝之在書房等他,問道:“聽說霍繁簍回來了?”

“嗯。”趙勳隨意回了一句,吳孝之就笑瞇瞇的道:“爺,您可要擔心這小子,他賴在縣主身邊,保不齊就挖了您墻角了。”

趙勳就掃了他一眼,想起顧若離和霍繁簍說話時的神情,淡淡的道:“嬌嬌對他沒有心思。”

“縣主沒有,他有啊。”吳孝之就在他對面坐了下來,一副過來人的表情,“我看,早點成親的好,這小子花花腸子太多了,到時候您還得分神來應付他。”

趙勳頓了頓,不耐道:“應付什麽,不行就將人關了。”話落,在桌上拿了封拆開,是顏顯寫來的,下了一場很大雪,連綿十幾日幾乎不見天日,所以他決定退軍回河套休整,等明年再進軍腹地。

他看完提筆回了信,便裝了信封擺在一邊,吳孝之道:“我看聖上好像有意要將趙正卿接回來,可問過您的意思。”

“提過。”趙勳回道:“我沒同意。”

吳孝之蹙眉道:“爺,您說後宮那位到底是什麽意思,她一個女子,孩子又這麽小,現在就開始不遺餘力的折騰,目的是什麽。”

“總會知道的。”趙勳放了筆,又拿了一封奏疏出來看了一遍遞給吳孝之,“先生看看這個。”

吳孝之接過來看,道:“要將營州三屯撤了並去薊州和宣同?”他懶得再看後面的緣由,翻到最後一頁找到了寫這本奏疏的人,挑眉道:“雲南道禦史盧旺沖?”

這個名字不大熟悉。

“才從山東上來。”趙勳點了點頭奏疏,挑眉道:“先前是同知,聖上登基後原是要入戶部,最後去了都察院。”

吳孝之找到此人的履歷,翻了翻擺在一邊,道:“這是在試探您?”

秦大同現在還在關外出生入死剿殺瓦剌餘部,若是朝中斷了他後路,將他的地盤給撤了,可想而知,中屯衛四千將士會是什麽感受。

“投石問路。”趙勳手指點了點桌面,含笑道:“撤軍是其次,目的是想要我將都督府的權吐出來。”

當初他奪宮後,左右二軍都督帶兵勤王,他在宮中就將此二人砍了,此後都督府就由他自己接管,餘下三路都督有事也是直接來詢他意見……

若不然,他也不會手握大周半數以上的兵力。

就連衛所變動,也得他點頭。

“您允還是不允?”吳孝之還真是好奇,“這放長線釣魚,也是值得的。”

趙勳擺手,不屑的道:“我不放線,他們一樣會露出頭,先生只管做好準備即可。幾個回合,總有蛛絲馬跡。”他的話頓了頓,又道:“那晚的事還沒有結論,蘇召的意思太醫院沒有那種東西,也不可能有人從外面給聖上帶進來。”

聖上最後的數月很喜歡一種盤香,一盤香可以燃一個時辰,燃完聖上還要再續上,很是迷戀。

“此事老夫去查。”蘇召回道:“既有線索,就一定有順藤摸瓜的那天。”

趙勳頷首,正要說話,周錚在外面敲了門,低聲道:“宮裏來人,聖上請你進宮。”

“嗯。”趙勳又翻了一本出來,是兵部關於重設河套的提議,說的話模棱兩可,一番長篇大論卻毫無結論,他丟在桌子上起了身,負手往外走,邊走邊道:“看來,我不在京中這段時間,這些人過的一點都不乏味啊。”

吳孝之有些羞愧,趙勳將事情都交給他處理,可是很多事卻都沒有得到完善,他嘿嘿笑道:“是卑職疏忽了。”

“不怪先生。”趙勳擺手道:“君王更疊,心思多的人想法也就多。相信風水輪流轉的,大有人在!”

第二日一早,霍繁簍就登門了,拄著拐穿了一件方朝陽很喜歡的銀紅色的直裰,往正院門口一站,幾乎吸引了半個院子的小丫頭,一個個的臉都紅的跟朝霞似的。

顧若離站在門口望著他,無奈地笑:“你是來拜訪我娘的,還是來做什麽的。”

“我生的好,難道還是我的錯了。”霍繁簍一瘸一拐的進來,“我帶的禮在馬車裏,你讓人去搬進來吧。”

他第一次登門拜訪方朝陽當然不會空手,她沒有和他客氣,讓李媽媽帶人去外院取東西。

“我娘在裏面。”她壓著聲音道:“你說話小心一些,別沒大沒小的開玩笑,她要是不高興了,我看你以後也不要來我家了。”

霍繁簍擠了擠眼睛,笑著道:“我什麽時候沒有分寸了?!”

她無言以對,做了請的手勢,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暖閣,方朝陽坐在炕頭上喝茶,看見他們進來不痛不癢的看向霍繁簍,眉梢一挑沒有說話。

“草民霍繁簍,叩見郡主娘娘。”霍繁簍將手裏的拐一丟,就一副要下跪的架勢,顧若離驚了一跳,拉著他,“你發什麽瘋。”

霍繁簍就笑著道:“久聞郡主大名,卻一直不曾得見,今兒托縣主的福能進得門來,自是心中激動,不得不拜。”

“你夠了。”顧若離壓著聲音瞪他,“太過了。”

霍繁簍拍了拍她的手,笑嘻嘻的看向方朝陽:“郡主好。”

“行了行了。”方朝陽指了指一邊的椅子,問道:“你今兒來就是想說服我,讓我收留你住在我們家?”

霍繁簍點著頭,道:“我和三兒情同兄妹,對您崇敬之情亦如……”

“廢話真多。”方朝陽打斷他的話,“你和他情同兄妹,考慮我的感受沒有。我可沒有你這樣的兒子。”

霍繁簍嘿嘿笑著,點頭道:“我也沒有這個福分。”

兩人鬥嘴,但顧若離很明顯的能感覺到,方朝陽是很喜歡霍繁簍的,當初他將崔婧語腿打斷時,她還誇了幾句。

方朝陽喜歡目的性強,且不拖泥帶水幹脆的人!

“我不同意。”方朝陽擺了擺手,道,“你要真沒地方住,我可以借個宅子給你住,我家裏,你休想!”

顧若離坐在一邊沒說話。

“多謝,多謝!”霍繁簍居然也不堅持,起身抱拳道:“草民多謝郡主救扶之恩。”

顧若離一楞,他來不是打算說服方朝陽收留他住在家裏的嗎,怎麽一轉眼的功夫,就改變了主意了。

方朝陽到是沒有驚訝,頷首道:“嗯,今兒我就讓人去收拾一下。”

“是!”霍繁簍笑著道:“那……郡主不讓我住在家中,我能不能每日晚上來您這裏用晚膳?我交菜錢,一個月五兩,您看行不行。”

顧若離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他根本的目的就不是住在這裏,而是想每日過來蹭吃蹭喝……

他知道住在郡主府是不可能的,所以才會先提出一個要求來,等方朝陽拒絕了,他再退一步要求每天來打個秋風,這樣一來對方就不好意思再拒絕了。

方朝陽被他的五兩銀子逗笑,眼睛一轉就盯著霍繁簍,笑著道:“我要不同意呢,你打算怎麽著。”

“我就說能不能讓我隔三差五的來陪郡主您說說話。”霍繁簍笑嘻嘻的道:“要是這個您都不同意……那我也沒有辦法了。”

方朝陽擺了擺手,指著顧若離:“將人領走,沒事別在我跟前晃悠。”

那有事就能晃悠了,比如用晚膳的時候。

“得嘞!”霍繁簍蹭的一下站起來,“三兒,我們就不打擾郡主休息了,你陪我熟悉熟悉咱們家吧。”

顧若離都替他臉紅,將拐遞給他扶著他往外走,回頭和方朝陽道:“娘,我陪他出去走走。”

方朝陽沒理她。

兩個人出了正院,顧若離扶著他花園邊的石墩坐下來,凝眉道:“手給我,我看看你的脈象。”

“好。”霍繁簍將遞給她,她號了一會兒沒看出什麽問題來,又過去蹲在他腿上,摸了摸他的膝蓋,“怎麽個疼發,多久了?”

霍繁簍回道:“快一年了,去年年後我掉水裏去了,凍了一下,以後就不論晴天還是下雨都疼了。”又道:“三兒,我的腿是不是要廢掉了。”

顧若離不知道,她沒看出哪裏不妥來:“你改天去找孫大人看看,他骨科比我好。”

“你都不知道,他哪會知道。”霍繁簍嘆了口氣,“瘸了就瘸了吧,反正我也無所謂。”

顧若離凝眉看著他,嘆了口氣,他才十九歲要是以後都拄著拐,也太可惜了。

“那你陪我去找孫大人。”霍繁簍看著她,“我一個人,不想去。”

她失笑,點頭道:“好!今天我送了拜帖去,等孫大人哪日有空我就陪你去。”話落,又看著他問道:“這幾年你都在哪裏,上次我在太原見到的,是不是你?”

他微微一笑,從懷裏拿了個荷包出來,“砸我腦袋上了,很疼的。”

“你怎麽能這樣。”顧若離怒道:“我都那樣喊你了,你居然還躲在那邊裝死。”

霍繁簍嘻嘻一笑,說的漫不經心的道:“我當初走時就說等有了能力回來保護你,可是我那時候什麽都不是,我哪有臉見你。”

“現在就有臉了?”她蹙眉,他立刻回道:“也沒有,可是我想你了,忍不住就回來了。你嫌棄我了。”

顧若離懶得理他。

“再說。”霍繁簍道:“我要再不回來,你都快嫁人做人婦了,到時候我去哪裏找你去。”

她擺了擺手,指了指荷包:“還給我吧,你都回來了。”

“不要。”霍繁簍揣進自己胸口,“這是你送我的,休想再要走。”

顧若離氣的不行,可又拿他沒有辦法。

“還是不是朋友啊。”霍繁簍懟了懟顧若離,“你不是有了趙將軍,就不準備理我了吧。”

她不想和他討論這個問題,就回頭喊了雪盞:“請孫刃幫我送個帖子去孫府,問問孫大人何時有空,我和霍繁簍去孫府拜訪他老人家。”

“是!”雪盞應是而去。

下午孫府回了話,請他們隔日去。

顧若離讓人給霍繁簍搬了個軟榻來,兩人坐在屋檐下曬太陽,她拿了針線在一邊做衣服,他看的眼珠子都瞪出來了:“你做這個?你怎麽能做這些事。”

“我怎麽不能做了。”她奇怪的看著他,“我除了會給人看些小毛病,可是什麽都不會的。”

霍繁簍一把奪過她手裏的東西,摔在筐子裏:“那也不是你做的,你怎麽能做這種俗事。”又道,“趙遠山讓你學的?”

“和他又沒關系。”顧若離回道:“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霍繁簍面無表情,眼中卻是一閃而過的陰郁,轉瞬即逝後他擺手道:“行,行,我不管你。過幾天你也給我做件衣服穿。”

“好,只要你能穿得出去。”她笑了起來,那邊李媽媽道,“縣主,午膳擺好了,郡主請你們去用膳。”

顧若離放了手裏的東西,過去拉霍繁簍起來:“吃飯去吧。”

兩人往正院去,剛上了臺階門口就有個身影大步進來,她回頭去看,就看到趙勳進來不由驚訝道:“你怎麽來了,有什麽事嗎?”

“沒飯吃。”趙勳淡淡的道:“午膳好了嗎。”

顧若離滿臉驚訝的看著趙勳,他會沒有地方吃飯?

“一起,一起!”霍繁簍抱了抱拳,單腳立了一下,又抓著顧若離的胳膊,笑嘻嘻的。

趙勳不痛不癢的回了禮,率先上了臺階進了暖閣。

“走啊。”霍繁簍推了推顧若離,“發什麽呆呢。”

顧若離挑眉,覺得……有些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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