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鄭水青和牛氏妄圖利用孩子如何占鄭家的便宜，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鄭凜和桑葉夫妻倆該做什麽就做什麽，把買回來的糧食儲存妥當後，就開始為接下來的一年的生計做準備了。

如今降不下雨來，誰也不知道地裏的小麥油菜能不能收上來，秧苗能不能順利的安下去。鄭凜顧及孕中的桑葉，在沒有任務的前提下，亦沒有外出行商的打算，便決定去山裏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打些野味拿去城裏換成銀子貼補家用。

雖然去年有一些盈餘，但是銀錢並不豐裕，尤其是剛剛買下一大批糧食，就愈發捉襟見肘起來。鄭凜不想坐吃山空，靠妻子的嫁妝養活一家人，況且他有自信靠著那座大山把日子過好。

桑葉知道丈夫的打算後，倒也沒有反對，只讓他註意安全，不要跟那些猛獸撞上，還很不放心的讓胖團也跟著。至少有這個大家夥在，多少能讓一些大型的猛獸不敢輕舉妄動，諸如虎、狼等。

如今胖團已經一歲多了，冬天在食物充裕又有取暖法子的情況下，它沒有像別的熊那樣進入半冬眠狀態，甚至為了維持住身體的熱量，吃下去的食物比往常要多上二分之一，讓它的體積繼續膨脹，一下子跨過三百斤的門檻，直接奔著四百斤去了。

這家夥是頭公熊，公熊在體重方面往往比母熊具有天然優勢，照著這個速度繼續長下去，體重突破千斤是遲早的事。

“你家這頭熊養的好啊，要是調教好了，你們一年到頭都不需要買肉吃。”第一次看到胖團，張牛儈就這麽誇過，如今要進山打獵更是巴不得胖團去。

鄭凜睨了張牛儈一眼，說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話：“希望待會兒進山了，你也能這麽說。”

張牛儈不解其意，疑惑的問：“怎麽，這家夥難不成會搗亂？不像啊，我看它攆雞倒是攆的像模像樣，不像不會捕獵啊！”

雖然這雞被抓到了，最終也沒有吃下嘴，但是這也從側面證明這頭大家夥通人性，能在人的指令下追捕獵物不是？

鄭凜笑笑不說話，從妻子手裏接過備好的幹糧溫聲道：“你就在家裏好好歇著，夜裏早些歇息，不用等我。”

看著含情脈脈的好兄弟，早就見識過他這一面的張牛儈等人還是覺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一個個強忍著笑意把頭扭到一邊，生怕再看下去就繃不住打趣起來，破壞人家夫妻之間的氣氛。

結果不提這個還好，一提起來桑葉又忍不住說道：“不管有沒有打到東西，你們都要早些回來，這在山溝裏窩一晚總沒有在家睡的舒服。”

這一點鄭凜可不能保證，有心想抱一抱妻子不讓她的擔憂，瞅了眼面前幾個礙眼的家夥，只得打消這個念頭，安撫道：“放心吧，能提前回來我們一定會提前回來，你不用擔心我們。”

桑葉也不好意思在人前跟男人黏黏糊糊，只好點了點頭，扭身去提醒蹲在旁邊的胖團：“你要好好聽話，不要到處亂跑，要是跑不見了，可沒有人去找你。”

“嗷嗷——”胖團聽不懂鏟屎官的話，不妨礙它扒拉著大粗腿回應兩聲，以示自己知道了。只有它自己才明白這會兒有多麽興奮，這一個冬季算是把它憋壞了。

交代完事情，鄭凜四人就帶著胖團朝著東邊的大山出發了，經過桑家時，正巧遇到了出門放牛的桑樹。

桑樹眼熱的看著身著勁裝，背著弓箭的四人，很想問一問他能不能加入。只是他知道自己的本事，抓兩只野雞野兔勉強可行，像妹夫他們這樣奔著大獵物去的就只會拖後腿，便沒好意思提出要去的話來。

鄭凜不愛說虛話，看出大舅子眼底的熱切，也沒有提出邀請他加入的話，只說下次有機會，就帶他一起去，把黑團灰團也帶去山裏練練，免得它們真把自己當成了一般的土狗。

桑樹自然是迫切的答應下來，目送著四人一熊走遠了。

鄭凜四人的裝束本來就很打眼，再一搭上小山似的胖團，經過相熟的上鄭村和李家村還好，等經過相對陌生的村落，好些人直接被故意齜牙咧嘴的胖團嚇哭了。

哭聲遠遠的傳出去，吸引的後面一個個看到胖團的村民們，也就哭爹喊娘的躲回了屋裏，生怕它一個獸性大發，就拿他們填肚子。還有膽子大的從家裏拿了扁擔鋤頭等物，戰戰兢兢的看著胖團這個大家夥，提防它破門咬人。

對此，鄭凜頗為無奈，上前拍著故意嚇人的胖團說道：“老實些，再嚇唬人就再也不帶你出來了。”

“嗷？”胖團疑惑的看著自己的另一個鏟屎官，表示自己不明白，但是在鏟屎官突然變得嚴厲的目光下，到底閉上了嘴巴，不敢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嚇唬人了。

張牛儈知道好友預備把胖團放歸山林，見胖團這樣就忍不住說道：“只要胖團沒有傷人，你就別太約束它，不然哪天遇到危險，它記著你們的教訓，連反抗都不會了。”

這裏所說的危險，是指一些靠捕獵為生的獵人。膽大的獵人什麽都敢獵，遇到胖團這等渾身是寶的猛獸，更是跟小偷見到金子一樣，不可能會放過。

就怕胖團跟人待在一起久了，失去了野性，到時候遇到這種獵人，也不會反抗而被獵人捕了去。

“不會的。”鄭凜捏了捏胖團的圓耳朵，對胖團有著強大的自信：“除了家裏人，它對外人並不親近，你們來了這麽久，它也沒有讓你們近身過。”

張牛儈想了想，發現確實如好友所說，不禁搖頭失笑：“待會兒看看它捕獵的本領如何，要是能單獨捕獲不錯的獵物，興許要不了多久就能放生了。”

提起放生這一點，鄭凜反倒不自信了，看著胖團露出些許擔憂來：“我倒是不擔心它會餓死，就怕它沒有打鬥經驗，待放生之後遇到虎狼之類的猛獸，就不是它們的對手。”

張牛儈一聽，卻笑了：“這個好說，你多帶它去山裏，讓它自己找同類打架去，光是拘在屋子裏，就算是頭灰熊也厲害不到哪裏去。”

“嗯，以後我會時常帶它進山，給它尋找打鬥的機會。”

鄭凜也有這個想法，只是之前胖團太小了，遇到成年的灰熊就只有被虐的份，他就一直沒有給它這個機會，如今就沒有這個顧慮了，不過還是得從捕獵開始。

一行人說說笑笑，很快就來到了大山腳下。四人沒有停留，直接順著鄭凜以往常走的山道，徑直的進入了大山的腹部，尋找那等大型的獵物。

……

鄭凜等人離開後，無所事事的桑葉便跟在孟氏的身後忙裏忙外。見孟氏把近一個月來儲藏的雞蛋全部拿出來，放在陽光底下對著陽光仔細看，不由得問道：“娘，您這是做什麽？”

孟氏聞言，就知道兒媳婦不懂這個，就指著雞蛋上隱約可見的一處黑點說道：“家裏有兩只老母雞抱窩了，娘把能孵化的雞蛋挑出來好讓它們孵出來，像這種有黑點的能孵出小雞，沒有的就不能孵，只能賣掉或吃掉，硬讓母雞孵也是白費工夫。”

孟氏就把看好的雞蛋單獨放到一邊，又拿起了另一個雞蛋對著陽光仔細的看，看完後繼續對兒媳婦說道：“像這一只就不行了，你自己看看。”

說著，她就把雞蛋放到桑葉的手裏。孵小雞這種事情年年有，自己的年紀大了眼睛也花了，早晚有一天什麽也看不到，可得把這個本領教給兒媳婦，以後孵蛋的事就能交給她來了。

從來沒有接觸過這種事的桑葉拿著雞蛋一臉懵逼，不過聽起來好像很有意思，她便學著婆婆的樣子，兩根手指捏起雞蛋，對著太陽直射過來的光線，慢慢的轉動著仔細的觀看雞蛋的表面。

觀察了一周，沒有看到所謂的黑點，她就把雞蛋放下來，拿起婆婆所說的那只有黑點的雞蛋對著強光仔細看，果然發現了一個不透光的黑色斑點。

“看到了看到了，娘，我看到了，真的有黑點吶！”桑葉激動地叫起來，覺得這點事沒什麽難度，靠的就是眼力。

孟氏看著突然變得一團孩子氣的兒媳婦，也笑了起來，拿起一只自己沒有看過的雞蛋放到她的手裏：“那你再看看這個，看能不能找到黑點。”

“嗯嗯！”桑葉發現了新樂趣，二話不說的把雞蛋接過來，就對著太陽光仔仔細細的看。

這一次，桑葉花了不少功夫，才終於看到了不大明顯的一個黑點，同孟氏確認後，終於確定這是一顆能孵出小雞的蛋，便把它放到了一邊。

又連續看了幾個，桑葉很快就熟悉了這項業務。不過長時間的對著強光，眼睛就有些受不了了，中間須得歇息一會兒才能繼續看，不然很容易看花眼，把有黑點的漏去了。

婆媳倆花了兩刻左右的工夫，總算把儲藏了一個冬天的六十多個雞蛋看完了。只是雞蛋不少，能孵出小雞的卻只有二十來個，遠遠達不到孟氏的要求。

“娘，咱家的雞蛋又不賣，這二十三個雞蛋，就算只能孵出十只母雞，下的蛋也夠咱們家吃了，孵那麽多做什麽。”桑葉扶著有些酸軟的腰站了起來，一聽婆婆說還要去別人家換雞蛋，就很不理解。

孟氏目光溫和的看著她的肚子，笑道：“你這肚子也有四個多月了，最遲在八月初落地，家裏不多養些雞，到時候拿啥給你補身子？今年多孵一些，到時候還能拿去跟人家換老母雞，這女人坐月子也好，補身子也好，老母雞最好了。”

桑葉想過無數個理由，就是沒有想到婆婆想多孵雞蛋，是為給自己補身子，突然就有股想流淚的沖動。

孟氏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話在兒媳婦的心裏掀起了怎樣的漣漪，她把那二十幾個蛋單獨收好，就拿起籃子絮絮叨叨的說道：“這幾天怕是家家戶戶都在準備孵蛋，我得快些去你三嬸家看看，免得她家的雞蛋讓別人先拿去了。”

桑葉連忙眨了眨眼，掩去了眼底的濕意，上前挽住婆婆的胳膊笑道：“娘，我跟你一起去轉轉，待在家裏無聊的很。”

原本想讓她回房歇著的孟氏一聽，就改口道：“成，那就隨娘出去轉轉，前兒個你三嬸子還想跟你討個花樣子，打算給小孫子做雙虎頭鞋慶一歲生辰，今兒個正好去看看。”

這個時空不興虎頭鞋，年前桑葉給虎頭做新鞋的時候，突發奇想給他做了一雙虎頭鞋。這雙虎頭鞋色澤艷麗，虎頭又形象逼真，穿在小孩子的腳上十分可愛，深得虎頭的喜歡。

穿出去的時候被別的孩子看到，也跟爹娘吵著要跟虎頭一樣的鞋子。要不是正值過年，怕是好些人上門向桑葉討要樣子了。

就算如此，這幾天還是有婦人上門問，只是家裏有客人，又都是男客，那些婦人就不好細問，到底沒有把虎頭鞋的做法學去。

“行，我這就去跟三嬸子說。”三嬸子待自己不錯，這點小小的要求桑葉沒有不答應的道理，於是婆媳倆就高高興興去了三嬸子家。

如今地裏沒什麽活計，三嬸子一家都在門前的菜園子裏忙活，準備把菜園收拾出來撒些菜種下去。這種幹旱天氣，澆幾次水下去能長出菜來最好，長不出來也就損失點菜種，沒有什麽太大的妨礙。

聽聞了孟氏的來意，三嬸子二話不說的放下手裏的出頭，跑去屋子裏把家裏所有的雞蛋拿了出來。

“喏，都給你留著吶，你慢慢挑，挑多少是多少，用你那些孵不出的雞蛋一個換一個。”

孟氏一聽，大喜：“那嫂子就謝謝弟妹了，要是你這兒沒有，我還真不知道去哪兒尋摸。”

三嬸子無所謂的擺了擺手，指著桑葉說道：“這村子裏誰不知道你把小葉當眼珠子疼？料到你今年會多孵蛋，我就留著了誰來都沒給。”

桑葉聽著，心裏熱乎極了，笑吟吟的說道：“三嬸子疼我，我可得記著三嬸子的好！”

三嬸子笑呵呵的說道：“就幾個雞蛋的事兒，有啥好記的？你要是真想謝嬸子，就幫嬸子把虎頭鞋做起來，嬸子就喜歡這新鞋樣兒，瞧著就喜慶。”

見三嬸子是真喜歡，桑葉心念一轉，說道：“三嬸子，這虎頭鞋真有這麽好？您說要是做好了拿去集上賣，會有人買不？”

三嬸子是個精明的老太太，一聽桑葉的話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思索了片刻，不太確定的搖了搖頭：“這鞋子好看歸好看，只是做起來不容易，就算有人肯買怕也掙不了幾個錢。”

這個年頭誰家的媳婦不會做鞋呀？誰要是去鋪子裏買鞋穿，保不準就被人罵敗家，倒不如費些工夫自己做。只是三嬸子沒有想過，如果真的家家戶戶做鞋子穿，為何還會有賣鞋鋪存在？

桑葉聽出三嬸子的顧慮，笑道：“三嬸子，把虎頭鞋當普通的鞋賣肯定賣不上價，可是這鞋子要是能驅鬼辟邪呢？”

“驅鬼辟邪？”三嬸子瞪大了眼睛，懷疑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就一雙鞋子，咋能驅鬼辟邪呢？”

桑葉搖了搖頭，自信滿滿的說道：“咱們都相信在小兒的床頭掛一顆黑狗牙能辟邪，那麽也會有人相信比黑狗更厲害的虎頭能辟邪，這樣一來，做成虎頭的鞋子豈不是也能了？”

上輩子，虎頭鞋又叫貓頭鞋，對於穿它的小孩來說，本來就是一種吉祥物，據說具有驅鬼辟邪的功能。雖然虎頭鞋做起來十分麻煩，但是既然能吸引三嬸子這樣的大人，也能吸引幾歲的孩子，就說明虎頭鞋有市場。

或許莊戶人家不會費銀子買一雙虎頭鞋，鎮上和縣城的有錢人卻多了去，只要放大虎頭鞋辟邪驅鬼的功能，有的是人捧著銀子來買，從中賺上一筆不是不可能。

三嬸子不是傻子，被桑葉這麽一點撥，猛一拍大腿說道：“成，我看成，這法子好！”

每年的河神節，家家戶戶都要給小孩兒編五彩線辟邪，先不說這五彩線能不能辟邪，可就是再窮的人家也會在這一天買幾根回去給孩子系上，虎頭鞋不也是這個理？

真要說個究竟出來，隨便扯個理由就說是從南邊的一個小地方傳過來的，誰會特意為一雙鞋子特意去南邊問？討的不過是個吉利，是個心安，誰會計較那些有的沒的？

想通了這一點，三嬸子覺得用這個法子來掙錢十分可行，迫不及待的說道：“小葉，你快說說這是個啥章程？你咋說嬸子就咋做，要是真能掙到銀錢，你占大頭嬸子占小頭。”

桑葉沒有想到三嬸子會這麽急，一時間頗為無奈：“三嬸子，這事我也是臨時起意，具體要咋辦，您還得容我再想想，等我理清了頭緒我再告訴您，您看怎麽樣？”

三嬸子知道這種事急不得，只能按捺下心頭的焦急，連忙點頭：“行行，你啥時候捋清楚了啥時候就告訴三嬸子，別的本事三嬸子沒有，人手三嬸子能給你湊幾個出來。”

“好，那就先這麽說定了。”桑葉看重三嬸子的爽利勁兒，也知道三嬸子心善靠譜，要是真能跟三嬸子合夥做虎頭鞋這樁生意，她覺得十分可行。

三嬸子高興異常，心裏的想法與桑葉如出一轍。如今村子裏誰不知道桑葉是個能幹的，能在短短一年多的時間裏把娘家撐起來，沒道理到了婆家就不行了。

正是知道桑葉靠譜，即便不確定虎頭鞋能掙錢，三嬸子依然毫不猶豫答應下來，憑借的就是對桑葉的這份自信。

聽完全場的孟氏一片雲裏霧裏，只知道兒媳婦要跟堂妯娌合夥做生意。她有心想問一問，又不知道該從哪裏問起，索性閉上了嘴巴，專註於挑雞蛋上，打算回去後再仔細問問兒媳婦。

有桑葉和三嬸子幫忙，挑雞蛋的速度就快多了，很快就把三嬸子拿出來的五十多個雞蛋挑完了，竟然也挑出了二十個能孵的蛋來。

孟氏要把自家不能孵出小雞的蛋留下，按照慣例是兩個換一個的。只是兩家關系好，如今又有可能合夥做生意，三嬸子無論如何也不肯要，只讓孟氏拿回去做給桑葉吃，算是她這個當嬸子的心意。

四十個蛋不是小數目，拿去鎮上能換好幾十文錢呢！桑葉和孟氏都不想占這份便宜，三人推來推去推了好一會兒，直到三嬸子生氣了，孟氏不得已只好把裝雞蛋的籃子收了回來。

就在桑葉和孟氏拿著雞蛋向三嬸子道別之時，突然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呀，怪不得沒有找到娘和大嫂，原來你們在這兒吶！”牛氏拎著一個空蕩蕩的竹簍子走進來，一臉驚喜的看著桑葉和孟氏。

孟氏一聽，眉頭就緊緊地皺起來了，任誰都能看出她的的不喜，連語氣也變得不太和善：“你找我這個老婆子和你大嫂做啥？”

牛氏眼圈一紅，委委屈屈的說道：“家裏的老母雞抱窩了，可家裏沒有雞蛋，我就想跟娘借幾個，等孵出的雞下出蛋來就還給娘。”

如果不是早就看穿了牛氏的真面目，這會兒見她這樣，三個人怕是會當真。可正月初一的那出大戲才過去沒多久呢，就是三嬸子也沒有忘記面前這個看似柔弱的小媳婦，是如何陷害自己的大嫂，更遑論桑葉和孟氏。

此時見牛氏這麽能裝，幾個人膩歪極了，尤其是桑葉，連面子情也不願意做，冷冷的說道：“家裏沒有能孵的蛋，就這幾個還是跟三嬸子家換的，你想要雞蛋就去別家問問吧！”

沒成想，這話一出口，牛氏像是被欺負了似的，眼淚撲簌簌的往下落：“大嫂，我知道你不待見我，可我真是被冤枉的，我沒有指使胡氏陷害你，你要相信我啊！”

桑葉對牛氏的惺惺作態厭惡極了，連看一眼都嫌臟眼睛，索性不再理會她直接對孟氏說道：“娘，咱們趕緊回去，這些蛋得盡快孵上。”

孟氏同樣不想跟牛氏廢話，聞言看都不看牛氏一眼，牽著桑葉的手溫聲的提醒道：“你小心些，別碰到了。”

桑葉笑著點點頭，反挽住孟氏的胳膊，跟來時一樣親親熱熱的走出了三嬸子家的院門。路過牛氏時，婆媳倆誰也沒有給牛氏一個眼神。

被無視了個徹底的牛氏臉色徹底白了，纖弱的身子也開始搖搖欲墜，不知道是傷心的還是給氣的。

三嬸子見勢不對，連忙取下掛在墻上的鑰匙，對牛氏說道：“嬸子這兒也沒有你要的雞蛋，這就去菜園子裏忙活了，趁天色還早你去別家看看吧！”

牛氏一聽，身子抖的更厲害了。可是她知道這個時候不能賴在這裏不走，不然就算她真有個什麽，三嬸子只會愈發的厭煩她，到時候村子裏又該有她的閑話了。

按捺下心底的怨恨，牛氏扯了扯唇角，勉強有了一絲笑容：“三嬸子，那您忙去吧，我就不耽擱您工夫了。”

說罷，她紅著眼圈兒，一手扶著自己的腰慢慢轉過身，一步步艱難的走出了三嬸子家。

“呸，一個月出頭的肚子，楞是弄的跟九個多月快臨盆似的，小葉都四個多月了，也沒見這麽嬌氣！哼，矯情！”等牛氏走遠了，三嬸子看著她的背影，不屑的啐了一口，“哢”的一聲給院門上了鎖繼續挖菜園子去了。

－－－－－－題外話－－－－－－

小時候家裏孵小雞，也像文中這麽看。要是不看，隨便孵，可能20個雞蛋，都孵不出十指小雞來。當然，這個跟孵蛋的母雞有關，有的母雞不會翻蛋，導致雞蛋受熱不均，使小雞不能孵出。

PS：據說有科學依據。PPS：看到這個標題，親們是不是以為女主要開養雞場？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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