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無衣完全不曾想過那邊竟然會突然出事。

一開始讓柳莓莓調查那些地方，完全是本著讓她休假的簡單想法，因為在這之前根本就沒有出現過任何意外，雖然也沒有任何收獲。

人誅門分離之後，柳莓莓一直以輔佐焦木的形式活躍在暗中，二人相當於至上者系統的真正控制者，對此，仇無衣一直十分放心，讓柳莓莓休假一段時間的請求還是焦木提出的。

雖然柳莓莓堪稱不世的武學天才，但她的身軀畢竟還是一般人類，天才的體質不代表能夠像焦木一樣不眠不休，所以這也是多方考慮之後才決定的。

結果就這樣出了岔子。

“水大哥，你先冷靜一下，匯報消息的人在哪裏？小雨，你先回去睡。”

匆匆忙忙交代好一些事情，仇無衣立刻跟著頭頂冒煙的水朝陽前往人誅門的秘密同心地點，範鈴雨雖然很想說些什麽，最終卻依然什麽都沒說，孤寂地站在原地，目送兩人的身影遠去。

“報告……”

“客套話免了，直接說重點。”

仇無衣不等落座，直接將大門一把關上，開門見山地問道。

前來匯報消息的人是仇無衣的直屬手下成員，按理說應當講究些禮儀，匆忙之中，也就免除了一切客套，直接從最核心的事情說了起來。

水朝陽和仇無衣就一直這樣火燒火燎地站著聽完了一切匯報。

其實可以匯報的內容並不多。

事情的起因，同樣是來自焦木。

她控制著至上者系統的監察部分，由於只能固定目標進行搜索，沒有一個廣泛俯視的功能，所以她每天都要以幾乎相同的關鍵字進行一番檢索，以確認每個考察隊的進展，想不到就在這裏出了岔子。

柳莓莓一隊在是十二小時之前尚且一切正常，過了十二小時卻音訊全無。

焦木是個何等淡定的人，饒是如此，依然驚得從座椅上猛地站了起來，平靜了許久才相信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緊接著，幾名屬於人誅門的強者立刻出動了，從事先定位的通道來到了事發地點附近，在五個小時之內行進了考察隊差不多三天的距離，終於來到了事發現場。

但是當場已經沒有留下任何東西，據說一切都還完好，強者們也沒有辦法，只得將新的通道設置在事發現場一帶，這一次，焦木帶著一批精英探尋了一次，總共花了將近四個小時，卻一無所獲。

之後，這個消息就被送到了皇宮，第一個知曉的不是仇無衣，而是水朝陽。

仇無衣也隱約看得出水朝陽對柳莓莓頗有些好感，自己也有意湊成他們，奈何柳莓莓似乎依然無法放棄對自己的感情，接著工作來麻痹自己，而且最近事務太多，所以仇無衣就決定暫時先放一放。

結果就在這個關頭偏偏出了岔子，水朝陽一聽柳莓莓失蹤，頓時被駭得魂不守舍，急忙風風火火地去抓仇無衣，這也就是二人碰面之時的情景。

“兄弟，你也出動吧，這件事恐怕憑我一個人搞不定。”

水朝陽雖然為人豪爽粗放不拘小節，但在長時間的領兵之中已經鍛煉成了一個優秀的將領，對任何事情的判斷都相當準確，這裏面也包括他自己的能力。

他完全相信仇無衣會立刻伸出援手，因為以前的仇無衣就是這樣的人，現在也不會改變。

“水大哥，我現在不能馬上出發。”

直視著水朝陽過於灼熱的目光，仇無衣的聲音顯得有些冰冷。

“什麽！”

水朝陽雙眼當中的火焰冷了，熄滅了，他不相信仇無衣竟然會說出拒絕的話。

“我不是不去，是不能現在去，明天是來自雷國的貴賓歸國的日子，到時候少不了我出場，我要是不在，很多事情都沒法辦……一天，水大哥，你就等我一天，要不然你先去，我明天說什麽都會追上去。”

仇無衣嘆了口氣，誠摯地將自己想要說的話說了出來。

雖然自己沒有任何概念，但仇無衣也清楚現在有多少目光註視著自己，其中包含著各式各樣的目的。

身為國父，假如明天的儀式不到場，就難免有些說不過去，憑著軒轅瑾一人又無法完全主持大局。況且這幾天皇宮裏面各種混亂，沒有自己鎮住場子，就有可能出現不該出現的意外。

現在仇無衣的心情只有自己清楚，雖然臉上的表情始終沒有變化，心中的聲音卻在不住吶喊，咆哮，恨不得立刻飛奔到現場。

然而，不能。

能力越大，責任也就越大。

“兄弟……好吧，我明白你的苦衷，實話說，像你這樣的心情我前些日子還親自體會過一次，實在不是滋味呀，我隨時都能出發，等你忙完一切咱們就走。”

水朝陽是個通情達理的好漢，從仇無衣的話中聽出了他的辛苦，心中堆積起來的一點點不滿迅速崩塌了。

忍著心中的不安，水朝陽勉強張嘴幹笑了兩聲，忽然一把勾住仇無衣的脖頸。

“水大哥……”

“兄弟……難為你了，坐上了這麽高的位子還要如此遷就我的任性，是大哥不對。”

小聲向仇無衣說了句抱歉，水朝陽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又變成了那個豪邁的好漢。

道別水朝陽，又召集負責明日儀式的人確定了一下步驟，好不容易忙完一切，仇無衣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身體的力量絲毫沒有消耗，但精神卻早已緊繃得快要斷開，勉強沖了沖涼，一陣莫名的疲倦隨之湧上心來。

如果盤膝打坐調息的話，只需要數十秒就能恢覆一天的疲憊，但仇無衣一般還是選擇睡眠，一切與人類相似的活動都能夠讓他覺得自己依然很平凡。

撤除了天衣的武裝，讓自己的身體盡量放松，仇無衣忍著滿腦子的倦意，一步步走向自己的床鋪。

“……”

剛剛躺下，手掌就無意間碰觸到光滑而又富有彈性的肌膚。

似乎早有不速之客睡在了這裏。

本來範鈴雨也有自己居住的地方，並沒有與仇無衣每天一同生活，往往是因為仇無衣的主動要求才會留宿，所以這一次仇無衣小小地吃了一驚。

“哥……你回來了……”

範鈴雨的確剛剛從夢境中醒來，柔柔的聲音當中帶著一絲絲迷糊。

“早點睡吧，明天可能要出遠門，咱們一起去調查那件事。”

仇無衣定睛一看，立刻苦笑著搖了搖頭，強壓下了心中的欲望。

只穿著一件寬大睡衣的範鈴雨睡相依舊奇差無比，敞開的領口絲毫沒有防備。

“哥……”

“嗯？”

輕輕地躺在範鈴雨身旁，仇無衣將雙臂疊在枕頭上，枕著手臂，心中的睡意忽然淡了些許。

“那個失蹤了的人，其實是喜歡你的吧？”

範鈴雨的臉埋在厚厚的枕頭當中，吐字有些模糊不清，不過卻感覺不到她的情緒波動。

“是。”

仇無衣毫無隱瞞地回答道，本來也沒有值得隱瞞的東西，因為事實就是如此。

“這樣……”

沈默了片刻，範鈴雨似乎在思考什麽，又好像重新陷入了夢鄉。

“生氣了？”

不太敢確定現在範鈴雨究竟在想什麽，仇無衣多少也有一點點心虛，調整了一下身體的方向，望著幾乎整個身體都陷在被子裏的戀人，溫柔的目光當中多了一絲忐忑。

“我不在意的。”

範鈴雨也突然變了一個姿勢，臉頰側放在枕頭上，同樣註視著仇無衣的臉。

“餵……”

“本來就不算什麽大事，老大和學姐不就是那樣，還有阿淩……雖然好像不太一樣……只要哥哥一直喜歡我，就算有其他的女孩子我也完全能接受，人家才沒有那麽小氣。”

範鈴雨長呼了一口氣，在床上輕輕一滾，鉆進了仇無衣的懷中。

“說得簡單，就算能她能夠和我一起分享幸福，幾十年，百餘年之後，又有誰來承擔悲傷？無論再怎麽說，她也只是個普通的人類而已，不可能和我在一起的。”

微笑著安慰懷中的戀人，仇無衣的目光背後卻透著一種孤獨，悲哀，假如沒有範鈴雨在，這種孤獨真的會支配全身。

“別說了……”

溫熱的紅唇迅速堵住了仇無衣想要繼續說些什麽而開啟的嘴巴，宛如具有生命般靈活的舌尖隨之探了進去，仇無衣的身體猛地一顫，卻立刻投入到迎合範鈴雨火熱激情的動作當中。

“我……”

“不許動……乖……”

範鈴雨第二次打斷了仇無衣的話，雙手按在他的胸膛之上，以常年習武而鍛煉出的靈活身法翻了上去，順手將解開的睡衣甩到一旁。

沒有閉合的窗簾遮擋不住深夜的月光，範鈴雨嬌小的身軀正騎在仇無衣的腹上。

“還說沒生氣。”

仇無衣決定放棄抵抗，伸手投降。

“無論是哥哥的愛，還是哥哥的孤獨……我都要一起分享，因為這世上只有我們兩個是一樣的……就算是一起變老……也做不到……除非死……才能將哥哥與我分開……這是那時候的約定……哥……你還……記得吧……”

範鈴雨慢慢調整著自己身體的位置，極其生澀的動作反而刺激起了仇無衣心中壓抑著的火焰。

待到位置調整到絲絲入扣之後，化身為欲望的玲瓏嬌軀開始貪婪地搖動起來。

夜，似乎太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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