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顧欣柔的話，顧言之只是說了一句。

“爺爺醒了。”

“哦？那他是不是到處在找我？”顧欣柔說：“是不是發現我不在就歇斯底裏大吼大叫？你現在過來，是打算來求我嗎？”

顧欣柔這句話是試探也是挑釁，她試圖從顧言之口中獲得更多的信息以幫助她判斷自己目前的形勢，想要來一招先發制人。可惜的是顧言之在不相幹的人面前表情向來很少，哪怕眼前這個人是他的親姑姑，並且他此時的內心充斥著想要殺人的欲望，但他面上仍是淡淡。

“我想你理解錯我的意思了。”顧言之坐在客廳的單人沙發上，態度閑適自然，“我的意思是，爺爺已經完全清醒了。”

顧欣柔倏然變色。

“不可能！”

顧言之擡眸看她，眼裏冰寒一片。“為什麽不可能？”

“當然不可能！沒有我在他身邊，他不可能平靜下來！”顧欣柔大聲說道，表面上看起來胸有成竹，眼底卻滿滿都是心血。。“他根本離不開我！”

“為什麽爺爺會離不開你？”顧言之語氣淡然，可接下來他說的話卻足已讓顧欣柔陣腳大亂，驚慌失措。“就因為你對他下的那些藥？”

顧欣柔眼神動搖，卻還強撐著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顧言之也不跟她繞彎子，直接說道：“那些藥是從封家手中拿過來的吧？你難道不知道封家在那邊的勢力已經全部被連根拔起了嗎？當然，這裏面也包括封詩霖的父親，以及她在藥物局工作的表舅。”

“你說什麽？！”顧欣柔震驚的看著顧言之，心重重地跌落谷底。“一定是騙我的，我根本沒有聽到任何關於這方面的消息！我不相信！”

“顧小姐常年在國外，不知道這件事情也是應該的。”葉閃知道自家少爺不耐煩跟顧欣柔解釋這些，於是十分體貼的接著說道：“就是在上個月底，封家因為做錯事現在正在被調查中。這件事情暫時還沒有對外公布，但是【那個地方】顧小姐您也該是挺說過的，既然封家的人都已經進去了，那這件事情不一定就是八九不離十了。”

似乎是在給顧欣柔消化這段消息的時間，葉閃頓了頓，之後才接著說道：“封家現在說了多少雖然還不太清楚，但是私自將已經決定執行銷毀的藥物送出，並對他人造成傷害這件事情在這兩天應該就會得到確認了。到時候，封家的每個人都逃不掉。”

末了，葉閃還用一句話替顧欣柔總結了以上的所有信息。

“封家已經完了，顧小姐。”

顧欣柔失魂落魄的跌坐在沙發上，嘴裏還在呢喃著：“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怎麽會，怎麽會這樣……”

從顧老爺子被帶走的那一刻開始，顧欣柔就知道事情已經敗露。但她給顧老爺子吃的是從封家這個特殊渠道拿來的特殊藥品，在常規檢查中根本查不出來，哪怕顧老爺子現在已經開始神志不清，並且表現出了非常明顯的成癮性，但只要檢查不出來，顧言之就沒有證據。

雖然他心裏很清楚顧言之的能耐，知道就算是在常規檢查中檢查不出來，只要給對方足夠的時間，他總能夠查出來。但她沒想到對方的動作這麽快，更加沒有想到封家會這麽不堪一擊。

顧欣柔的手緊緊抓著自己的睡衣下擺，臉色慘白，眼神狂亂。

“那又如何？”顧欣柔喃喃道：“我想做的事情已經做了。他不可能再恢覆正常，他這輩子都會需要我，他這輩子都只能仰著我的鼻息而活。”

顧言之看著她，突然開口問道：“為什麽？”

自從顧欣柔回來之後，可能是為了彌補過去的二十年，顧老爺子對她可以說是處處關照，處處體貼。在她剛回來的那兩年，誰不知道顧大小姐備受顧家老爺子寵愛，老爺子不管去哪兒都要帶著她和外孫向逸晨，有段時間風頭甚至蓋過了顧言之，還有人猜測等顧老爺子百年之後，身為外嫁女的顧欣柔和外孫向逸晨也能分走不小的一部分遺產，沒準會比私生子顧洛還要多。

顧洛雖然寫進族譜，可他畢竟是私生子，在顧老爺子心裏面永遠上不得臺面。而顧欣柔的兒子向逸晨卻不同，老爺子對顧欣柔有愧，自然會將這份補償放在自己的外孫身上。

而顧言之對這個跟陌生人沒什麽兩樣的姑姑和表弟並沒有什麽明顯好惡，所以其實只要顧欣柔安安份份，等到顧老爺子歸天之後，以顧言之和顧孟冬，顧洛的惡劣關系來看，到時候顧欣柔這一房能夠拿到手的財產絕對會比顧孟冬更多。

可顧欣柔卻選擇了一條連顧言之都想不通的路——她算計過老爺，囚禁對方，甚至不惜用藥物控制它，可似乎卻不是為了他的財產。

“為什麽？你問我為什麽？”顧欣柔哈哈大笑，叫聲卻無端顯得有些淒厲。“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啊，顧言之！不，應該說因為你們！你，還有你那個廢物老爸顧孟冬，都是因為你們！還有顧志維，我的親生父親！是你們把我逼到這個地步的！”

鳳凰初啼 571 結局篇（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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