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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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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興趣也沒有,以後也不會想要著朝這個方向發展。”

米國安聽了這句話之後,奇怪的說道:“那你既然不喜歡書法,為什麽你可以日覆一日年覆一年的重覆的練?而且不管是你的字還是你的畫,我都看能看到你花在上面的心思。你說你一點都不喜歡書法和國畫,我卻不這麽認為。”

除了這個原因之外,在米國安看來,如果不是因為喜歡,一個才十幾歲的人小時候是怎麽才能耐的住寂寞坐在案臺前面,一遍又一遍的重覆著那些枯燥的橫豎撇捺。

“其實你也不用太擔心,雖然我想收你做我的關門弟子,但是我不會太拘著你,哪怕你實在不喜歡草書,就練你的小楷和行書也是可以的。”

見米國安一讓再讓,蘇雲卿都不知道該怎麽跟對方解釋。

她該怎麽告訴對方,任何一樣東西,當你把它當成了武器借此來想要博得某人歡心卻最終不可得,那麽哪怕這個東西再好,你也很難喜歡下去。

過去的十六年蘇雲卿為博得自己父親的歡心而活,為保全母親在丞相府的地位而活,為延續蘇家的榮光而活,為此她所下苦工去學習,去日覆一日的重覆練習。

可現在不一樣了。

她知道了什麽叫自由,也明白了什麽叫為自己而活。

就練顧言之都說,只要她開心,那就沒什麽是不可以的。

“我確實是志不在此,還望老先生海涵。”

“你確定嗎?你知道我可以把你帶到一個嶄新的高度,只要你跟著我好好學,書畫雙絕的國手也不是空談。”

假如能夠跟著米國安,他手上掌握著的人脈和關系,這些背後所代表的能量是娛樂圈的人所想象不到的。

不管蘇雲卿以後想要什麽,怕也是唾手可得。

可蘇雲卿最想要的,她已經牢牢地抓在了手裏。

“謝謝老先生。”蘇雲卿直視著米國安,眼睛裏一片澄澈。

“我很喜歡現在的工作,以後應該也不會轉行。”

米國安看了她很久,半晌才輕輕嘆了口氣。“看來我們之間是沒有這個師徒的緣分了。”

蘇雲卿莫名的有些愧疚。

“真的很對不起。”

米國安擺擺手,豁達道:“這有什麽好對不起的,該是我有些強人所難,該跟你說對不起。也罷,既然做不成師徒,做個朋友總是可以的吧。”

蘇雲卿感激一笑,微微屈膝盈盈一福。

“雲卿不甚榮幸。”

++

雖說米國安想要收徒結果失敗了,但是他是真的喜歡蘇雲卿。

喜歡這個小姑娘的知書識禮,也喜歡她的進退得宜,不卑不亢,當然心中更喜她的才華和靈氣,因此即便是沒有做成師徒,但是可以做個忘年之交,米國安也不算是太遺憾。

從書房出來之後蘇雲卿本來想提出告辭,但是又被米國安給留下來了。

“下午我約了一眾老友品茗閑談,當中不乏一些業界大牛,不管你以後想要做什麽,這些人對你以後都是有幫助的。”

蘇雲卿有些猶豫,倒不是她真的貪圖這些人的身份,想要來個攀龍附鳳,而是她知道,一個人的未來可以走到什麽樣的程度,跟她自身的修養,性格和眼界都有關系,而這次無疑就是一次很好的機會。

而且米國安是想要提攜她,她已經辜負了人家的美意一次,實在不好意思再拒絕第二次,那樣的話就確實是太不知好歹輕重了。

薛穩也知道這是一次絕好的機會,他對蘇雲卿說道:“那你就在這裏陪老先生再說會兒話吧,晚點我再過來接你。”

蘇雲卿見薛穩都同意,因此也不再扭捏的應下了。

午飯之後,米國安安排了房間給蘇雲卿休息,他則回到書房裏面又拿起上午蘇雲卿寫的那幅字在看,一邊看心中果然還是覺得惋惜。

這麽有靈氣和天賦的一個孩子,竟然要浪費自己的天賦,不願意繼續研習書法之道,作為寫了一輩子字的米國安來說,這確實讓他覺得相當可惜和心痛。

可是人家不願意,他總不能強行要求人家,因此也只能是作罷了。

陳曼迷走進書房時,看到的就是自己師父對著一幅新寫的字長籲短嘆的樣子。

她臉上快速閃過一絲不甘,但只有一瞬間,很快就消失不見。

她笑著走了過去,對米國安說道:“老師,看什麽看的這麽入神?”

米國安見進來的是陳曼迷,心中也高興。他招招手,笑著說道:“快過來看看這兩句詩,覺得怎麽樣?”

陳曼迷剛一看到讚了句‘好!‘,心中暗嘆蘇雲卿的這手行書確實是已經練的臻至化境,這是任她心情再覆雜也沒辦法否認的事實。

“老師,您真的要收她做關門弟子,傳她衣缽嗎?”

陳曼迷扶著米國安到書房一側的搖椅上休息,她則坐在雕花紅木圓凳上,替米國安泡茶。

米國安看了她一眼,沒有正面回答。

“你覺得不妥嗎?”

陳曼迷小心沖洗著茶具,話說的不急不緩。“倒不是只有我覺得不妥。說起來也是我們沒用,跟在你身邊那麽多年都沒能學到您一星半點的本事,不能給您揚眉吐氣。我也知道您是愛惜對方的才能,不忍她就此埋沒,可是即便是這樣,才見了一次面就下定論,是不是不太好。”

米國安眼睛微閉,半躺在躺椅上輕輕晃動。

“你覺得只見了一面就下定論不好?”

陳曼迷說:“是。”

米國安又說:“幾個月前你曾經跟我提過她,你還記得嗎?”

陳曼迷說:“記得,當時老師還在微博上盛讚她後生可畏,也正是因為我看到老師似乎很喜歡她,所以才特地讓小許去找她,想把她吸收進書協。可是她的態度實在是讓人不喜。”

米國安還是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只是慢悠悠的說道:‘“你剛才跟我說,只見了人一面所以不要這麽早下定論,可你當初連人都見過,對我又是怎麽說的?”

陳曼迷的臉色不太好看,被自己師父當面打臉,任誰的心情都會不好。

“當時是小許去請的。回來後他跟我說,蘇雲卿這個人,確實是天賦極佳,可是也確實是太過於目中無人了。她當時還給小許寫了兩句詩。”

“哦?是什麽?”

陳曼迷無奈念道:“宣父猶能畏後生,丈夫未可輕年少。”

正是因為這兩句詩,加上許明千在她面前添油加醋的又說了許多,因此對蘇雲卿的印象真是跌到了谷底,後來也再沒有提要把她請到書協來這個事情。在知道吳副主席要去做《琴棋書畫》總決賽的評委時,還多嘴說了兩句她對蘇雲卿的想法。

她心中覺得哪怕許明千有時候行事是張狂了一點,可蘇雲卿作為後輩,怎麽也不該拿這兩句詩來諷刺許明千。

可誰知道米國安聽了之後竟然撫掌大笑,搖頭說道:“哎,這小丫頭真是,太調皮了。”

陳曼迷滿臉黑線。

“老師,這可不是什麽調皮不調皮的問題,不管怎麽說,許明千都是她的前輩,她怎麽可以寫這麽兩句詩來諷刺人呢?雖然我之前沒有見過她,可是光從她這兩句詩當中,我也大概能知道她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米國安端起茶杯,低頭輕抿了一口茶,說道:“嗯,蘇丫頭到底是個什麽性格我現在確實不敢說,但是小許,那孩子我知道,字寫得可不怎麽樣。”

米國安口中的“不怎麽樣”固然是以書法協會的標準來定的,但是,許明千進書協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也算是練了這麽許多年的字,卻還是被米國安批評成字不怎麽樣。

陳曼迷不好直接駁米國安,只是聲音低了幾分,說道:“小許這幾年是忙了點,所以才會疏於練習……”

“整日裏心思都沒放在習字上,當然這麽多年都沒點進步,連個小輩都比不上。”

陳曼迷說:“書協事務繁雜,平時多虧小許幫我打理,不然的話,我還真的是騰不出空閑的時間來。”

許明千是陳曼迷的得力助手,於情於理,陳曼迷都是會多偏幫著他一些。

米國安說:“我說的倒不是那些書協的繁雜事務……”說著,他突然嘆了口氣,擺擺手繼續道:“罷了,不說這個了,書協我交到你手裏,自然是信你的,你自己心裏有數,別被人當槍使猶不自知就行。”

陳曼迷雖然對米國安想收蘇雲卿做關門弟子這個事情很有意見,可是米國安的話,她還是會聽的。

畢竟是眼前這個人教導她,扶持她,不然她也不會有今天這樣的成就。

她知道他凡事也都是為了他們這些徒弟好。

“我會多加註意的,老師放心。”陳曼迷恭敬的說道。

米國安說:“你是我一手教導出來的,雖然最後你跟你的師兄師姐們一樣,都沒有選我最希望你們走的那條路,但是這也沒什麽。只要是你們自己決定的,我都會支持你們。不管是哪一條路,只要堅持下去,始終能夠走出屬於自己的光明大道來。”

陳曼迷靜靜地聽著,在她心裏,米國安就是亦父亦師的角色。

米國安起身拍拍她的手,慈愛的說道:“我只希望你們能夠記得,第一天我教你們拿筆之前曾經說過,字如果要寫的正,首先得正身,正己。字如其人,字不穩則心不靜,字不正則心不正,明白了嗎?”

初到異世 182 顧少接老婆來了(二更)

下午的時候,蘇雲卿在米國安那邊見到了好幾位業界大拿。而且不單單是書畫圈數一數二的國手級人物,還有政商界的幾個大佬。

這些人蘇雲卿其實都不認識,因為這些大佬們要麽是鮮少在公眾面前露面,要麽就是已經把公司和產業都移交給了下一代,自己早就無事一身輕,每日就享享天倫之樂,閑來無事養花逗鳥,或者是跟米國安這種級別的國手們一起寫字畫畫喝茶聊天。

但是即便他們的日子過的再像普通老頭,他們也一點都不普通。

他們所擁有的財富,權勢,背後牽一發而動全身的人脈關系,這些都不是普通老頭們會有的。

再說了,又哪些個普通老頭喝茶聊天的話題是艱澀難懂的金融投資,又或者是上面一些特殊‘動向‘呢。

像是這種聚會,即便是真正敬了拜師茶的陳曼迷等人也是很少能被允許參加的,尤其是米國安這些徒弟個個出人頭地名揚華國,甚至有些身居要職之後,米國安就更是再也沒帶人出席過了。

像是蘇雲卿這樣,上午拒絕了做人徒弟,下午還是照樣帶她參加聚會,這是真正的在擡舉她。

蘇雲卿心中感念,對於拒絕了米國安一事心裏更加愧疚。

眾人對於米國安會帶著蘇雲卿出席也是覺得奇怪的很,尤其米國安在介紹蘇雲卿時還稱呼她為蘇小友。

“老米啊,你這可不對了啊。”說話的人叫老淩,擅畫山水花鳥,也是個國手級的國畫大師,

“這位小姑娘的國畫畫的也是一絕,要我看啊,比起你的字,她更適合接我的衣缽啊。”

米國安笑的有些幸災樂禍。“你要是能讓蘇丫頭叫你師父,那你今天就去我的藏品室,任你隨意挑三件東西帶走。”

“什麽都行?”

“什麽都行!”

“王羲之真跡也行?”

米國安嘴角抽搐了一下,就知道這老小子打著他東西的主意。

“你先讓人開口就你師父吧。”

要說這個老淩也是個妙人,半下午的時間用了各種方法想讓蘇雲卿松口拜師,但是都被蘇雲卿微笑著三言兩語的給擋了回去。

而且她雖然拒絕人,但是態度始終謙遜恭敬,讓人簡直生不起氣來。

最後老淩也只能無奈放棄,坐在一邊大嘆自己跟蘇雲卿沒有師徒緣分。

就在眾人說說笑笑的時候,宅裏的傭人又遠遠的帶著一個人走了過來。

蘇雲卿彼時正在給老淩磨墨,因為他剛才輸給了米國安,所以要給他畫一幅畫做補償。

她正專心磨墨,耳邊就聽到米國安笑了一句。

“老顧,你可總算是來了。”

蘇雲卿楞了一下,等擡頭一看,發現站在不遠處的葡萄架下的人,可不就是顧志維顧老爺子嗎?

顧老爺子看到蘇雲卿竟然在米國安的宅子裏出現,顯然也是相當吃驚。

兩個人都是萬萬沒想到,一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了。

結果還是蘇雲卿反應快,她放下手中的墨錠,一聲老爺子就要出口,就看到顧志維飛快的打斷了她。

“這不是蘇小姐嗎?”

米國安奇道:“怎麽,你們倆認識嗎?”

蘇雲卿從顧志維剛才那句‘蘇小姐‘中意識到什麽,她閉上嘴沒有回答,顧志維則神色如常的說道:“我看了那個節目啊,你不也看了嗎?”

米國安疑惑盡消,笑著說道:“那節目真的是很不錯,我聽說現在好多年輕人都重新對琴棋書畫感興趣了,像是這種三觀正,又有意義的節目就是要多做。”

顧志維隨口附和了一句,“嗯,是不錯。”

米國安引顧志維到前面坐下,眾人紛紛打過招呼之後,顧志維從隨身的紙筒中拿出一幅字,上面用狂草寫著[天道酬勤]這四個字。

米國安端詳片刻後,笑著點點頭,說道:“你這字是越寫越有風骨了,不錯,不錯。不過你到底是請了哪位師傅來指點的你啊?最近這幾個月進步的那麽快。”

顧志維得意的一揮手:“這你就別管了,你就告訴我,現在我是不是比老齊那個老家夥寫的好了。”

米國安笑著說:“確實比老齊的厲害了。不過你也別太得意,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雖然蘇丫頭的小楷和行書寫的最好,但是我看過她的草書,也是別具風韻,你們可以切磋切磋。”

說是切磋當然是客氣的說法,顧志維神態自然的看著蘇雲卿,就像是真的跟她不熟一樣。“可以啊,還請蘇小姐多多指教啊。”

蘇雲卿在看到顧老爺子裝作不認識她時,心往下沈了沈,但臉上還是不見任何端倪,把所有的疑惑和猜測壓在了心底。

“不敢當,老先生請。”

顧志維也不推辭,起身走到書案前站定,一邊鋪著宣紙,挑著筆,一邊跟幾位老友聊天,蘇雲卿安靜的餓在旁邊替他們磨墨。

老友間的話題總是會轉到自己的兒女上去,就聽到米國安對顧志維說道:“言之最近怎麽樣了?身體都好透了嗎?我怎麽聽人說他又不出現了?”

說到這個顧志維就又是心疼又是驕傲。“恢覆的差不多了,現在能跑能跳的。他最近不出現不是因為身體原因,是為了浙省那個政府項目,硬是要用她自己公司的名義去參加投標,不肯用顧氏的名字,搞得為了這麽一個項目天天跑浙省。”

米國安說:“這個項目我也聽說了,前景確實不錯。”

顧志維:“其實他能不能拿下這個項目都是小事了,拿的下來自然最好,拿不下來也算是一種歷練。”

老淩聽了之後立刻就笑了,他指了指顧志維,說:“十幾個億的項目都算小事,那什麽才是大事?你孫子的終身大事嗎?”

蘇雲卿手上動作一頓,顧志維看了她一眼,回頭對老淩說道:“都說成家立業,先成家後立業,那還不算大事嗎?”

接著,他又對米國安說道:“之前讓你幫我留意的,有消息了嗎?”

米國安說:“你要求這麽多,那我不得慢慢找啊,哪兒有那麽容易啊。”

顧志維得意的說道:“畢竟是我大孫子的終身大事,那當然是要選個最好的。最起碼也要門當戶對,以後可以給他帶來一些幫助吧。”

蘇雲卿聽到這句話時,手不受控制的劇烈抖了一下。

她渾身僵硬,擡頭深深的看了一眼顧志維,對方卻好像完全沒有註意到她的視線,只和米國安說著話。

米國安說:“其實我覺得你孫子身體剛剛好,人又還年輕,你著什麽急呢。”

顧志維說道:“就是要趁年輕,趕緊把終身大事給解決了,然後趕緊給我生個重孫,男人有家庭了,才能更好的拼事業嘛。”

米國安說:“那也太早了,他今年才二十五六吧。他願意嗎?”

顧志維嘆了口氣,很無奈的樣子:“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想替他找。可是你也知道我孫子那脾氣,對著別人三天都憋不出一句話來,我要是不替他操心,難道看他以後七老八十的還獨身一人嗎?又或者在外面隨便被什麽人纏上?”

米國安自己也有兩個兒子,但是他看的很開,一個兒子是gay,一個兒子是不婚主義,他都無所謂,兒孫自有兒孫福,他管不了兒孫的人生。所以聽到顧志維這麽說,他也就勸道:“其實獨身也不一定不好,與其讓他娶個不喜歡的,以後鬧的家宅不寧,倒不如隨他心意找個喜歡的,家世什麽的就別太計較了。更何況我看言之從小就是個主意正的,他決定好的事情,還有誰能勸的動。”

顧志維哼了一聲。“即便是家世普通,那也不能是來歷不明。”

他這句話說的小聲,但是蘇雲卿就站在他隔壁,又如何能聽不見。

她垂下眼見,遮住了星眸中的晦暗情緒。

老淩捧著茶杯吹了幾口,對米國安說道:“你還替他操心,他家言之是什麽性格全京市的人都知道,說實話,他那個條件,誰家女兒不想嫁,可又誰家女兒敢嫁,怕不是一見面就得被凍上。要我說啊,這能找到一個抗凍的,就隨他意思娶了吧,你一個老頭子操心什麽。”

顧志維吹胡子瞪眼,就差拿鎮紙去扔嘴壞的老淩了。

“喝你的茶去!”

老淩大笑了幾聲,又接著說道:“我聽說去年還是前年,你不是去玉同寺找了心大師給你孫子求過姻緣嗎?大師怎麽說的啊?”

顧志維頓了一下,眼角若有似無的瞟向一邊面無表情,僵直著身體站著的蘇雲卿。

“大師沒說什麽,只是說隨緣。”他咳了幾聲,又說道:“不過我其實覺得,有時候有些話也不能全信,你們說是不是。”

米國安稀奇道:“你也有跟我說不要信這些的時候,我們這麽多人當中就數你跑的最勤快了。言之還小的時候,你不是還帶他上山住了一段時間嗎?我可聽說大師給了你大孫子一件寶貝。”

說到這個顧志維就心痛。

“哪裏有什麽寶貝,也不知道那天大師給了他什麽,那天下午突然就在玉同寺後面的小樹林裏暈倒了,昏昏沈沈病了好幾天,醒來後什麽都不記得了,也忘了了心大師到底給了他什麽。”

眾人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事,也都覺得奇怪,紛紛問他細節,顧志維明顯不想多說,只簡單又說了幾句就不再說了。

蘇雲卿在旁邊聽的渾身冒汗,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聽到這個事情會心悸的那麽厲害,只能勉強解釋自己是因為心疼顧言之小時候曾經生過這場大病。

想到顧言之,又想到剛才顧志維的態度,明顯就是不願意承認她的身份。

在顧志維看來,她不過是用來給顧言之“沖喜”的道具,喜既然已經沖完了,也有效果了,“道具”自然是不能留在身邊了。

即便是要留在身邊,那也不可能是正妻的身份。

蘇雲卿正想的入神,又聽到外面似乎有人過來,說是有位姓顧的先生說想進來接人。

當聽到來人姓顧時,所有人第一反應都是回頭看顧志維,老淩還特別羨慕的說,不會是你孫子來了吧。

只有蘇雲卿一個人心跳如雷,手心出汗,雙眼緊緊的盯著通往外廳大門的鏤空雕花拱門。

片刻後,一個挺拔筆直的身影出現在拱門前的樹蔭下,蘇雲卿心裏漏跳一拍,幾乎是第一眼就認出了對方。

正是顧言之來了。

顧志維看到顧言之時也是眼睛一亮,老臉上頓時就散發出一種“我孫子果然孝順”的得意忘形來。

在場那麽多老頭,只有他孫子最孝順。他覺得這個事情他真是可以吹上一年。

此時他還站在桌案前,跟磨墨的蘇雲卿正好一左一右的站著,兩個人都目光灼灼得盯著顧言之。

只見顧言之穿著一身黑色西裝,可能是因為天氣熱的原因,外套已經脫下掛在臂彎裏了,黑色襯衫一絲不茍的扣著風紀扣,暗色的領帶讓他整個人顯得有些冷酷,俊美的五官如冰雕一般,處處都透著冷意。

可是這種冷意在他眼中映入某個人時,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殆盡。

他的眼睛裏只看著一個人,目光灼熱的讓所有人都看出了端倪。

顧志維臉色鐵青,在顧言之走近後重重的咳嗽了一聲。

顧言之眼神微變,有些詫異的看著他。

“爺爺,你怎麽也在這?”

顧志維:“……”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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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想把顧少接老婆放在下一章的,不過想想還是算了……

下一章是顧少護妻,早老婆不要爺爺,爺爺哭唧唧(並沒有……)

初到異世 183 介紹一下(一更)

所有人都以為顧言之是來接顧老爺子的,就連顧志維都這麽覺得,結果對方一句話就破了他的幻想。

顧志維沈著臉,米國安也有些尷尬,他上前一步打圓場道:“言之啊,好久不見了,最近身體還好嗎?”

米國安和顧志維還有顧言之的外祖父齊老爺子是多年好友,米國安是看著顧言之長大的。後來顧言之參軍,受傷昏迷後又一直在醫院,一晃眼也要有七八年沒見了。

顧言之性格雖然冷淡,但是對長輩該有的禮數絕對不會少。

他對米國安微微低頭致意,“米爺爺,好久不見。托您的福,我的身體已經好多了。”

接著,他又跟場內的幾位長輩都一一打過招呼。

老淩跟顧志維的關系也算不錯,但是他見顧言之的次數比米國安還要少,印象中還是他讀小學還初中時見過一次,這十來年過去了,對方早就不是他印象中那種青澀少年的模樣了。

只不過還是跟以前一樣冷冰冰的,看人的時候眼裏沒多少熱氣。

除了剛才……

米國安正要招呼顧言之坐下,正好剛才進去上了個廁所的人回來了。

他也是顧志維多年老友之一,姓曾,前些日子因為生意上的事情還意外跟顧言之見了一面,兩個人還針對以後的合作簡單討論了一番,顧言之認真冷靜的工作態度和敏銳的商業觸覺讓他印象相當深刻,因此他見顧言之出現這裏,心中高興,態度就比旁人多了一絲熟稔。

“喲,言之怎麽也來了?”曾老笑著走了過來,說道:“剛才我們還跟你爺爺提起你呢。”

顧言之禮貌的一頷首。“曾老。”

曾老笑著對顧志維說了那天和顧言之見面的事情,誇道:“你這個大孫子是真的了不得,難怪你這麽寶貝他。”

顧志維從鼻子裏哼了一聲。如果是平時聽到有人這麽誇他孫子,他肯定心裏得意的不行了,可是他開心不起來。

孫子再好有什麽用,這翅膀硬了,眼看著就要飛走了。

想到這裏他又看了一眼旁邊的蘇雲卿,眼裏的不滿已經很明顯了。蘇雲卿低著頭磨墨,就像不認識顧言之和顧志維一樣。

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的顧言之暗暗皺眉。

曾老不知道這三個人之間的波濤暗湧,他繼續說道:“可惜我沒孫女,不然我一定要介紹你們倆認識,現在也不用你爺爺在這裏幹著急,還到處托人給你介紹。”

顧言之目光一凝,聲音微冷。“給我介紹?”

曾老說:“是啊。你爺爺是想做太爺爺了,哈哈哈,就盼著你早點結婚給他生個重孫子,他好退隱江湖頤養天年呢。剛才你來之前都還在說這個事情,讓米老給你留意留意有沒有什麽合適人選呢。”

顧言之微微蹙眉,看向顧老爺子的目光很深,顧老爺子有些心虛的咳嗽了兩聲。

“本來就是,你年紀也不小了,也時候找一個合適的,靠譜的定下來了。”

曾老還沒看出這爺孫倆之間的不對來,還連聲附和道:“你爺爺說的也沒錯,雖然他是有點著急,但是如果有合適的,現在先處著也不錯,等過兩年時機成熟,各方面都合適了,到時候再定下來也好。”

像他們這種家庭,想要單純的只因為自己喜歡,所以才跟對方結婚這種事情基本不太可能。

除非雙方家庭條件都差不多,然後小輩們又正好看對了眼,不過這種事情幾率不高。

因此,曾老口中的合適自然指的也是雙方家庭的合適,而所謂結婚的成熟時機,則是指的雙方家庭條件談妥之後的時機。

在場沒有人覺得他的話不對,越是位高權重,越是鐘鳴鼎食之家,越是想要追逐更多的利益,也越是容易屈服於更高的利益。

像當年顧言之父母那樣,已經算是不錯了。至少夫妻兩個人曾經相愛過,而且還有了一個孩子,這才讓兩個人即便分開,也沒有從根本上動搖到顧齊兩家的合作。

因為一個優秀的繼承人就是最堅實的橋梁。

顧言之淡淡道:“謝謝曾老關心,我已經有女朋友了。”

“女朋友?“曾老一楞,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顧志維,見他皺著眉頭滿臉不悅的樣子,心裏就有了個猜測。

這女朋友跟老婆畢竟是不一樣的。你看我家那臭小子,今年才大學畢業,女朋友就換了不知道多少個……”

“曾老。”顧言之聲音微微揚高,補充道:“是已經要談婚論嫁的女朋友。”

他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呆了,顧志維把手中的筆重重一放,筆尖的墨汁盡數甩在了雪白的宣紙上面。

“你閉嘴!什麽談婚論嫁!我說了同意嗎?!對方是什麽人,從哪裏來有什麽背景你都搞清楚了嗎!談婚論嫁!哼!我不同意!”

因為沒有防備,蘇雲卿被顧志維這頓發作嚇的渾身一顫,驚疑不定的瞪大了眼睛,臉頰上還有一滴被不小心濺到的墨汁。

顧言之眸色一沈,臉上的線條在初夏的陽光中也沒有顯得柔和多少。

“當初人可是爺爺送到我身邊來的。”顧言之一遍走近一邊說道:“也是爺爺替我們……”

“此一時彼一時!”顧志維打斷他,“你要留她,可以。但是顧太太?不行!”

眾人也都有些莫名其妙,也不知道這爺孫倆怎麽就杠上了,而引起話題的曾老更是覺得尷尬。

原本他也是好意,而且對顧言之這個後輩很看好,所以才多說了兩句,沒想到竟然還惹出這爺孫倆的爭執來。

他和米國安互相對視一眼,兩個人一個上去拉顧志維,另一個則是對顧言之說道:“言之啊,有話跟你爺爺回去好好說,別惹他生氣,對他身體不好。”

米國安和老淩也在一邊小聲的勸顧志維:“他們年輕人的事情你就不要管那麽多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嘛,既然他喜歡那就暫時由得他好了,沒準過幾天又不喜歡了。”

“就是啊,年輕人沒長性,見一個愛一個的事情多的很,何必在他正熱乎的時候給他潑冷水?沒準你越是阻攔他們反而越是來勁,到時候要再拆開就難了。”

被兩個人夾在中間勸著的顧志維真是有苦難言。

如果顧言之對蘇雲卿是那種隨便玩玩的心態,又或者顧言之像他爸爸那樣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甚至哪怕是像他媽媽那樣雖然愛情至上,但是今天和明天的愛情對象可以不是同一個人,那他可能都沒有那麽擔心。

可偏偏顧言之他的性格和他的父母完全不一樣。他冷心冷情,不管是誰在他眼裏就跟路上那些花花草草沒什麽區別。這麽多年來,只有一個蘇雲卿能入得了他的眼,而且一入眼便真真切切的放進了心裏。

其實早在除夕那天晚上,或者說是更早之前,從顧言之第一次帶蘇雲卿回家的時候,顧志維就已經有預感了。

先不說顧言之從來沒有把人帶回家裏來過,就是在除夕夜那天,顧言之看蘇雲卿的那種眼神,對蘇雲卿的那種愛若珍寶的態度,這一切都說明顧言之對蘇雲卿是真真切切的動了心。顧志維曾經嘗試過勸顧言之不要感情用事,可是沒用,被他四兩撥千斤的撥了回來。於是顧志維又想機會勸一下蘇雲卿。

她可以繼續留在顧言之身邊,但不會是顧家太太的身份。

“言之啊,你聽老頭子我一句勸,女朋友有多少個都行,但是做老婆的,還是要讓你爺爺看看,讓他給你掌掌眼,現在的小姑娘,花樣多的你想都想不到。”

顧言之聽著這些話,臉上始終沒有什麽表情,只是在面對曾老的勸告時,他淡淡說道:“謝謝曾老。不過我是光明正大的跟我女朋友在一起,以後,我也會明媒正娶的把她娶進門。”

“不管是誰反對都沒有用。”

“你是不是想氣死我!”顧志維瞪著他,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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