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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0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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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心全盤托出,聽晴明這樣說,擡起臉點頭低道:“是。”

“你們到底做了些什麽讓道摩法師趁虛而入的事?”

晴明所言,令人大吃一驚,博雅尤其比惠珍更吃驚。“餵,晴明,你怎麽突然說出這種話?”

“說難聽一點,蘆屋道滿就像專門侵蝕人心的蟲,是人心呼喚他接近的。而且,為了打發無聊,他離去時會順便啖噬人心……”

“……”

“然而,即便是道滿,也無法強迫你們做出不符己意的事。你們到底向那男人要求了什麽?”

聽晴明如此問,惠珍低頭嘶啞地輕聲回道:“是……色、色戒……”

色戒,亦即僧侶犯了淫戒,與女性發生肉體關系。

“你們……不是你們,是智興內供吧,他到底如何犯了色戒?”

“屍、屍體。智興大人用女人屍體犯了色戒。”惠珍的聲音支吾期艾,說畢便噤口不語。

“如何發生的?”晴明問。

惠珍嘶啞地開始低聲說明來龍去脈。“我自從當沙彌以來,一直受到智興大人的寵愛……”

【六】

沙彌是寺廟舉行法事或祭禮時,盛裝參加儀式的金童。年齡大約七歲至十二歲,有時候也會充當神靈降臨時的乩童。

由於戒律禁止僧侶犯色戒,於是,沙彌有時候便成為僧侶發洩的對象。

惠珍坦白說出自己是沙彌時,便已成智興的禁臠。待惠珍成人,升為僧侶,依然持續兩人的關系。

“這樣下去,直至臨死之前,我大概終生都無法得知女人的滋味……”

惠珍說,三年前開始,智興偶爾會吐露這種內心的遺憾。

智興今年六十二歲。不但肉體衰弱,體力也大不如前。

“臨死之前,只要一次就好,真想體驗一下女人肉體的滋味。”

然而,又不能實際犯色戒。

此時,道摩法師出現了。

某夜,惠珍與智興雨散雲收後,惠珍正想離去時,智興內供又夾雜著嘆息,喃喃自語類似的話。

就在這時,房外突然傳來聲音。

“反正人的性命終究有限,既然這麽想做,為何不做?”

惠珍與智興往外一看,才發現道摩法師佇立在夜晚庭院的月光下。

“不管服事神佛或服事鬼,一生就是一生。一生沒有嘗過女人肌膚的滋味,真是無趣啊。”道摩法師得意笑著,並說:“能不能給吾人一碗泡飯?讓吾人吃一碗泡飯,吾人可以教你們一件有趣的事,以當謝禮。”

法師是個奇妙的男人。打赤腳,外表看上去骯臟不堪,身上只穿一件賤民穿的破爛窄袖便服。

這人到底從哪裏潛進來?不過,這人有一種如磁力般吸引人的力量。

惠珍不由自主地替道摩法師準備了泡飯。他接過後,在庭院站著吃,眨眼間便吃光了。

“人稱吾人為道摩法師。”男人將碗擱在窄廊說道。

他既未剃發,也沒穿法衣,如何稱得上是法師?但惠珍卻仿佛著了迷,問道:“法師大人,您剛剛說有趣的事是……”

“你想知道?”

“是。”

“不犯色戒,卻可以玩女人。”道摩法師若無其事的說。

“怎麽可能?”

“今天中午,後山埋了個女人。是個剛死不久、二十四歲的女人。你聽好,已經死了的女人不算女人,只是個具有女人肌膚與女人陰部的物體而已。最重要的是,守口如瓶。現在還沒生蛆也沒生蟲,不過,錯過今晚,恐怕就沒機會了。吾人說的謝禮,正是這件事。”

語畢,道摩法師轉過身,丟下一句“吾人走了”,便失去蹤影。

“真不像話,怎麽可以……”惠珍邊說邊回頭,剎時,硬吞下還未說完的話。

原來智興眼中凝結著堅定亮光,渾身微微打著哆嗦。

那模樣,與惠珍至今為止所熟知的智興,判若兩人。

【七】

“結果,你們去了?”晴明問。

“是。”惠珍點頭,“我用鋤頭挖出全身都是泥土味的女屍。然後,那屍體……”

“智興內供做了?”

“是,而且是三次。”

“三次?”博雅叫出聲。

“第三次結束後,我們身後傳來聲音。”

聲音叫喊著“看到了”、“看到了”,那聲音令人毛骨悚然。

回頭一看,才發現道摩法師渾身披著月光,佇立在後。

道摩法師放聲大笑:“果然做了、果然做了。”又喜不自禁地說:“餵,你們知道嗎?她是三月二十八日生的巳年女。”

“你們玷汙了與泰山府君同一天生辰的女屍,應該知道這代表什麽意思吧……”道摩法師興沖沖說著。

“你們偷了本來要獻給泰山府君的供品,不知結果會如何喔。”道摩法師說完後,在月光中手舞足蹈地消失了。

“這是十天前夜晚的事?”晴明問。

“是。”

回到寺裏,智興便說頭痛、身體不舒服,就這樣臥病在床。

“這就是事情的始末。”惠珍說。

“聽說你曾經帶道摩法師來過一趟……”

“不,其實是道摩法師自己來的,說是來探看智興大人是否無恙。”

“果然如此。”

“他到底為了什麽目的而來呢?”

“他目的是提出我的名字,故意安排我到這兒來。”

“那法師……”

“沒錯,至今為止,大家都只是受他擺布而已。不但是你,我也是……”

“……”聽晴明如此說,惠珍無言以對。

“方才雖然差點喪命,不過,現在沒事了。”晴明說。

“真的?”

“剛剛給你的祭文,能不能請你還給我?”

晴明接過惠珍從懷裏取出的祭文,攤開紙張,拿起一旁還沒收拾的毛筆,刪掉惠珍的名字,再於惠珍名字旁寫上自己的名字。

“啊!”惠珍叫出來,“晴明大人,這……您……”

“不用擔心。”晴明邊說邊站起來。

“餵,晴明,你打算怎樣?”博雅也慌忙站起來問道。

“這兒的問題全解決了。所以我打算回家。你就向皇上報告,事情全部結束了,就說是我說的,這樣應該可以吧。”

“餵,餵。”博雅呼喚已邁開腳步的晴明。

“快走吧。必須先做好迎接泰山府君的種種準備,今晚會很忙。”

【八】

兩人在喝酒。

地點是晴明宅邸的窄廊。

於昨晚一樣,窄廊上只點著一盞燈火。

晴明背倚柱子,悠閑自在地舉杯送到唇邊。

博雅也同樣舉杯送到唇邊,但他顯然有點坐立不安。

兩人之間,另擱著一只琉璃酒杯。酒杯中,有個小小的類似鳥蛋的東西。正是紙武士從智興內供體內趕出來的東西。

上空的青光比昨晚稍亮,不知是因為即將滿月,還是大氣中煙霭般的微粒水分比昨晚少……

濕潤的植物芳香濃郁地飄蕩在兩人吸入的夜氣中。

“話說回來,晴明啊,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完全無法理解。”博雅邊喝酒邊問。

“我不是說過了?”晴明問道。

“你說過什麽?”

“那個道滿大人為了消遣,耍弄了大家一場。”

“為了消遣?”

“是啊。那男人最初出現時,不是慫恿智興內供去犯色戒嗎?那時,智興內供便已中了他的咒。”

“又是咒?”

“是啊。那是智興內供內心想做的事,他只是將智興內供的心願說出口,拴縛了人心。”

“是嗎?”

“這次事件裏力量最大的咒,大概正是泰山府君吧。”

“泰山府君?”

“所以智興內供才會嚇得有如驚弓之鳥,在自己體內制造出這種東西。”

晴明將視線移至琉璃酒杯中的物體。

“這東西到底是什麽?”

“是智興內供因驚嚇過度而制造出來的東西,說淺顯一點,就是鬼怪。”

“你說的根本不淺顯。為什麽這東西是鬼怪?”

“對智興內供而言,即便對方是屍體,色戒終究是色戒。罪行的自覺,對泰山府君的恐懼,還有至今數十年的修行仍無法舍棄的種種欲念,都在這東西內。”

“原來如此。”博雅似懂非懂地回應。

“等這東西孵出來,我打算當成式神來用。”

“用這東西?”

“嗯。”

“到底會孵出什麽?”

“我也不知道。裏頭本來就是些沒有形狀的欲念,只要我下令,大概可以隨意變成任何種類的蟲或鳥吧。”

“是這樣嗎?”

“正是這樣。博雅,這可是珍貴寶物。”

“哪算是寶物?”

“你想想看嘛。這是智興內供歷經長久修行後,最後依然無法舍棄的東西,一定可以成為力量很強的式神。”

“晴明,難道你到三井寺的目的,一開始便是為了這個?”

“怎麽可能?”

“我不相信。”

“我是聽到道滿的名字後,感覺他想利用這回事件引誘我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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