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啊，這是從哪裏買的？”蕭若又問了一遍。

舒雨菱忙說：“不是買的，是我和璃兒一下午做的，你幫了我們太多，我們覺得不報答一下，實在過意不去！”

“真是你們做的？”蕭若很驚訝，以前也見過做成動物形狀的饅頭，但從沒見過這麽栩栩如生的，簡直太像了，不但像，而且萌，一個個像是小小的藝術品，根本舍不得吃。

“是啊！”舒雨菱又點頭。

“你們的手也太巧了吧，讓我看看你的手，是不是和別人的手很不相同？”蕭若有些激動，直接抓住她的手，翻來覆去誇張地看個不停。

舒雨菱的手纖長柔滑，白如雪，軟如棉，找不到哪怕一絲絲的瑕疵，比起那些小饅頭，更像是難得一見的藝術品。

但蕭若這麽抓著她的手，實在有些過了，畢竟這個動作太過親昵。舒雨菱臉紅心跳，偏偏又不好意思把手收回來，畢竟在心裏把蕭若當作大恩人，不願拒絕他的任何要求。

偷偷往周圍看看，發現教室裏剩下的學生都在看過來，還都露出驚訝的樣子，禁不住臉上更紅，趕緊低下頭去，緊咬嘴唇，卻還是沒有把手收回來的意思。

總算，蕭若自己反應過來，察覺到自己和舒雨菱已經成了教室裏的焦點，忙放開她的手，笑了笑：“你的手真漂亮，手指這麽細長，怪不得能做出這麽漂亮的東西，你彈鋼琴肯定也很好吧？”

“我……我不會彈鋼琴，只彈過吉他！”

“那真是可惜了，你這個手，不論彈奏什麽樂器，都會是一流的！”蕭若說完，又看看那些小饅頭，笑了笑，拿起一個來。

舒雨菱忙輕聲說：“應該還熱的，你趕緊吃吧！”

蕭若嘖嘖嘆了一聲：“說實話，真是舍不得吃，你們做這個，肯定很用心吧，這麽一口一個吃下去，是不是有點浪費了？”

“沒關系，沒關系！”舒雨菱忙說，“你能喜歡吃就好，盡管吃，你以後什麽時候想吃，我們隨時可以再給你做！”

蕭若笑了笑：“既然這樣，我就不客氣了！”

雖然舍不得，還是拿起一個兔子造型的小饅頭來，放進嘴裏，嚼了嚼，面粉發酵得很好，很酥，嚼著有些甜絲絲的感覺，而且，饅頭裏面竟然還有餡，是紅豆。

“好不好吃？”舒雨菱問。

蕭若嘿嘿一笑，點點頭：“我幫你們那麽多，換來這些小饅頭，也值了！”

“不是，不是，你的幫助我們怎麽都報答不完的，不會因為這些小饅頭就抵消，我們知道的！”

蕭若看她突然緊張起來，搖搖頭：“我沒別的意思，你別多想！”

說著，又拿起一個“小刺猬”吃起來，每個裏面的餡竟然都不一樣，這個裏面的餡是綠豆，看來為了做這些小饅頭，這對姐妹費了不少心思。

雖說這並不值什麽錢，但這番心意真的很難得，看得出，她們都是重情重義、知恩圖報的人。

“蕭若，那個藥丸你研究得怎麽樣了？”舒雨菱沈默一下，低聲問。

“哦，已經分析出藥的成分來了！”

“真的？”舒雨菱不覺眼睛發亮，“你真的太厲害了！”

在她想來，已經做成了藥丸，再去分析成分，簡直太難太難，所以近乎看偶像似的看著蕭若，清澈的雙眸帶著喜色。

蕭若苦笑：“我說，別這麽崇拜地看著我，你才應該是偶像，全校男生的偶像！”

“我……我不是！”舒雨菱忙搖頭，“蕭若，分析出了成分，你……你能配出解藥來嗎？”

蕭若沒說話，臉上的笑容卻漸漸消失，他一直在愁的就是這個事，拿起一個小鹿造型的饅頭，丟進嘴裏，吃了下去。

“很難，對……對嗎？”舒雨菱看出來了。

蕭若微微瞇眼，點點頭：“大部分的藥材都不難搞定，只有一味藥材，太貴太難得！”

“是……是錢的問題嗎？”舒雨菱忙問，“還需要多少錢，我們出吧！”

“你們出？”蕭若聽了，有些無語，笑著說，“那味藥是冬雪幽蘭的花，開花的冬雪幽蘭價值幾千萬，你出得起這麽多錢？”

“幾……幾千萬！！”舒雨菱小嘴張開，真是被驚到了，隨之不住搖頭，抓住他的胳膊，“蕭若，你還是別給我配解藥了，這個代價實在太大了！”

“不配解藥？你想變成那樣的女人？”

舒雨菱使勁咬著嘴唇，很是沮喪：“幹脆讓我死了算了！”

“真是胡扯！”蕭若頓時生氣起來，盯著她的眼睛，“以後不許說這種話，聽到沒有？你的命就這麽不值錢嗎？”

“不是，這個……這個代價實在太大了，到哪裏弄這麽多錢去！”舒雨菱眼中悄悄浮起了一層水霧，實在沒想到解藥這麽昂貴，心裏真是難受極了。

“錢的事不用你操心！總之，我會想辦法做好解藥的！”蕭若看她長長的睫毛上已經掛了點點淚水，伸手給擦了一下，臉色嚴肅，“你給我記住，不許再說死啊什麽的，你這麽漂亮，又在花一樣的年齡，不管怎樣，都要好好活著，你還有大好的前途在等著你，不想做明星了？”

“不是，我只是覺得解藥那麽貴……”

蕭若打斷了她的話：“不是說了，錢的事不用你擔心，多貴的解藥我都會給你配出來，早知道就不跟你說了，哭哭啼啼的！”

“蕭若，要不……要不你和我簽個賣身契吧！”舒雨菱忽然說。

蕭若楞了一下：“我和你簽個賣身契？你要我賣身給你啊？”

“不是，不是！”舒雨菱擺手，“是我賣身給你，在我還清這些錢之前，給你為奴為婢，我如果還不清，就讓璃兒換，我們真的欠你太多了！”

蕭若忍不住“嗤”地一笑：“你古書看多了吧？現在哪有賣身契？”

“但……但我就要跟你簽個類似這樣的契約，實在不能讓你這麽無償地幫我們！”

“行了，行了！”蕭若擺擺手，拿起一個小饅頭，笑了笑，“這些饅頭就夠補償了！”

“這個……這個不值錢的！”舒雨菱小聲說。

“但這份心意值錢，沒聽過一句話嗎？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很多時候，真情比黃金都值錢！”

蕭若說這話的時候，沒有多想，說得太隨意，這個俗語用得不太恰當，舒雨菱聽他說到“有情郎”，心裏咯噔一下，以為他在暗示什麽。

蕭若又吃了個小饅頭，咂了咂嘴：“你們還真是花了不少心思，竟然每個饅頭裏的餡都不一樣！”

說完，拿起一個小鳥形狀的饅頭，發現竟然連小鳥的羽毛都做得栩栩如生的，用不同顏色巧妙構造出了羽毛的層次感，忍不住搖頭讚嘆，“這真是太完美了！”

轉頭問舒雨菱，“你們這是現學的，還是以前就會？”

舒雨菱還在出神，沒聽到。蕭若碰了她一下：“發什麽呆啊？”

舒雨菱總算回過神來，臉色薄紅：“你……你剛才說什麽？”

“我說，你做這種小饅頭，是現學的還是以前就會？”

“這個……這個是媽媽教我們的！”

蕭若放在眼前又看看，笑了笑：“看來你媽媽的手也很巧啊！”

“是啊！”舒雨菱咬了咬嘴唇，“過年的時候，她總能做出很多特別漂亮的東西來，雖然我們家裏沒有錢，但過得很開心，我們和媽媽學著剪窗花，折紙，還有做這個，總之，好多好多，那段時間是最快樂的了！”

說到這裏，忽然眼圈一紅，竟然掉下眼淚來。

蕭若吃驚，不知她是怎麽了，忙低聲道：“你別哭啊，別人還以為我怎麽樣你了呢！”

此時，教室裏還有學生的，而且有意無意地在看著這裏。

“對……對不起，我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有些情不自禁！”舒雨菱連忙擦掉眼淚，淚水卻還在不停往下掉，聲音也變得哽咽起來，“本來我們一家那麽快樂，現在……現在我和璃兒卻成了孤兒，無依無靠的……”

蕭若聽了，心裏一痛：“怎麽，你媽媽也……”

舒雨菱又擦了一下眼淚，大概心裏堆積的傷心太多了，就說了出來：“有次璃兒發高燒，家裏沒錢買藥，媽媽就去山上采草藥，結果……結果不小心從山崖上摔了下來……”

說到這裏，再也說不下去，只有淚水斷線珠子般往下滾落。

蕭若嘆了口氣，沒想到她們姐妹連媽媽都沒有了，心裏跟著難受起來，伸手抱住她的肩膀，輕輕拍了拍：“別傷心了，你們不是無依無靠，不是認識了我這個朋友嗎？你當我是朋友嗎？”

舒雨菱點頭。

“那就是了！”蕭若嘆了口氣，“說起來，咱們真有些同病相憐，我爸爸和哥哥失蹤了，那麽多年沒有回來，現在我姐也走了，家裏只剩下了我一個人！”

“真……真的？”舒雨菱眼睛紅紅地看他。

蕭若點點頭，心中的傷感更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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