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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節文化課過後,又到了體育課。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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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打量了一番,還沒等他開口,便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圓盤樣的小玩意兒來,沖著任遠笑了笑:“我想,有人正急著見你呢。”

任遠正思索著她這話是什麽意思,卻忽地被一片煙霧迷了眼,頓覺一陣眩暈,轉瞬便沒了意識,昏倒在了地上。

一見任遠昏了,徐丹立馬看向了雲棠:“你把他給怎麽了?”

“沒怎麽。”雲棠一臉漠然地抓住了任遠的後衣領便把他往山頂拖去,“主人的命令,要我把他帶來,可真沒想到這樣巧,他竟自己送上門來了。我只不過是讓他睡個好覺,少受些皮肉之苦而已。”

徐丹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雲棠拖著任遠消失在了郁郁蔥蔥的林木之間,忽然間就有些擔憂起來,可是回頭看看自己身後那些靜候命令的傀儡陣,再一想喬寒那散發著陰冷氣場的模樣,也就只能悶下一口氣來,繼續指揮傀儡陣向著山上走去。

城堡裏的光線幽深陰暗,墻壁上角燈的光亮非但沒法驅散人心頭的恐懼,反倒更添詭譎陰冷之感。

羅弋把手輕輕拂過粗糙的石壁,壓低聲音對著身旁的許越說道:“你不覺得奇怪嗎?我們都走到這裏了,可卻連一個把守的人也沒看見。”

許越一直在打量四周的環境,忽然間就聽到羅弋跟他說話,一時有些緩不過神來:“是嗎?哦,也許……吧。”

可是說著,他就變得有些興奮起來,扯扯羅弋的袖子小聲說道:“這裏的布景真是有意思啊,真是逼真,簡直就像是我小時候玩過的那些網游裏的場景呢!”

羅弋沒接話,卻忽地用手肘一撞許越的肚子,引得他登時吃痛,幾乎是齜牙咧嘴地問道:“你幹嗎?”

羅弋半睜著眼,眼珠慢悠悠地轉了過來:“沒幹嗎,讓你清醒清醒。”

☆、第④①章

說罷,她把臉湊近了許越,臉上的表情認真得有些誇張:“聽好了,這裏很危險的,一個不小心小命可能就沒了,所以認真一點兒,ok?”

“哦……”

許越撓撓腦袋,卻在心裏暗暗嘀咕這兒真的是很像網游裏的場景啊,感嘆一下都不成麽,但一看羅弋那副警惕的模樣,也不好再說什麽,只能乖乖地閉了嘴,跟在了她的身後。

其實羅弋是有些沮喪的,走了半天,這城堡就像是個迷宮一樣,繞了這麽久也找不到關鍵的那扇門,就好像一直在原地打轉一樣。

就在她疲累得萌生出放棄的念頭的時候,卻忽然看見眼前一扇鐵門徐徐打開了,幽深的走廊從其後鋪出,盡頭竟立著喬寒,正從容地對著她微笑著。

羅弋只覺渾身的血液都湧上頭來了,也來不及考慮其它,抽出匕首拉過許越的手道一聲“走”,便帶著他飛到喬寒跟前,一松手便用匕首抵住了喬寒的脖子,道:“把密卷交出來!”

“喲,”但喬寒依舊那麽從容不迫的,“這麽粗魯地闖進人家的屋宅,還一上來就要搶劫,我也真是平生第一次見呢。”

“你沒資格跟我說搶,”羅弋咬著牙說道,“永生陣的密卷本來就不是屬於你的東西,更何況你的野心還這樣大,我是絕對不會放任密卷落入你的手中的!”

“呵,有魄力。”喬寒的嘴角溜出了一抹難測的微笑來,“不過,先擔心擔心你的朋友如何呀?”

朋友?

羅弋心頭一緊,卻見喬寒在她的跟前打了個響指,她便在隱約中看見了兩個人的影子,一個像是沈葉,而另一個人,正昏迷在水泥地面上,細細一瞧,這不是……任遠麽?

她著實是懵了一下,可就在這片刻工夫,身後已然有人趁她這分神的當口對著她的腰部就是一擊,引得羅弋瞬間被放倒,一下子就給捆了個結結實實。

她掙紮著回過腦袋,卻見繩索的末端被擒在金枝的手裏,眼下她對著羅弋微笑著,悠悠然開口說道:“羅弋,你上回弄得我好疼啊,真是疼得我差一點兒就要去見閻王了呢。這回你栽在我手裏,我可真想讓你好好體會,我那時遭受的痛楚呢。”

羅弋鄙夷地沖她瞥了一眼,一臉不屑:“誰會怕你,盡管放馬過來好了。”

“我知道你厲害,天底下幾乎沒有什麽事兒能叫你害怕,”金枝說著,忽然就沖著同樣在疏忽間被五花大綁的許越伸出了手,強迫他把身子站正,扳過他的臉讓他朝向羅弋,“可是,假如受苦的……是他呢?”

羅弋奮力向前撲去,卻被幾個大漢強行按回,只能朝著金枝怒目而視,話語間的狠戾似是能把牙給咬碎了:“你要敢動他一根毫毛,我一定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金枝大笑了一陣,也不回話,只用一塊黑布罩住了許越的眼睛,便帶著他離開了,兩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石塊之後。

羅弋被死死按著動彈不得,眼淚轉眼間就下來了,頭發垂下來遮住了眼睛,讓人看不清她臉上的神情。

“許越,你要沒事啊……你一定,不能出事啊……前世的愛人已經沒有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了……”她在心裏默道,眼前漸漸地就變得模糊起來。

心裏像是空掉了一塊似的,渾身都沒有了力氣,她身子一軟便跪倒在了地面,只覺得自己已然成了一具沒有了靈魂的軀殼。

是啊,剛剛喬寒說,沈葉也被囚禁了……

難道自己,真的就只能為他人帶來不幸,永遠都沒有辦法守護自己心愛的一切嗎?

喬寒蹲下了身子瞅著羅弋的眼睛,此時那雙美麗得宛如煙水晶一般的褐色眼睛滿溢著心碎與憂傷,一眨便帶下晶瑩的淚水來,沾在長長的睫毛上閃閃發光,喬寒想著如果這是一具活人的軀體的話,可就會是制成傀儡的最佳時機了,真可惜羅弋不是活人,於是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只感到十分的惋惜與遺憾。

被蒙上了這一塊黑布,許越什麽也看不見,更別提感應自己身在何處了,只是在恍惚中感覺到被金枝帶著轉彎轉彎再轉彎,轉得頭也暈眩起來,正想發出聲音抗議,卻忽然感覺到金枝停下了腳步。

他稍稍松了一口氣,眼珠在蒙著眼睛的黑布後面迅速地轉動著,可是這都是徒勞而已,他什麽也沒法看見。

就在他思索著該怎麽脫身的時候,卻忽然聽見金枝開口說話了。

“哼,憑什麽羅弋每次都能這樣走運,能勾搭上這樣讓人春心蕩漾的帥哥為她死心塌地的?老天還真是不公平啊……”

聽到這話,許越的肩頭微微一顫,想到羅弋落到了喬寒的手裏,不由得真有些開始擔憂起她的安危來。

不知眼前的這個女人和羅弋有什麽糾葛,但是他很清楚,眼下開口問也並不會有什麽幫助的,最最重要的,還是得想想該怎麽脫身。

可是,該怎麽做呢?

他聽到金枝的腳步聲,能感覺出來她在繞著自己一圈又一圈地轉著,再一想她剛剛對羅弋說的話,心裏登時發毛——現在最危險的,該是自己才對吧?

不知道這個女人會怎麽折磨自己呢,許越只覺心上一冷,卻冷不防地一個重心不穩被撲倒在地,身上的繩索便被解開了,卻換上了另外一股來路不明的束縛力,他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便感覺到身上像是壓上了一具柔軟的軀體,而一只纖弱的手正在他的胸口游走,頗有幾分挑逗的味道。

許越心裏一激靈——她這是要幹嗎,自己可是個連戀愛都沒有談過的純情之人啊,現在她這樣,該不會是想……

許越動也動不了,逃也逃不掉,急得滿頭大汗,看起來金枝並沒有停下的意思,他緊張得飛速運轉起自己的大腦想著脫身的方法,忽地就靈光一現——自己不是還會意念之術麽,現在正好拿來救急啊,不過……該怎麽操作呢?密卷上的話,又是什麽意思呢?

正在他苦苦思索之時,一個念頭像是飛箭一般穿過了他的腦海:“意念之術,願強則強,欲弱則弱;人在於天地之間,猶小石小木之在大山也,又奚以自多;能借天地之力則勝,一草一木皆有靈性;自驕狂妄則敗,山河皆可為敵。以上數句,望謹記於心,時以自省。”

話說到這裏就斷片兒了,許越有些茫然,這感覺就像是托夢一般,就好像……是某個人發給他的訊息似的,但這文白夾雜的話對他來說實在是有些高深了,一時之間,他並不能完全領會這話的意思。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卻忽地感到腹部一陣空涼之感,猛然意識到是自己的衣服已經被金枝褪至了腹部,而她現在的動作像是……在解自己的褲子!

完蛋!得趕緊想想辦法啊,許越緊閉雙眼,努力排除幹擾,強迫自己聚精會神思索方才出現在腦海中的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借天地之力則勝”呢……

莫非,意念之術使用的方法便是借力?

不管了,眼下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用心去感受身邊的一草一木,可卻感覺像是也沒什麽力可借的,就在他略感失望的時候,卻忽地用心眼看到有一小鼠跑過——啊,沒錯!蛇蟲鼠蟻什麽的,絕對是對付女人的最佳武器了!

他深吸一口氣,把所有的心神聚焦到了那只老鼠的身上,竟然成功地捕捉了它的氣息。

許越估摸了個大概的位置,便使盡了全身的氣力控起小鼠往金枝身上擲去——幾乎是在同一瞬,他感覺到金枝明顯楞了一下,接著便傳來了她歇斯底裏的尖叫聲,而束縛在他身上那股來路不明的力量也隨之消失了。

他扯下蒙住眼睛的黑布,看見金枝嚇得面色慘白,在這狹小的空間裏一圈一圈地邊跑邊叫,而她的肩頭正伏著一只小鼠,不時地發出“吱吱”的叫聲,看起來對自己莫名其妙上了她的肩的事兒也感到疑惑與慌張。

許越松了一口氣,不經意間低頭看了一眼,卻登時臉紅了,趕忙把被解開的褲子系好,整整衣服蹦跶了一下就打算離開。

“站住!”

可身後的金枝一下喝住了他,許越回過頭去,看樣子她已經把身上的老鼠給甩掉了,但是臉色是相當的不好看,猛地就上前一步向許越撲來:“想跑?門兒都沒有!”

許越慌忙一閉眼睛,借過身旁的一棵大樹便操縱著它壓到了金枝的身上。

這樹著實是有點兒重量,金枝很快便支撐不住了,一點兒一點兒地被樹越壓越低,最後幾乎是完全被埋在了樹底了。

“對不住了姑娘,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你可別記恨我哈!”

眼見著許越撂下這麽一句就消失在了拐角,金枝恨得直咬牙:“可惡,你給我記住……”

☆、第④②章

被囚禁也是有些時候了,羅弋料想喬寒應當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的,可眼下也想不出什麽逃離的辦法,又見這四周的墻壁如此陰暗晦澀,偶爾還有幾只蜘蛛迅速從壁上掠過,心裏的憂郁惆悵之情是全然被勾出來了。

算起來,現在時間也是過去三月有餘了吧,自己還能在這個世界上存活的時間,應當也只剩下九個月了吧……

想想自己剛來這裏的時候,目標還那樣明晰,縱然偶有拖延的心思,也不過是她和沈葉之間的一場游戲,但是感情果然還是不能放任的,一旦被感情牽著走,人生便成了脫韁的野馬般沒有方向了。

現在對於她來說,無論以後事情會向哪個方向發展,似是都已經成了一個死結了。

明年的春天,空氣中飄灑著的淚水,還有那些痛苦亦或是歡樂的情緒,她應當都能看見,但是因她而落的眼淚,又會有幾滴呢?

不對,現在不該是為這個而楞神的時候,眼下還有更危急的難題等著她去解決呢……

就在她的思緒快要亂成一鍋粥的時候,門忽然就“砰”地一下被打開了,後面現出了雲棠的面孔來。

只見她畢恭畢敬地退到一旁,像是在等待喬寒的指示,但喬寒只對她揮了揮手,於是她便會意退下了,輕輕地帶上了門。

稀薄的光線從石窗中滲進來,籠罩在羅弋的身上竟顯得有些溫柔。喬寒對著她瞅了幾秒,心說上天果然是偏愛羅弋的,哪怕是在這樣醜陋骯臟的牢房之中,她身上的高貴美好也沒有絲毫折損,反倒更像是一個落難的天使了。

喬寒緩緩地靠近了羅弋,也不說話,就那麽端詳著她,羅弋因為那孤冷高傲的性子自然是感到相當不快的,於是偏過了頭去,不去理會喬寒的目光。

對她的這個小動作,喬寒似是也不惱,只不緊不慢地問道:“小弋子,你要不要考慮,跟我合作呢?”

羅弋轉過頭來,一雙美麗的大眼睛裏滿溢著驚訝。

“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單打獨鬥也不會有絲毫的問題,可是現在的我可跟以前不同了啊……現在我手裏可支配的力量已然不少,你不如加入我,咱們一起去奪取那世間能讓人長生不老的力量怎樣?把天地萬物的命運擒在手裏跟螻蟻似的玩弄,想想就很美,不是麽?”

羅弋沒有回話,腦袋卻漸漸地低了下去——天地萬物的命運會怎樣她倒是不感興趣,可是長生不老……假如能夠長生不老,她是不是就可以一直陪在許越的身邊,而且,也不用再去用沈葉的性命來交換了呢?

看樣子她已經有幾分被打動了,喬寒便接著勸道:“我知道你恨金枝,但這不該成為我們之間的阻礙的。如果你因為顧慮她在我名下,跟我合作會有損你覆仇的計劃,那麽我可以把她交給你,你願意怎麽處置她都沒問題——只要你答應做我的奴仆,我願意滿足你的任何要求。怎麽樣,這筆買賣,怎麽想都很劃算吧?”

可聽到喬寒這麽說,羅弋臉上的神情卻出現了微妙的變化,她緩緩擡起頭來,眼睛漸漸地瞇成了一條線:“喬寒,實話說,我以前雖然跟你不合,可還是相當敬重你的。甚至在你說這句話之前也是。哪怕你現在穿衣品味變得這樣奇葩,以前還時不時叼著朵玫瑰裝酷,那種神經質的笑聲常常讓我誤會你是個變態,但我始終認為你還算是個有原則的人,甚至在我的心裏,唯一承認的對手也只有你……可是現在,你竟已經墮落到這個地步了嗎?”

說到這兒,羅弋似是冷笑了一下:“是,我很恨金枝沒錯,而且總有一天我會把她千刀萬剮,但是我絕對不願意去弄死一個被出賣的人……那樣跟弄死一只螻蟻有什麽區別?喬寒,你既然能因為她沒有利用價值就把她給拋棄,那麽如果我答應你,等到我沒有絲毫壓榨的餘地的時候,同樣的命運難道就不會落到我的身上嗎?這種遭人唾棄的事情,我勸你還是早點兒收手,省得某天玩大了引火燒身!”

喬寒沒有回答,卻忽然上前一步捏過了羅弋的下巴迫使她轉過臉來對著自己,羅弋想要反抗,奈何兩只胳臂都被鐵鏈鎖著動彈不得,於是只能狠狠地瞪回去,神情兇狠得像是恨不得咬上喬寒一口。

“你也有資格來教訓我了?”喬寒冷冷地說道,“現在你落在我手裏,我要想捏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螞蟻一樣容易。”

“我告訴你,先前我之所以看得起你,就是因為喜歡你的那股狠勁。可是現在,你竟變得這樣滿口的仁義道德,可真是叫我惡心。

“品性能當飯吃?當你手裏一點兒力量也沒有的時候,哪怕你的氣骨再硬,還不是要像個玩偶似的任人擺弄麽?”

說到這兒,喬寒松開了手,向後退了一步,忽地擡起手來對著羅弋的臉猛地就扇了一巴掌,聲音之脆,整個牢房裏都能聽得見回音。

“疼麽?”喬寒拍了拍羅弋的臉,“好好記住,處於劣勢的時候,少他媽給我逞英雄好漢。”

說罷,她便離開了牢房,狠狠地帶上了牢門。

羅弋仍舊保持著被打得垂了腦袋的姿勢,嘴角緩緩地滲出了一縷鮮血來。

時間像是停滯了似的,良久,她才帶著些許自嘲笑了一聲,喃喃道:“是啊,我充什麽好漢呢。我還哪兒有臉去充好漢呢。連自己心愛的人都保護不了,我簡直……連個玩偶都比不上呢。羅弋啊,就算再給你一世的機會,你還是……一點兒進步也沒有呢。”

她垂下眼,只覺眼裏有淚在打轉,卻怎麽也掉不下來。

喬寒從牢房裏出來是如此的突然,讓躲在墻角偷聽的金枝結結實實地吃了一驚,慌忙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可是看起來喬寒的確是氣昏頭了,經過的時候竟然一點兒沒發現她的存在,就好像一只燃燒著的火鳥般從她的身邊掠了過去。

再三確認喬寒的確是在沒發現自己的情況下走遠的,金枝忿忿然團起拳頭來恨道:“好你個喬寒,居然敢把老娘當成個娃娃來交易……哼,那我也犯不著跟你匯報羅弋的小情郎溜走的消息了,等著瞧吧,細水長流,我一定會叫你好看!”

說罷,她憤憤地一拂袖,便也離開了。

地牢裏一如既往的潮濕陰暗,被關在這裏甚至都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沈葉站起身來,只能勉強夠得到窗戶的邊沿,更別提看到窗外的景象了,只覺得心裏愈發的煩躁起來。

“別瞅了。”這時候,隔壁的女囚幽幽地開口了,“那窗戶那麽小,別作從那兒鉆出去的打算了。”

“我也沒說想逃啊!”沈葉氣鼓鼓地回道,卻軟下身子靠在了墻壁上,“就是太悶了啊,肚子也餓壞了,怎麽沒人送吃的來呢,也太不人道了吧……”

聽著她這麽叨叨著,那女子忍不住笑了一下,忽然間就覺得這小姑娘也蠻可愛的。

這時,牢房的大門打開了,進來一個面無表情的壯漢,走下階梯打開了左邊的牢房,把手裏擒著的人投了進去,鎖好門便離開了地牢,這兒便再度覆歸了難捱的漆黑與寂靜。

出於好奇,沈葉朝著那邊瞥了一眼,可這一看不要緊,她只覺渾身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連忙撲到了欄桿旁邊,邊拍欄桿便帶著些哭音喊道:“任遠!任遠啊,你怎麽了?能聽見我說話嗎?任遠,你別嚇我,別嚇我啊……”

她拼命搖晃著欄桿,雖然明白這只是徒勞,但是一見任遠這昏迷不醒的樣子,她真的覺得自己的心也要碎了,只恨不得會穿縫之術,好守在他的身邊,好好看看他有沒有受傷。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她忽地想起了自己在公園被人迷昏的場景,心裏猛地一動——所以任遠,該不會也是被同一個人……

就在她想得出神的時候,卻忽然感覺到任遠的身子猛地動了一下,緊接著便見他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沈葉驚喜得雙手合十放在胸前,眼裏盈躍著興奮的光亮,就像是天上的星星一般。

任遠按了按腦袋坐直了身子,看起來一臉的茫然,沈葉聽見他小聲咕噥著“我怎麽會在這個地方”,這熟悉的聲音聽得她心裏直打小鼓,思索著可該怎麽開口跟他搭話才好,卻就在這時發覺任遠的目光朝著這邊投來,一時間兩人的目光便相接了,可卻同時陷入了尷尬的沈默。

“沈……沈葉?”倒是任遠先開了口,看起來很是驚訝,“你……你怎麽會在這兒?這裏……是什麽地方啊?”

“這裏……”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沈葉才想起自己也不清楚這是哪兒,便回頭轉向了隔壁間的女囚問道,“姐……姐姐?你知道這兒是什麽地方嗎?”

“你叫我姐姐?”

女囚眨了眨眼,像是被觸動的樣子,連身子也坐正了。

“嗯啊……”

“這裏是喬寒的地牢,一般被困在這裏的人都不會再有出去的機會,除非你同意她向你開出的條件。”

“喬……喬寒?”

沈葉不覺心上一冷,之前是有聽羅弋提起過她好幾次,可是她從未見過喬寒本人,眼下竟然會一點兒防備也沒有便來到了她的巢穴裏了,沈葉只覺自己的心亂跳得厲害,就像是在打鼓似的。

☆、第④③章

“怎麽,你不認識喬寒?那可奇怪了,被喬寒關在這裏的人,一般都是被她看中了有什麽利用價值的啊……”

“啊,也不能說是不認識啦……”

可話沒說完,牢門卻忽地又被打開了,守在門邊的一男一女機械地朝旁讓了讓,便進來了一個穿著誇張黑色大禮服的女人,只見她緩緩地從樓梯上下來,每一步腳都擡得老高,手裏晃蕩著一串鑰匙,沒多久便得意洋洋地踱步到了牢房跟前,像是看戰利品般打量著他們三人。

就在目光相接的那一瞬,沈葉只覺一股寒氣撲面而來,下意識地就向著任遠所在的方向挪,趕忙低下頭去,只覺不願再正視來人的眼睛。

“雲荷,”但來人的目光並沒有在她和任遠的身上逗留多久便徑直轉向了那個被她稱為“雲荷”的——也就是方才被沈葉叫作“姐姐”的人身上,“考慮得怎麽樣了?我放你在這兒冷靜了也有好幾天了,你那冥頑不化的性子,可改了些沒有?”

“呵,想用我要挾我妹妹,等到下輩子吧。”

“哈,這可由不得你。”

喬寒回過頭去對著守在門邊的大漢使了個眼色,他便邁下階梯來,接過喬寒手中的鑰匙,打開牢門像抓小雞一樣把雲荷扯了出來,又將她的雙手反剪在了身後。

“把她帶走。”

命令一下,大漢不顧雲荷的掙紮,帶著她離開了地牢。

“喬寒,我妹妹不傻,你永遠也別想得逞!——”

聲音遠遠地從門後傳來,又轉瞬就在空氣之中飄散消逝了。

沈葉呆呆地瞅著這一切,只覺得腦子有些轉不過彎兒來,就在這時,喬寒忽然回頭瞅了她一眼,她便登時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僵了,胡亂地抓住欄桿強迫自己鎮定,但喬寒似乎並沒存對他們動手的打算,轉過身去便欲離開,在經過守衛身旁的時候吩咐了句:“這倆都是活人,記得按時給飯,可別給餓死了。”

“是,主人。”

眼見喬寒禮服的裙尾轉過門邊消失了,那牢門便隨之“砰”地一聲關緊,像是把所有的光明都切斷在了門後,四周覆又只剩下了漫無邊際的沈默和黑暗。

“她就是喬寒啊。”任遠忽然開口了,手指在下巴上輕輕磨蹭,“看起來是個危險的女人呢。”

“嗯……”

沈葉向著四周瞅了瞅,發覺眼下可見之處竟然只剩自己和任遠了,周圍又那麽黑漆漆的,心頭居然漾上了些刺激的感覺來,都能聽到自己的心咚咚地跳得厲害。

可是從任遠的角度看來,是沈葉再度陷入了沈默之中,而對於他來說,女生什麽樣的狀態都不可怕都好應付,唯獨最麻煩的,便是這種不說話的狀態。

如果說其它表現可以見招拆招的話,那麽沈默可是連切入的點都不好找呢。

這樣一想,任遠的心裏有些急躁起來,便用手抓住欄桿,讓自己的身子正對沈葉,開口說道:“餵,聽我說——我先告訴你啊,那天的事兒……絕對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沈葉有些沒反應過來,這才想起她和任遠之間還有一筆徐丹的賬沒算呢,可是這已經過去了好些日子,她心裏的火氣早就跑得差不多了,真沒想到任遠居然還記得……她的心裏不能不說是有些小小的感動,可是總覺得,如果就這樣原諒任遠好像又有些太便宜他了,於是仔細想了想,還是選擇了不回應。

見沈葉還是一句話也不說,任遠是真有些著急上火了:“我說沈葉,你知不知道女孩子不說話最不可愛了,你要是有什麽意見就和我說,別總這樣悶著成嗎?你這樣耍小脾氣,自己跟自己慪氣的,我怎麽知道你在想什麽,萬一你想偏了,我連個糾正的機會都沒有,你說我冤不冤?說不定你自己想著想著就把咱倆給玩完了呢……”

聽到這兒,沈葉忽地就把身子給靠了過來,隔著欄桿伸出手去,竟把任遠的手給握住了,她擡起頭來,一雙黑色的眸子忽閃忽閃的:“玩完了?所以……咱們是什麽時候,已經開始過了嗎?”

手心的溫度就這麽傳遞過來,竟引得任遠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這種感覺,像是回到了初戀的時候一樣呢。

他局促地開口說道:“你想……和我開始嗎?”

被這樣一問,沈葉的臉登時紅了,一下松開了任遠的手靠在了墻上,把臉深深埋進臂彎裏,心裏的臺詞像是開了扳機一樣一發接著一發:“討厭討厭討厭,任遠……你真的討厭死了!”

但任遠可沒看明白這是什麽意思,趕緊屈著身子貼近欄桿喊道:“餵,你怎麽了啊,怎麽突然跑了?這意思……是不想?”

沈葉猛地擡起頭來,眼裏閃著的光像是能把人給烤死:“你是不是腦子短路啊白癡!滾遠點兒啦!”

任遠被這麽一吼,倒是有些怔了,不由得在心裏暗暗念道:“都說女人心是海底針,這話真是一點兒也沒錯。哪怕處過再多的對象,對於女人,永遠都還是會有猜不透的地方……”

再說許越,當時他雖說是從金枝的手裏逃了出來,可對於下一步該怎麽辦卻仍舊沒有方向。這會兒羅弋不在身邊,他倒真感覺氣氛變得危險詭異起來,就好像一個不留神就會踩到什麽機關,再被飛鏢牢牢地釘在墻上似的。

不過,有了意念之術對他來說無疑是此刻最大的安慰,自從誤打誤撞明白了意念之術的奧義所在之後,他就像是獲得了超能力一般,躲避追蹤什麽的那都是小意思,有時候甚至能莫名地獲得不可思議的力量——只要他明白借的是什麽力,便能將那力量運用自如了。

想想剛開始的時候,他還以為是羅弋忽悠他來著的,可沒想到這都是真的……

而且,這種不費多大力氣就能得到的力量很容易讓人上癮,現在許越只想著該怎麽樣長久地占有這種力量,怎麽樣可以操縱更多神奇的力量,而對於密卷上的話,卻是很少再去思考了。

對了,說起來……羅弋現在又會在哪裏呢,上回的情景不得不說是叫人擔心的,想想自己是逃了出來,可是羅弋像是落在喬寒的手裏了,現在的境遇,恐怕也好不到哪裏去吧……

這樣一想,他不由得有些擔憂起來,想來當務之急定然是快點兒找到羅弋了,可是該去哪裏找呢……

就在這個時候,他忽地看見前頭一個白衣女孩兒正斜倚在牢房門口,像是透過小窗在對著裏面的人喊話:“我說,你要不要這麽固執啊,跟喬寒對著幹有什麽好處呢?人要識時局懂麽,整天扯著些道德倫理什麽的不放,最後吃虧的,還不是你自己啊?”

雖然聽不見裏面的人回了什麽,但那女孩兒像是很掃興地“嘖”了一聲,看來是放棄了游說,一轉身便離開了。

許越這才從墻角挪出身子來,只覺這女孩兒看著好生眼熟,仔細一想這不是那天在樹林裏見到的跟羅弋爭搶密卷的家夥麽,那裏面關著的人,會不會就是……

他顧不上再去思考許多,徑直沖上前想把牢門撞開,卻忽地想到要是引來看守就麻煩了,於是借了力輕輕把門撬開,又悄無聲息地將之在身後合上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才敢回頭去看,一下便看見了羅弋垂著腦袋,身上縛著沈重鐵鏈的模樣,看起來是一點兒精氣神也沒有了。

許越只覺心疼得不行,一個箭步沖到她身旁,對準鐵鏈一指,發狠道:“借熔鐵之力,斷!”

話音剛落,那些鐵鏈上便冒出了點點火星,緊接著便像粉末般散落下來。

羅弋的身子隨著這束縛的一松軟了下來,險些就要癱在地上,許越趕緊伸手將她一把攙住。

見眼前的這家夥不像是敵人,羅弋一下抓住了他的胳膊,就像是抓到了可以救命的稻草一樣,緩緩地擡起了頭來。

“你沒事吧,羅弋?”

原來是許越來了,羅弋一時心頭百感交集,情緒像潮水一樣湧上心頭,使得她再也控制不住,一下撲進了許越的懷裏,抱住他的脖頸便開始失聲痛哭起來。

“對不起啊羅弋,讓你受委屈了……”

見她哭了,許越感到很不好受,像羅弋這樣的女孩,如果沒有受很嚴重的委屈是一定不會輕易掉眼淚的,眼下居然哭成這樣,想來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於是,他把手環過了她的背輕輕拍打著,安慰道:“難受的話就哭出來吧,怎麽著也會好受些……等你好點兒了我就帶你離開這個鬼地方,咱們一起數數星星聽聽音樂,再也不要摻和這些打打殺殺的事情了,好嗎?”

聽他這麽說,羅弋擦了擦眼邊的淚,像是要竭力咽下心頭的悲傷似的,過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把情緒整理好,堅定地回道:“不行。沈葉他們也被關起來了,我們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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