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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橫生枝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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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落,全場皆寂。

用人來煉丹,這是多麽聳人聽聞的事情!

他們紛紛四顧,那日未進會場的,除了一些因為修為太低而打不開界門無門散修,便只剩下承光寺的僧眾了。

眾人的目光投向那為首的青年僧人,驚疑不定。

那青年僧人依舊是一副水波不興的樣子:“嶗山宗主的猜測雖然不無道理,可是若說要煉丹,這可大大說不通。小僧後來帶人進小世界裏看過了,喪命之人全都化為一灘血水,這樣的死法,可不像是要煉丹的。”

他侃侃而談:“大家可還記得,那日小世界被強行打開不久之後,我門渡厄師叔的心魔便出現了。渡厄師叔入我門中修行百年,從未有過什麽痕跡顯現出他有心魔,為什麽那麽巧,那一日他的心魔就出現了?”

“他為了不讓心魔貽害世間遂選擇和心魔共同殉道。而在此前,他似乎將什麽東西傳承與嶗山之人。”

“阿彌陀佛,小僧並非要刻意曲解事實,只是不得不問嶗山一句,渡厄師叔究竟將什麽東西傳承給嶗山門人了?他為什麽不將此物傳與承光寺僧眾,偏偏選擇傳給嶗山呢?”

何彌勒聽了這話,最先忍不住,“小和尚,不說出家人不打妄語,你陰陽怪調地往我們嶗山身上潑臟水,是幾個意思?啊?說啊,你是不是想打架?”何彌勒卷起袖子,舉拳揮手,一副怒發沖冠的模樣,“想打架就痛快點說!道爺我揍不死你!”

褚雲子橫臂將何彌勒往後一擋。嘖,麻煩,三萬殄文重現人世之事,我要是能說,我會不說嗎?怕說出來嚇不死你們?哼哼,好禿驢,居然將了老道兒一軍。

褚雲子朝天翻了個白眼,心道,看來老道兒今天又得耍無賴了。

“渡厄給了我們嶗山什麽東西,我憑什麽要告訴你們?想知道渡厄為什麽不把東西留給你們,你們自個兒問渡厄去唄。”

褚雲子話音剛落,幾道虹光閃閃的飛劍自天邊落下。一個身材魁梧,看上去約莫四/五十歲的白衣道人揚聲道:“渡厄傳給嶗山派的,乃是失傳多年的三萬殄文!”

禪殊和張祭酒一看到場中的道人,便迎上去,齊聲道:“師父。”

來人正是青城派三大道尊之一的盧臯孟。就是金逐月曾在夔州對青城派的兩位小輩提過的“當年你派的盧臯孟見了我尚且要退避三分”的那個盧臯孟。

褚雲子一見到他,當下挺直了脊背,不再嬉皮笑臉沒個正形。這家夥當年跟他那楊師叔祖據說是知交好友,對嶗山派也算是知根知底的,倒是不好糊弄。且他的輩分比褚雲子大了兩輩,褚雲子也不能對他不敬。

重韞見師父突然間肅了臉色,不由低聲問道:“師父,這位前輩……?”

褚雲子輕啐:“麻煩滴很吶。”

魯成頌上前一步,道:“師父,橫豎都是我的錯,你把我交出去就行了。”

褚雲子回手敲了他一下,訓道:“不會說話就別說話,退下去。”

小倭瓜一手抱著小青龍,一手拉了拉魯成頌的袖子,輕聲道:“二師兄,你不要怕,師父和爹爹肯定不會讓別人欺負你的。”

蕁娘牽著重韞的袖子,與他並肩而立,聽了這句話,便覺心頭一暖。

青帝宮中等級森嚴,規矩嚴明,蕁娘自誕生之日起從沒享受過這樣的溫情。雖然後來與賀天及織女相識,可那也是很久之後的事情了。在她仙生生涯開頭的一千年裏,從未被人這般呵護過,握著她的手說要保護她。

道長的師門……真好吶。

蕁娘想著,忍不住又往重韞身邊站了站,她的肩頭碰到重韞的手臂,重韞便側過臉來,以眼神問她,怎麽了?

過了一會,見蕁娘沒反應,才恍然大悟:她現在看不見。

“何事?”

蕁娘搖搖頭,嘴角露出一抹淺笑:“沒什麽,我只是很開心。”

是的。何其有幸,環繞在你身邊的是這樣的師父,這樣的師弟。何其有幸,我能夠遇到這樣的你。

重韞不懂女孩子的心思,自然也不知道她為什麽在這樣的情況下忽然來了一句“我很開心”。他沈默了一會,忽然反過手掌,悄悄地握住蕁娘捉住他袖子的手。

蕁娘只覺身子一輕,一顆心好似放舟慢行於蘭溪之中,隨著輕緩的水波左右蕩漾起來。

盧臯孟此言一出,在場百來號人,茫然者有之,吸氣驚嘆者有之,鎮定如故者亦有之。

盧臯孟轉向褚雲子,定定地看了他一眼,道:“當年貴派楊忘仇曾與青城、龍虎山宗主定下契約,將三萬殄文一分為三,一萬與我派交換修劍之法,另一萬則與龍虎山交換符箓之書。可當我派將修習之法雙手奉上之時,貴派的楊忘仇卻出爾反爾,堅決不肯交出約定好的一萬殄文……”

他話至一半,忽地從褚雲子身後飛出一把銀光閃閃的寶劍,劍鋒直指他的門面。盧臯孟禦起貼身佩劍與那劍對了一招,竟被劍上所附的鋒利劍氣激得倒退了半步。

盧臯孟皺著眉,寒聲道:“金逐月?”

金逐月破口大罵:“姓盧的你別不要臉了!我楊師兄行得正坐得穩,從來都不是什麽不守承諾的小人!倒是你,我楊師兄當年也算於你有恩,你說出這樣的話來,良心何在?”

眼見著金逐月劍氣一發,一副似要與盧臯孟不死不休的模樣,重韞怕事情再鬧下去難以收拾,心念一動,忙將昆侖淬月又召了回來。

金逐月在他手中掙動不已:“讓我刺那姓盧的幾個窟窿再說!”

重韞低聲勸道:“金前輩,請冷靜!這裏只有你與青城派的那位前輩輩分相當,我們在他跟前都說不上話。你是只打算圖個一時痛快,而全然置嶗山派的境地於不顧了嗎?”

金逐月聽了此話,旋即冷靜下來。他默了一會,便道:“哼,小道士,還算你會說話。也罷,身為前輩,我不罩你們,誰罩你們?你且放開我。”

那盧臯孟將劍尖一轉,對準嶗山諸人,道:“當年嶗山之亂便由三萬殄文而起,今日承光寺之禍亦由三萬殄文而生。可見這三萬殄文乃是個禍端,絕非一家一派所能獨有。若想禍事平息,三萬殄文當由各門各派共同保管。”

金逐月飛至場中,冷嗤道:“盧臯孟,多年不見,臉皮見長啊?剛剛我們明明討論的是如何揪出幕後之人,關三萬殄文什麽幹系?想搶別人的東西便明說,非得想出這麽一番冠冕堂皇的說辭,呵呵,還真是辛苦你了!”

不少散修趁著兩門前輩你來我往打嘴仗的功夫,便在底下竊竊私語起來。

“金逐月是誰?嶗山不是沒人了嗎?又從哪裏冒出來一個能和青城派盧臯孟平輩兒的劍修?”

“切,沒見識了吧。這金逐月乃是七百年前橫行一時的鼎世劍修,修行不過百年便立地飛升,罕見的天才!”

“既然都已經飛升上了九重天,怎麽又落到下界來了?”

“我哪知道。也許是下來渡劫的?不過下凡要過鎖仙臺,被鎖仙臺削去大部分修為,還能這麽厲害,這金逐月真的很強吶。”

“怎麽說?”

“人劍合一是所有劍修畢生追求的至高境界。這金逐月修為所剩無幾尚能做到這點,你說他全盛之時能不厲害麽!”

蕁娘耳力不錯,聽了這陣竊竊私語不由噗嗤一笑。啊,這真是天大的誤會,那金逐月可並不想“人劍合一”,他只不過是沒了軀體,不得已寄身在劍中罷了。

盧臯孟受了金逐月的譏諷,臉色不變,只是幹脆利落地總結道:“真兇要抓,三萬殄文也絕不能放在嶗山。”

“還有,你派弟子魯成頌雖是為奸人所利用,到底犯下了大錯,為免他日後失了神智再度傷人,魯成頌當由各大道門共同看管。”

金逐月怒不可遏:“你盧臯孟算什麽東西!我嶗山的寶貝你說分就分?我嶗山的人你說關就關?你真當我們嶗山沒人了嗎!”

昆侖淬月劍光大盛,金逐月喝道:“重韞!跟這姓盧的多說無益。嶗山派的事情嶗山派自己會解決,三月之後,各派會於在昆侖山北論道,屆時嶗山派必將幕後之人揪出來繩之以法!我們走!”

盧臯孟挽劍迎上金逐月,雙方劍光相碰,場中砰然一聲,數百青磚一齊碎裂。

何彌勒道:“這位金師叔祖脾氣挺爆呀?咱們真的就走了?”

褚雲子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還能怎麽樣呢?畢竟現在整個嶗山就他資格最老,咱們做小輩的,能不聽長輩的嗎?”

何彌勒被他師兄這矯情的口氣驚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場中劍影交錯,兩人越鬥越快,戰場又從地面轉移到了高空,雲層之中青色的劍光與銀色的劍光交錯飛閃,看得人眼花繚亂。

褚雲子向場中諸人拱了拱手:“我派師叔祖的提議,諸位以為如何?”

那眉目清雅的青年僧人道:“小僧以為,不如將青城、嶗山兩派前輩的提議各取一半,折中一下。金烏暫時留與各派共同看管,這三月之中,由嶗山派與我寺合力將幕後之人找出,三月之後,天下道宗佛門會於昆侖山北,同為公證。”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家裏出了點事,蠢作者菌有點心煩意亂,雖然今日雙更了,但可能明天要停更一天了。

希望你們不要嫌棄我,心情不好,寫不出滿意的東西來。

PS:最近可能錯別字有點多,但是在榜不能修文,只能等下榜修了。

今天雙更,章節肥厚,看文愉快呦~·~

請給受傷的作者菌多多的評論和多多的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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