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掩蓋一切的罪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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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詩嵐也在擔心，而她握著小皮鞭的手，更是微微用力，看到旁邊那三個人的神情，在柳燕看不見的地方，悄悄的用另一只手擺了一下，然後把目光落在柳燕的臉上。
“殺？”
程詩嵐笑了起來，不過笑聲很尖銳，卻沒有太大的聲音，而她縱然覺得柳燕不敢殺了自己，但她也不敢輕易的拿著自己的性命去賭，而是想要逼著柳燕說出他們想要知道的事情。
“你不相信？”原本較好的臉龐，此刻卻變的猙獰，明明想要來個痛快，可她卻不能下手。
“怎麽會不信，我的命都在你的手中，只不過，他允許嗎？”程詩嵐看向倒在地上，到現在還沒有醒來的黑袍人。
在她覺得這人就是自己見過的程老頭的時候，在她覺得這個程老頭也許就是自己要找的三爺爺的時候，程詩嵐曾經想過，這個程老頭，是否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至於是什麽時候知道的，她不清楚，但她的心中就是有這樣的一個認定。
再就是，柳燕那麽在乎這個程老頭，從剛才看出來，他們的關系明顯不簡單，但按照年齡來計算，應該不是戀人那麽簡單，至於是什麽原因，她想不出來，但她就是肯定，程老頭一定在柳燕的耳邊說過什麽？
柳燕扭頭看向一邊，“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如果想讓我放了你，也許說出我願意聽到的話，也許……”
程詩嵐噗嗤笑出聲來，視線落到旁邊的幾個男人的身上，眼中滿是失望，“難道男人就這麽重要。”
高湛三個人原本都是滿眼驚詫看著程詩嵐，待聽到她的話後又是統一怔了怔，看向程詩嵐的時候，眼神中不免帶有警告。
畢竟，剛才的話沒有明說，可其中的意思非常明顯。她有沒有這個本事姑且不說，光是這話聽著，讓他們覺得就是一種羞辱。
一個一個都著急的想要動手。
其實，他們並沒有被柳燕的要定住，他們只是想讓柳燕放松警惕，只是沒有想到竟然發展到這一步。
此刻就連柳燕也是那麽一楞，而程詩嵐卻突然松了口氣，不知道為什麽，在聽到柳燕沈默著，尤其是她那一眼落在那黑袍人餓身上時，她反而心裏有些松口氣。
如果真的順著她的話往下說，那麽不用柳燕開口，恐怕她會逃不過高湛他們殺人的目光。
就在這時，原本躺在地上閉著眼睛的黑袍人，突然睜開眼睛，一連咳嗽兩聲。
柳燕是最為激動的一個，立刻松開程詩嵐，而是跑到那黑袍人的身邊，小心的扶著他坐起來，開口的第一句話，讓周圍的人都楞住了。
“爸，你終於醒了？”
爸？
這麽簡單的稱呼，可在場的程詩嵐幾個人都覺得這聲‘爸’包含著太多的不情願，就連叫出來的時候，都帶有太多的無奈。
“嗯。”那黑袍人看著是回答柳燕的問題，可他的眼睛在轉了一圈之後，竟然直接看向程詩嵐。
“程小姐？”
明顯就是許久沒有開口說話，就連連說出來的話，竟然帶有一種沙啞。
程詩嵐立刻上前，看著眼前的這雙熟悉的眼睛，就在她想要看清楚他的模樣，可是卻被他的一個眼神制止了。
手還停留在遠處，似乎沒有要妥協的意思，反而是一邊的柳燕動怒了，而是硬生生的捏著程詩嵐的手放在一邊。
程詩嵐似乎感覺不到受傷的痛，而是一直看著黑袍人。
這時，原本在周圍的高湛幾個人也都圍了上來，似乎，只要柳燕再不松開的話，他們就會動手了。
柳燕見他們竟然能動了，感到吃驚，但她很快被程詩嵐的話，吸引去了目光。
“我的爸爸是程亭之，前幾天，爸爸告訴我一個關於程家的秘密……。你知道嗎？我從小沒有見過爸爸的親人，原本以為爸爸就是孤單的一個人，只是沒有想到事情和我想的不同。”看到黑袍人那希翼的目光，程詩嵐知道她賭對了，但她卻沒有要公開程家秘密的意思，而是轉變道，“我這次來是來找我的三爺爺，可我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未成見過面的三爺爺，只是知道他叫程一同。”
看著柳燕激動的樣子，顯然她再次的賭對了。
“程老頭，你知道一個叫程一同的人嗎？”
“咳咳……”
明顯激動的黑袍人，此刻竟然激動的抓著程詩嵐的手，程詩嵐清楚的感受到這手上沒有半點溫度，可以說是真的如同高湛說的冰冷，只是不明白，為何一個活著的人，可卻卻如同死了似得冰冷。
“三爺爺？”程詩嵐輕輕的叫了一聲，裏面帶有太多的情感。
黑袍人露出一個笑容，然後激動的開口，“他們還記得我？”
“當然，一家人，怎麽會忘記，爸爸覺得三爺爺在外面游歷了那麽久，該回家了，所以讓我特意來請三爺爺回家。”
黑袍人明顯激動不已，眼中露出希望的目光，就連看著程詩嵐的時候也表現出格外親切，最終只是化成一個字，“家。”
一個家，卻包含著太多的含義和不舍。
“是，我們回家。”
其實程詩嵐早就看出他的不妥，從她指出對方就是程老頭開始，而他始終都只露出兩個眼睛，卻不曾露出他的臉，心中好奇，卻沒有要說出來的意思。
就在程老頭明顯的激動的時候，竟然連喘氣都變的出多進少，程詩嵐似乎明白這是怎麽了，擡頭正好看到高湛看過來的眼神，尤其是他搖頭的樣子，心裏一暗，難道這就是她找到的結果，如果早知道這樣的話，她不會找，至少這樣，還能期望所謂的三爺爺還能在某個地方好好的活著。
而她在剛才看到程老頭明顯激動的樣子，知道，顯然三爺爺的身上曾經發生了什麽，只不過，現在已經不是尋找答案的最好時機。
就在這時，柳燕突然大叫一聲，“爸——”
這時程老頭的面色突然就不好了，所有人似乎都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只聽見柳燕一聲一聲的叫著‘爸’，接著就看到程老頭的眼中似乎有太多的不舍，似乎有太多的話要說出來，而程詩嵐只是看到原本在嘴的地方的黑袍在一動一動的。
知道程老頭的大限將至，在心痛的同時，她立刻低頭靠近程老頭，在隱約的聽到程老頭說的話之後，程詩嵐的表情變的嚴肅，沖著程老頭點點頭。
隨著程老頭閉上眼睛，耳邊是柳燕痛苦的呼喊聲。
程老頭就在眾人的面前就這樣離開了。
許久，程詩嵐似乎能接受這個事實之後，想要看看到底在程老頭的身上發生了什麽，為何他明明認出自己，卻不願意讓自己看到他的模樣，尤其是那全身的冰冷到底是怎麽回事？
可她的手剛碰到程老頭蓋在臉上的黑布，還沒有解開的時候，就被柳燕用手打開。
程詩嵐低頭看著那紅的有些發腫的手，要不是因為不久前，聽到柳燕曾經叫程老頭‘爸’，她不會放過這個女人。
柳燕似乎因為程老頭的離開受到刺激似得，輕輕的松開程老頭，讓他平躺在地上之後，恨恨的眼睛看著程詩嵐。
“剛才老程是不是讓你替他報仇？”
程詩嵐對她的稱呼皺眉，可她還是點點頭。
“那你可知道，找誰報仇？”
程詩嵐搖搖頭。
“哈哈哈，那個人是——顧——楚——正！”
程詩嵐一楞，腳步不穩的退後幾步，再次看著程老頭，再看看柳燕，似乎被這個名字刺激到了。
想到在苗都的時候發生的事情，自己是看見的，可這個柳燕不該知道，那到底是為什麽，為什麽柳燕在說出顧楚正的時候，竟然帶有濃厚的殺意。
而柳燕針對自己的時候那種恨意，難道就是因為知道自己和顧楚正的關系？
可，為何在剛開始見到柳燕的時候，她並沒有現在的恨意。
想到這一切好像都是她離開酒店之後，柳燕才發生那麽大的變化，難道這幾天曾經發生了什麽？
就在這時，原本處於憤怒中的柳燕，此刻竟然如同瘋了一樣的去扯包裹著程老頭的黑袍。
高湛幾個人只是站在一邊看著，並沒有要阻止的意思，而程詩嵐也想知道到底是怎麽了，可隨著柳燕的動作，當看到那一張血肉模糊的臉，讓他們見慣了大場面的人，幾乎被眼前看到的這張幾乎不能算是臉的模樣都嚇到了。
只以為，他們看到的不是一張臉，而像是一張被人把臉皮剝下來的模糊的血肉。
“哈哈哈……”
柳燕仰天長笑。
笑了許久，就連她的嗓子都變的沙啞之後，再次恨恨的看著程詩嵐。
“你知道嗎？這裏每個男人的臉都被你的好外公，也就是顧楚正親手一張一張的把人的臉活生生的剝下來，”似乎覺得她的話還不夠震撼似得，繼續恨恨的開口，“當一個活生生的人，不用任何的藥物，為的就是保證一張鮮活的臉，那個場面，那叫一個……”
隨著柳燕的話，他們幾乎可以想到那個畫面，每個人的臉色都變的蒼白，而柳燕似乎覺得還不夠似得，總是在一邊說著當初那血淋淋的，殘忍的場景。
就在這時，除了柳燕的聲音，還聽到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
賈朋立刻往外面走了幾步，看到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早已經天黑，而四周有黑袍人不斷的往這裏地方湧過來。
“噓，他們來了。”
這個他們，程詩嵐幾個人自然知道就是那些黑袍人。
洞裏面還是亮著的，為何外面竟然已經黑天了，可他們看了一眼時間，就算是黑天了，也明顯不對，要比平時提前了兩個小時。
這時柳燕還在繼續說著什麽，而賈朋沖著他們做了幾個手勢，高湛幾乎在立刻捂住柳燕的嘴。
賈朋一直看著外面，發現他們還是有序的回到懸棺的時候，這才小心的回頭來到程詩嵐他們的面前。
柳燕在狠狠的咬了一口高湛的手心之後，趁著高湛痛的時候，立刻壓低聲音開口，“快走，我們被發現了。”
“誰？”
柳燕看了一眼程詩嵐，然後恨恨的開口，“顧楚正。”
“顧楚正在這裏？”最吃驚的就是程詩嵐。
而程詩嵐的這個稱呼似乎取悅了柳燕，她沒有半點猶豫，而是伸手直接攔著程詩嵐的手想往密道的深處走，“我們快點離開這裏。”
說著眾人一直把目光看向躺在地上的已經死去的程老頭。
柳燕再次拉著程詩嵐跪在程老頭的旁邊嘣嘣的磕了幾個頭，然後沖著屍體慎重的開口。
“老程，我一定會把她安全的送走，對不起了。”
眾人不明白這後面的對不起是什麽意思，只是看到柳燕的手竟然在程老頭的身上一揚，只是看到一堆白色的粉末散在程老頭的身上，而程老頭的屍體竟然以眼睛能看到的速度慢慢的融化，最後竟然變成一堆如同骨灰似得粉末。
柳燕一直拉著程詩嵐的手，小心的用另一只手，輕輕的一把一把的把粉末弄在一條手帕中，小心的放在懷中之後，猛然站起來拉著程詩嵐就往密道的裏面跑。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響起，一個讓他們恨的牙癢癢的，同時恨的要死的蒼老的聲音。
“哈哈哈…你們以為能跑得了嗎？”經過一個多小時，在柳燕的帶領下，他們不知道走過多長的密道，只是知道在這山洞中的密道錯綜覆雜，如果不是有柳燕帶領，恐怕他們不會知道該走那一條是活路，那一條是死路。
更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當他們走出密道的時候，竟然就是酒店的某個房間。
柳燕從那懸棺的密道中開始，就沒有松開程詩嵐的手，然，就算是現在來到酒店裏，她的手始終都沒有松開。
喘口氣之後的他們，看著柳燕的時候，不免覺得好奇，為何，柳燕明明知道有密道通往那個地方，為何偏偏那麽繞的出現在懸棺旁。
看到幾人的目光，柳燕只是把頭扭頭一邊，眼中落下淚水，卻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程詩嵐他們知道，每個人都有秘密，不願意說出來，也都是真的，他們也不會逼著某人開口。
畢竟，在不久前，曾經是柳燕救了他們。
其實，說白了，程詩嵐也可以帶著他們離開，只不過他們不想而已。
擔心柳燕的用意，再就是對程詩嵐的那種功能，他們還真的不想讓太多人看到，算是變相的保護程詩嵐。
柳燕看了一眼程詩嵐，然後把目光落在旁邊幾人的身上，“我去做飯，一會兒我們離開這裏。”
說著最後的目光落在程詩嵐的身上，一直等到程詩嵐點頭之後，這才匆忙的離開。
房間只剩下程詩嵐幾個人，
他們對柳燕的轉變有些不放心，尤其是在柳燕在明顯的表現出恨意的時候，怎麽放心吃她做的飯菜，可如果對方真的是好意，他們這樣推脫的話，顯然對剛帶他們走出陷阱的柳燕來說，有些難以開口。
猶豫的時候，他們看到柳燕竟然以極快的時間內端著三菜一湯回來的時候，程詩嵐還是主動的過去幫忙，而高湛他們也伸手把菜端著放在旁邊的小桌上。
柳燕似乎知道他們的顧慮，她看著他們忙碌的時候，主動的解釋道，“其實我對你們沒有任何的好感，要不是老陳的叮囑，你們的死活我根本不會參與，但既然已經答應老陳，自然會安全的送你們出去，不過……算了，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柳燕說著之後直接坐下吃飯，沒有要招呼的意思，不過她也是一個聰明人在每個菜中都吃了一下，就連湯也喝了一口。
“好了，你們放心吃吧，我沒有胃口。”
說完之後不管他們有什麽反映，而是坐在一邊從懷中把包著那象征著程老頭的骨灰手帕拿出來小心的放在一個瓶子裏。
一手捧著瓶子，好像在她的眼中，這就是一個人似得，讓她該外的珍惜。
“柳姐，還是吃一些把，你也不想三爺爺為你擔心吧？”
程詩嵐先是用一個稱呼表示她的態度，然後用程老頭打開柳燕的心，為的就是表示她相信她，更為她擔心。
柳燕擡頭看著程詩嵐，再看看旁邊幾個人的樣子，搖搖頭，“我沒事，你們先吃吧，我想用不了多長時間他們就會找來，還要盡快送你們離開。”
“那你呢？”高湛開口沖著柳燕說話。
賈朋和王剛也都擔心的看著柳燕。
彼此的眼神說明了關心，說明了信任，更覺得柳燕從此以後就是他們共同的朋友。
友誼的產生就是這麽奇怪，在不久前他們還仇視對方，在不久前還在懷疑對方的用心，可此刻，竟然坦然的接受這個新的成員。
一直都是獨立一個人，面對一切的柳燕，在此刻，她的心竟然再次感動了。
第一次是面對程老頭的時候，可在現在她突然覺得是不是自己也可以擁有更多。
看了一眼周圍這個熟悉的房間，眼中有太多的不舍，如果真的離開，那對她來說也需就是一個新的開始，可離開，她又能做什麽？
第一次對未來產生了迷茫，“我……”
轟——
柳燕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外面傳來轟炸的聲音，緊接著聽到外面的哭叫聲。
柳燕的表情一僵，然後立刻關掉房間的燈，沖著他們說了聲，“快，他找過來了，我們快點離開。”
柳燕再次精準的抓住程詩嵐的手，立刻帶著程詩嵐來到旁邊的衣櫥旁邊輕輕一按，緊接著就看到有一條密道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不過，這個密道和剛才的密道不同，剛才的密道中有亮光，雖然不知道是怎麽發光的，但至少能看的清楚，可這一條竟然是全黑的，根本看不到一點亮光。
在程詩嵐幾人擔心的時候，柳燕再次開口，“剛才的密道是通往懸棺的，而這一條是通往郊外的，我們必須……”
程詩嵐聽到外面的慘叫聲，擔心的開口，“我們走了，那他們怎麽辦？”意思只是外面那些驚恐的尖叫的活人，難道看著他們因為自己而去死嗎？
試問，她真的做不到視而不見。
柳燕強硬的拉著程詩嵐進了密道，邊走還說著，“她們遲早都是將死之人，也活不了多久。”
眾人對這話表示疑惑，柳燕卻絕口不在提起。
隨著時間不斷的流失，而他們也感覺到頭頂上好像有太多的東西轟然倒下，隨著到處都是轟炸的聲音，他們再也聽不到那些女人和孩子的哭喊聲。
等到他們離開這條密道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亮了。
柳燕帶著他們站在一處山頂上，看著原本還是一座美麗家園的西湘，此刻竟然變成一片廢墟。
還在冒煙的西湘，失去了他們剛來到時的美好。
而程詩嵐他們的心裏清楚，如果不是他們的到來，也許西湘還能保持原來的風光，至於還能持續多久，他們不知道，但至少不會是現在。
就在程詩嵐想要安慰柳燕的時候，卻看到柳燕一直看著某一個地方，竟然淚流滿面，當程詩嵐他們聽到一個奇怪的聲音時，扭頭一看，這才發現，不知道從哪裏來的洪水，竟然不斷的往西湘這裏湧來。
奔騰的洪水是那麽的無情，幾乎只要它們到的地方，都被無情的摧毀和淹沒。
柳燕一直看著前方，木訥的開口，“該來的還是來了，掩蓋一切的罪證，似乎就是他一貫的手法。”說著扭頭看向程詩嵐，“你看到了嗎，這就是你的外公？”
程詩嵐長了幾次嘴，可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和顧楚正的關系畢竟是事實，不是她說什麽就能夠磨滅的。
“柳燕——”高湛突然大喊一聲。
眾人這才發現柳燕突然倒下的身子。
賈朋看到程詩嵐的舉動，幾乎知道她要幹什麽，而他立刻脫下自己的衣服，直接蓋在柳燕的臉上，確定不會露出任何的不妥之後，這才沖著程詩嵐一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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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
程詩嵐笑了起來，不過笑聲很尖銳，卻沒有太大的聲音，而她縱然覺得柳燕不敢殺了自己，但她也不敢輕易的拿著自己的性命去賭，而是想要逼著柳燕說出他們想要知道的事情。
“你不相信？”原本較好的臉龐，此刻卻變的猙獰，明明想要來個痛快，可她卻不能下手。
“怎麽會不信，我的命都在你的手中，只不過，他允許嗎？”程詩嵐看向倒在地上，到現在還沒有醒來的黑袍人。
在她覺得這人就是自己見過的程老頭的時候，在她覺得這個程老頭也許就是自己要找的三爺爺的時候，程詩嵐曾經想過，這個程老頭，是否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至於是什麽時候知道的，她不清楚，但她的心中就是有這樣的一個認定。
再就是，柳燕那麽在乎這個程老頭，從剛才看出來，他們的關系明顯不簡單，但按照年齡來計算，應該不是戀人那麽簡單，至於是什麽原因，她想不出來，但她就是肯定，程老頭一定在柳燕的耳邊說過什麽？
柳燕扭頭看向一邊，“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如果想讓我放了你，也許說出我願意聽到的話，也許……”
程詩嵐噗嗤笑出聲來，視線落到旁邊的幾個男人的身上，眼中滿是失望，“難道男人就這麽重要。”
高湛三個人原本都是滿眼驚詫看著程詩嵐，待聽到她的話後又是統一怔了怔，看向程詩嵐的時候，眼神中不免帶有警告。
畢竟，剛才的話沒有明說，可其中的意思非常明顯。她有沒有這個本事姑且不說，光是這話聽著，讓他們覺得就是一種羞辱。
一個一個都著急的想要動手。
其實，他們並沒有被柳燕的要定住，他們只是想讓柳燕放松警惕，只是沒有想到竟然發展到這一步。
此刻就連柳燕也是那麽一楞，而程詩嵐卻突然松了口氣，不知道為什麽，在聽到柳燕沈默著，尤其是她那一眼落在那黑袍人餓身上時，她反而心裏有些松口氣。
如果真的順著她的話往下說，那麽不用柳燕開口，恐怕她會逃不過高湛他們殺人的目光。
就在這時，原本躺在地上閉著眼睛的黑袍人，突然睜開眼睛，一連咳嗽兩聲。
柳燕是最為激動的一個，立刻松開程詩嵐，而是跑到那黑袍人的身邊，小心的扶著他坐起來，開口的第一句話，讓周圍的人都楞住了。
“爸，你終於醒了？”
爸？
這麽簡單的稱呼，可在場的程詩嵐幾個人都覺得這聲‘爸’包含著太多的不情願，就連叫出來的時候，都帶有太多的無奈。
“嗯。”那黑袍人看著是回答柳燕的問題，可他的眼睛在轉了一圈之後，竟然直接看向程詩嵐。
“程小姐？”
明顯就是許久沒有開口說話，就連連說出來的話，竟然帶有一種沙啞。
程詩嵐立刻上前，看著眼前的這雙熟悉的眼睛，就在她想要看清楚他的模樣，可是卻被他的一個眼神制止了。
手還停留在遠處，似乎沒有要妥協的意思，反而是一邊的柳燕動怒了，而是硬生生的捏著程詩嵐的手放在一邊。
程詩嵐似乎感覺不到受傷的痛，而是一直看著黑袍人。
這時，原本在周圍的高湛幾個人也都圍了上來，似乎，只要柳燕再不松開的話，他們就會動手了。
柳燕見他們竟然能動了，感到吃驚，但她很快被程詩嵐的話，吸引去了目光。
“我的爸爸是程亭之，前幾天，爸爸告訴我一個關於程家的秘密……。你知道嗎？我從小沒有見過爸爸的親人，原本以為爸爸就是孤單的一個人，只是沒有想到事情和我想的不同。”看到黑袍人那希翼的目光，程詩嵐知道她賭對了，但她卻沒有要公開程家秘密的意思，而是轉變道，“我這次來是來找我的三爺爺，可我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未成見過面的三爺爺，只是知道他叫程一同。”
看著柳燕激動的樣子，顯然她再次的賭對了。
“程老頭，你知道一個叫程一同的人嗎？”
“咳咳……”
明顯激動的黑袍人，此刻竟然激動的抓著程詩嵐的手，程詩嵐清楚的感受到這手上沒有半點溫度，可以說是真的如同高湛說的冰冷，只是不明白，為何一個活著的人，可卻卻如同死了似得冰冷。
“三爺爺？”程詩嵐輕輕的叫了一聲，裏面帶有太多的情感。
黑袍人露出一個笑容，然後激動的開口，“他們還記得我？”
“當然，一家人，怎麽會忘記，爸爸覺得三爺爺在外面游歷了那麽久，該回家了，所以讓我特意來請三爺爺回家。”
黑袍人明顯激動不已，眼中露出希望的目光，就連看著程詩嵐的時候也表現出格外親切，最終只是化成一個字，“家。”
一個家，卻包含著太多的含義和不舍。
“是，我們回家。”
其實程詩嵐早就看出他的不妥，從她指出對方就是程老頭開始，而他始終都只露出兩個眼睛，卻不曾露出他的臉，心中好奇，卻沒有要說出來的意思。
就在程老頭明顯的激動的時候，竟然連喘氣都變的出多進少，程詩嵐似乎明白這是怎麽了，擡頭正好看到高湛看過來的眼神，尤其是他搖頭的樣子，心裏一暗，難道這就是她找到的結果，如果早知道這樣的話，她不會找，至少這樣，還能期望所謂的三爺爺還能在某個地方好好的活著。
而她在剛才看到程老頭明顯激動的樣子，知道，顯然三爺爺的身上曾經發生了什麽，只不過，現在已經不是尋找答案的最好時機。
就在這時，柳燕突然大叫一聲，“爸——”
這時程老頭的面色突然就不好了，所有人似乎都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只聽見柳燕一聲一聲的叫著‘爸’，接著就看到程老頭的眼中似乎有太多的不舍，似乎有太多的話要說出來，而程詩嵐只是看到原本在嘴的地方的黑袍在一動一動的。
知道程老頭的大限將至，在心痛的同時，她立刻低頭靠近程老頭，在隱約的聽到程老頭說的話之後，程詩嵐的表情變的嚴肅，沖著程老頭點點頭。
隨著程老頭閉上眼睛，耳邊是柳燕痛苦的呼喊聲。
程老頭就在眾人的面前就這樣離開了。
許久，程詩嵐似乎能接受這個事實之後，想要看看到底在程老頭的身上發生了什麽，為何他明明認出自己，卻不願意讓自己看到他的模樣，尤其是那全身的冰冷到底是怎麽回事？
可她的手剛碰到程老頭蓋在臉上的黑布，還沒有解開的時候，就被柳燕用手打開。
程詩嵐低頭看著那紅的有些發腫的手，要不是因為不久前，聽到柳燕曾經叫程老頭‘爸’，她不會放過這個女人。
柳燕似乎因為程老頭的離開受到刺激似得，輕輕的松開程老頭，讓他平躺在地上之後，恨恨的眼睛看著程詩嵐。
“剛才老程是不是讓你替他報仇？”
程詩嵐對她的稱呼皺眉，可她還是點點頭。
“那你可知道，找誰報仇？”
程詩嵐搖搖頭。
“哈哈哈，那個人是——顧——楚——正！”
程詩嵐一楞，腳步不穩的退後幾步，再次看著程老頭，再看看柳燕，似乎被這個名字刺激到了。
想到在苗都的時候發生的事情，自己是看見的，可這個柳燕不該知道，那到底是為什麽，為什麽柳燕在說出顧楚正的時候，竟然帶有濃厚的殺意。
而柳燕針對自己的時候那種恨意，難道就是因為知道自己和顧楚正的關系？
可，為何在剛開始見到柳燕的時候，她並沒有現在的恨意。
想到這一切好像都是她離開酒店之後，柳燕才發生那麽大的變化，難道這幾天曾經發生了什麽？
就在這時，原本處於憤怒中的柳燕，此刻竟然如同瘋了一樣的去扯包裹著程老頭的黑袍。
高湛幾個人只是站在一邊看著，並沒有要阻止的意思，而程詩嵐也想知道到底是怎麽了，可隨著柳燕的動作，當看到那一張血肉模糊的臉，讓他們見慣了大場面的人，幾乎被眼前看到的這張幾乎不能算是臉的模樣都嚇到了。
只以為，他們看到的不是一張臉，而像是一張被人把臉皮剝下來的模糊的血肉。
“哈哈哈……”
柳燕仰天長笑。
笑了許久，就連她的嗓子都變的沙啞之後，再次恨恨的看著程詩嵐。
“你知道嗎？這裏每個男人的臉都被你的好外公，也就是顧楚正親手一張一張的把人的臉活生生的剝下來，”似乎覺得她的話還不夠震撼似得，繼續恨恨的開口，“當一個活生生的人，不用任何的藥物，為的就是保證一張鮮活的臉，那個場面，那叫一個……”
隨著柳燕的話，他們幾乎可以想到那個畫面，每個人的臉色都變的蒼白，而柳燕似乎覺得還不夠似得，總是在一邊說著當初那血淋淋的，殘忍的場景。
就在這時，除了柳燕的聲音，還聽到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
賈朋立刻往外面走了幾步，看到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早已經天黑，而四周有黑袍人不斷的往這裏地方湧過來。
“噓，他們來了。”
這個他們，程詩嵐幾個人自然知道就是那些黑袍人。
洞裏面還是亮著的，為何外面竟然已經黑天了，可他們看了一眼時間，就算是黑天了，也明顯不對，要比平時提前了兩個小時。
這時柳燕還在繼續說著什麽，而賈朋沖著他們做了幾個手勢，高湛幾乎在立刻捂住柳燕的嘴。
賈朋一直看著外面，發現他們還是有序的回到懸棺的時候，這才小心的回頭來到程詩嵐他們的面前。
柳燕在狠狠的咬了一口高湛的手心之後，趁著高湛痛的時候，立刻壓低聲音開口，“快走，我們被發現了。”
“誰？”
柳燕看了一眼程詩嵐，然後恨恨的開口，“顧楚正。”
“顧楚正在這裏？”最吃驚的就是程詩嵐。
而程詩嵐的這個稱呼似乎取悅了柳燕，她沒有半點猶豫，而是伸手直接攔著程詩嵐的手想往密道的深處走，“我們快點離開這裏。”
說著眾人一直把目光看向躺在地上的已經死去的程老頭。
柳燕再次拉著程詩嵐跪在程老頭的旁邊嘣嘣的磕了幾個頭，然後沖著屍體慎重的開口。
“老程，我一定會把她安全的送走，對不起了。”
眾人不明白這後面的對不起是什麽意思，只是看到柳燕的手竟然在程老頭的身上一揚，只是看到一堆白色的粉末散在程老頭的身上，而程老頭的屍體竟然以眼睛能看到的速度慢慢的融化，最後竟然變成一堆如同骨灰似得粉末。
柳燕一直拉著程詩嵐的手，小心的用另一只手，輕輕的一把一把的把粉末弄在一條手帕中，小心的放在懷中之後，猛然站起來拉著程詩嵐就往密道的裏面跑。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響起，一個讓他們恨的牙癢癢的，同時恨的要死的蒼老的聲音。
“哈哈哈…你們以為能跑得了嗎？”經過一個多小時，在柳燕的帶領下，他們不知道走過多長的密道，只是知道在這山洞中的密道錯綜覆雜，如果不是有柳燕帶領，恐怕他們不會知道該走那一條是活路，那一條是死路。
更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當他們走出密道的時候，竟然就是酒店的某個房間。
柳燕從那懸棺的密道中開始，就沒有松開程詩嵐的手，然，就算是現在來到酒店裏，她的手始終都沒有松開。
喘口氣之後的他們，看著柳燕的時候，不免覺得好奇，為何，柳燕明明知道有密道通往那個地方，為何偏偏那麽繞的出現在懸棺旁。
看到幾人的目光，柳燕只是把頭扭頭一邊，眼中落下淚水，卻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程詩嵐他們知道，每個人都有秘密，不願意說出來，也都是真的，他們也不會逼著某人開口。
畢竟，在不久前，曾經是柳燕救了他們。
其實，說白了，程詩嵐也可以帶著他們離開，只不過他們不想而已。
擔心柳燕的用意，再就是對程詩嵐的那種功能，他們還真的不想讓太多人看到，算是變相的保護程詩嵐。
柳燕看了一眼程詩嵐，然後把目光落在旁邊幾人的身上，“我去做飯，一會兒我們離開這裏。”
說著最後的目光落在程詩嵐的身上，一直等到程詩嵐點頭之後，這才匆忙的離開。
房間只剩下程詩嵐幾個人，
他們對柳燕的轉變有些不放心，尤其是在柳燕在明顯的表現出恨意的時候，怎麽放心吃她做的飯菜，可如果對方真的是好意，他們這樣推脫的話，顯然對剛帶他們走出陷阱的柳燕來說，有些難以開口。
猶豫的時候，他們看到柳燕竟然以極快的時間內端著三菜一湯回來的時候，程詩嵐還是主動的過去幫忙，而高湛他們也伸手把菜端著放在旁邊的小桌上。
柳燕似乎知道他們的顧慮，她看著他們忙碌的時候，主動的解釋道，“其實我對你們沒有任何的好感，要不是老陳的叮囑，你們的死活我根本不會參與，但既然已經答應老陳，自然會安全的送你們出去，不過……算了，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柳燕說著之後直接坐下吃飯，沒有要招呼的意思，不過她也是一個聰明人在每個菜中都吃了一下，就連湯也喝了一口。
“好了，你們放心吃吧，我沒有胃口。”
說完之後不管他們有什麽反映，而是坐在一邊從懷中把包著那象征著程老頭的骨灰手帕拿出來小心的放在一個瓶子裏。
一手捧著瓶子，好像在她的眼中，這就是一個人似得，讓她該外的珍惜。
“柳姐，還是吃一些把，你也不想三爺爺為你擔心吧？”
程詩嵐先是用一個稱呼表示她的態度，然後用程老頭打開柳燕的心，為的就是表示她相信她，更為她擔心。
柳燕擡頭看著程詩嵐，再看看旁邊幾個人的樣子，搖搖頭，“我沒事，你們先吃吧，我想用不了多長時間他們就會找來，還要盡快送你們離開。”
“那你呢？”高湛開口沖著柳燕說話。
賈朋和王剛也都擔心的看著柳燕。
彼此的眼神說明了關心，說明了信任，更覺得柳燕從此以後就是他們共同的朋友。
友誼的產生就是這麽奇怪，在不久前他們還仇視對方，在不久前還在懷疑對方的用心，可此刻，竟然坦然的接受這個新的成員。
一直都是獨立一個人，面對一切的柳燕，在此刻，她的心竟然再次感動了。
第一次是面對程老頭的時候，可在現在她突然覺得是不是自己也可以擁有更多。
看了一眼周圍這個熟悉的房間，眼中有太多的不舍，如果真的離開，那對她來說也需就是一個新的開始，可離開，她又能做什麽？
第一次對未來產生了迷茫，“我……”
轟——
柳燕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外面傳來轟炸的聲音，緊接著聽到外面的哭叫聲。
柳燕的表情一僵，然後立刻關掉房間的燈，沖著他們說了聲，“快，他找過來了，我們快點離開。”
柳燕再次精準的抓住程詩嵐的手，立刻帶著程詩嵐來到旁邊的衣櫥旁邊輕輕一按，緊接著就看到有一條密道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不過，這個密道和剛才的密道不同，剛才的密道中有亮光，雖然不知道是怎麽發光的，但至少能看的清楚，可這一條竟然是全黑的，根本看不到一點亮光。
在程詩嵐幾人擔心的時候，柳燕再次開口，“剛才的密道是通往懸棺的，而這一條是通往郊外的，我們必須……”
程詩嵐聽到外面的慘叫聲，擔心的開口，“我們走了，那他們怎麽辦？”意思只是外面那些驚恐的尖叫的活人，難道看著他們因為自己而去死嗎？
試問，她真的做不到視而不見。
柳燕強硬的拉著程詩嵐進了密道，邊走還說著，“她們遲早都是將死之人，也活不了多久。”
眾人對這話表示疑惑，柳燕卻絕口不在提起。
隨著時間不斷的流失，而他們也感覺到頭頂上好像有太多的東西轟然倒下，隨著到處都是轟炸的聲音，他們再也聽不到那些女人和孩子的哭喊聲。
等到他們離開這條密道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亮了。
柳燕帶著他們站在一處山頂上，看著原本還是一座美麗家園的西湘，此刻竟然變成一片廢墟。
還在冒煙的西湘，失去了他們剛來到時的美好。
而程詩嵐他們的心裏清楚，如果不是他們的到來，也許西湘還能保持原來的風光，至於還能持續多久，他們不知道，但至少不會是現在。
就在程詩嵐想要安慰柳燕的時候，卻看到柳燕一直看著某一個地方，竟然淚流滿面，當程詩嵐他們聽到一個奇怪的聲音時，扭頭一看，這才發現，不知道從哪裏來的洪水，竟然不斷的往西湘這裏湧來。
奔騰的洪水是那麽的無情，幾乎只要它們到的地方，都被無情的摧毀和淹沒。
柳燕一直看著前方，木訥的開口，“該來的還是來了，掩蓋一切的罪證，似乎就是他一貫的手法。”說著扭頭看向程詩嵐，“你看到了嗎，這就是你的外公？”
程詩嵐長了幾次嘴，可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和顧楚正的關系畢竟是事實，不是她說什麽就能夠磨滅的。
“柳燕——”高湛突然大喊一聲。
眾人這才發現柳燕突然倒下的身子。
賈朋看到程詩嵐的舉動，幾乎知道她要幹什麽，而他立刻脫下自己的衣服，直接蓋在柳燕的臉上，確定不會露出任何的不妥之後，這才沖著程詩嵐一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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