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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你走了我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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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甜一路失魂落魄地出了醫院。

外邊陽光毒辣,曬得她整個人渾渾噩噩。

放在衣兜裏的手機響起,她怔怔地盯著來電顯示看了幾秒。

深吸一口氣,努力揚起唇角,按下接聽鍵。

“餵,荊野。”

那頭不知說了什麽,小姑娘努力舒展眉梢,語氣故作輕松,“沒事,我正在回去的路上。”

“......”

她停頓了下,仔細聽電話那邊的話,答道,“好,待會兒見。”

阮甜掛了電話,在醫院前的花壇邊蹲下。

她手裏還捏著那張診斷單,上邊是很多她看不懂的術語和專業名詞。

唯獨“胃癌”這兩個字,她看得懂,也深深地刺痛了她的雙眼。

有淚珠一滴一滴滾落下來,砸在診斷單上,洇濕一片。

她抱著膝蓋,腦袋埋進手臂裏,終於忍不住哭出聲。

醫生說這病可以治好,但最需要的就是時間和金錢。

而這兩樣,恰好對於現在的她來說,是奢侈到不能再奢侈的奢侈品。

醫院本就是悲喜交加之地,每天在這裏上演太多生離死別。

路過的人看到細瘦纖弱的小姑娘蹲在路邊哭得不能自已,也只是輕嘆著搖搖頭,便又轉身離開。

阮甜兀自哭了好一會兒,才直起身。

她將診斷單疊好放進背包裏,擦了擦淚,坐地鐵回了森和水邸。

早上她才和荊野在這房子裏擁抱親吻,如今再回來,卻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熟悉的環境讓她鼻尖一酸,眼淚又忍不住滾落下來。

她深吸口氣,直接進了臥室,翻到自己的素描本,窩在床邊寫寫畫畫。

離得太遠,荊野根本看不清她寫了什麽。

片刻後,小姑娘將本子收起,放到衣櫃最底層壓住。

她拉了行李箱出來,正想要收拾東西,胃倏然痙攣抽痛起來。

疼痛來得迅猛急促,阮甜嚶吟一聲,支撐不住倒在床上。

她側著身子蜷縮起來,瘦小的身子微微顫抖,臉色驟白。

她想這樣硬生生熬過這陣疼痛,卻在片刻後直接疼昏過去。

落地窗外的陽光從燦然明亮到日落西山。

玄關處的門被打開,荊野看到另一個自己回來。

他輕聲喊了幾句,“阮阮。”

卻看不到小姑娘跑出來迎接他。

他直接進了臥室,待看到躺在床上、臉色發白的阮甜時,心下一緊。

立即打電話讓老宅的醫生過來。

他小心翼翼將她抱到被窩裏,給她蓋好被子,一點點擦拭她額間的汗。

視線一頓,便看到阮甜還未來得及收好的診斷單。

男人臉色沈黑如墨,待看清診斷單上的結果和床邊收了一半的行李箱時,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醫生來得很快,結合診斷單上的結果,給她臨時用藥。

外邊夜色降臨,小姑娘手背紮著針,還在吊水。

醫生已經離開,臥室裏靜可聞針。

荊野就著這個姿勢不知坐了多久,直到阮甜悠悠轉醒。

看到男人就坐在自己身邊時,還有些發懵,隨即想起那張診斷單,慌亂地四處張望。

荊野下頜線緊繃,聲音混沈,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聲音不嚇到她,“你是在找這個嗎?”

修長指節中間赫然夾著診斷單。

阮甜心跳猛地加快,不敢擡眼看他。

荊野雙臂撐在她身側,俯低身子,眼眶發紅,一字一句開口。

“阮甜,這麽大的事,誰教的你瞞著我,嗯?”

“你是不是還想拎個行李箱直接離開?”

他聲線有些抖,氣息滾燙震顫,“你走了我怎麽辦?”

阮甜被他接連幾個問句逼得鼻尖發酸,慌亂擡眸間,眼淚已經順著眼角滑落。

“荊野...對不起...”

“對不起...”

房間裏只有床頭一盞小臺燈亮著。

但少女委屈發紅的眼眶和顫抖病弱的模樣盡數落在他眼中。

他喉間微澀,毫不猶豫張臂把人抱起,緊緊擁入懷中。

“乖,不怕,荊野在。”

“醫生說了,這病可以治好的,我們一起,可以治好的。”

阮甜悶在他懷裏搖頭,眼淚流得更兇。

“我不能...不能讓你陪我耗在這兒。”

時間和金錢。

作為她親生父親的阮德元尚且不可能願意付出,她如何能要求荊野陪著她去賭這個並不確定的未來。

荊野稍稍把人放開,吻落在她哭得發紅發燙的眼皮上,無比珍重。

“不是說過最信任我的嗎,”他倏地輕笑一聲,“現在荊野告訴你,我們一起,可以治好。”

“你信不信?”

阮甜指尖緊攥住他身前的衣服,流著淚喊他的名字,似有千言萬語,卻不知該怎麽開口。

荊野卻像是猜到她要說什麽一樣,一遍遍吻她的側臉和耳尖。

聲音低沈有力。

“阮甜,你值得,值得所有最好的。”

自然也值得他無論花多少時間和精力陪她一起。

“乖,不哭了,所有的一切交給我。”

“你只需要負責相信我,好嗎?”

阮甜趴在他懷裏小聲抽泣著,男人胸前的布料被淚水洇濕。

片刻後,她鼓起勇氣,輕輕點頭,“好。”

昏暗中,荊野揚了揚唇。

他抽了紙巾,動作輕柔地給她擦淚,輕輕吻住她的唇。

憐愛疼惜。

握著她的肩,讓她放平躺回床上,“你要保持心情舒暢,不能哭鼻子。”

阮甜乖巧點頭。

荊野問道,“下午我打電話給你的時候,在醫院?”

“嗯。”

“醫生怎麽說的?”

阮甜抽噎著,將醫生說過的話覆述給他。

荊野擡手碰她的臉。

小姑娘哭得臉上濕濕熱熱,肌膚紅通通的。

好不可憐。

他聲線低磁溫柔地安撫,像在哄小孩。

阮甜不好意思地吸了吸鼻子,老老實實道歉,“對不起。”

“對不起。”

荊野的心像是被針紮一樣,細密的疼痛蔓延開來。

他俯身抱住她,氣音沈醇,“寶貝,不用說對不起。”

他的小姑娘,受了太多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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