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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驚魂終於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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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稠密,夜空中冷風依舊。

四周警笛聲若隱若現,一陣疾馳之後,終於響破蒼穹。

蓉城第四刑偵大隊的大隊長李雲接到通知,第一時間帶著手下警員趕到了案發地點。歹徒已經被制服在地,警官們動作熟練地拉起了警戒線,封鎖保護現場。

散落一地的槍支刀具紛紛入袋,冰冷的手銬“哢哢”地套上兩名通緝犯的手腕——等待他們的將是法律的嚴懲。局面定得徹底,從此之後,再也不會有變故。

刺耳的槍聲一響,小街口漸漸開始熱鬧起來。

東邊李雲帶來三輛警車,沒多久的功夫,西邊林深又帶來三輛。

短短半小時內,蓉城各路新聞記者也齊聚在了目的地。

案發現場已經在第一時間被封鎖,記者們入地無能,只好想法設法地打聽現場警員所屬警隊。四隊來得最早,一番奔波後,眾記者徑直奔赴刑偵四大隊大隊長李雲面前,追問起了案發經過。

一時間,閃光燈此起彼伏,小街口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江警官早把顧小魚帶到了封鎖大後方的一處小角落裏。

藍白相間的警車就停在兩人面前。

江喻白等了一陣子,直到看見林深押著一個褐色衣服的瘦高個從後面小巷子裏出來,這才打開車門,抱著顧小魚上車。

兩人坐的依然是後排位置。上一次她坐上警車還是在第一次見到江喻白真人的時候,那時候乘坐的是他們特警大隊的劍齒虎,有裏飛康和羊習習陪著,一路上笑聲不斷。

幾個月過去,顧小魚再次坐上警車,竟是因為遇上了通緝犯這種叫人啼笑皆非的理由!

想來實在唏噓感嘆。等候警察的功夫裏顧小魚已經哭夠了,鼻涕眼淚蹭了江喻白一身,但一坐進車裏,離開閃光燈和攢動的人頭,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時,聽著他沈沈的呼吸聲,眼淚又不自禁地要往外飆。

顧小魚努力在忍,卻還是沒能忍住滑了兩滴。

“啪嗒”一下砸在江喻白手背上,江喻白舒了口氣,即刻調整了坐姿,手上一撈,把她整個攬進懷裏。

頭頂就是他溫熱的呼吸。他胸膛裏熾熱有力的心跳聲沒有一刻能比此刻更動聽。

誰也沒說話。顧小魚緊緊抵在他胸前,怎麽聽都覺得不夠。

事情過去了已經快大半個小時了。她已經找回了理智,也盡力去平覆心情,大半個小時過去,卻還是後怕得厲害。

身子不受控制地顫抖著,渾身發冷,冷得像是在極度的冰水裏泡了三天三夜,膚骨全然無知覺。顧小魚冷得厲害,還想靠他再緊一些,胳膊剛一擡,江喻白忽然埋了頭,湊近她唇邊,輕輕吻了吻。

只是一個淺淺的吻,他什麽也沒做,除了親昵地碰了碰她唇瓣。

可毫無理由的,顧小魚鼻頭頓時就有些發酸。

這種生死攸關的事她並不是第一次遇到,顧小魚心裏再清楚不過,同樣一段伸手不見五指的荊棘之路,小小年紀的她是如何摸索著爬了出來,所以她才比任何人都清楚,已然痊愈的傷口,實在是沒有必要,為了博取任何人的同情而反覆撕開。

過去了就過去了,既然隨風飄逝,那麽飄逝即可。不用刻意捉摸,不必這般折磨自己。一直糾結只會無窮無盡讓自己陷入痛苦之中而已,除此之外,它並沒有什麽幫助。

既然嫌疑犯都被抓住了,那她真的沒有必要再害怕或者是反覆哭訴了。

理智要她不要再落淚,顧小魚撅了撅嘴,鼻間卻還是不自禁地哼出了聲。

她不想博取誰的同情,也不想給任何人添堵。但軟軟的鼻音散落在狹窄的車廂裏,連她自己聽在耳裏,都盡是酸澀。

她不是故意要撒嬌的。

顧小魚蹙了蹙眉,臉上一紅,連忙噤聲。

聽她哭了好長一段時間,江隊長居然還沒聽厭煩,第一時間埋下頭,擡手寵溺地捏了捏她的臉,小心地擦了擦她眼窩,低聲啟口:“沒事了媳婦兒,我保護你,不怕了,聽話。”

話音未必,裹在她腰上的胳膊又收緊了些。薄唇在她額上輕輕地碾。

“嗯,”顧小魚用力點頭,什麽也不願再說,只往他懷裏多縮了些。

天色早已大暗,一通商量後,案發現場由林深所帶的特別刑偵大隊隊員留下負責處理,兩名通緝犯先由李雲所帶的刑偵四大隊隊員押解回局裏。

活路大多可以交給手下人,副隊長林深沒呆多久,便打開車門,上了車。

“嫂子沒事吧?”林深一上車便詢問。

車裏一片漆黑。顧小魚閉眼假寐,江喻白沈聲啟口,毫無波瀾:“沒什麽,受了點驚。”

“沒事就好,”林深沒再多說,點了一支煙,下車去抽。

等了一陣子,李雲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一屁股坐了進來。林深的煙抽完了,也坐進來,開始發車。

兩個人顧小魚都認識,並不覺得尷尬。她心裏還有些後怕,慌亂的厲害,也沒心情多招呼他們,老老實實趴在江喻白懷裏,一聲也不吭。

江喻白也不開口,體貼的拿肩膀給她靠,胳膊緊緊摟著她腰,親密的抱著她,一刻也沒松手。

車廂裏始終靜謐,車緩緩進行,不知多久,車內的小燈忽然被打開了。副駕駛上的李雲突然開口:“江隊,我剛才撿到弟妹手機,順便看了幾眼——你媳婦兒這聰明的,這都聯系的誰,我沒記錯的話,都是你們特警隊的人?”

江喻白淡淡地應了一聲。

李雲愈發稱奇:“上次李局說你媳婦兒不得了,我也沒覺得,今天我得服,確實不得了。都這時候了還能保持清醒呢。一共六起案子,有兩起都是受害者已經發現被跟蹤,但是嚇暈過去了讓人得手了。”

江喻白緊了緊眉頭,沒答話。

倒是駕駛室的林深幽幽看了李雲一眼:“李隊,等案子結束之後你再感嘆也不遲。”

林深瞄了一眼後面,李隊長順著一看,姑娘縮在江喻白懷裏一動不動,不知道是睡是醒,但眼窩反著星星點點的光,側臉慘白,沒有一絲血色。

李隊一拍腦門:“對對對,等事情過了再說哈。”

李雲轉過去再也不開口,車子往前開了些,林深關了車內的燈。

車廂裏總是靜謐。

江喻白忽然低頭,咬了一口顧小魚耳朵。

顧小魚嚇得立馬擡了頭,卻沒等見他開口解釋任何,一片漆黑中,只察覺到他把擱在她腰上的大手挪到她後背上輕輕地摸了摸,像摸小貓小狗似得,輕輕地捋了捋,動作還很嫻熟。

他手上有厚厚的繭,在她背上輕輕地律動,酥酥麻麻的觸感一路下滑,別扭,又相當舒服。

前排有外人,顧小魚沒好意思哼出聲。

擡頭看了看江喻白,他微微抿著唇,眸子漆黑發亮,有點沈又有點柔,像是看著她,又像是沒有。不知道在想什麽,毫無反應,只有一只手在她背上輕輕地滑動。

顧小魚又等了等,還是不見他開口,正欲發問,車裏燈突然亮了。

副駕駛上李雲招呼了一聲:“到了,下車吧。”

***

這一系列奸?殺案早在年間就轉交給了江喻白所在的特別刑偵大隊處理。按理說抓住嫌犯,本該送回特別刑偵大隊裏關押處理,但事發突然,三更半夜行事有諸多不便。

正隊長江喻白陪著媳婦兒未作批示,副隊長林深和刑偵四大隊的大隊長李雲私下一合計,先將兩名通緝犯押送到距離最近的區公安局,刑偵四大隊所在處。

這地方顧小魚來過。上次江喻白幫她找回吉他,她就是在這裏取的。

時間荏苒,什麽都在改變。但建築物外依然高懸的國徽卻一如既往地傾訴著人民警察不可侵犯的威嚴,莊嚴肅穆,正氣浩然,直叫人肅然起敬。

車子在前廣場停下,顧小魚擡頭看了一陣子,默默地舒了口氣。

前座的李雲和林深都下了車,後座只開了右側一個門,江喻白也已經放下她先行一步。

她是當事人,得跟他們一起上去錄口供。顧小魚一刻也沒閑著,趕緊往外挪,剛到右側車門口,卻被江喻白往回攔了一下。

車門“嘭”的一聲合上,三個男人都下了車,唯獨把她關在裏面。

江喻白擋在車門外不讓她出去,顧小魚不知道他這是在幹什麽,只隔著玻璃看到他跟前面二人說了幾句什麽,隨後林深點了點頭,把車鑰匙丟給了他;而李雲一路小跑進辦公樓,拿了一只足足能有一點五升的保溫桶出來。

三人又站在車前多說了幾句,江喻白忽然動手脫起了身上的外套和襯衣,林深在一旁接著衣服,直到拿到他身上中了彈的防彈背心,這才和李雲一並往樓上走。

兩人越走越遠,車門終於被江喻白打開。

“怎麽了?”顧小魚問。

“沒事,”江喻白只道,把衣服通通丟給顧小魚,自己坐到了駕駛室,插上鑰匙,把車又往樹影深處再開了些。

大部隊尚未到場,三更半夜,區公安局裏連鬼都見不到一個。

暖氣開到了最大,江喻白下了車,關了駕駛室車門,坐回顧小魚旁邊,沒急著穿上衣服,反倒是把貼身的一件棉背心也脫了下來。

車燈昏黃,赤條條的男人身子一覽無餘。一身肌肉結實又精健,寬肩窄腰,好看至極。

顧小魚不曉得他在搞什麽鬼,也沒心思多想,一瞧見他結實的身子,心裏立馬緊張了起來。

先前她只顧自己害怕,沒能顧上江喻白的情況。他畢竟幫她擋了槍子,雖然有偷偷準備防彈背心,但小個子男人開槍距離極近,就算穿了防彈背心也並不一定萬無一失。

顧小魚慌了神,拽住他胳膊拔來拔去。

江喻白也沒攔著,由她動作,等她摸得差不多了,眉頭稍稍松了些,這才打開後車門,伸出半個身子,拎著保溫桶往棉背心上澆了大半桶熱水,擰了幾把,這才又坐回車裏,順手把車門合上。

顧小魚還在看,一見他轉過身去,更是趴上前,仔細檢查著挨槍子的地方——萬幸的是,打完這驚天動地的一架,兩名嫌犯倒地不起,他身上卻沒瞧見什麽明顯的傷。

光線只算勉強,顧小魚看不太清淤痕,但也沒見到後背顯然的血跡,料想就算有傷也不會太嚴重,心裏這才肯松口氣。

一口暖氣噴在他後肩上,江喻白微微一顫,回身便關了小燈,把顧小魚堵在駕駛室後面的角落上,擋在她跟前:“別楞著,快把衣服脫了。”

顧小魚還不太懂這是要幹什麽,楞了半天也沒有動作。江隊長無奈地舒了口氣,關上車門,把淋濕的棉背心交到顧小魚手上,大手飛快地扯開了她外套的扣子。

先前冷汗滲了一背,她身上的襯衣早已濕透。

江喻白伸手摸了摸半幹半潤的衣料,眉頭一緊,兩手用力一扒——

淺黃色的內衣突然暴露在外。一股暖風吹過,吹得人胸前陣陣發涼。

顧小魚嚇了一跳,臉上頓時漲得通紅,胳膊正要往回護,潤濕的棉背心已經遞到了她跟前。江喻白緊了緊眉,肅聲啟口:“快擦擦媳婦兒,出了一身汗,可別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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