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司馬雪瑤無奈的停住腳步，望著千錦程。

“雪瑤，我們能談談嗎？”

月色如水。

司馬雪瑤跟千錦程漫步在府中後花園。

“你為什麽躲著我？”

千錦程看著司馬雪瑤，不知道為什麽，每次看到白衣訣決的司馬雪瑤，他就覺得能把她擁在自己懷裏，此生無憾。

“殿下，在西江的時候，我不是已經跟殿下會說的很清楚嗎？”司馬雪瑤無奈的望著千錦程。

“我不明白，現在秦珂已經不在了，我們之間已經沒有阻礙了，你也早就是我的人，我們為什麽不能在一起？”

盡管司馬雪瑤已經說的很清楚，可是千錦程還是不理解。

成為他的妻子跟幫助他，沖突嗎？

“殿下，怎麽跟你說呢，你知道我為什麽跟二皇子這麽能談的來嗎？其實不是我喜歡他，而是我跟擁有一樣的思想，我曾經想過要幫助你做到那個位置上，然後我就離開。”

“什麽？”千錦程大驚，他坐到那個位置，她不是應該留下來做皇後的嗎？為什麽要離開？

難道在她心裏，他一點也不重要。

司馬雪瑤知道，無論跟千錦程說什麽，他都不會理解她的心情，說多了，反而容易讓他胡思亂想。

於是又笑著說：“殿下，那是我的夢想，以前我在雪山長大，從來沒到過雪山以外的地方，我很想雲游天下，四處走走。”

千錦程伸出手，握住司馬雪瑤的手：“我知道，其實你舍不得離開我。”

司馬雪瑤在他清亮目光的註視下，一顆心加快跳動。

是的，她愛這個男人，愛到可以傾其所有，只為他能做到那個位置。

可是，那個時候的他，眼裏還會只有她自己嗎？

她不知道，未來的事情，誰也不好說。

感情，她掌控不了，只能走到哪一步，是哪一步。

“殿下，太子妃屍骨未寒，你絕對不可以亂想，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做你想做的事情，你放心吧。”

司馬雪瑤說完，笑著望著千錦程。

千言萬語，卻說不出來。

“雪瑤，其實父皇問過我，他不會再反對我們在一起了。”

鼓足勇氣，千錦程終於說出來。

他以為司馬雪瑤會驚喜，可是她只是淡淡一笑：“是嗎？”

皇上是什麽心思，她怎麽能不明白，他現在需要自己在千錦程身邊保護他，這個時候，千錦程說什麽，他肯定同意，因為千錦程已經有了太子妃，再收了自己也不怕大臣非議了。

周擎天不知道，她這個公主身份其實輕飄飄的，沒有一點分量。

一道黑影從司馬雪瑤眼前閃過。

“小刀，保護殿下。”

司馬雪瑤身形一動，追了上去。

這人輕功很快，司馬雪瑤暗自稱奇。

追著，追著，司馬雪瑤大叫：“二皇子。”

前面的身影晃了晃，而後停下來。

果然是千琪程。

“二皇子，真的是你嗎？”

司馬雪瑤驚喜的叫道。

千琪程轉身，望著司馬雪瑤：“是我，雪瑤。”

“二皇子，你......”話還沒問出來，司馬雪瑤收住了，她想起被皇上滿門抄斬的邢家，被皇上處死的邢皇後，不知道該怎麽跟千琪程說。

“不用說了，我都知道了。”千琪程面色痛苦的說。

“二皇子，節哀。”司馬雪瑤低聲說。

“雪瑤，我問你，這件事，跟六弟有沒有關系？”千琪程的目光定定落在司馬雪瑤臉上。

再也看不到那個笑吟吟的千琪程了，如今，他風塵仆仆，臉上只有無盡的滄桑。

司馬雪瑤心裏一驚，千琪程這話是什麽意思？

“二皇子，我的話，你信嗎？”

“信。”

千琪程毫不猶豫的回答，他就是因為相信司馬雪瑤的為人，才沒有在第一時間急著找千錦程報仇，而是把司馬雪瑤引到這裏來。

他要是真的找千錦程報仇，司馬雪瑤一時也奈何不了他，他跟司馬雪瑤之間，不相上下。

“沒有，這件事跟殿下一點關系都沒有。”司馬雪瑤語氣肯定的說，並仔細把全部過程講給千琪程聽。

“原來如此。”千琪程長嘆一聲：“我早就勸過母後，不要太過執著過去的事情，可是她偏偏不聽我的。”

“其實我的人還查到，當年殺了墨妃的人其實是皇後的人，只不過我也不明白，白貴妃那天為什麽要全部攬在身上。”司馬雪瑤毫不掩飾自己知道內情。

千琪程不在說話了。

他本意是回來報殺母之仇，可是沒想到，自己母後才是千錦程的殺母仇人，他要找誰報仇呢。

“二皇子，我能不能問你一句，你是如何得知皇後出事的呢？”當初，皇後放出口風，要殺了自己，他一直也沒出現，為什麽皇後一死，他就出現了呢。

千琪程望著司馬雪瑤：“我要是跟你說，這麽長時間我一直被人軟禁起來，你信不信？”

“軟禁？”司馬雪瑤不信，千琪程的功夫，誰還能軟禁的了他？

“其實也不算是軟禁，就是在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我出不去了，怎麽走也出不去，我索性就留在裏面修煉，一直到近日，才有飛鴿傳書給我，告訴我母後被太子所害，我一急，想出來報仇，沒想到卻順利的走出那個地方了。”

司馬雪瑤緊蹙眉頭，義父的書裏有記載，千琪程說的這個應該是術法，不是武功，卻比武功還厲害，可以迷惑人心，千琪程功力高深，自然不會被術法迷惑心智，可是對方用了陣法，把他困在其中，想必就是等這一日，讓他找千錦程報仇，難道他知道皇上要殺邢皇後跟白貴妃？

是誰居然有未蔔先知的本領？

“二皇子，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希望你跟殿下相互廝殺，他好漁翁得利。”司馬雪瑤說完，也大概猜出這個人是誰了。

只有他才可以漁翁得利，大皇子如今是沒有參加競爭的資格了，待罪之身，能安然的活著就不錯了。

千琪程應該也想到他的身份了，脫口而出：“是他？”

他應該沒想到，千琪程對司馬雪瑤是相當信任的，一切事情不是沖動行事，而是找了司馬雪瑤問個明白。

千琪程擁有半個跟司馬雪瑤一樣的靈魂，自然是把她當做最信任的人。

他身上的這個秘密，只有司馬雪瑤跟他知道。

“好毒辣的計謀。”司馬雪瑤冷笑一聲說：“你找殿下報仇，就算失敗了，你從此也別想再皇上面前出現了，一石二鳥，真是好計策。”

在高級客棧那會，千鑫程專程去看她，還跟她說了一番暖心窩的話，在她心裏，始終覺得千鑫程是朋友一樣的人，卻沒想過，他居然可以這樣狠毒做事。

司馬雪瑤真想立刻去舒心閣找他問個明白。

從執意要娶她，被季貴妃阻攔之後，他就好像消失一般，再也沒出現在江南城的大街之上，可是沒想到，他卻暗中在做這些小動作，還拉長戰線，一做就是這麽多年，真是相當佩服他的耐性。

“沒想到會是他。”千琪程倍受打擊，難怪他總是想不通，是誰要對付自己，非要把自己囚禁起來，卻從來不虧待自己。

在廣雲那會，他就曾經想過要殺了自己，真沒想到，他跟大哥一樣，都能對自己兄弟下的去毒手，現在大哥得到報應，差點丟了性命，他還想走大哥的路子嗎？

“真是糊塗，什麽事情都瞞不過父皇的眼睛，我想白貴妃跟我母後的事，其實跟大哥也有關系，父皇主要是想責罰大哥，讓大哥明白，六弟不是他想動能動的人。”千琪程低低的說。

司馬雪瑤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其實從一開始，皇上一直遲遲不肯立太子，就說明一個問題，這些皇子中沒一個讓他滿意的人選，而千錦程回到皇宮不多久，就恢覆身份，接著又去廣雲，去祝城，表面看來，是因為沒有人去才把重擔交給千錦程，實際上，這些都是給千錦程立功的機會。

千錦程雖然年幼，卻為民做了好幾樁大事，再立他為太子，眾大臣也說不出來反對的話。

就說這次白貴妃邢皇後之事，為什麽一開始他沒出現，而是等邢皇後出現以後，他才出現？

司馬雪瑤越想越敬佩皇上，原來一切都在皇上的掌控之中。

就算自己不拼命幫助千錦程，皇上也會在最後立他為太子。

而那個位置，只能是千錦程的。

這些，千鑫程居然還不明白，他現在這樣做，說不定也已經在皇上的掌控之中，就等著他犯錯，把他拿下來。

千琪程在知道真相之後，朝皇宮方向跪下，磕三個頭，站起來，望著司馬雪瑤：“雪瑤，你多多保重，跟六弟說，要做一個為民著想的好太子。”

說完，他身子一縱，消失在夜空中。

“二皇子，你也多多保重。”司馬雪瑤伸出手，對著他遠處的方向揮揮手。

要不是機緣巧合，說不定，現在千琪程也還在為太子之位跟千錦程爭的你死我活。

沒想到，一記天雷卻救了千琪程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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