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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風波(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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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星空點點,月亮悄悄的隱匿在烏雲之下,樹葉連著夜空,都是黑色的。

顧府風波疊起,而皇宮也並不平靜。

隱十五知道晚上顧長雍回顧府準備行李,並不在皇宮坐鎮,便趁著夜裏暗衛換崗的時間,偷偷的溜出了皇宮。

她收到父親的來信,說是有要事相告,因此,她不得不離開皇宮。

南城巷,一家僻靜的醫館最裏面的一間極其隱蔽的房間裏。

莫辭顫抖著掏出一張古樸的不知道用什麽獸皮做成的文,就連聲音也帶著顫音。

“冬兒,你且看看這個。”

隱十五隨手接過來一看,大驚失色,就連臉上的傷疤都隨之鮮活起來,她做賊似的將手裏的東西收了起來。

“父親,此事萬萬保密,否則莫說我莫家一家人,就連整個姓莫的都有可能會收到牽連。”

“為父清楚,只是你真的要這麽做?這,這可是大逆不道啊。”

莫辭痛心的看著眼前的女兒。他虧欠女兒良多,縱然女兒讓他下地獄,他都不會皺一下眉頭,可是他不願讓女兒也萬劫不覆。

“父親,大人的身體情況您也清楚,可是陛下她…”

隱十五看見莫辭仍有些猶豫,立刻下了一劑猛藥:“女兒自被拐走,就是別人的替身,女兒模仿別人的聲音,易容成別人的樣子,成天只能躺在床上,您知道女兒有多痛苦嗎?”

“女兒啊,你有什麽資本去爭那個位置,一時的得逞,保不了一世的榮華啊!”

“爹爹,女兒一無所有,唯有破釜沈舟的勇氣。”

莫辭的鼻子一酸,眼淚一下子掉了下來,他擺了擺手,疊聲說:“好好好,都聽你的,為父都聽你的,是為父的錯,是為父對不起你。”

隱十五見狀,立刻緩和了神情,她攙扶著莫辭:“父親,是女兒不孝,勞父親費心了。”

“罷罷罷,是生是滅,一切且看命吧。”

“那還請父親多做準備,孩兒告退。”

隱十五飛身隱匿在黑夜裏,蒼翠的樹木微微一動,上面的人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隱十五回到皇宮之後,她仍然易容成安錦繡的樣子,夜已經很深了,可是她卻絲毫沒有睡意。

反而來到梳妝臺前,坐了下來,那起紫檀木的梳子細細的打理自己的頭發,緩緩的給它綰成了朝鳳髻,帶著琉璃羽鳳簪,她看了看,覺得不甚滿意,又細細的描了鳳凰花鈿,鏡子裏面,容顏絕世又僵硬,隱十五撫摸著自己的臉,喃喃自語:“很快,就會更完美了。”

隱十五自我欣賞了一會兒,將這盛世妝容卸了下來,這個時候已經三更天了。

說起來她與父親的相認,還要靠女帝在其中穿針引線。

那次,安錦繡讓她去莫辭的醫閣看臉上的傷,寥寥數語交流之後,她就發現原來莫辭就是她那個醉鬼父親,她當初走的時候已經八歲了,該知道的事情都知道,只是她不甘心待在一個村子裏面,守著醉鬼父親和懵懂無知的妹妹,所以她才會離開的。

因為當時住在村子裏仙女一般的女孩走了之後,不久顧家哥哥也離開了,既然他們都走了,那她也要離開,去看看山有多高,水有多長。只是她沒有想到自己那個醉鬼父親居然是一個醫術出神入化的神醫,並且還是顧長雍身邊得力的醫官。

父親和妹妹都不知道她是主動離開的,一直都以為她是被人伢販子給拐走了,既然如此,就讓他們誤會著好了,她也好謀取更多的利益。

這不,若不是靠著這件事博取同情,她那個爛好人的爹爹怎麽會幫她?

隱十五的嘴角在燈光的映襯下,格外的森羅詭異。

無論暗地裏怎樣的風起雲湧,而表面總是如同潭水一般平靜,總也看不清底下的暗流湧動。

無論是麒天國朝堂,還是整個大陸,都如同風暴雨前的寧靜。

翌日清晨,鳥還未鳴,顧長雍便帶著自己徹夜未眠完善好的戰略回到了皇宮。

早朝的時候,顧長雍直接罷免了兩個主和的官員,並將二人通敵叛國的罪證甩在二人的臉上。

二人撿起來看完之後面無血色,大呼求饒。可是顧長雍卻親自上前當著滿朝文武大臣的面親手斬殺了二人。猙獰的頭顱咕嚕咕嚕的一直滾到臺階面前才停止,兩道血色的長河蔓延到外面的臺階上。

群臣噤若寒蟬,有的膽小的甚至兩股顫顫,一時之間,群臣都不敢有疑議,紛紛上書主戰。

顧長雍點了點頭,說了句很好。

“兵部尚書何在?”

“臣在!”

李堂文出列,大聲的說道。

“全國下令征兵,十天之內我要看見二十萬人馬。”

趙堂文顯然一驚,立刻跪下回覆道:“首輔大人,這,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呀。”

全國不過是三百萬人口,現在在編的士兵大概是三十萬,已經是現在服役的人了,如何去找另外的二十萬呀?

顧長雍面容冷酷,深紫色繡著金龍的衣袍更襯得他半點都不進人色,冷酷無情,鐵血手腕。

“如果辦不到,那兵部尚書就換個能辦到的人來當吧!”

眾位大臣都噤聲不敢說話,而趙堂問直接跪了下來,也不肯說話,因為這件事情,他實在是辦不到,顧長雍抽出昨日關於兵力來源上的作戰計劃讓侍者送下去。

趙堂文是第一個接過來的,只見首頁上寫著“作內政而寄軍令”,趙堂文霎時熱血都湧到了臉上,他連忙往後翻開,不過短短數十秒,他哈哈大笑,自信滿滿的說道:“還請首輔大人放心,臣定當在十日之內湊齊二十萬人馬!”

群臣不解,都望著剛才還如喪考妣,現在又容光煥發的趙堂文,而趙堂並沒有看手中的策略,直接朗聲默道:“現時需要充軍打仗,規定每家出一人,五家為軌,故五人為伍,軌長率之。十軌為裏,故五十人為小戎,裏有司率之,四裏為連,故兩百人人為卒,連長率之,十連為鄉,故兩千人為旅,鄉良人率之。五旅為軍,故每軍為一萬人”。

趙堂文笑著說道:“首輔大人此法是將全國二十個城分成二十軍。四時空閑,從事田獵,使民習於武事。百姓日常生活在一起,家家相通,人人相待,祭祀同福,死喪同恤。打仗時守則同固,戰則同強。”

周世昌提出疑問:“首輔大人,這的確不失為一種妙計,可此法是養兵之法,不可急燃眉之急吧。”

“哈哈,周同僚有所不知,五年前大人就下令實施過此政策。如今不過是水到渠成,順理成章罷了。”

趙堂文身為兵部尚書,對這件事情清楚得很。就是當初大人並沒有表露出來意圖,只是讓家家強身健體,勤於耕耘,並為此花費了一筆不小的費用,當時眾臣紛紛阻撓,還是首輔大人力排眾議,強烈實施了此政策。

如今想來,不由得感嘆首輔大人的先見之明。

“此乃是五年前陛下的良策,諸位謹記陛下的高瞻遠矚。”

“陛下萬壽無疆,福壽綿長!”

諸位大臣齊齊賀道,老臣心中大慰麒天國後繼有人,新臣也是心中暗暗警惕,心中對女帝多了一份敬畏。

“戶部尚書,五天之內,舉國收集糧草,留夠百姓秋種和餘糧,其餘的全部收歸國庫。”

然後韓高領命,他顫顫巍巍的站在一旁,不肯再說話。如果以往的話,他可能還會犟一犟,可是顧長雍剛才斬殺的兩個人都是老臣,他雖不懼,可也不想這麽不明不白的就死了。

更何況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這二人居然會通敵叛國?前幾日他們還在一起喝茶下棋呢。

韓高朝著二人的屍體啐了一口吐沫,心裏默默地念道:老朽羞與二位為伍。

韓高向來挺直的身板一下子垮了下來,他顫顫巍巍的門口走去。或許是血液讓地面有些滑,他竟被高高的門檻絆了一下,他忽然有些恍惚,突然意識到她已經不是當年二十來歲跟著先帝策馬揚鞭,征戰天下的年輕人了,他已經老眼昏花,連路都快走不動了。

而和他一路走來的同僚老友,死的死,老的老。滿朝文武百官望眼望去,已經沒有他當初熟悉的面孔了。

他盡完餘力,也該回鄉養老了。至於陛下,他老了,說話也不中用了,陛下被顧長雍洗了腦子,唯他命是從,他無能為力啊。顧長雍獨攬朝綱,眼下六親不認,他,他勢單力薄,又如何能夠力挽狂瀾?

但是,只要他不死,麒天國永遠姓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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