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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逼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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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錦繡想了一晚上,明天上朝的時候應該怎麽樣,盡管顧長雍已經一步一步的教她了,可是眼下她站在高高在上的龍椅旁邊,手心裏還是微微的沁出了汗。

“下面全是胡蘿蔔,樹樁子…”

底下的大臣分兩行列站立,左邊是一身朱褐色的承平王,而右邊的首位在空著,想來是顧長雍的位置。他們商量好了,等關鍵時候,顧長雍再來,這是一個小小的陷阱。

安錦繡緩步坐在金燦燦的龍椅上,底下的大臣整齊的彎腰,齊聲喊道:“吾皇萬壽無疆,壽與天齊!”

那一刻,安錦繡真的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女皇,或許,讓任何一個人坐上皇位,都能感受到天下唯吾獨尊,一種豪氣油然而生。

真不知道槿帝與元後到底是什麽樣風雲人物,竟然有魄力讓自己的女兒坐上這獨尊的位子。

安錦繡壓低了自己的聲音,努力讓聲線變得平穩:“眾卿平身!”

“謝陛下!”

也許別的官員沒有感到異常,可是早就有心準備的承平王卻是大喜,這絕對不是他熟悉的侄女,他可以肯定。

“陛下,臣有本啟奏。”

安錦繡坐下之後反而不那麽緊張了,原來坐上這個位置沒有想象中的難,就當演戲了,不就是一個皇帝嗎,現在就算是玉帝,她也照樣演。

“啟。”

“陛下,近月天氣反常,已是九月仍然陰雨不斷,西城百姓顆粒無收,稻谷全部爛根,以至於連來年開春的種子都湊不齊。如何行事,還請陛下定奪。”

承平王手持玉笏,站到中間,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心裏卻在冷笑,區區一個假貨,定然不懂這些國家大政,且看她如何收場!

安錦繡一聽,原來電視上演的也不全是假的,至少皇帝上朝時,國家大事中不是東邊澇,就是西邊旱,要麽就是誰貪汙誰冤枉了。而解決應對的辦法,經過無數電視劇的完善,更是趨於完美。

“諸位有何見解?”

安錦繡心中早有答案,但是還是想看看古代人的水平。

“回陛下,臣以為,需挖渠引水,將多餘的水量儲存起來。至於災民,需立刻從地方府撥款,按照戶籍分發錢糧,以安民心。”

一個站在右邊第三排的年輕官員出列,手持玉笏,條理清楚的陳述道。而右邊的官員不甘示弱,出言反駁道:“大量災民泛濫成災,紛紛湧向其他城池,就連雪城門外都有不少災民流落成乞丐。那些災民根本就不願意回到災區,何人挖渠分水?”

右邊第三排的官員聽聞之後,微微一笑,神態很是從容:“災民的戶籍在地方府邸之中皆有備案,凡登記者,皆發種響。至於挖渠,此事易解,返鄉的在民中抽出青壯年前去挖渠,予工錢,且還免除其一年的服役。”

本來站在承平王身後的官員啞口無言,只得灰溜溜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安錦繡非常欣賞那個年輕的官員,居然連以工代賑,這種想法都想出來了,誰說古代官員都是蠢材的?

可是她卻不敢貿然的問他的名字。萬一以前的女帝對他很熟悉,那豈不是露餡了?

“李大人高見,臣願前往災區賑災!”

承平王身後一個年約四旬的中年官員出列,手持玉笏,朗聲道。

安錦繡看了一眼那個中年官員,這個官員站在承平王的身後,很明顯是承平王親近的人。這人倒好,直接告訴了她那個年輕官員的姓氏,原來他姓李。

“此事尚未完善,不妥!”

安錦繡知道,一旦洪澇發生,往往會伴隨著瘟疫,這才是最可怕的,而朝中的官員們顯然都沒有針對這方面提出防範措施。

“哦?那臣恭聽陛下高見!”

承平王心中狂喜,本以為此事會不了了之,就想著別的辦法能夠拆穿這假貨的真面目,沒想到她自己卻按耐不住。

安錦繡自然不知道承平王的想法,只是努力斟酌自己的用詞:“凡洪澇,必有瘟疫,故糧藥先行;霍亂傷寒之癥時有發生,需慎之。至於後續就按照李愛卿說的辦,一切手續從簡,要快。”

“瘟疫?”

朝廷中大臣議論紛紛,都不太相信,因為並沒有出現過這樣的先例。

“陛下,您病還沒有好嗎?這是洪澇,而不是瘟疫,送什麽藥啊!”

承平王嗤笑,表情誇張的大聲說道。

安錦繡可以感受到承平王□□裸的敵意和針對。她心裏想,這肯定是顧長雍讓她註意的承平王,這個王爺果然心懷不軌,想自己當皇帝。但是她自己可不能做主,這個身份又不是她的。

“此事就這麽定了,退朝!”

安錦繡根本就沒有多說什麽,說多了漏了陷可就完蛋了。

“且慢,陛下,你還不能走?”

承平王自以為抓住了安錦繡露餡的把柄,說話毫不客氣。

“大膽,王爺難道想要以下犯上嗎?”

安錦繡身邊的女官出言呵斥道。

“如果你是陛下,本王自然是犯上,可是,你真的是陛下嗎?”

承平王陰測測的看著安錦繡,眼神裏全是不屑和嘲諷。區區一個假貨,裝病還不夠,竟然敢明目張膽地坐在龍椅上,膽子夠大的。

全場的官員一片嘩然,本是一個個低著頭弓著腰的官也都擡起頭來看著高高在上安錦繡,小聲地議論紛紛。

“王爺何出此言,可否有憑證?”

“就是此事非同小可,不可胡言亂語。”

朝堂之上,幾乎都快要亂成一鍋粥了。安錦繡心裏有些微微的發抖,如果出言考驗她,她肯定是不過關的,該怎麽辦?該怎麽辦?

她不知道承平王究竟掌握了多少,但肯定是有把握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說的。

“諸位安靜,聽本王一言,陛下托病已有三月不臨朝,諸位不覺得奇怪嗎?所有一應文件全部都是由首輔大臣顧長雍所批,諸位難道就不困惑?”

承平王心中得意,這一箭雙雕之計是他剛剛想出來的,越想就覺得越好。

承平王的話音剛落,他身後的官員就紛紛附和:“是啊,陛下三月不臨朝,今日就突然病愈,著實有些奇怪。”

“且不說別的,就單論咱們陛下和首輔大人的關系,也不可能讓全部的奏折都交予首輔大人批啊!”

“就是,就是,真是有理!”

“此言差矣,陛下病重,而首輔大人是先帝親指,輔佐朝綱的人選,幫陛下處理朝政是理所當然的。”

“首輔大人一心輔佐朝綱,勞心勞力,實是我等之楷模。”

承平王對面的官員卻紛紛出言反駁,整個朝堂沸反盈天。安錦繡看到這等場面,不禁大感頭疼。

“朝堂之上如此喧嘩,成何體統!”

一道沈穩而嚴肅的聲音遠遠的從大殿的門口傳來,整個朝堂頓時鴉雀無聲。

只見顧長雍上身用朱衣暗金祥紋,下身系朱裳,襯以白花羅中單,束以大帶,再以革帶系緋羅蔽膝,頭上戴進賢冠,瓔珞朱繩,環佩叮當,手持玉笏,面色嚴謹,一步一步地走到眾位官員的前面,行參拜大禮。

“吾皇萬壽無疆,壽與天齊!”

安錦繡心中松了一口氣,微微顫抖的手也逐漸的平靜一下來。不知道為什麽,看到顧長雍的身影,她的內心就平靜無比。顧長雍,是她飄零在這異世中唯一能夠抓住的樹根,也是唯一的溫暖。

“快請起。”

安錦繡的臉上揚起一絲笑容,雙手擡手讓顧長雍起來,其實,她根本不習慣別人向她行禮,還好在朝堂之上,都只是鞠躬禮。

“謝陛下。”

顧長雍直起身子在右邊的第一個位置站立,與承平王相對平齊。

而承平王在顧長雍進來的那一刻,心中咯噔一下,這顧長雍回來了,那現在朝堂上坐著的,恐怕就是他那說一不二的侄女了,可是,怎麽感覺她變化這麽大,簡直是判若兩人。

“唔,顧大人回來了,怎麽也不告知一聲,本王好去迎接下麒天國的功臣。”

承平王的臉上硬生生的擠出幾絲僵硬的笑容,讓人看著怪異。

“多謝承平王的關心,顧某不過區區一介臣子,勞不得王爺操心。”

顧長雍清冷而嚴肅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看向承平王的目光波瀾不驚,話語不鹹不淡。轉而,顧長雍看向安錦繡:“陛下,臣聽聞有些人質疑您的身份,這簡直是大逆不道,不知是誰有這個膽子?”

承平王聽了以後,面色漲的通紅,心中暗自後悔,不該聽蘇禪羽的,這下好了,賠了夫人又折兵的,臉都丟盡了。但承平王心中還存有小小的僥幸,萬一是顧長雍自己先快馬加鞭的回來了,他那個侄女已經失蹤最少一個月了,也許,顧長雍唱的是空城計。

“咳,那不如考驗一下陛下,看看她到底是真是假,要知道,陛下已經有三個月沒有臨朝了,難道諸位同僚就不奇怪嗎?”

承平王想了想,還是決定試探一下,反正已經這樣了,該治的罪,怕是不會少,既然如此,倒不如豁出去了。

“大膽!陛下又豈是臣子可以質疑的,莫不是,承平王心中覬覦著本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顧長雍眉色微沈,周身冷凝的氣息壓的朝中大臣都不敢喘粗氣。而承平王卻以為自己猜對了,顧長雍在唱空城計,連腰桿都挺直了幾分。

“顧長雍,你這是心虛了嗎?說不定本王的侄女就是被你暗害了,又弄了個冒牌貨,想要當名副其實的攝政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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