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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脫塵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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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了當初笑靨如花的朝氣。楊淙看在眼裏,疼在心裏,正要勸解幾句,門突然被撞開,吳剛英一臉烏黑跌跌撞撞的闖了進來,一個倒栽蔥摔倒在地。楊淙嚇了一大跳:“你……你這是出什麽事了?你不是去打探第八間課室了嗎?”吳剛英氣憤道:“甭提了,老子遇上第九間課室,就快連這條命都賠上去了!娘的,是誰跟老子吹它不會隨便殺人的?”一邊擡起頭來,卻定定的楞住了,林鳶茵那覆雜的眼神正緊緊的盯著他。“她……她醒了?靠!你幹嗎不早告訴我?”吳剛英嚇得語無倫次朝楊淙道。楊淙忍住笑的沖動:“你自己不會看嗎?我們的吳大弟子也會一口一句臟話的啊,見識了,我先出去看看飯好了沒有?”說著,淡然抽身而退。吳剛英啼笑皆非,他想解釋什麽,可是顫動了半天嘴唇,什麽都沒說出來,一直到最後頹然低下頭去,青梅竹馬的情誼演變到今天,兩人卻只能沈默以對。

良久,吳剛英才勉強笑著說道:“你知道我今天跟誰一起從第九間課室裏面逃……”“叮咚”清脆的一聲,吳剛英看到了地板上早已彌漫開的一灘水跡。這下子,吳剛英再多的話也活生生的吞進肚子裏去了。沈寂,成為相處的最好方式。也不知過了多久,林鳶茵才輕輕的道:“對不起。”吳剛英微微一笑:“為什麽要說對不起?”林鳶茵閉上眼睛道:“因為我背叛了你。”吳剛英道:“你認為這是背叛嗎?”林鳶茵道:“最起碼我欺騙了你的感情。”吳剛英嘆道:“不是你欺騙了我的感情,是我們聯合在一起欺騙我們的感情。只不過,你站在找到幸福的一方而已。如果互換角色,背叛的應該是我才對。”林鳶茵一怔,居然不知道怎麽答對。吳剛英道:“你不找我,也想說清楚這個問題。背叛到底是什麽?”林鳶茵道:“背叛就是對愛情的不從一而終。”吳剛英緊接著問道:“如果那並不是愛情呢?”林鳶茵呆呆的看著他,半晌,覺得氣氛難受的吳剛英趕緊以一句話結束了這場難堪的對話:“我們都以為是背叛,但恰恰是回歸正軌。背叛只是個錯覺,所以我,你,大可不必再背上這個沈重的包袱。誠如你所說,普救眾生,現在需要我們做的事情太多太多,兒女私情的事情盡早解決的好。”林鳶茵的心像是有一塊大石頭放了下來:“你說……你說你對我的……”吳剛英斬釘截鐵道:“不是愛情,我們都是錯覺。”林鳶茵忍住滑落的淚花道:“謝謝你,我並不象你想象的那般脆弱,我很堅強。”說完這句話,林鳶茵把頭偏向一旁,靜靜躺臥在床上。吳剛英如獲大赦趕緊溜出了房間。

剛剛出到門外,就遇上楊淙炯炯有神的目光:“吳剛英,你在撒謊,明明愛她愛得死去活來。”吳剛英苦笑道:“總要有一個人犧牲,不是麽?否則三個人都不快活,何必呢?我也是迫不得已,她太過聰明,不把話說死,她的結會越打越大。”楊淙道:“你認為你剛才騙到她了嗎?”吳剛英撓著頭道:“不知道啊,我盡力了。反正實在不行,還有星晨出馬。”楊淙哭笑不得,轉了個話題道:“你剛才說你遇到了第九間課室?”一說到這個話題,吳剛英立刻回憶起不久前經歷的那些驚心動魄的時刻來,興奮道:“是啊,我跟星晨也無意中發現了一個大秘密。以前我們不都說但凡見到第九間課室的人都會死嗎?可是我跟星晨事實上已經陷進去第九間課室的幻境去了,還能逃回來。這說明,第九間課室殺人的轉折點並不是在看見的一剎那!”楊淙驚奇道:“真的?那可真的是大發現了!”吳剛英沈吟道:“我覺得就算它有扭曲時空的能力,也有一個漸進的過程。根據我對現場的推斷,你姐姐並不是一出現就露出那種詭異的笑容的,而是有一個過程,因此我推斷時空扭曲的界點剛好在你姐姐出現笑容的那一瞬間。只要不讓你姐姐笑,我們都能保持活著的狀態。因此說句大實話,你姐姐救了我們。最起碼我們知道還有多少時間。”

楊淙感傷的道:“其實如果有可能,我真的不希望她再出來,哪怕知道她還被困在那裏。第九間課室也真可惡,其他被殺的人它視而不見,偏偏將我姐姐一個人扯了進來,當作木偶不斷地充當恐嚇人的工具。”吳剛英淡淡一笑道:“這樣說,你就錯怪第九間課室了?”楊淙一楞道:“什麽?”吳剛英道:“因為你姐姐的出現並不是它的錯。事實上,第九間課室殺人無數,但是出現在它幻境中的只有你姐姐一個人,這說明,只有你姐姐才是真正進入到了第九間課室中去的。林鳶茵第一次看到她走進一間神秘的課室裏就是明證。你姐姐的瞬間記憶和第九間課室傳說已經緊緊的結合在一起了。”楊淙顫音道:“說下去。”吳剛英道:“你姐姐找到了進入第九間課室的道路,可是她並沒有找到抵抗第九間課室內死氣的方法,所以她在進入的一剎那就已經死了,她對死前場景的回憶混入了第九間課室的幻境裏面。”楊淙帶著哭腔道:“難道洪京就沒有進去嗎?”吳剛英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你忘記了,洪京的死跟你姐姐最大的不同,是洪京死在外面,能夠見到你的姐姐,他留下了屍體。但是,你姐姐卻死不見屍,也沒有人見到她是怎麽死的。這就是有沒有進去第九間課室最大的區別!”楊淙哭道:“為什麽她要這麽傻?明明知道第九間課室根本就進去不得,明明知道就是死路一條,還是要進去!就是為了給我們留下這麽一個無聊的提示嗎?她親自告訴我不是更好??”這個問題吳剛英卻難以回答,沈吟了半晌,才緩緩道:“如果洪京換成星晨,你姐姐換成林鳶茵,你會理解嗎?”楊淙身軀猛地一戰,早停止了哭泣,只是呆呆的站著,吳剛英勉強一笑,轉身離開。“如果洪京換成星晨,我姐姐換成林鳶茵……吳剛英,我姐姐換成我,我會更能理解的。”楊淙默默地在心裏說道,同時,拼命忍住眼角的淚滴。那滴晶瑩就這樣久久的徘徊在明眸旁邊,直到慢慢幹涸。

轉眼到了下午,吳剛英跟楊淙總算迎來了他們千盼萬盼的人——那名僅存的見證者。不等那人拿出設計圖來,吳剛英已經搶先問道:“大叔,第九間課室在第幾層啊?”那人楞了一楞道:“第二層啊,我沒跟你說嗎?”吳剛英道:“是不是你記錯了啊?”那人聽得吳剛英話中有話,呆了一下道:“什麽意思?在那條走廊上死了那麽多人,就算我記錯了有多少間課室也不可能記錯是第幾層的。”吳剛英郁悶的一笑道:“我也覺得你應該是沒有記錯,可是如果我告訴你,第二層並不可能存在你所說的阻隔起來的那一塊地,你會怎麽想?”那人道:“我聽不懂,什麽不可能有這塊地?明明是我一磚一磚砌起來的,難道它會飛了不成?”吳剛英拿出自己和星晨計算的結果和圖紙給他看,指著上面的數據道:“因為現在第二層和第一層的八間課室每間面積都是一樣大的,所以我們猜想是校長在你離開之後自己又動了手腳,挪用了其他的地方來填補課室的空間。你是建這棟樓的,你應該也知道,樓上沒有花圃沒有架空層,也沒有裝飾層,除了廁所沒有什麽別的的方可以達到這個效果。所以我和我朋友冒死測量了一下上下兩層的廁所面積,結果發現只相差0.03平方米。你認為當初隔離開來的那一小塊地能小到這麽小嗎?”

那人臉色“唰”的一下變得蒼白:“怎麽會?你們有沒有量過其他八間課室?真的每間都一樣大嗎?”吳剛英沈著臉道:“課室沒量,如果像你說的那樣,10平方米的差距目測也該測得出來。”那人捧著吳剛英的圖紙手在微微顫抖道:“怎麽可能?我記得清清楚楚的,不可能記錯的,真的是第二層!”楊淙在旁邊道:“大叔你再仔細想想,當時有沒有別的場所可以挪用的。”那人搖搖頭道:“沒有了,學校小氣得緊,把地方算得剛剛好,多一寸地都不幹。”他皺起眉頭苦苦思索,半晌,突然抓住吳剛英的手臂道:“對了,你能不能帶我去大樓看看?我還記得起課室的方位,說不定我到那裏就知道是哪間了。”楊淙不假思索道:“當然可以。”吳剛英猛地大吼一聲:“不可以!”把兩人同時嚇了一跳。吳剛英瞪了楊淙一眼道:“你忘了我是從哪個鬼地方逃出來了?”吳剛英時刻謹記星晨的警告。楊淙這才想起,忙不疊道歉道:“對不起。”回頭對莫名其妙的那人解說道:“現在不比以前了,第九間課室可以隨便殺人了。”那人聽了更加莫名其妙:“它從來都是可以隨便殺人的啊。”吳剛英哭笑不得道:“算了,這個以後我再跟你解釋。現在先解決這個第九間課室,不,是第八間課室的方位問題。”那人為難道:“現在憑空在這裏說,我也分辨不出什麽,你不是和尚麽?你用法術保佑我進去,只需要一分鐘,我就可以告訴你第八間課室在哪裏?”

吳剛英有氣無力的道:“在討論怎麽進去之前,我先聲明兩個問題,第一,我不是和尚,你有見過和尚有如此茂密的頭發麽?第二,我的法術不是用來對付大樓的,何況我要是能對付得了它,我早住進裏面慢慢找了,還用坐在這裏搜肚掛腸?”那人驚奇道:“你不是和尚?那你為什麽冒充落伽山弟子?再說,和尚頭又不是天生沒頭發,你忘記理發了,它不就長出來了?”眼見吳剛英要抓狂了,楊淙趕緊聰明的轉了個話題:“對了,其實要帶大叔進去也不是沒有辦法。”吳剛英猜到了她的心思,搖搖頭道:“不行,她現在身體還沒有康覆。”“我帶他進去。”身後突然傳來一個清爽的女音。吳剛英和楊淙驀然轉身,消瘦了一圈的林鳶茵扶著樹木面無表情的站立著。“阿彌托佛。”吳剛英嚇了一大跳,順口宣出了一句佛號,那人跳了起來:“和尚,你還說你不是和尚?”楊淙趕緊上去扶住林鳶茵道:“我的大小姐,你怎麽跑出來了?”林鳶茵道:“第九間課室什麽時候可以隨便殺人了?我親眼看見它出來兩三次,都沒殺過人。”楊淙回過頭去看吳剛英,吳剛英無奈的一攤手道:“看我幹什麽?她自己暈過去了,什麽都沒看見。我想著過了今天才跟她說的。”

楊淙只好把林鳶茵拉到一邊,用盡量委婉的語言跟林鳶茵講解那天可怕的事實,吳剛英趁機跟那人激烈爭辯和尚和頭發的問題。林鳶茵聽得臉色煞白道:“第九間課室真的有這麽恐怖?果然不愧是第一大傳說,但是為什麽之前我們多次觸犯它它都沒有殺人呢?”楊淙搖搖頭道:“我也想不清楚這個問題。”林鳶茵想了一會道:“難道說以前第九間課室被封印住了?然後現在有人故意開啟了封印?會是誰呢?有這麽大法力?”楊淙道:“現在頭緒仍然亂得一團糟,我都不是很敢去細想,感覺這個傳說到處充滿了無法自圓其說的矛盾,但它卻那麽真實的存在和演繹著。”林鳶茵道:“充滿矛盾是因為我們距離真相還有很遠,一步步來吧。現在我見帶那個大叔去看現場吧。”兩人回到吳剛英那邊,那人堅執認為佛門弟子就是和尚,和尚就是光頭,吳剛英雖然唾沫橫飛,始終沒有改觀自己的形象。楊淙忍住笑道:“吳剛英,我們啟程去大樓那裏吧。”“等一下,”林鳶茵突然道:“如果你們發現了第八間課室,你們打算怎麽做?”這句話說得眾人都是一楞,的確,他們拼命在尋找發現第八間課室的方法,卻從來沒有想過發現之後會怎麽做?楊淙道:“把那個東西直接挖出來吧,看看是什麽?”那人道:“那東西是有靈性的,恐怕我們一靠近它它就要殺人了,根本等不到我們挖出來。”沈默已久的吳剛英出語驚人:“我們可以用重磅炸藥把整間課室炸飛掉,這樣也可以毀滅那個東西了。可惜最後都不知道是什麽。”

林鳶茵長久的站立著,目瞪口呆的站立著,無法置信的站立著,想了許久都沒能想出一句可以說出口的話,幸好不到幾秒鐘的時間,吳剛英已經醒悟了過來:“哦,這樣不行啊,那個可能不是凡物,可能用俗世的辦法毀滅不了。”這下子連那個人也忍不住了:“和尚,你這不是廢話嗎?它都能隨便殺掉幾百個人,三歲小孩都知道不是凡物。”吳剛英氣憤道:“那你幹嗎叫我找第八間課室?找到也沒什麽用。”那人叫屈道:“這位姑娘作證,我可從來沒有叫你去找過什麽課室,從來都是你連珠炮的問我的,我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吳剛英吼道:“誰?那是誰出主意要去找的?”那人和楊淙異口同聲道:“你啊!”吳剛英道:“不可能,我沒說過這話。”那人當即把吳剛英當天說過的話一五一十重覆了出來,吳剛英呆若木雞,再也沒有話說。楊淙忍俊不禁“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長久以往被第九間課室所逼迫的壓抑氣氛終於因為吳剛英的一個“可愛”決定有了些許松動。

吳剛英頹然坐倒在地上:“這樣說的話,如果找到第八間課室也沒用的話,那我們……”回憶起自己跟星晨出生入死的經歷,想到差點喪命在那條昏暗的走廊,想到雖然沒死但是看見了那恐怖的死靈足夠自己幾天吃不下飯,想到欠星晨一個人情日後還要幫忙打點靈位的事情,吳剛英悲從中來,真想放聲大哭:“這次虧大了!”林鳶茵自然沒聽懂什麽虧了不虧了,她只是暗自納悶怎麽以前沒有發現吳剛英這麽傻啊,楊淙在一邊接口道:“那現在怎麽辦?”林鳶茵道:“不是說帶這位大叔去看現場嗎?”楊淙道:“看完現場呢?”林鳶茵道:“找第八間課室啊。”吳剛英道:“你自己都說找來沒用了,你還去找?”林鳶茵道:“我可從來沒有說過啊,相反,我覺得找到了很有用。”楊淙緊接著問道:“有什麽用?你又毀滅不了那個什麽東西?”林鳶茵道:“誰說找到第八間課室是為了毀滅那個東西?我重返校園是為了查找第九間課室封印被解之謎!”

“封印被解?”吳剛英楞道:“第九間課室有封印?”林鳶茵斬釘截鐵道:“有!第九間課室一直都存在著,但是這幾十年來從來都沒有發生過大規模的死人事件,而且楊淙屢次冒犯它,它也利用鏡子的吸聚能力想攝取楊淙的魂魄而已,這種殺人的方法力量微弱,輕而易舉就可以破解。我不認為是因為第九間課室大發慈悲,改邪歸正,而是因為它的力量無法發揮出來。第九間課室之所以被譽為校園第一大恐怖傳說,也是唯一能殺人的傳說,其說法自然不是空穴來風,在這之前它應該有過多次行兇殺人的‘輝煌’記錄,那位大叔的經歷就是最早的一次。那麽為什麽它會突然沈寂下來這麽多年呢?除了封印一說,我實在想不出有任何的理由可以解釋!”吳剛英驚為天人:“是啊,我怎麽就沒想到啊?你的意思是說,有人故意在這個時候解開了第九間課室的封印,想殺我們滅口?”林鳶茵道:“是不是要滅口,我不敢斷言,但是我知道,現在我們最緊迫的任務,就是找到什麽是第九間課室的封印,這個封印究竟是被何人、用何種方法破的,那個人是不是有能力在背後操縱傳說,第九間課室是不是還有更深一層的內幕?當然,最最重要的是,看看還有沒有可能將傳說重新封印起來,只有通過這種辦法,我們才能接近甚至進入第八間課室,探尋那個東西真正的本相!所以說,第九間課室的封印應該是解開這整個謎團的關鍵!”

楊淙等人都禁不住鼓起掌來,一團亂如麻的繩索經過林鳶茵巧手這麽一理,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晰。楊淙長松一口氣道:“今天晚上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了,黎明的曙光總算來了。”話剛說完,立刻遭到吳剛英一個白眼:“你的意思是跟我在一起很黑暗?”楊淙幹笑一聲,趕緊逃往林鳶茵的背後。那人也由衷嘆道:“你真是仙女啊,跟凡世的東西根本沒得比。”話沒說完,吳剛英兇神惡煞立刻撲了過去:“什麽是凡世的東西?你把我給東西兩字解釋清楚!”楊淙銀鈴般的笑聲飄蕩在微微作響的枝葉中。這個分分離離的解謎團體第一次領略到了快樂的真諦。這一切,都是因為一個叫林鳶茵的人帶來的,而這個帶來的歡樂的人,卻自始而終沒有露出過一絲笑容,只是蹙著眉看著眼前這一切。“林鳶茵,祝賀你,你終於都覺醒了。是一連串的打擊激發出了你所有的潛能嗎?”樹上,星晨側身斜躺著,無所謂的看著天上斑駁的光影在游動。

沒有任何耽擱,四人準備馬上啟程。楊淙在前面絮絮叨叨繼續在問著有關第九間課室的事情,林鳶茵故意拉在後面,跟吳剛英並排。“謝謝你,使他們有了笑聲。”吳剛英笑道:“我也是為我自己,人不能總是活在緊繃的神經當中,”林鳶茵道:“我以前可沒有發現你有這麽多幽默細胞。”吳剛英笑道:“我是跟星晨學的。那家夥才真正搞笑呢。”“星晨?”林鳶茵一雙眼睛瞪得又大又圓:“他會搞笑??”吳剛英道:“別用那麽質疑的口氣,萬物都會變的,何況是人?”林鳶茵低下頭道:“為什麽我從來不覺得?”吳剛英微微一笑:“不是有句話這樣說嗎?不是這個世界上不存在美,而是你缺少發現美的眼睛。為什麽不試著用另外一種方法生活?”“另外一種生活?”林鳶茵眼中的疑惑一如往常。吳剛英解釋道:“你不要因為傳說的威脅老是活得那麽嚴肅那麽累,人是最高智慧的生物,應該懂得自己制造快樂。”

林鳶茵一怔,她低下頭沒有說話,突然追上楊淙那排對那個人道:“對了,大叔,方不方便知道你的名字?”楊淙道:“哦,對了,我們還沒問過呢,真是失禮了。”那人道:“我姓梁,名字不緊要了,你們就叫我梁大叔可以了。”林鳶茵道:“那梁大叔,方不方便問你女兒一些事情呢?”梁大叔聽到“女兒”兩字,臉色明顯陰沈了下來,默然半晌道:“你問吧。”林鳶茵道:“在你把女兒送給校長之後,你有沒有再去看過她?我指的是,你親眼看見她本人?”梁大叔仔細回想了一下道:“看過兩三次。”林鳶茵道:“她是不是始終不知道你的存在?”梁大叔道:“應該是的,我想那校長不會願意告訴她。”林鳶茵道:“你最後一次親眼看見她,她是多少歲?”梁大叔回憶道:“上大三,多少歲我不太清楚,二十一二吧。”林鳶茵道:“你女兒當時看上去還好麽?有沒有發現有什麽異常?”梁大叔道:“我看見她那當會,臉色有點蒼白,當時是期末考試,考了一個上午,我覺得是她有點用腦疲勞了。”林鳶茵點點頭道:“問你最後一個問題,這個問題非常重要,我希望你記得起來,你最後一次見她,具體是多少年多少月多少日。”梁大叔沖口而出:“1967年9月28日。”林鳶茵有點意外道:“你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梁大叔黯然道:“那天剛好是我的38歲生日。”林鳶茵轉頭低聲對楊淙道:“有沒有辦法查清那個被埋在校園的女生死的時候是多少年?”楊淙知道林鳶茵懷疑兩者之前有關聯,但是覺得很奇怪,明明現在重點在第九間課室身上,怎麽林鳶茵這個當口關心起那個已經許久不見的人頭蛇身的怪物來了,附耳答道:“我哪裏知道?全是我姐姐當時當故事講給我聽的。”林鳶茵道:“你姐姐既然知道這個故事,那就證明在她那個時代,這個故事還在校園裏流行的了?”楊淙立刻明白了她字裏行間的背後含義:“你想去找我姐姐的校友問個明白?”林鳶茵道:“對,你能不能幫我這件事?看在你姐姐失蹤的份上,他們會幫你的,只要告訴他們這跟你姐姐有關。”楊淙以目光征詢道:“這件事很重要?必須要現在做?”林鳶茵用不容置疑的口氣道:“必須要現在做!這有可能是解開第九間課室封印關鍵中的關鍵。”聽到最後一句話,楊淙再無猶豫,道:“那我現在就動身,要告訴吳剛英嗎?”林鳶茵道:“我日後再跟他說。你註意要秘密行事,千萬不要讓人知道你的行蹤。”楊淙奇怪道:“為什麽要這麽鬼鬼祟祟的?”林鳶茵咬了咬下嘴唇,半晌,從牙齒當中擠出一句話來:“因為現在一定不會有人知道,我對這件事情起了疑心!”

兩個小女生在一邊咬耳朵,郁悶了在旁邊的梁大叔和後面的吳剛英。梁大叔又不好意思上前問在說什麽,只好退到後面跟吳剛英道:“和尚,那個封印是啥回事,能不能跟我講講?”吳剛英嗡聲嗡氣道:“俺也不懂,等找到個尼姑跟你講解吧。”正說著,忽然見前面走著的兩人停止了交談,楊淙腳步匆匆,連招呼也不打,直接往側邊一條路走了。吳剛英趕緊喊道:“楊淙你去哪裏?”林鳶茵回頭道:“她臨時有事,要先離開我們。”吳剛英懷疑道:“有事也不會連個招呼都不打吧?而且那條路可不是通向房子那裏的,她究竟要去哪裏?”林鳶茵神色自若道:“她突然想起了一些關於她姐姐生前留下的提示,要趕回去看看。關心則亂麽,所以就匆匆走了。”吳剛英這才沒有繼續追問:“那我們還繼續去看大樓?”林鳶茵一口答應:“當然!”

三人來到小門口,軍警對林鳶茵和吳剛英的身份沒有懷疑,看了學生證之後就讓他們進去了,但是對梁大叔卻百般盤問,始終不肯讓他進去,林鳶茵集中生智,說是她伯父,女兒也在這場慘劇中死去了,是特地來收拾女兒的遺物的。說起女兒,梁大叔悲從中來,看見他感情自然流露,軍警不疑有假,三人順利進了校園。時隔幾十年,梁大叔重返校園,悲喜交集,雖然校園中的很多地方都已經開始露出頹敗的跡象,可是那幹枯了一半的一草一葉對他來說,卻好比再親切不過的老朋友。相比,吳剛英對校園,特別是對那棟“著名”的建築物,敬畏地如同象見到西天的佛祖親臨一樣,還有三百米的距離,他就扯著林鳶茵的衣角道:“喏,喏,就是那裏,第九間課室就是在那裏殺人的。”林鳶茵瞪他一眼道:“你當我第一天來這裏是不是?”吳剛英急道:“不是,我是叫你現在要開始集中所有精力,發揮你的靈媒介質,策探傳說出來了沒有,這件事緊要!緊要!”第九間課室給他留下的陰影絕對可以用驚世駭俗來形容,足以讓他這一輩子都死死記得這個傳說的可怕。

林鳶茵沒好氣道:“測了,沒有任何異常,我們進去吧。”吳剛英失聲驚叫道:“進去?那怎麽可以,萬一進去了就出來幻境怎麽辦?”林鳶茵反問道:“那你怎麽帶梁大叔去看現場?”吳剛英道:“就在這裏看啊。哪,梁大叔,你看,那就是大樓,你仔細分辨一下是哪間。”他指著遠處只能依稀看見一排排小窗戶的大樓很認真嚴肅的對梁大叔說。梁大叔道:“我連幾層樓也分辨不出來啊。”林鳶茵又氣又笑道:“你這麽不相信我的預言能力?”吳剛英心有餘悸道:“不是不相信,而是這個東西太恐怖了。”梁大叔不屑道:“就這樣還是落伽山首席和尚呢,我不怕,我要進去。”林鳶茵道:“好,我帶你進去。”兩人撇下吳剛英往前走去,吳剛英無法,只得跟在他們的後面。

走到離大樓還有五十米的的方,林鳶茵的身軀微微一震,停住了腳步,扭頭朝旁邊看過去。一直註意的吳剛英立刻緊張的道:“傳說出來了?”林鳶茵迷茫的看著左前方道:“不……那裏是什麽的方?”她用手指著前面一片茂密的樹林。吳剛英道:“一片樹林而已。”林鳶茵道:“穿過樹林呢?”吳剛英道:“似乎是那個什麽鬼藝術牌坊。”林鳶茵“啊”了一聲,臉色蒼白,搖搖欲墜,吳剛英和梁大叔趕緊上前扶住她:“你怎麽了?”只聽得林鳶茵低低說了一聲:“倒三角形。”吳剛英莫名其妙道:“倒三角形?什麽倒三角形?”由於這段倒三角形的故事一發生完,星晨跟林鳶茵就馬上反目,然後就是傳說殺人事件上演,林鳶茵和星晨都並未跟其他人提及此事,是以吳剛英全然不知。這一瞬間,林鳶茵改變了想法:“我想先去牌坊那裏看看。”吳剛英恨不得離這棟鬼建築越遠越好,忙不疊道:“好,好。”三人穿過樹林,朝牌坊進發。走到樹林中央,林鳶茵突然掙紮開了吳剛英的攙扶,蹲下身去,用手撫摸濕潤的泥土道:“這裏有氣息。”吳剛英忙問道:“什麽氣息?”林鳶茵道:“死靈的氣息,是那天的氣息。”她指的是當日跟星晨追到這裏捕捉到怪物的氣息。

不明所以的吳剛英聽得一頭霧水,正待發問,林鳶茵突然向牌坊那裏跑去,兩人吃了一驚,趕忙追了上去。林鳶茵跑到一堆倒塌的石堆旁邊,蹲下身去,細細撫摸石塊。梁大叔正要說話,給吳剛英一個眼色阻止了。靈媒介質在感應隱藏的死靈氣息時,最忌有人打擾。吳剛英放眼四望,卻沒有見到什麽倒三角形的物體。林鳶茵已經站了起來,臉上滿是驚疑不定的神色,梁大叔和吳剛英幾乎是異口同聲:“發現了什麽?”林鳶茵沒有正面回答問題,而是轉向吳剛英問道:“法術中有什麽陣形是三角形的嗎?”吳剛英一楞道:“那可就多了,三角形乃穩妥堅固之狀,多半防守類的陣形都是從它演化而來。”林鳶茵道:“那倒三角形呢?”吳剛英道:“倒三角形?尖頂向下,雙腳在天的倒三角形?”林鳶茵點頭,吳剛英道:“這是一個搖搖欲墜的形狀,不但無法固守均衡,而且兩翼薄弱,容易受敵,肯定不能作為防守的陣形。”林鳶茵緊追著問道:“防守之外的呢?”見林鳶茵打破砂鍋問到底,吳剛英知曉這個問題一定非常重大,不敢怠慢,把自己習得的法術一個一個想了一遍,最後搖了搖頭。

林鳶茵低聲嘆息了一聲,又蹲下身去撫摸這些石塊道:“曾經,這裏就是一個倒三角形。我們推倒它之後,就不斷地有怪事發生。我懷疑這是一個什麽陣形,總覺得這裏不對勁,有異常,可是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前思後想了無數次,始終想不出有什麽不妥。也許,最大的不妥就在於這個古怪的形狀上。”一直呆呆望著天空不語的吳剛英突然出聲叫道:“這個也許根本不是倒三角形!”林鳶茵“霍”的一聲站起來道:“你說什麽?!”吳剛英道:“我也曾經來過這裏一兩次,我記得這個石堆的形狀,它的頂部,也就是被你認為是倒三角形的那條底線,並不是直的,它有點彎度,但是彎度不明顯,要走近了看才知道。”林鳶茵顫聲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麽?”吳剛英沈聲道:“這並不是倒三角形,這是一個漏鬥的形狀!”林鳶茵身體一陣發涼:“漏鬥形?”她似乎想起了什麽,吳剛英已經緩緩地道:“以漏鬥的形狀作為陣形,自古至今只有一個,就是據傳當年神界用來對付鬼界的陣形,鬥口向上,吸天之精,日月之華,以強力運於地底,隔阻死氣,鬼界因而死傷大半————這是一個已經失傳了的封印之陣!!”

林鳶茵捂著嘴驚叫了一聲,踉踉蹌蹌的倒退了兩步:“我……我上當了……”吳剛英臉色凝重道:“這就是被解開的第九間課室的封印?”林鳶茵臉色煞白的搖搖頭道:“不,恐怕要比這個更糟。這個是第九間課室的封印的封印!”“封印的封印?”一直覺得很清醒的吳剛英徹底的糊塗了。林鳶茵遂把遇到一個女生死靈托夢,她和星晨來到這裏推倒陣形的事情經過原原本本的講了一遍。末了,林鳶茵道:“我一直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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