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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羈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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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如何?”青瑤眉眼間的溫度瞬又冷了幾分。

她將長劍拋在了地上,隨即輕撫了撫手掌,沈吟道:“先前不敢秉公處理的人是高大人你,只此刻高大人又依著什麽憑據處置我呢?”

“常氏的行為諸位也看見了,這才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卑劣人物。我倒不想以她紅塵悲苦的經歷來論說什麽,只端說花郎君的事情,原是可大可小,渾看牽扯到什麽人,或是能牽扯到怎樣的層次。可常氏作為直接關涉人,從頭至尾所做的,卻都是在推脫責任……這樣的品性,她的話能有多少可信度?”

王青瑤側目對花新祿頷了頷首,示意他不必焦慮,接著又道:“書以親身閱歷為準,評以耳目所見為真,高大人斷案也需以真憑實據為證,可你卻一退再退,畏畏縮縮。但說我刺傷了常氏的情形,高大人如何決斷?”

“這……下官惶恐。”高衍喉間一陣發緊,低垂的額間已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

“我問你該當如何,高大人便拿一句‘惶恐’將我應付了過去?!”青瑤半哼了聲,視線自堂間眾人的面上快速掃過,驀地嗤笑出聲:“我已徹底卷將進來,之後的局面究竟該怎樣處理,你等是依憑不上我了。但瞧著此間七八餘頂官帽,竟連一個能拿主意的人都沒有嗎?”

眾位屬官聽得此言,均連忙拱手低頭。寬大的袖袍下眼神相互交觸,面露難堪之色者有之,不忿者亦有之。

高衍卻沒有撇頭去看他人的臉色,而是緩緩擡起自己那張略顯愧色的臉,道:“縣主說的是……”

“不管此案後續如何,但既然常氏有所訴求,本官便應查明真相,論清她之狀言是否真切,之後再據實情與牽扯的範圍,或依律法處置,或是上報。至於縣主你……”

她存意傷了常氏!

即便王青瑤身有封號,名聲在外,可在傷了常姨娘的這件事情上,她確是沒有逃脫的理由的。十餘雙眼目睹了呢,便說她此舉當真是為了肅清門風,高衍等人也斷不能囫圇而過,只聽王青瑤一面之詞。

何況,她的解釋並不能服眾!

在這繁華如煙的臨安城中,消息自經了人言飛走,又豈是幾道朱墻綠林所能阻隔的。身涉奪嫡之爭的世家高門自不必說,那些素來消息靈通的人便也明曉王氏大房的立場,對他們而言,有的東西並不必宣之於口,也無須眼神交匯,也應是知道輕重的。

比如王青瑤為何會刺傷常氏!

留了生活之氣,卻令常氏失了倚仗。可想而知,即便常氏在昏睡了兩三日後得以清醒過來,甚至繼續聲討王氏與秦王,此事卻早已沒了今日這般教人措手不及的“效果”。

兩日時間,已足夠秦王一派做出反應。若他們應對得當,頂不過是與太子一黨結成交鋒之勢,頂不過暫舍了一個王青瑤……

王青瑤既在最大程度上拖延了時間,又令常氏以另一種特殊的形式封了口--若常氏之狀言皆是誹謗,那麽回到皇城的秦王所頂受的流言便不會如最初那般激烈。

她已算是盡了自己所能了--眾人眼下對王青瑤之舉的評判或是猜測,已多多少少帶了幾分功利性的意味。花新祿怔怔聽著高衍所謂的“處置”之言,半身已不自覺地僵了下來,仿佛只等高衍的話音落畢,他身體的最後一絲溫熱的血液便會在下一個瞬間凝結成冰。

高衍試探性地朝王青瑤看了一眼,終緩聲啟口道:“怕是要委屈熙華縣主在牢中先待上一段時日了,畢竟常氏這廂……”

“什麽?你們竟是要羈押熙華縣主?”花新祿緊瞪大了雙眼,心緒已如何都平靜不下來。他沒有預想中的凝凍的窒息感,卻似走入了另一個極端中了般,一如灼燙的巖漿。

“正應如此。”一旁的青瑤則顯得十分平靜,而微揚的唇角似蘊了抹欣慰之色。

她定定朝高衍拱了拱手,淡聲道:“我既傷了人,為免外間人多口雜,我便應去往那汙濁之地呆上幾日。高大人但請放心,在被羈押期間,臨安王氏定不會借由為難與你,只因處之公允。”

“至於人言喧囂,大抵是止不住的,高大人與諸公確也不必防了,該來的總會來的,該受的也應要受的。”青瑤話音呢喃道:“我並非承受不起。”

“熙華縣主,你這……”花新祿緊皺了眉頭,遲疑道:“你這是何苦?”

青瑤抿唇輕笑了笑,卻不再言語,但憑著官差上來,將自己帶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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